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蛊》鸣惊

2、叫厉老师

　　看来厉卿发来的信息，周媚之气得手都在微微颤抖。

　　他说……
　　回去思考了下，你钢琴弹得太差，没有天赋，另请高明吧。

　　姓厉的！
　　他几个意思？这是在挖苦她钢琴弹得太差？

　　既然是为了高价小课费来的，现在又跑来告诉她天赋太差？
　　清高个什么劲儿啊他！

　　周媚之将手机背扣过来，原地翻了个白眼，发泄着将面前的施坦威黑白键用力地乱敲一通。
　　突然，她像是想到了点什么似的，于是耐下性子来盯着和厉卿的对话框来看。

　　弹得太差、没天赋。
　　……
　　对，他说的没错，她确实弹得差，但是她有钱啊！

　　于是她漫不经心地转了笔费用过去，就当是今天上午姓厉的给她上了节课的课时费——两千元整。

　　周媚之在影音房看着小甜剧，手机铃声没关，手里捧着助理新鲜炸的爆米花，右手一别扭不小心按到了最大音量，下一秒她听到手机铃声“叮”的一声响，吓得她一个激灵差点从软乎的柴犬沙发上滑下来。

　　再一看手机，原来是钢琴老师秒点了收款。

　　也对。
　　出来赚钱嘛，凭劳动赚钱也不寒颤。

　　周媚之心想，这家伙也没那么遗世独立，出淤泥而不染啊，还不是俗人一个？
　　在她这儿装什么世外高僧？

　　于是她在对话框内酸溜溜地内涵了厉卿一通。

　　周媚之：【姓厉的你也不过如此……我弹得太差，你以为你教的就很好吗？】
　　厉卿：【……叫厉老师。】
　　周媚之：【你不是不想带我吗？】
　　厉卿：【叫老师我就带。】

　　……

　　还给她摆上谱了？
　　周媚之一脸不爽地看了手机上厉卿的留言，将手机一扔，继续往嘴里抛焦糖爆米花，想来想去还是没沉住气。

　　其实她挺需要一个钢琴老师的，为了网络达人年终盛典，她在平台上答应了粉丝要弹一首世界名曲。
　　要不是她把蜀城但凡有点名气的钢琴老师都给气跑了，她也不至于选个钢表系大三的学生来学钢琴。

　　不过……还真给她捡到狗屎运了，这个大三学生获过业内不少知名奖项，琴技还挺精湛的。

　　反复挣扎了很久，周媚之杏眼一眯，手机一翻，将准备骂人的狠话憋回肚子里去，有些咬牙切齿地点开了语音录制，声音刻意发嗲：“好的～厉老师。”

　　厉卿：【下周课程继续。】
　　厉卿：【记得剪掉你的长指甲，下周检查。】

　　看到消息后，周媚之下意识地抬手看了眼自己的两只爪子，铺满装饰钻的延长甲一目了然，显然这种长指甲不适合学习钢琴。

　　于是她当即不屑地脱口而出：“管得着吗他？”

