《且听风长吟》木易二水

23、第二十三章

　　等我以为空气到要凝结的时候，姗姗来迟地蒋玫姐姐打破了这份尴尬，与之同行的还有她的男朋友。
　　其实，蒋玫姐姐算不上有多漂亮，颜值要是有个标准的话，她的五官只能算的上一个四分美女，但她胜在气质好。一股子江南水乡温婉美人的风韵，加上这份气质怎么说都是一个八九分美女。
　　她的男朋友目测有一米八以上，带着眼镜，一副斯文人模样。和蒋玫姐姐站在一起，就是两个字，般配。有文化一点呢，就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事实上也真的如此，蒋玫姐姐给我们介绍时说，他是她的同班同学，毕业了他就带领着他们一帮初出茅庐的同学就一起创业，现如今已经是月入百万的年轻老总了。
　　此话一出，这更使得方才二舅妈嘴里的那个离婚带两娃的更加上不得台面。二舅妈没好气地说，“你有男朋友了也不早说，亏得我还费心费力地给你张罗。怪不得谁都看不上呢，原来是有目标了啊。”
　　二舅妈就差把阴阳怪气写脸上了。
　　白簌簌把手机放桌上，我知道她又要开大了，立马竖起了耳朵，“舅妈，你有问过人家蒋玫姐姐吗？相亲的时候，还怕人家不愿意来，装病说自己快不行了，才把人家骗过去的吗？现在怎么又怪人家不告诉你了，就算人家想说，你也得让人家有开口的机会呀。”
　　“我这不是为她好嘛，我见她的婚事迟迟没有着落，我这个做长辈的不是着急嘛。”
　　“对呀，我们都是为她好，那么费心费力地替她张罗，到头来，连句谢谢地都没捞到不说，反倒还成我们不是了，妹妹啊，以后啊，我们也不要操这份心了，免得人家不领我们的情，还怪我们多管闲事。”大舅妈也在一旁帮衬，就是说白簌簌还是太年轻了，要是论搬弄是非，偷换概念还是他们这一群中年妇女来的老练。
　　白簌簌也不是吃素的，她刚要开怼，却被蒋玫姐姐的男朋友截了胡，“你就是阿玫的二舅妈吧，说起来我和阿玫在一起还多亏你呢，要不是你骗她回来相亲，我也不会明白阿玫在我心里那么重要，原来我早已经对她产生了别样的情感，原来失去阿玫比失去一个几百万的大项目还要令我心痛。所以，在我知道她相亲没有成功，我就第一时间同阿玫告白。要论起来啊，我的感谢你啊，阿姨，要不是你，我和阿玫可能就错过了。”
　　看，人家不亏是干大事的人，一番话直接堵得两位舅妈哑口无言，只得一边尴尬，一边陪笑着说哪里哪里。
　　说完，他好像看见了我，低头和蒋玫姐姐耳语了几句，放下了酒杯，端一杯果汁向我这边走来，“你就一诺吧，周先生的高徒，没想到能我们竟然要成一家人了。你的画现在在市面上可是一副难求啊，前些日子我在画展上看见了你的那副《深海沉溺》，我喜欢的不得了，当时就想带回家收藏，可惜了，你竟然不卖，哎，我也是能理解，毕竟是艺术家，都有一点自己的脾气。如今我们都快成一家人了，以后我要是有喜欢的，您看以后是不是就可以商量了，价钱那些都好说，只要你开价，我都买。”
　　我举起果汁与他碰了个杯，“姐夫，你要是早点把蒋玫姐姐追到手，现在那副《深海沉溺》早就挂在你家的墙上了。只可惜，你以后都见不到了。”
　　“怎么？你已经卖了？”
　　“对，已经卖了。”我尽力压制住我心里的悲伤，让语气尽量平静，“六块钱一斤卖给废品站了。”
　　“什么？”他手里的酒杯差点掉地上，“你是说全部吗？还是就那么一张？”
　　“对，没错，是全部四十五张都卖了。”
　　“四十五张，我的天啊，你那些画要是全部卖了，完全可以在省城买一套小别墅。你怎么舍得卖给废弃站！”
　　我看着我妈没有说话，她的脸上已经开始惊慌了，包括的舅妈她们，而爸爸们那桌还在一如往常，空筹交错间，全是成年人的成熟。
　　“你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我妈的语气有些颤抖，“什么四十五张全卖了可以买一套小别墅？”
