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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盗贼公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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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沈暝的祝福一同响起的还有梦魇游戏的广播，蒋炽阳浑身一绷，而沈暝却像是早都习惯了，坐在桌边安安静静地吃着饺子，立在餐桌上的烛光闪烁，倒映在少年的瞳孔里。
客厅里的电视机亮起来，火柴小人在上面又唱又跳，唱着两人都听不懂的一首歌，歌声停了下来，火柴小人聚在一起旋转着在屏幕上组成一个三重螺旋。
【叮咚！现在是2025年1月1日零时，梦魇游戏祝华夏全体玩家元旦快乐～】
【叮咚！现在是2025年1月1日零时……】
……
【叮咚！新一届梦魇新星排行榜出炉啦，快来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玩家！】
火柴小人鼓着掌，电视机里响起一阵哗哗的翻牌声，童声甜美不带一丝情感——
【第一名：德国安德鲁！】
【第二名：捷克布鲁斯！】
【第三名：美国里昂！】
……
蒋炽阳睁圆了眼睛，屏幕中央照旧实时显示了玩家的实时视频，不同于上次的惊慌失措，这次视频中的人像是早有准备，周围聚了一群人，每一个脸上都带着尖角恶魔面具，狞笑着对镜头举起一张牌子——
“盗贼公会欢迎你的加入”
血红色的大字旁画满诡异的符号，身后悬挂着一面深红色的旗帜，黑色魔爪骨节突兀，尖锐的指甲刺入一只白鸽胸膛，羽翼破碎、鲜血淋漓。
……
【第七名：美国安娜贝尔！】
屏幕上的女人化着浓妆，吐出打着铆钉的舌头，抡起手里沾满鲜血的棒球棒挥向一旁捆在凳子上的蒙面男人，蒙面男人嘴里被塞着布条，惊恐地呜呜叫唤着——
“嘭——”
男人没了生息，鲜血从灰扑扑的布袋下缓缓濡出，安娜踹倒凳子对镜头竖起一根中指，手腕上超长的休息值闪闪发光，安娜狂野地笑着，胸前的衣服破破烂烂写满血淋淋的大字，“盗贼公会欢迎你的加入”
播报还在继续，电视上的情形越来越乱，宣传者脸上涂满油彩，瞳孔也扩张到极致，举着盗贼公会的宣传牌，咧开嘴唇露出狰狞的笑容。
……
蒋炽阳眉头越锁越死，猛地看向对面好像无事发生，安安静静吃着饺子的沈暝，“这样多久了？”
沈暝知道他要问什么，抬起头抿了抿嘴唇，“这个新星榜每天凌晨更新，变故发生在您进入游戏后的第二天，出现了第一个‘盗贼’”，沈暝抬起眼睛，视线跨越烛光波澜不惊地看向蒋炽阳，“是个脸上涂满油彩的男人，他自称“Thief”，放肆地对镜头炫耀着他布满整条手臂的积分，那是个高到恐怖的数字。”
“秩序的建立可能需要很久，但毁灭，只需要一个人”，沈暝低声喃喃，用筷子拨动着盘里的饺子，筷尖接触瓷盘发出刺耳的咯吱。
“也是从那天起，排行榜的气氛开始变得诡异起来……Thief的模仿者出现了，他们在脸上涂满油漆，成群结队上街肆意抢劫休息值，配合的就抢走全部休息值，不配合的就直接屠杀……短短几天，梦魇新星榜上的名字基本完全换了一遍。”
