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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不可私有的花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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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野宫绫子，最近死对头喜欢上了我的同桌及川彻。如果提前一步和他交往，事情会变得很有趣吧。
虽然这么做有点无聊，但我十分期待浅井由纪脸上露出难看的表情。只要一想就会觉得开心呢。
浅井由纪国中就是个讨厌鬼，没想到又命运般和我一起考入了青叶城西。明明已经是高三生了，依然乐此不疲地坚持找我麻烦。
最近听小道消息，
她似乎在暗恋我们班上的及川彻——也就是我的同桌。
难怪浅井最近拜访的频率都变高了起来。
及川彻的名气很大，在学校一直很受女生欢迎。长得也十分帅气，只是说话有些轻浮。
我坐在教室座位上
默默打量着正在帮助女同学擦黑板的及川。
格纹西裤包裹着修长的双腿，松垮的红色领带随意系在颈间，亚麻色的头发微翘，似乎被精心打理过。黑色半框眼镜显得他文质彬彬。
与女孩子交谈起来游刃有余。嘴角时刻都噙着温和又疏离的笑意。
在我眼里，及川有些捉摸不透。像一种抓不住的东西，风？池水？或者云朵？
我将目光移开，不再思考如此深奥的问题。
课间
及川向我请教国语问题，是一道很简单的古文填空。
刚想把教材翻到固定页数，指给他看时，
突然瞥见了站在门口的浅井由纪，我心念一转，
虚握住及川的手，牵引他在纸上写出答案。及川似乎也有些意外，温热的指腹摩挲，引得他关节微颤
远看像是一对亲昵情侣。
余光里的浅井已经气愤离开，于是我又恢复到正常的社交距离，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及川用右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半笑半嗔地说:
“诶？利用结束就被绫酱立刻抛弃了呢，好伤心呀。”
小心思居然被他看穿了。
及川不急不慢转动着圆珠笔，
“作为补偿”
“答应我一个条件吧。”
心想自己也没什么好被觊觎的，无非是去二丁目的便利店替他跑腿买牛奶面包。
于是点头答应。
“唔，我还没想好，等想到了再告诉你。到时候绫酱可不许耍赖哦。”
他嘴角轻弯，绝对在酝酿什么坏心思。
情人节当天，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鲜花和糖果的香气。
打开鞋柜，换好室内鞋。
走向三年级6组，今天走廊里格外喧闹。
只见及川被簇拥在人群中心。
“这是送给我的吗？居然是兔子形状的巧克力诶，和渡边同学一样可爱呢。”
“包装好精致呀，真是辛苦了！”
“感谢大家的声援，排球部的接下来的比赛，也请多多关照哦~”
被偶像夸奖的渡边同学捂着红透的脸蛋，眼冒桃心。女孩们争抢着把礼物样及川怀里揣，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我绕过人群，走到自己的座位，趁没人注意，连忙从书包里掏出，明明严格效仿烹饪教程却还是惨不忍睹的本命巧克力。
眼不见心不烦，利落将它丢进桌洞，趴在桌子上暗自神伤。
几分钟后
回到班级的及川彻弯下腰，一手撑着桌子，伏身凑近我的耳朵，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
语气暧昧地威胁我:
“不给绯闻男友送巧克力表达爱意，一定会被小由纪发现的吧？”
“被小由纪盘问‘野宫，是被及川大王甩了吗？‘这种话，也没问题么”
“‘一定很丢脸吧？”
小由纪？！
这个名字从及川的嘴念出来，变得更令人讨厌了呢。
看着及川有些欠揍的表情，
我咬咬牙，索性将一塌糊涂的巧克力塞进他手中，然把头扭向窗外，不想听到任何评价。
及川拆开纸盒，看着形状诡异，隐约能闻出一点焦糊味道的棕色可可，轻笑出声。
“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闻声回头
只见他细长的手指捏起个失败品丢入嘴里，
眉头不皱一下，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我还没来得及出声制止，又紧接听到及川说
“我要绫酱邀请我去夏日祭。”
晚风清爽，月亮躲在浓云下探头。
各类摊位张灯结彩，吆喝声和铁板烧的香气不断吸引着路人驻足，整个广场比平常热闹了好几倍。
刨冰上的果酱在灯火下闪烁着晶晶的光亮
