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时》蕉下闲散客

2、第二章

　　车内很安静，这声“妈咪”透过听筒传了出来。

　　张昭昭身体左右摇晃向前倾倒，她诧异的看周牧也，周牧也猛打方向盘，急踩刹车，将车停在路边开了窗户：“抱歉，抽根烟。”

　　张昭昭摇摇头：“没事，你抽吧 ”

　　电话那边一个男人听到张昭昭的话，从小孩手中拿过电话，男人声音低沉：“我刚收到网约车平台发的车程信息，这么晚了，怎么还在外面。”

　　张昭昭注册网约车账号，平台要求填紧急联系人信息，她当时在南城没什么朋友，填的商时序，这么多年也没改过，只要叫车，信息就会发过去。

　　看周牧也靠在椅背点了根烟手臂搭在窗户外，小声的对电话那边说：“以安让我陪她去酒吧玩，快要回酒店了。”

　　“喝酒了吗？”

　　“喝了一点点”

　　商时序沉默了一下，声音有些严肃：“没有人送你回去，就不要喝酒。”

　　张昭昭：“知道，真的就喝了一点，我跟朋友在一起，没事的，悠悠怎么还没睡，都几点了 。”

　　“他明天不上学，今天有点放肆。”

　　“长个子的时候，还是让他早点睡吧 。”

　　电话那边的商时序笑了笑对小孩说：“听到了吧，还不去睡 。”小孩不情不愿的回了卧室。

　　“已经去睡觉了。”

　　周牧也听着张昭昭的电话，眼底越来越冷，一字一句都落在他耳中，多么幸福的一家三口，嘴角勾着嘲讽的冷笑，闭了闭眼，压下翻涌的情绪，。

　　张昭昭看周牧也夹着烟的手撑在窗外，他没怎么抽，任由烟自己燃着，猜测他可能想等她打完电话再走，便对商时序道：“你也早点休息，我有点事，先不说了。”

　　“嗯，到了给我发个信息。”商时序应了声

　　张昭昭赶忙打开手机软件取消订单，并给师傅发了道歉说明，忙完后，周牧也手上的烟燃的差不多了。

　　他开车门下去，到最近的垃圾桶丢烟头，而后上了车一言不发把车开到酒店门口，停了车，骨节硬朗的手搭在方向盘上，也不说话，车内气氛尬尴不已。

　　张昭昭道：“谢谢你送我回来，回去慢慢开，注意安全。”

　　周牧也手指轻点方向盘，淡淡道：“不客气。”

　　下了车，走到酒店门口，张昭昭回头看了一眼，他没有着急离开，点了根烟，靠在椅背上。

　　回头，坐电梯上楼，给商时序和肖以安回了安全到达酒店的短信，便去洗澡，洗完后，头发吹了半干，她给自己倒了杯红酒，走到窗前看夜景。

　　眼神忽然瞟到周牧也的车还在楼下停着，连位置都没变过，定定地看了会，她烦躁的回到床上躺着，怎么也睡不着，吃了几颗褪黑素，强迫自己去睡。

　　一觉睡到第二日中午，被酒店门不停被拍打“咚咚咚”敲醒，迷迷糊糊去开门。

　　门口站着肖以安和他的老公齐名：“你们怎么来了。”张昭昭没什么精神握着门把靠边请她们进来。

　　“来抓你去试礼服啊，我明天结婚，伴娘礼服都还没选好。”肖以安笑嘻嘻说道。

　　张昭昭打着哈欠去卧室：“你随便给我一件就行，你决定”她住的是个套件，齐名在外面等着，她跟肖以安去卧室，找了件衬衣牛仔裤去洗手间换。

　　“那怎么行，我的婚礼，伴郎伴娘都必须美美登场，你别想简单了事啊。”肖以安不依不饶。

　　“伴郎是谁啊？”

　　“周牧也。”

　　张昭昭换衣服的手一顿，她其实心里早有猜测:“他的衣服选好了吗？”

　　肖以安躺在她床上玩手机：“没呢，他也没法选，总要配合伴娘礼服配合适的西装。待会一起选，不过，他不跟我们一块去，他待会自己去礼服馆找我们，”

　　张昭昭重重叹了口气，换好衣服画了个淡妆，看着镜子里粉底都遮不住的黑眼圈，又打了层厚厚的遮瑕。

　　三个人下了地下车场，齐名开车，肖以安跟张昭昭坐后面。

　　一上车张昭昭就不停的打着哈欠，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肖以安问：“你昨天晚上干嘛去了，这么没精神。”

　　齐名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做贼去了？”

　　“你闭嘴。”两个女孩异口同声道.

　　齐名耸耸肩，也不在意。

　　张昭昭又打了个哈欠：“有点认床，没睡好。”其实就没怎么睡，天快亮的时候才睡着。

　　“那你靠我身上睡会，待会到了叫你。”

　　张昭昭点点头，倒没靠肖以安身上，拿后座的抱枕垫在窗户上，闭目休息。

　　等到了地方，肖以安叫醒她，齐名去地下场停车，她们两个先去礼服馆，这个礼服馆试开在市中心商场的顶楼，老板是张昭昭的朋友，肖以安筹备婚礼的时候，就介绍给了她，

　　乘坐电梯到了顶层，走近礼服馆，；漂亮的前台小姑娘看到她们就热情的迎了上来，肖以安之前已经来选过结婚穿的衣服了，前台姑娘认识她，看她领着一位美女走进来，猜测着问：“肖小姐是带朋友过来选伴娘服吗？”

　　“是的，麻烦你给她推荐一下。”肖以安笑着回答。

　　前台姑娘早就得到老板的吩咐，知道肖以安是老板朋友的朋友，上次她来选衣服，老板还亲自接待，心知不能怠慢：“肖小姐客气了，您跟我来，我们这新来了一批礼服，我带你们去看看......”