沈暝搁下筷子，手撑着脸颊看向蒋炽阳，“总之，死了很多人”，表情平静的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他们通过每天凌晨的视频播报相互联系、集结……情况愈演愈烈，最终在第四天，也就是前天，盗贼公会成立了”，火光在眸子里跳动，沈暝音色平淡，漫不经心地像是在讨论明天吃什么，“就像你刚刚看到的一样，这群人很猖狂，他们会预先在视频中公布他们明天即将“扫荡”的社区，也会在电视上直播他们的杀人游戏。”
“华夏呢？”蒋炽阳双眼布满血丝，不自觉地伸出胳膊牢牢攥住沈暝的手。
火光在两人之间画下一道明暗分割线，沈暝浑身一绷嘴唇微张，随即垂下眼皮心情颇好地弯了弯唇角，先生主动牵我的手了。
沈暝眼神泛起光彩，语气也欢快起来，“政府派了军队大力镇压，比如您刚刚看到的武装巡逻车……”
后面说的什么蒋炽阳没有听清，他两道眉毛缓缓拧了起来，坐在自己对面这个男孩刚刚是笑了吗？盗贼公会、扫荡社区、杀人游戏……是件很好玩的事情吗？
沈暝敏锐地察觉到蒋炽阳的变化，态度一下子软下来，揪着蒋炽阳手掌乖巧地垂下眼皮，“您沉睡的时候，我每天都是一个人在看这些东西，特别害怕，晚上甚至都不敢点蜡烛怕被人发现家里有人……”沈暝揪着蒋炽阳的手指，声音越来越小，“幸好您回来了……”
蒋炽阳看着少年可怜巴巴的模样，抿着嘴唇轻轻叹了口气，果然是他太敏感了，拇指在沈暝的手上不轻不重捏了两下当做安抚，“吃饭吧，待会饺子要凉了。”
与蒋炽阳声音一同响起的，是电视机上火柴人欢快的嗓音。
【叮咚！下面公布全球幸存玩家数量！】
蒋炽阳刚刚拿起的筷子一顿，两人一起扭头看向电视屏幕，屏幕上血红的数字不断滚动闪烁——
3076414263、2930174265……289431706
数字晃晃悠悠地停下，【叮咚！地球共幸存二十八亿九千四百三十一万六千四百一十六位玩家！！】
蒋炽阳瞳孔一缩，距离圣诞节第一次播报过了仅仅七天，七天时间，少了整整3.2亿玩家，那是整个美国的人口数量……
盘里的饺子变得索然无味，蒋炽阳撂下筷子，起身大步走到窗边。
对面一整栋居民楼竟没有一户亮灯！蒋炽阳急切地冲到另一扇窗前看向窗外，他租房这片是居民区，周围高高矮矮全是各式居民楼，如今放眼望去一片漆黑宛如鬼域……
蒋炽阳浑身发毛，唰地拉住面前的窗帘冲到桌边抓起蜡烛一把吹灭，摇晃中蜡油滴在手背上火辣辣的疼，周围顿时暗了下来，雪花反射着月光在死一样的沉默中激荡。
即使排行榜是在凌晨公布也不可能有玩家不看，大家现在一定都醒着，那么周围整片灭灯只会有两种可能——全都死光了或是活着但不敢开灯。
无论哪一种都令他不寒而栗。
风卷着雪花在楼宇之间呼啸，蒋炽阳的心一点点沉下去，自己闪烁着烛光的房间就像是黑暗中的灯塔，所以，会有多少双眸子躲在黑洞洞的窗口后，或冷眼旁观或不怀好意地窥伺着他？
心脏狂跳不已，蒋炽阳抹黑拉出凳子，味同嚼蜡地吃着几乎冷透的水饺。
筷尖触及瓷盘滋啦滋啦的响，房间彻底暗下来，气氛无比沉重，蒋炽阳垂着眼皮，“我的长相被榜单公布，这几天有人找上门吗？”
沈暝将嘴里的半个水饺咽下，抬头露出人畜无害的笑脸，一双眼睛在黑暗中猫一样闪闪发光，“没有，没有人找上门。”
心底说得却是，怎么可能呢先生，有那么多人觊觎你，不过我都替你处理掉了，那样肮脏的家伙，怎么配见到先生。
蒋炽阳松了口气，“特情处呢？凌玉他们有联系过我吗？”
沈暝依旧笑得乖巧，“没有，他们太忙了。”
