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崖》草莓雪糕

4、相遇四

　　两人一起下车，一路上到二楼才分道扬镳。许是因为这些经历，在之后的日子里，不管是在班车停靠点、班车上、亦或是在公司里，顾煜碰上赵晴都会打个招呼，偶尔两人都不急的时候还会闲聊几句。
　　这天早上，张玉雯再一次看见他们下了班车一路同行有说有笑地往二楼办公室走，耐心地等到赵晴落座之后，她飞快地发过去一个小猫咪躲墙角偷看的表情包，接着发道：“我又看见了，你俩关系挺不错啊~”
　　赵晴打开手机一看，有些莫名其妙，直接回道：“什么啊？”
　　“你和顾煜呗，我看你们好像挺熟的。”
　　赵晴不知道她这是浮想联翩到哪里去了，她也懒得打字回了，直接冲着斜对角开口道：“我们就早上碰到了打个招呼，你这——”
　　话还没说完，就见张玉雯连连冲她摆手，眼神还在往她左手边飘，好像是在传递着什么信息。赵晴傻愣愣地往自己右手边看了看，已经落座的两位同事都正严肃认真地对着电脑忙碌，明显没什么需要避着他们的。再过去就是走廊，现在刚刚上班，也没有什么人在路上走动，她完全看不出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赵晴满头雾水地朝张玉雯看了过去，张玉雯已经放弃跟她进行这种无效沟通了，举起手机点了点示意两人用微信聊。这次赵晴总算是明白了她的意思，她看着屏幕最上面一直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但却迟迟没有消息发过来，屏幕都快要自动息屏了，她便率先发了一条过去：“怎么啦？我们直接讲不是更快嘛？”
　　对方正在输入消失了，显示成了张玉雯，一秒钟后，又显示对方正在输入。赵晴没有等很久，解释便来了：“讲话的声音太大了，我怕顾煜听见了。”同时发来的还有一个瑟缩的小猫咪的表情包。
　　赵晴先把这个表情包存了，然后回复道：“哎呀，你别瞎担心，离这么远呢，肯定不可能听见的，再说了，即便听见了，顾煜也不知道我们是在谈论他。”
　　“小心为上小心为上。”
　　重复了两遍，着实是令赵晴感受到了张玉雯对待这件事情的谨小慎微。她也不再与张玉雯分辩，直接把刚刚没有说完的话发给她：“我们俩是同一趟班车，碰上了之后就聊了两句。”回完了这句话，她想想又觉得有些不对劲。不过就是一起讲了几句话而已，张玉雯怎么还突然间这么关注了？
　　赵晴抬头看了看张玉雯一眼，对方的身形被座位中间的隔板遮住了大部分，看不出来是在干什么。她想了想，试探性的发了一句：“你对顾煜很感兴趣？”
　　“有点儿，好不容易来一个各方面都不错的，我准备去跟他聊聊。”
　　赵晴看到这一句，心想果然是这样，正准备回复呢，就看到她又发来一句：“我先确认一下，你对他是没有想法的，对吧？”
　　“没有没有，您尽管请。”配上一个经典的礼仪小姐引导手势的表情包，赵晴再一次抬头往张玉雯处望了望，非常巧合的是，张玉雯看到了她的消息，心有灵犀般的抬头往她这边看了过来，两人相视一笑，颇有种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感觉。
　　很快，赵晴就没有心思来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了，每天的日常工作本来就比较繁重，如果再有事故或者是意外发生，那她这一天指定是焦头烂额的一天。今天她的运气似乎不是很好，货代一个电话打过来，告知原定的一批进口货物因为集装箱紧缺而没能及时提货，这将直接影响到AB交付给客户的时间。
　　听闻这个消息的赵晴只觉一股火气止不住的往上冒。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发生，她也知道怎么处理，故此只能按捺住心头的气愤先详细地问清楚了细节并再三确认：“你确认下周三一定是能提货的，对吧？”
　　对面连连附和，不厌其烦地回复她：“一定可以，没问题，下周三一定可以。”
　　即便如此，赵晴心里依然很不满意，她不相信对方竟然连一个集装箱都无法为AB安排：“我们AB和你们公司是这么多年的合作伙伴了，业务量也不少，关系一直都很融洽，希望你们在这种资源紧缺的时候能优先考虑我们。毕竟像今天这样子的事情发生多了的话，我们领导这边就要做其他考量了。”