　　走进去，场馆很大，前台让人给她们倒了两杯水，领着她们在场馆里挑选，又问肖以安：“您朋友想挑选一件什么样的礼服呢，缎面的或者纱面的，抹胸，一字肩，全包的还是什么样的，您有什么想法吗？”

　　肖以安想也不想就说：“什么样的都行，要好看的，凸显身材的，我的婚礼我的姐妹必须艳压四方。”

　　张昭昭抚额，揉了揉眉心：“帮我找几条素面的，样式简单的的裙子，谢谢。”

　　前台姑娘笑着说：“好的，你们逛一下，或者坐着休息一会，我去帮你们挑几条，”

　　她们两个人在场馆慢慢逛了一会，肖以安给她挑了几条裙子,都被张昭昭拒绝。

　　“你的婚礼，我穿的太惹眼，不好。”

　　肖以安撇嘴：“有什么不好的，我都不介意，你管别人碎嘴子干嘛。”

　　“可是，我介意啊，我希望你的婚礼上最美丽的女人，只能是你。”张昭昭说的理所当然。

　　肖以安挫败：“我说不过你。”走到沙发上等前台姑娘送衣服过来，张昭昭也走过坐着等。

　　“啊——昭昭宝贝。”

　　一声有点夸张的尖叫了过来，张昭昭抬头看，一个皮肤白到发光，五官秀气，留着中长发的男人翘着兰花指捂着嘴巴，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张昭昭。

　　张昭昭一脸无奈:“你干什么跟见鬼一眼。”

　　男人扑上来拥抱住张昭昭：“还说呢，你来也不告诉我也一声，我铺上红地毯迎接你。”

　　张昭昭把人推开嫌弃道：“现在铺也来的及。”

　　男人抛着媚眼，娇嗔道：“你也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

　　“我又不是个男人。”

　　“哼，还是以安会心疼人。”男人扭着小腰又去拥抱肖以安。

　　“艾瑞克，好久不见。”肖以安也抱了抱他。

　　“好久不见，以安宝贝。”

　　张昭昭摇头，从她认识艾瑞克开始，他就总爱叫人宝贝，说话就又自带三分媚，三分娇，三分柔，让人想拒绝都拒绝不了，

　　“老板。”前台姑娘总算带着衣服回来了，推了个推车，挂满了一车衣服，

　　艾瑞克斜睨了张昭昭一眼：“选伴娘服呀？”

　　“嗯”张昭昭点头。

　　艾瑞克走过去在推车上眼睛扫了一遍，挑了一套白色抹胸收腰下摆有点鱼尾样式又没有那么紧，下摆坠了一圈飘纱，抹胸处手工缝了一圈珍珠的礼服给她：“我觉得这套合适，显的正式带点随性，简约不简单，像你的风格。”

　　不得不说他眼光很好，这条裙子她也很喜欢，但仍然觉得有些隆重了，摇了摇头，指着一条淡蓝色素面纱裙说：“我觉得那条合适。”

　　艾瑞克皱着眉，手捏着下巴思考，肖以安指着那条白色礼服：“就那条，拿下来，给她试试。”

　　“嗯，试一下。”艾瑞克对前台吩咐：“帮她取下来试试。”

　　“好的，老板。”

　　张昭昭无语，能不能尊重一下她这个当事人的意见。

　　艾瑞克把张昭昭连人带衣服塞进试衣间，笑嘻嘻睨着肖以安：“前几天，我刚从秀场买了批新裙子回来，你要不要去看看，再挑一下，设计都不错，有喜欢的随时换，别人可没有这个待遇哦。”

　　“那感情好呀，我去看看。”

　　“小赵，辛苦你带以安去看看。”艾瑞克吩咐前台小姑娘。

　　“好的，老板，都是我分内的事，肖小姐跟我来。”

　　“那待会，昭昭换好衣服，你叫她先别脱下来，我去看看就回来，让她等我。”

　　“好的，放心”艾瑞克又抛了个媚眼。

　　张昭昭艰难的换好衣服，这衣服真够紧的，要不是她中午还没吃饭，估计够呛能穿进去，深吸一口气，反手去够后面的拉链，只能拉到后背的中间，上面的拉不了，叫了几声以安，没有人理他，又叫艾瑞克，还是没人回应。

　　她衬衣里面穿了件吊带换衣服的时候懒得脱，只是把肩带放下来，照下镜子确认什么都看不到，一只手按着后背，疑惑的拉开帘子。

　　映入眼帘的确是，沙发上男人松散的倚靠在沙发上，长腿交叠，神色慵懒，手上拿了一本杂志，此时抬头眯着眼睛看她。

　　张昭昭大脑像是死机了，楞在原地有些反应不过来，这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