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银之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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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琦，有客人找你。”
枫原敲了敲厨房的门，闪身进来。
我正在收拾今天使用过的餐具，听到这里停下手里的动作，疑惑地看着他，现在属于营业期间的末尾，最后一道甜点在十分钟前已经上完。
客人都基本准备离开，这个时候枫原万叶正常是不会进来厨房的，此时他的表情有些为难。
莫非又是想要谈合作的人？我从窗口往外看，餐厅角落里坐着两位客人。
“愚人众！？”
我有些震惊，突然发现店里来了熟悉又陌生的客人，立刻联想起那封来自提纳里的信件。
——消息称有愚人众的执行官近日已到达须弥。
是上次悬崖边深紫色短发的少年，他今日没有带上那个显眼的笠帽，腰带上的愚人众徽章也收了起来，漫不经心地吃着盘中的杏仁豆腐。
“愚人众？”枫原万叶凑到我的边上，涉及到至关重要的隐秘，他说了半句又停住了，“我只是觉得他长得很像……一个人，但他看见我也挺惊讶的，可我从未见过他。”
这位愚人众今日并没有携带那枚徽章，而且之前应该只有我注意到他在观战。此刻这个少年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客人，难怪枫原万叶没有察觉。
“上次的愚人众营地，他也在。”我才意识到还没和枫原提过悬崖上的怪人，于是我立刻形容了一下当时的情景，并且还努力回忆他身上的细节，还用笔画出此刻特意没带的徽章。
“是执行官。”枫原万叶说，“只有执行官才有那种特制的银色标志，象征至东女皇之下的最高统领权。”
我早就猜测这位年轻瘦弱的少年一定是不简单的人物，但没想到竟然是愚人众的执行官。
这位愚人众执行官的年幼外貌和周遭气质十分不搭，我怀疑这就是所谓的长生种族。
提瓦特大陆中各个国家都有寿命更悠长的种族存在，蒙德的精灵、璃月的仙人、稻妻的妖怪等等，还有普通人类通过实验或改造活得更长，这片奇妙的大陆有无数的未解之谜。
艾尔海森的前辈珐露珊小姐，误入了一座与赤王文明相关的遗迹，遗迹中的神秘力量，使她的身体停滞在被困的瞬间，也是年纪上百的人。
还有像我这种，在石珀里躺了不知道多少年，这么说来我可能也算得上是大家的“祖爷爷”辈？
窗前的帘子很长，而且他背对着我，让我可以肆无忌惮地打量这位至东的客人，可他对面的人却发现了我的视线。
那位客人坐在靠椅上，托着下巴冲我笑，朝我挥挥手，招呼我过去。
这时我才发现对面坐着的人也让我意外，竟然也是有过一面之缘的人——那位戴面具的科学怪人，他没有告诉我他的名字，只说过他是异国的学者，并且知道我的身份来历。
瞬间知道是谁为什么专门来找我了？
我勉强地笑了一下，冲他挥挥手，算是回应他的问好，但内心的疑虑更加膨胀，难道他也和愚人众有关系吗？
我对这位学者先生印象不坏，和他聊过几句。虽然他的着装看上去像是沉迷实验的科学怪人，面具完全把眼睛遮蔽得严严实实，说起话来像是拐卖小孩的诈骗犯。
但是之后回化城郭复盘一下，我觉得他言谈举止还算礼貌，沉迷学术的人总会有些奇奇怪怪的毛病，可以理解。
而且他和我说过——不知全貌，不予置评。
艾尔海森走到哪里都喜欢捧着本书看，就算是大贤者发表重要讲话，他也能不顾旁人眼色地掏出一本书；
卡维看见有失美感的事物就会难以忍受，曾经半夜偷偷摸进邻居家的菜园修整成玫瑰花园，之后被骂了一顿；
提纳里经常拿自己做实验，品尝各类奇奇怪怪的雨林植物，然后晕个大半天爬起来写报告；
赛诺平时不见人影，可一到节假日就冒出来组局，手持一套卡组见人就问，恨不得和全须弥人都进行七圣召唤决斗。
这样比较起来，这位先生说不定是个愿意接济我的好心人。本以为再也见不到这位先生，没想到他居然和愚人众执行官坐在一起来餐馆吃饭。
愚人众这个组织，我仅知道是来自至冬国的军队兼情报组织，在须弥城里也很常见，只要是戴面具和穿着长款制服就是来自至冬外交官，这么看来学者先生也有奇怪的面具。
城外的一些道路边也有不少愚人众的驻扎营地。一般情况，提纳里和艾尔海森这些本地人都会带我绕道而行，普通的愚人众小队也坚守“井水不犯河水”的准则，对路人还算友善，并不会贸然动手，甚至有时候可以向他们问路。
现在想来，上次真是特殊情况，那个小队上来就直接挑衅，面色不善地质问我和枫原，他们守卫的究竟是什么重要入口？
但现在有更亟需解决的问题。
我转头问枫原万叶，神色严肃：“执行官会成群结队地出现吗？”
许愿这个学者千万不要是什么执行官这类的大人物，我可应付不来。
“应该不会，传闻他们之间关系不佳。”枫原万叶回忆道，“我以前在璃月船队的大姐头告诉我的，而且我在璃月的港口见过第八席的女士和第十一席的公子……毫不顾忌地在异国他乡的码头互相阴阳怪气。”
我又往那桌看了一眼，那两人似乎在和睦地聊天，气氛轻松友好。
之前在公告栏看到过一个说法——最孤独的十件事之一就是一个人去餐馆吃饭，说不定只是饭搭子罢了，这样想让我渐渐松了一口气，至少只有一位可疑人物。
“那我去看看。”
