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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分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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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不作声,我开始梳洗打扮涂脂抹粉,寻出米色羊绒衫咖色西裤穿上。飞来犹自坐在床头摆弄宝贝水晶罗盘,看得入神,也不知看出什么子丑寅卯。
我同她说:“走的时候替我把门带上。”
飞来如梦方醒地抬头:“你干嘛去?”
我没好声气:“上班!你说我还能干吗?”
“出了这么大事你还上班?”她不可思议。
“我只知道8点半不准时踏入办公室老板会发出血滴子追杀我,我只知道要是丢了工作就没钱还贷款,没钱还贷款就得睡到大街上去,妹妹,你可有钱借我?”
飞来眼睛一闭:“姐姐,你就将奴家卖了吧,卖个好人家!”
我伸手掐掐她的脸:“我不敢,我怕人家告我恶意陷害。”
衣柜里小粉红一号叹息:“什么忙也帮不上……”
另一声音阻止她自怨自艾:“咱做衣裳的,得被人伺候,哪有反过来伺候人的道理。”
小粉红二号道:“话不能这么说,她若是听不见也就罢了,既然听见了,咱们就不同于一般的衣裳和主人,没法撇清。”
“就是,她若是不好,我们也好不了。”------分不清谁是谁,只听见一片叽叽喳喳,“这叫做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嗯,还有一句叫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还升天呢,我们不被她拖累就算好!”“问题是衣裳有办法决定自己的命运么?真个儿让自己闯荡前程,说不定沦落到小饭馆作抹布!”“说不定变墩布!”
我心想:好在抹布在厨房,墩布在洗衣房里,要不听见这些话,得跳楼,或者打起来。
可出门时路过厨房,分明听见墩布安慰抹布:都是为人民服务,和谐社会缺了咱们成么?
一笑。
去到公司将将坐定,便收到李国强电话,追问:“为何手机关掉,家中电话无人接听?”
我要想一想才记起,原是为防着宋武从电视机里爬出来做的警备措施。
挂了他的电话叹口气,下定决心,的确要把该死的爱搞死------事事大家心知肚明,还要装作天下太平。简直类似于端着杯隔夜茶水,非要自我催眠饮的是琼浆玉液。
我低声问米色羊绒衫:“对不对?”
米色羊绒衫答我:“问你的心!”
我追问她:“良莠不齐,问哪一部份?”
她不耐烦:“左右你已有答案,不过想从我这里得到肯定,以便日后推卸责任。你是否看底我的智商?”
我喃喃自语:“和你这种智商的衣服我没有什么可说的。”
但我没料到李国强的反应。
他在高级餐馆里发彪------说实话,我选这家餐馆定晚餐约会,是因为这是我能支付的起的餐馆里最昏暗清静最具分手气场的,没料到李国强的未被气氛局限。
他提高声音,生硬地说:“你、要、同、我、分、手?”
我几乎要瑟瑟发抖,怕其对我暴力相向。他一张面团似的面孔也可如凉透了的油饼般狰狞,实在是超出人类想象力。
“为什么?”他追问。“因为昨天的事?分明是你丢下我!”
“我为什么会丢下你?”我反问。
“因为你狷介孤寒。”他不假思索。
“那么你为何不同意与狷介孤寒的我分手?”我微笑,“道不同,不相与谋。”
他哑然。半晌问我:“你忘了我们曾经的欢乐时光?”
“没有。”我狠下心说,“因为没有忘,所以想在炒翻前结束。”
他喃喃地问:“你不爱我了?”
我没有回答。在分手时追问爱不爱是最蠢的行为,简直是自取其辱。若是此刻我问李国强他到底爱我还是周太,他一定说我发疯。但换作他追问我,我只能说他太蠢。
他突然掩住面孔哭泣。
我递张餐巾纸给他,他乘机握住我的手。我犹豫,他感知我的犹豫,更加紧力的握住,并贴向面孔,中间夹着他的泪。
米色羊绒衫急急叫停:简四!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在心底暗语:“不要低估我的智商。”
温柔而坚定抽出手,我同李国强说:“以后都不要联系了。我不想同你做朋友。”
看着他一双充满委屈和愤怒地眼睛,我硬着心肠说完台词:“你以后会找到更好更适合你的女生。”
归途的出租车上,我哭了。米色羊绒衫问我为什么,我说我没能力时时刻刻伪装。
她自耻笑转为温柔的抱我。
西裤叹息着:“为何不揭穿他,现在变你成恶人。”
我答她:“如果一定要在恶人和受害者中选一个,我选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