　　敲打完了货代，她心里总算是舒坦了一些。赵晴回头，转着椅子滑到另一边的吴梦工位处，急吼吼地跟她说道：“梦姐，咱们那一批DS2000这周没有上船，得下周货代才能安排提货。”
　　吴梦听完，仍旧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仿佛这个消息对她来说就跟被蚊子咬了一下一般无足轻重。她很快便做出了反应：“好的，我来确认一下客户的forecast，如果实在赶不及，我再召集大家来开个会讨论下。”
　　吴梦井井有条的安排令赵晴冷静了下来，现在她也做不了什么了，只能等吴梦来采取后续措施了。想明白了这些，坐在椅子上的她轻松地蹬了一下，呲溜呲溜地滑回了自己工位，继续着手忙别的事情。
　　没过半个小时，吴梦就发来了会议邀请，一个小时后讨论即将面临的DS2000断料风险，刚以为这个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的赵晴只得再度把它放在了自己的待关注清单里，以提醒自己间隔一段时间就需要去关注一下这个事情的进展。
　　在某种程度上，AB真的特别符合大众心目中对于外企的一些刻板印象，比如爱开会。不管出了什么问题，先组织个会议讨论一下，能不能讨论出结果另说。很多人的日历上，整天整天都被会议给排满了，仿佛他来公司上班不是来干活的，是来开会拍板的一般。其实大部分时候，赵晴都觉得这些会议完全没有必要，作为普通员工层级，能下的决定并不多。能决定的，不开会也能决定；不能决定的，开了会依然还是不能决定。
　　喔，对了，如果非要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需要汇报给更上级的领导确认。
　　赵晴抱着自己的电脑准时进了会议室，销售许晓川、计划吴梦、质量赵陆都已经在了，她前脚刚进，后脚顾煜也跟着进来了，并且顺手直接关上了门。
　　看样子，顾煜已经可以完全胜任产品工程师这一职位了，赵晴非常欣慰地得出这个结论。他的发言和提问都切中要害，知识面也比原有的两位产品工程师要广，这是赵晴第一次与他在工作中有交集，可就这一次，她就感受到了他的专业性。
　　即便大家都只是工程师级别，这个会议仍然持续了很久。等会议结束，所有人鱼贯从会议室里出来之时，整个办公室里的人已经所剩无几了，并且剩下的基本都是自己带饭，要去公司茶水间热饭的人。张玉雯和王冬雨两人都不在位置上，似乎是已经结伴出去吃饭了。
　　赵晴放下电脑，端着杯子缓缓喝了一口水，正在犹豫到底要不要一个人出去吃，就看见顾煜走了出来，两人视线相交，顾煜开口问道：“一起出去吃？”
　　赵晴没有直接回答，反而转头问了问吴梦，得知吴梦已经带饭了，她只得应了下来：“那咱们一起吧，好像就我们两个人了，其他人要么已经走了要么就带饭了。”
　　“你有什么想吃的吗？我对这周边也不熟，看你想去哪里吃。”顾煜吃东西不挑，一般不管别人想吃什么他都可以随同。
　　“你也知道的，这边整体是一个高科技园区，附近可供选择的并不太多，有一家牛肉拉面和一家烧腊还不错。如果时间比较宽裕的话，可以走远一点，到青梧路上就有很多店了，有好多家都挺好吃的。”说起这些来，赵晴就很有经验了，不管近的远的，每一家店她基本都吃过。
　　今天的赵晴穿了一件奶白色的中长款大衣，头发随意地披散着，柔润的珍珠耳坠随着她的动作时隐时现，晃荡晃荡地极是好看。顾煜有些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便时不时将目光落在她的坠子上，附和她道：“我今天不着急的，下午两点钟才有会。”
　　“那挺好的，我们去青梧路吃，顺便带你走一走看一看。”新到一个地方，赵晴最喜欢的就是逛遍四周，她不知道顾煜是不是也是这么想，不过看他那样子，喜欢不喜欢不好说，起码应该不讨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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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要出去旅游，所以周五，双休天以及下周的周一都暂时无法更新了，希望看到这里的读者们能够见谅～
不过有些心酸的是，似乎并没有人在追我这本书，唉，还是希望我的作品能被大家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