“啊呀，晚上好，小朋友~”
还没等我走近，就听见学者先生的声音，声线低沉而优雅。
“晚上好……先生？”
我说到这里，突然意识到我们第一次见面告别得太过匆忙，并没有互通过姓名，因此两人都用着代称，想了想我便率先介绍了自己：“我是白琦，‘西福斯的月光’的厨师。”
“恩，我知道。”学者先生点头。
据我观察，只要一方主动介绍姓名，另一方也会按顺序介绍自己，偶尔也有这样尴尬的例外，看来学者先生比我还不擅长人际交往的必要程序。
我无声地用眼神暗示他，但是他却一动不动，完全没有接收到我的信号，无奈之下，我只能用言语提醒他：“按照约定俗成的社交习惯，如果我告诉你名字，你也要告诉我。”
“啧。”旁边的第三人，那位愚人众的执行官发出了嗤笑。
和他比起来，学者先生真是友善多了，我默默地在心中为科学怪人扳回一点点印象分，因为他果然在我的提醒下，立刻说出自己的名字：“叫我多托雷就好了。”
然后我们都把目光看向了一旁无所事事的第三人，他还在小口小口地吃那份千层酥，似乎是不太喜欢甜食，吃得很慢，勺子只挖取小小的一点，然后机械式地塞进嘴里。
“……”这位执行官停住了嘴上的动作，紧皱眉头，冷漠地拒绝这宛如过家家一般的幼稚行为，“脑子有病。”
在面对陌生人时，大多数人都会抱有很大程度的距离感，因此会隐藏自己的本性，对外显得格外礼貌。
听这位执行官毫不留情地讽刺，我觉得他应该是记起了我，毕竟我们也算有过一面之缘。
“他是斯卡拉姆奇。”多托雷无视了他，但是似乎是为了让我开心一点，他直接出卖这位不好惹的执行官，让斯卡拉姆奇直接不爽地站起来，向餐馆外走去，盘子里的千层酥还剩下了一大半。
“上次你说回去想想，现在考虑的怎么样？还是五千万摩拉的月薪。”
“我找到了现在这个工作，暂时没有钱的困扰。”我摇了摇头。
“你不想知道你的过往吗？”我听见他问。
源于我个性天然的随遇而安，我本人对于自己的过去没有特别的好奇，也未曾想过去主动寻求自己的源头。
我到底是谁？我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这些我都从未想要解答，只想快快乐乐地生活下去。
可是随着时间推移，这些问题就像雨后春笋一样又冒出来。有时候单单是看着那枚神之眼和那张傩面，我都想拆开它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想。”我微微抬头，苦笑一声，“怎么会不想呢？”
“你变得和一个月前不一样了。”
“其实还得谢谢您。”
多托雷一愣，问：“为什么？”
“是您让我知道，我的过往是有迹可循的，让我开始想去寻找一切始末。而您的存在就像是一个钥匙。”我用手搓着衣角，忽然觉得我这个形容词不太恰当，让多托雷先生露出了有些惊讶且疑惑的表情。
“过去的秘密像是一把锁，锁在我的大脑里。但只要您还在这里，只要您还在活着，我就相信——至少有人知道那个答案，有人拥有那把钥匙，总有机会可以打开，这就让我格外安心地去寻找答案。”
听完我的形容，多托雷突然笑了起来：“还真是奇妙的解释，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形容我。那你为什么拒绝我的邀请，答应下来，你就能马上拥有那把钥匙。”
“一方面，我想先试着自己找找看。另一方面……”
我实话实话，“可能因为您长得像是科学怪人吧，我怕被您拉到实验台上解剖。”
“先夸我一句，在损我一句。”因为戴着面具，我根本看不清他的神色，也揣摩不懂他是否因为我过于直白的话而生气。
“和你聊天很有趣，小朋友。”他站了起来，依旧没有用名字称呼我，仍然使用有些幼稚的绰号形容我这个“祖爷爷”辈的人，但是由于我们的关系还没到那个程度，我并未纠正他的措辞。
“那么下次再见，我的同伴要等得不耐烦了。”
顺着他的目光，我看见店外的那棵树下，那位执行官用手抱着胸，低着头在阅读留言板上的内容，虽然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场，并没有不耐烦的样子。
所以我猜测刚刚那句话是在表达不满的意思，我和多托雷的第二次谈话再一次因为我的发言，以不欢而散收尾。
看来人际交往还是很难，尤其是在拒绝别人的请求这方面，依旧让我十分烦恼。
“等下。”我拉住他，跑回厨房，过了两分钟拿出了两个木盒，塞到他手里。
“这是什么？”
“我练手做的点心。”我打算以这个小礼物表达我的歉意，毕竟我也没有其他拿得出手的本领，今天下午刚好做了一波，“给您和您的同伴尝尝，有蓝色标记的是您的，紫色标记的是斯卡拉姆奇先生的。”
我发现他们一个很喜欢吃甜食，就连旁边的蜂蜜糖浆都吃干净了，而另一个完全不喜欢，剩了一大半。所以蓝色的盒子里的是蜜豆馅，而紫色的盒子里的是抹茶馅。
有人说吃甜食可以带来一天的好心情，所以希望多托雷先生能因此心情能好一点。
对不起，我依旧觉得他是那种“不开心就把人刀了”的狠人类型。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银之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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