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月亮》想住进故宫的猫

4、鸡蛋

　　乔宁心里装着事儿睡不踏实，醒的也早，睁开眼睛往窗外瞧了瞧，天才刚蒙蒙亮。岑令察觉到她要起身的动作，下意识压住被角，把人抱到怀里，迷糊道：“还早呢，再睡会儿。”
　　俩人昨天睡的有些晚，这会儿起来确实太早了，可乔宁惦记着去霍家的事儿，想早点儿起来做饭，拿些鸡蛋装到篮子里作伴手礼，还想着去村东口豆腐张那儿买块豆腐。想了又想，觉得事儿还不少，不能再睡了，就要起身。
　　岑令胳膊环在她腰上抱得紧，况且昨晚闹得又凶，乔宁只觉得乏的很，挣不开，只好小声道：“你再睡会儿？我先去做饭，咱们早点儿去人家家里吧，我瞧着霍家丫头是个勤劳的，再晚些说不定都要出门，咱们赶不上见了。”
　　岑令皱着眉头不想起，被窝里面暖暖和和的，天都还没大亮，根本不想动。哼哼唧唧一会儿，抱着软乎乎的媳妇又啄又亲，差点儿羞的乔宁要恼，才慢慢清醒了。两人温声软语一番，才起身穿衣。洗漱收拾片刻，岑令从床边布兜里拿了几块铜板，去村东口买豆腐。
　　乔宁去厨房做饭，今日不干农活，早上饭吃的不讲究，切了几块红薯放到小锅里煮，灶台上大锅锅壁上刷了层油，拿玉米面出来和面，揉上几颗红枣，贴到锅壁上做饼子吃。
　　把昨天没吃完的青菜拿出来洗净，放到案板上剁菜调料，又揉了一块儿白面，给福福做包子吃。玉米饼子大人吃了没什么，但小孩儿嗓子细，乔宁怕她吃着喇嗓子，就单给她做了白面包子。
　　院里动静不大，乔宁也想让孩子们多睡会儿，动作放得很轻，没成想两个大的没起来，那个小的倒是醒了。岑月昨夜睡得早，一晚上睡的很饱，这么早起来也不觉得困。自己穿好衣服出来，还惊了乔宁一下，连忙把人拉到厨房里暖和暖和，“乖乖，怎么醒了？饿不饿？先去洗洗脸。”
　　岑月用温水洗完脸，坐到小板凳上在灶台前烤火，小脑袋随着乔宁的动作转来转去，看的很认真，有些期待：“娘亲，等福福长大了，可以和你学做饭么？”
　　乔宁闻言止不住的笑，瞧她实在可爱，带着面粉的手点了点小孩儿的鼻尖，故意逗她：“小馋猫儿，你吃的那些好吃的，做起来可不简单。”
　　岑月浑然不知自己鼻尖上被人涂了面粉，小小年纪还信誓旦旦道：“我看娘亲做好多次，娘亲教我，我一定会做好的！”
　　乔宁看她这么小的人还一本正经的，笑的不行，手上麻利的揉好白面，擀成面皮，馅放到面皮上，手指快速动了几下，包子就圆滚滚的做成了。岑月虽然见过几次，但每次都觉得乔宁像是变戏法一样，神奇极了，“哇”了一声，眼神里尽是崇拜。
　　正巧岑令买了豆腐回来，听见厨房的动静，进去一看，瞧见那边烤火的岑月，笑道：“福福今儿醒的倒是早，怎么不多睡会儿？”
　　岑月几步跑过去抱住岑令，扒着他手里的篮子看，瞧见布上包着的一块豆腐，开心道：“是豆腐！”
　　岑令一向喜欢逗她，手上不老实的揪住岑月的束好的发辫。岑月抱住头一边躲一边告状，“娘！爹爹又捉我的发绳！”
　　乔宁刚把包子放到蒸屉上，转身看见了，连忙过去拍了岑令一下，把岑月“解救”出来，摸了摸福福的脑袋，瞪了岑令一眼，嗔道：“你又逗她做什么，快去给灶台添些柴火，蒸包子了。”
　　岑令止不住的笑，迅速亲了一下乔宁脸颊，才哼着曲儿去拿柴火了。乔宁猝不及防被亲了，反应了一下，才红着脸看了看岑月，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福福，来，我再给你梳一下头发……”
　　岑月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娘亲的脸红红的，但她早就对刚刚的场景习以为常，并不在意，乖乖跟着乔宁去拿木梳束发。
　　等到包子蒸好了，红薯粥也煮好了的时候，两个哥哥才陆陆续续起来，见福福已经坐在桌前准备吃饭了，都挺惊讶，调侃了几句，才洗漱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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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宁本来想着自己去霍家一趟就好，按道理说，串门拜访的时候，丈夫一般都不跟着的一起去的。可今日不做农活，闲着也是闲着，岑令便兴冲冲的要跟着一起去，说是要见见霍家那小子。