我穿着葡萄暗纹的青色浴衣，把浅绿色花纹的手提袋挂在腕间。
一边用勺子戳戳即将融化的沙冰，一边等待着混蛋及川赴约。
木屐声逐渐靠近，我闻声转身。
第一次见到穿浴衣的及川:深蓝色的浴衣绑着暗紫色的腰封，低调又矜贵。时刻含笑的眉眼，显得他比平时更加温润。
意外地合身呢。
他将一包盐渍梅子递到我手心，
“绫酱，不会是被帅气的及川大王迷得晕头转向了吧？”
我假装没听到他的调侃，取出颗梅子放进嘴里，不理会他。
腌制后的果子，酸脆甘甜里又带着几丝青涩，令人口舌生津。我开始暗暗期待起这个属于我们的夏夜。
及川风趣幽默，一路我俩说说笑笑买了不少小吃。
看着街边绚丽的彩绘面具还有的古朴的九谷烧酒皿。我趁及川结账的时候，偷偷为他买了一枚樱花形状的水蓝色陶瓷风铃。轻轻摇晃就会发出小溪冲刷石头的声音，灵动悦耳，让人神清气爽。
及川则在老婆婆的摊位上挑选了一个手工山茶花绉布发梳。白色和紫色的流苏长长垂下，珍珠材质的花芯温柔又俏皮。
他随即将发梳轻插入我的发间。
抱着手臂，一脸认真地上下打量，像在欣赏自己亲手装扮的娃娃。
我眨了眨眼睛，充满期待地等待着及川的评价。
“绫酱不要用这种的表情看着我，”
“我会忍不住心动的。”
就在此刻，万千烟火在头顶刹那绽放，我和及川不约而同地抬头。行人也纷纷停下手头的活动驻足仰望。
璀璨的火焰泼洒在夜幕上，
像北海道的飞雪，像四月漫天的樱雨，又像神社里五彩斑斓的绘马。
美得令人屏息。
“绫酱会害怕夜晚么？”刻意被压低的声音有些沙哑。
“ 有一段时间，差点以为所有喜欢的东西都要被黑暗抢走。 ”
“ 就连看到自己的影子都会觉得厌恶…… ”
“说实话有点嫉妒那些有天赋的臭小鬼呢。”
“哎呀抱歉，自顾自说了一些不合时宜的话呢，绫酱，想吃章鱼烧吗？他家超受欢迎的。”
我看向及川，
只见他抬起低垂的头，随即恢复到平常语气，又挂上那抹不达眼底的招牌笑容，转身的背影透出一丝落寞。
我牵住他袖口，
“及川。”
被拉住的少年停下，与我四目相对。
他晶莹剔透的茶色眼眸，像散发奇异香气的树脂，能黏住每一只被吸引的昆虫，我也不例外。
虽然不知道他承受多大的压力和痛苦，我只想尽自己所能地安抚满身伤痕又无比骄傲的及川。
“不是天才，那又如何？”
“尽力去触及已经很了不起了”
“我们都是普通人，会疲惫，会失败，会迷茫，会有瓶颈期，会嫉妒……”
“总之，你是我见过最棒的队长。”
及川彻微愣，然后一把将我揽入怀中。
我看不见他的神情，只能感受到他的下巴轻搭在我的肩膀上，距离暧昧到一偏头就能亲吻到他鬓边的发丝。
我紧绷着身体一动也不敢动。
一两分钟后，
他又恢复到平常轻浮的语调。
“诶？这么说，那绫酱也会嫉妒吗？”
“当、当然不会了，我有什么好嫉妒的。”
紧张得舌头有些打结。
只听及川轻念，
“绫子”
我下意识扭头。
他在我的嘴角留下轻轻一吻，眼里晦涩的情绪翻涌着，转眼又被尽数压抑。
“绫酱，心口不一的样子好可爱哦”
“好想把你吃掉呢……”
心漏掉半拍，
脸仿佛被烟火意外点燃，迅速红透，整个脑子一片空白。
我就像摊位上被孩童反复捞起的金鱼，明明知道被戏弄了，却没有丝毫办法。
救命，要死掉了……
我别扭地想要挣脱怀抱，
及川把我的羞赧看在眼里，将轻揽在腰上的手移开，替我把被风吹乱的发丝拂到耳后。
“过几天就是及川大帅哥的生日哦，你说小由纪会不会准备礼物呢？”
“……”
又是令人讨厌的浅井由纪。
“如果我像刚才那样亲吻小由纪也没问题吗？”
“及川彻！你敢！”
夏日祭接近尾声，
我们并肩走在幽静的小径。受浴衣的限制只能碎步前行，及川体贴地放慢步伐迁就我。
木屐踩在石砖上发出哒哒的响声，发间的流苏随着步频摇曳。
明明不远的路程却仿佛走了很久，
一辈子也不过如此吧……
我心想。
躺在自己的床上
鼻尖似乎仍然萦绕着一股淡淡的绣球香气——是及川身上的味道。
脑子里不受控制地反复重演着两人烟花下牵手漫步的画面，害羞得将头埋进被子，不知怎么面对明天。
这时手机传来震动，是及川发来的LINE:
“绫酱，要不要考虑假戏真做，”
“和我交往。”
瞬时间，蝉鸣暂停，白炽灯撒下的光线令人眩晕。
我的心脏仿佛被柔软又锋利的东西刺穿，流淌出炙热的爱意。
隐藏极深的情绪顷刻决堤，再也没办法保持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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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岁的夏夜
在漫天流火中
解开了之前困惑我很久的问题，及川不像云，也不像池水。
及川彻于我而言，更像是不可私藏的花火，在黑夜里绚丽又耀眼。一旦绽放，就注定会被所有人看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