　　屋子里安静了几秒钟，周媚之抓狂着走进房间，在精致的梳妆台的柜子里好一通乱翻，翻得叮当作响，最后她找到了藏在饰品盒下边的指甲剪。

　　她卖力地将十根手指的水钻长甲片剪断了一个个取下来，差点没剪到她的肉。
　　有些手指上的胶水粘得很紧，即使用了卸甲水卸的时候也疼得要命。

　　最终她成功拆完所有甲片，露出里面有些受损的粉紫色本甲。
　　周媚之拍下裸甲的照片传给厉卿。

　　周媚之：【这下行了吧？】

　　等待片刻，厉卿发出了回信。
　　但在周媚之眼里无比欠揍。

　　厉卿：【嗯】
　　周媚之：【嗯？就回一个字？？你会不会好好说话？】

　　周媚之有点烦躁地滑开聊天记录，结果厉卿又弹出了信息。

　　厉卿：【你是想让我夸你吗？】
　　周媚之：【我还用你夸？】
　　厉卿：【同时建议你下次学琴的时候】
　　厉卿：【穿多点……】

　　少！管！我！
　　周媚之恨地捏紧了粉拳，低头看了眼今天的黑色包臀裙，裙子的长度虽然已及大腿根部，裙型也是抹胸的。

　　但……穿多穿少关厉卿什么事？
　　作为钢琴教师他管得是不是有点太宽了？

　　真想把这家伙拉黑啊……

　　＊

　　周日。
　　同样的地点，周媚之家的大门依旧为他敞开。

　　厉卿穿过户外的回廊，如松柏般高挺邤长的身躯出现在周媚之的家中。

　　这时候周媚之正在梳妆镜前一阵涂涂抹抹，又拿了一只睫毛膏来修缮右眼睫毛的后半段，刚小心翼翼地睁着眼睛抬手涂眼睫毛……突兀的敲门声吓了她一跳。

　　那个教钢琴的来了是吧。
　　吓死人！她差点没把眼睛给捅瞎了！

　　缓过神来后，她朝着卧室外喊道：“来了来了！等一下！”
　　再回头来看镜子，她的眼下被黑色浓密型睫毛膏弄得已是一片乌漆嘛黑，丑哭了。

　　啊啊啊！
　　她炸了！
　　天杀的厉卿！他早不来晚不来，怎么今天偏偏又提前一刻钟来她家了？怎么连个规律都没有的？

　　周媚之卸妆的时候心里一直在骂骂咧咧，卸完妆后她又重新上了一遍底妆，整理了今天打理过的盘发。
　　终于走出去。

　　恰好，她看见厉卿从包里拿出崭新的机械节拍器，行云流水地拆下产品的纸壳包装，骨节分明的一双手折叠了废弃纸壳，扔进了周媚之家的lv垃圾桶。

　　从始至终，她的目光没有偏离过厉卿的那双手。
　　实在是……过分好看了。
　　动态的时候比静态更吸引人，尤其是抚摸在黑白琴键的瞬间。

　　在抬头看他时，周媚之对上了他那双深邃而难以洞察的眼眸，凌厉到让人难以置信他是个不过二十出头的大学生。

　　他轻拿轻放，将机械节拍器端正地摆在周媚之那架施坦威顶部。

　　随后又拿出了打印好的纸质琴谱，用金属夹整理在一起夹好。
　　秉持着一贯以来的教学风格，厉卿让周媚之在课堂记录本上签下自己的大名和开课日期，一举一动都是老师的款儿。