也对……这段时间正是最忙的时候，蒋炽阳起身收走盘子，摸黑简单清洗起来，沈暝走过来抢走蒋炽阳手里的盘子，“饭是您做的，碗就由我来洗吧。”
沈暝却弯起眼睛笑得干净，蒋炽阳愣了愣，道谢后搁下盘子回了卧室。
微弱的月光透过厨房百叶窗的缝隙照进来，沈暝伸出食指勾下一点窗页，看着楼下黑暗中逐渐聚集的人影微微挑眉，臭虫又聚过来了啊……
沈暝惬意地收拾好餐桌，收起切去的菜根和水饺包装袋，装作扔垃圾的样子轻手轻脚出了门。
积雪压弯电线，掩盖了屋后巷子的破败，沈暝戴着卫衣兜帽，哼着歌将垃圾抛进许久没人清理，几乎满到几乎溢出垃圾箱。
“嘭——”垃圾落地，沈暝摸出纸巾，嫌恶地擦了擦捏过垃圾袋的指尖，扭头看向巷尾的黑暗平静开口，“一、二、三、四、五……都出来吧。”
黑暗中攒动的人头迟疑着聚了过来，不多不少刚好五个，为首的男人刘七举着把刀，“小子，我劝你懂点规矩，乖乖把休息值交出来我们就放你走！”
“啊……”语调被拉得很长，沈暝掀起兜帽，露出一张高中生般稚嫩的脸颊，眼角弯弯，眼下的泪痣随之一动，“我好害怕啊……”
沈暝咧唇露出一颗小虎牙，随着手腕的转动，藏在灰色卫衣里的肌肉一点点鼓起，“我有点赶时间”，隐藏在平静的语气后是难耐的兴奋，“你们几个一起上？记得别把我衣服弄脏。”
“呵，这小子还挺狂啊”，刘七不屑地朝一旁啐了一口，身边的四个也跟着笑起来，“哥几个今就教教你什么是规矩！”
刘七挥着刀向沈暝扑过来，沈暝偏头一闪，反应极快地架住刀柄胳膊巧劲一顶，刘七发出一道痛苦的闷哼，刀从手心里掉出来咣当一声砸在地上。
见刘七吃瘪，剩下几个一窝蜂扑上来，沈暝神情平静，从卫衣袖口抖出黑鞭，长鞭如一条毒蛇，凌厉迅猛咄咄逼人，四人像是被驱赶的牲口疯狂逃窜，没一会就全被掀翻在地。
“懂点规矩？”沈暝收起长鞭嗤笑一声，“我的话，才是规矩。”
身后一阵风动，沈暝神经一紧抓起地上的水果刀掷向身后，混混张九抓着匕首本想偷袭，现在难以置信地看着捅在自己心口的水果刀，瞪着眼睛直挺挺倒了下去。
鲜血从张九胸口喷出，沈暝躲避不及被溅了一身，原本满带笑意的脸庞瞬间阴郁，“我说了，别把我衣服，弄脏！”沈暝看着卫衣上的血迹神情暴虐，“会被先生发现的！！”
刘七见形势不对，挣扎着起身想要逃跑，没跑出几步冷不丁被长鞭缠住小腿，刘七被鞭子一路拖行停在沈暝脚边，沈暝卫衣染血，居高临下看着狼狈不堪的刘七，“我让你走了吗？”
刘七惊恐地瞪大眼睛，“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求你放了我吧，我，我把我休息值全都给你！”刘七边说边扯起袖子露出抢来的一长串休息值。
沈暝连看都没看，蹲下身子没好气地看着刘七，“你们这种货色，大概只是被派过来探路的，埋伏在这里是为了之前榜上那位？”
急促地呼吸暴露了刘七全部想法，沈暝叹了口气，伸手拍拍刘七青紫的脸颊，“回去告诉你们老大，他不该打那位的主意，而且他的休息值已经全都捐出去了，想要的话去找特情处姓凌的那个。”
腕上突然传来一阵刺痛，腕上的休息值骤然多出一截，沈暝回头讶异地扫了一眼倒在雪地里鲜血直流的张九，“这就死了？”
沈暝一脸不爽，烦人，他待会还得想办法把这玩意送出去，先生那么聪明，他可不能被先生发现了。
沈暝拾起长鞭，扔下五人转身离开，心里暗暗盘算着，打斗的动静虽然大了点，但扔垃圾时他刻意引着这群人绕远了，先生住的是高层，应该是听不到的……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