　　“阿姨，你不知道吗？一诺是近几年刚刚崛起的新锐画家，她的画风格鲜明，独树一帜，好些人想要收藏都没有机会如愿。特别是那副《少年残像》，更是有市无价，听说上个月都有人出价到一百五十万了，我们一诺也没有点头说卖。”
　　“一百五十万！没想到啊，小妹，你不仅自己年轻时瞒着我们与男人乱搞，现在发财了也藏着掖着的，是不是瞧不起我们这群穷亲戚啊。”
　　我向来是不喜欢大舅妈的，尖酸刻薄，无理取闹且肤浅，每说一句话都要拐着弯来骂你。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我攥紧了手里的果汁，“什么叫乱搞？那我是什么？野种？”
　　“哎呀，开句玩笑嘛，小孩子家家的，别这么没教养，好的不学，偏偏学不尊重长辈。”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没教养？”白簌簌把手机拍在桌上，“就你有教养，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长什么样，还妄想勾引我爸。”
　　一个重磅炸弹，一下子落在桌上。
　　一时之间，硝烟味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浓度。
　　所有人都被这个消息，炸得愣在原地，纷纷看向了大舅妈。
　　“小兔崽子，你胡说八些什么？看我今天不打烂你的嘴。”大舅妈作势要上前，二舅妈和我妈一起拦着她。
　　“你跟小孩子置什么气啊，她们都是胡说八道的。”
　　“我是不是胡说某些人心里清楚！”
　　“你有证据吗？你就乱说，啊！小兔崽子就算你爸今天在我也要好好教训你，你就被你爸宠坏了，才这么没大没小，不尊重长辈。”
　　“呸！我没你这么恶心的长辈。证据我当然是有，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当时的场景吗？在我爸书房，是谁穿着大红色的内裤......啊！你敢打我，我爸都不敢打我。”
　　白簌簌终于爆发了，直接掀了桌子，盘子碟子碗落在地上，发出清脆又悦耳的响声，像是打响战争的冲锋号。白簌簌抓起凳子就往大舅妈的脑袋上砸，被一群人拦住，大舅妈也是不甘示弱，嘴里脏话连篇，什么难听的话都往外崩。
　　由于她常年务农，力气大的出其，我们还几个人都拦不住。
　　爸爸们那桌终于被惊动了，他们终于舍得放下酒杯，一脸懵逼的过来拉架，嘴里嚷嚷着，一点小事至于这样吗？
　　“簌簌你怎么惹舅妈了，快给他道个歉，这事儿就过去了。”大舅不明真相地开始拉偏架。用他的话来说，他白东再厉害人前人后的不也得叫他一声大哥，大哥自然要有大哥的排场和面子。
　　白簌簌还在气头上，大舅这句话仿佛是火上浇油，立马点燃了她的炸药桶，“大舅你这绿帽子带得真够正的呀。那年要不是我在房间里哭着喊爸爸，大舅妈怕不是连内裤都脱了！”
　　“小兔崽子，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她可是你舅妈，你怎么能这么说她。”
　　不愧是夫妻，连骂人都出其的一致。
　　大舅这人最是要面子，白簌簌正好撞在他的逆鳞上，他们夫妻俩跟疯了一样，想要收拾白簌簌，但白簌簌也不是吃素的，能任由他们欺负吗？
　　她抓住什么就往大舅们身上招呼，手被拦住了，就用脚踹，脚也被束缚住了，就吐口水，骂脏话。
　　场面一度混乱，最后饭店连后厨炒菜的大师傅都出动了，才把他们分开。
　　这一次，大舅他们夫妻俩算是面子里子都没有了。
　　后来，听说他们俩回家以后，爆发了好大的争吵，整个家砸了，我父母到哪儿的时候，只看见满地的狼藉，连下脚的地方的都没有。
　　按理说，经过这么一闹，他们准是要离婚的。可没曾想啊，人家就是不离，不管白天吵成什么样，到了晚上，关上门依旧在一张床上睡觉。
　　也是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