　　一提到霍明涯，岑月耳朵倒是灵，蹬蹬蹬地从屋里跑出来，“娘亲爹爹去找明涯哥？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这下好了，本来只乔宁一个人的事儿，话赶话成了三个人。好在岑月年龄不大，这种事儿带上小孩去反而好一些，反倒是乔宁自己去，倒显得不亲近。
　　岑月高兴的很，一大早就能见到明涯哥，没有比这更好的事儿了，自己提了一个小篮子，把养了好久的小鸡挑了两只放进去，兴奋道：“等小鸡长大了，明涯哥就有鸡蛋吃了！”
　　乔宁瞧她忙来忙去的拿东西，便忍不住想笑，连岑令都逗她，“我们福福真大方，连小鸡仔都舍得给送出去，也给爹爹一只行不行”
　　岑月听不出来那是玩笑话，小人儿掰着手指头数了半天，才答道：“给爹爹一只，明涯哥两只，福福只剩下一只了。”
　　看那不舍难过的样子，还以为她不把那两只鸡仔给霍明涯拿过去了，谁知这丫头想了半天，说道：“爹爹你和娘亲已经有小鸡了，不要再和我要了，我想自己有两只，明涯哥有两只。”
　　乔宁听完，乐得看岑令吃瘪，在一旁笑了起来，岑令被这小家伙一本正经的拒绝了，也笑得不行，又不甘心，把人抱起来好好揉搓一顿，直把人揉的龇牙咧嘴的喊娘亲才放手。
　　经了这么一遭，也没妨碍岑月把她心爱的小鸡崽儿放到篮子里带给霍明涯。担心小鸡从篮子里出来，还专门找了块布盖到篮子上，又在篮子里面撒了些谷粒。
　　老大刚跟邻村的周家的丫头订了亲，还有三个月就要成亲了。乔宁临走前嘱咐他去村东割块肉，去亲家看看，别总是闷着不吭声儿。老大是个闷葫芦性子，没有老二那么多哄哥儿开心的点子，听了乔宁的话，才反应过来，这段时间是该好好去亲家看看的。
　　老二给他出主意，包上几块酥糖点心一起拿过去，再把前日从镇上买来的布扯一匹带上，那块儿青绿色的布就不错，很衬丫头的气色。
　　老二倒是随了岑令，脑袋机灵又会说话，乔宁最是操心福福，现下去霍家，礼数要到了，如果那小子是个好的，福福这边总不能委屈了。
　　岑月倒是没去过霍家，她只在树林和山脚那边找霍明涯玩儿。自己提着篮子哼哧哼哧走了一阵儿，到底还小，走的还没一半就累了。岑令笑她人小志气大，还提了两只小鸡，实在不怕累。但说归说，还是把她拎起来单手一抱，“爹抱着你，你抱着篮子，行不？”
　　岑月可舍不得撒手她的小鸡崽儿，当然点头应是。乔宁担心岑令抱着孩子拿着鸡蛋太累，要接过那个装鸡蛋的篮子。岑令抬手躲了躲没让她接，一小篮鸡蛋，虽说不沉，但拿时间长了也费劲，“宁儿，你拿豆腐就行。”
　　又把岑月往上颠了颠，笑道：“这小家伙儿才多重，没事儿。”
　　三人到了霍家门前的时候，正好撞上霍家兄弟俩要出门。
　　霍明清看见岑令乔宁带着福福来了，惊了一下，连忙把人迎进来，手足无措不知道说什么，下意识就要喊他娘。
　　陆西在屋里听见，也连忙出来迎，她并不知道昨天的事，因此看到人家手里拿的东西，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儿，她平日里说话的声音就不大，现在却是比平时急了些的：“这是做什么，怎么突然来了？明清，快，去烧些热水喝。”
　　霍明清领了任务急忙去了。实话说，霍家到底是不比当年，当家的又在年前走了，好在前几年盖了房子，又留了几亩旱地，这才勉强过日子。村里人虽不说是薄情，但大家到底是有自己的事要做，靠天吃饭的老百姓，哪里有那么多时间去串门闲聊，更何况是像霍家这样的，捧高踩低的人家多了去，鲜少有人上赶着来的。
　　女人家说话，岑令不好插嘴，等乔宁和陆西聊起来了，他才把福福放到地上，让她自个儿玩去。
　　岑月早就迫不及待了要去跟霍明涯说话了，刚被爹爹放下，就抱着篮子跑过去，“哥哥！看！猜猜这里面是什么？”
　　刚才兄弟俩准备出门的时候，霍明涯是要去捡柴的，这会儿背上的竹筐还没来得及卸下来，刚刚听乔宁和他娘说话，就反应过来了，这一家人是为了昨天的事儿来的。
　　为着迁就岑月的身高，霍明涯半蹲下来看她，目光落在那个篮子上，虽然用布盖着，但没盖严，已经有小鸡的头露了出来，还一动一动的啄食……
　　他配合道：“是小鸡吗？”
　　岑月眼睛瞪大了看她，惊喜道：“对！是小鸡！你好厉害，一眼就看出来了！”说罢，又兴冲冲的把篮子放到地上，盖着的布掀起来给她看，指着里面那两只鸡，“这只叫月月，那边那个叫丫丫，我起的名字！好不好听？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