　　周媚之向来没有耐心，拿着签字笔非常潦草地在记录本上签下自己的名字，日期……

　　等等？院系专业这行？也要写？
　　她都毕业两年了！

　　周媚之看了一眼坐在真皮沙发上端着二郎腿看杂志的厉卿，他板着一张脸盯过来，叫她好一阵头皮发麻。烦死了！写吧写吧！

　　于是厉卿在右下角看到了周媚之写下的院系名称。

　　2017级—华昌大学音院舞蹈表演系—周媚之。

　　眼底浮过不易察觉的笑意。
　　原来她后来念书时是和他一个学院的，可惜了。

　　周媚之今天弹琴弹得很糟糕，厉卿不留情面地批评她弹得烂，她却故意弹得更糟。
　　他在周媚之乱弹一气之后偏要自己亲身示范一遍，这样一对比更加惨烈。

　　碍于面子，她故意在钢琴上瞎按了一阵，发出杂乱零碎的噪音，并表现出极度不耐烦的样子。

　　“我要弹得好我请你来干吗的？我就是不会才要找人教啊！”
　　“太难学了！不想学了！”周媚之放下最后一句狠话，手在琴键上乱拍了下。

　　怎么又要顾左手，又要顾右手，还要管脚，还要看乐谱啊！！！
　　她只有一个脑子！

　　彼时，厉卿轻轻抬起了她的手，又十分细心地给她的左右手摆出一个标准的弹琴姿势，他手部的动作谨慎克制得恰到火候，良医诊病般，收回手的动作温雅自如。

　　接下来他接着讲课，自顾自地说，周媚之却听着听着就开始走神，无意间她的腿放松下来微微弯曲，斜开叉的衣服布料就自然地被扯散开。

　　慢慢的，显现出她柔滑洁白的皮肤，吊带连体丝袜一以贯之，连接着的是大腿根部和腰臀线条，极尽丰腴。

　　厉卿说完了标准的弹琴坐姿，说了一大通周媚之弹琴的错误。
　　几乎没说优点，因为几乎没有优点……唯一的优点是她弹琴时的表演欲极强，够夸张放得开。

　　他知道周媚之一句话也没听进去。
　　因为他看到周媚之翘着二郎腿在那弄他带来指琴谱的银色教棍，拿在手上把玩了好一阵。

　　怎么就控制不了她呢？

　　周媚之偷笑，眼底是藏不住的喜色，厉卿皱眉她就高兴，她最喜欢逗冰块脸寻开心了。

　　这表情自然也被厉卿看到了，于是下一秒周媚之手上的教棍被生硬地抽走，她看见厉卿拿着教棍指着琴谱逼迫她看谱。

　　“我不看！”周媚之耍赖，“我不想看，看不懂，你打印得太模糊了我都要看晕了！”

　　厉卿还是一样的冷静沉着，面无表情。
　　他将教棍重新放回周媚之的手心。

　　无趣……
　　周媚之这会儿对教棍不感兴趣了，身下高开叉的裙子起了褶，她伸出长腿来搭在厉卿的鞋面上，状态丝毫不生硬。

　　她是故意的。
　　她现在感兴趣的不是钢琴，是厉卿，她倒要看看这个世界是不是真的有这种禁欲系高僧？那明明是个血气方刚的男大学生。

　　厉卿后知后觉地瞳孔收紧，神色骤变，鼻息里呼出一股气，心也跟着沉下来，然后快速将周媚之的腿挪开。
　　站起来，扣好衬衫最上边的一粒纽扣，和她保持距离。

　　她发誓，她真的不尴尬……才怪。

　　因为厉卿在她面前脱了外套，直接盖在了周媚之的大腿上，将她遮了个严严实实。
　　之后厉卿不再同她一起坐在琴凳上，而是打开了窗帘让外面的阳光透进来，他则撑在琴身上看着她弹琴。

　　“大拇指放do的位置，八个音，弹一组音阶试试。”厉卿回避着视线沉声说。

　　周媚之当然不会乖乖认命，非常敷衍地结束了这一段弹琴的动作，随后她将厉卿披在她腿上的外套一扯，丢在毛毯上。

　　“我们做达人的不怕冷，懂？”
　　周媚之挺嚣张，斜撑开腿向前一迈，这是故意在显摆自己的长腿。

　　从始至终，他没有多看一眼。

　　随后她坐正，裙摆处还是一样明晃晃的裸露着腿部肌肤。

　　厉卿沉默良久，清心寡欲地回应她：“不是怕你冷……你这样穿不太方便弹琴。”

　　少！管！
　　在自己家我想怎么穿就怎么穿！

　　周媚之内心正琢磨着该怎么回怼厉卿的发言，这会儿厉卿已经从地上捡起来自己的外套，再度披盖到了周媚之的腿上。

　　手指间无意触碰到了她腻理柔滑的大腿皮肤，指尖也如同过了静电。
　　他像是被什么东西灼烧了似的抽回手，一脸的无可奈何。

　　他那表情仿佛在说，这是教学场合，你过火了。

　　就不，周媚之反叛心很重，这节课偏偏不拿厉卿的衣服盖着，就要露腿。
　　她打着哈欠一副百无聊赖地样子鬼兮兮地将衣服重新套在厉卿的肩部。

　　她端着手机一边刷热搜吃瓜一边吃着青提听厉卿讲课。
　　时不时敷衍地点点头，趁机不经意间顺手回捏一把钢琴老师的手，觉得生活简直有滋有味。

　　拖拉着上完了一个半小时的课，她坐在沙发上休憩，对着即将离开的厉卿拔高音量带着点凶狠地娇声道：“以后少管我！再瞎管我会穿更少。”

　　厉卿没有多余的反应，径直走了。周媚之愣在原地，眨巴眨巴眼睛，这次又是一拳头打到棉花上的质感。

　　课后他留下课堂记录本没带走。
　　周媚之认为他是故意气她的。

　　他在记录本第一节课的扉页给她打了个不合格！

　　等着吧姓厉的！
　　迟早亲手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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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前排红包伺候，么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