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莲花军师给我下厨》青山春雨

63、女战神

　　“大哥，如今你我同在军营，咱们一起定能干一番事业。”傅田仲兴冲冲地跑进书房，打断傅田文的沉思。
　　他乍入室内，瞧见傅田文面色有点不对劲，诧异道，“大哥，你怎么了？”

　　傅田文调整面色，瞧见黑瘦又壮实的傅田仲，不由感慨。
　　“月余不见，阿仲的变化真大。”
　　他嘴上跟傅田仲说着话，心里又在纠结到底要不要和季映雪摊牌。
　　实际上来说，季映雪隐姓埋名待在身边，从未做出损害自己的事，倘若就这样不管不顾去问他，反倒显得太过在意他的身份。
　　【我愿与他在一起，从未在意他的出生、身份，如今他若真得是海辰小郡王，利用我托庇隐藏身份，我就要与他生嫌隙，不在一块吗？】

　　“嘿嘿。大哥，白晨在家里怎么样？”傅田仲红着脸，摸了摸后脑勺。

　　傅田文的思绪一荡，点头道：“她挺好，不过阿娘说了，如果你一意孤行待在外面，人家瞧上别人，可怨不得她。”
　　他起身绕过长案，走上前。

　　两兄弟站在一处，基因完全是往两个方向长。
　　傅田文想起此前被骆知夏带走的李多年的尸身，不由默了下。

　　“不可能。白晨同我都约好了的。”傅田仲自信道，“大哥，你刚才脸色不好，是为沈大哥的事吗？”

　　傅田文摇了摇头，心里又是摇摆不定。
　　一边在说阿雪是前世得那个阿雪，一边又在说阿雪的经历不同，自然造就不同的阿雪。
　　阿雪两世的人生，身份上天差地别，有着不一样的作风、看法，也是必然。

　　殊不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即使前世的季清风也对傅田文有诸多隐瞒，起初存有利用的成分。
　　一如现今，季映雪借傅田文的身份托庇，但也是真心喜爱他。不止是绿风镇的情缘恩义，更有如今种种。
　　当真要谈纯粹的感情，在这世道中，但凡乱世入局，真正的纯粹又是什么？

　　傅田仲自顾道：“大哥，我现在能接受……接受你们了。我觉得沈大哥挺好，就是……就是……”

　　傅田文闻言扬眉，诧异道：“你都知道了？”
　　【若是此时告诉傅田仲，我真正看上得是阿雪，恐怕这些以沈晨曦为中心的兄弟们都会有微词，包括此前的沈方。他领我来此，虽不说明，却让我留在这里看到这些……何尝不是在提醒我。
　　沈晨曦不在的当下，沈方、段长青等人不肯服我，又有南昊这等居心叵测之辈，江南水师必然会被他弄得不知矛头对谁。
　　沈晨曦啊沈晨曦，原来你迫我入局，打得是这番心思。】

　　“嗯。近来军中有不少结对子的男子，都挺热乎。
　　我……还是喜欢白晨，嘻嘻。”傅田仲哈哈一声笑，又道，“但是，男人和男人总是不一样，感觉他们玩得多。如今，咱们水师营里都是自愿来当兵，年轻人多过壮年，沈方哥都说这批人太嫩。”

　　傅田文点头，不强制征兵自然会招来一些游手好闲的少年，还有不少是家中孩子多被推出来。
　　这也是这支水师不被南昊看在眼里的原因。
　　但是，这同样是南昊那只旧部欠缺的地方。南溟旧部多是壮老之辈，若要延续水师血液，就需要新生的力量。
　　他暗叹口气，同弟弟道：“阿仲，当兵会死人，也会杀人。你如今已经入伍月余，懂得不少，可有返家的想法？”

　　傅田仲想也不想就摇头，拍胸脯道：“我答应过芳芷，得等她回来，再比试枪法。”

　　“如果沈晨曦兄妹再也不回来呢？”傅田文低声道。
　　以江北的形式，沈将离既然从困局中走出，就不会再回樊笼，一双儿女定是为他所用。

　　**
　　然而，情形并非傅田文以为这样。
　　江北东都的莲花观内，季扶邪直接敲晕被他骗出来的凌约素。

　　蒲月一惊，大声道：“侯爷，你做什么？不可伤害公主。”

　　季扶邪呵了声：“救你主仆的命。”他一撩目光，指示蒲月背后的侍卫行动。

　　蒲月反应过来要动武，直接被侍卫敲晕。

　　季扶邪抱起怀里的凌约素，暗啧了声：“阿素，这一次我得为咱们的孩子做主一次。”
　　他带上凌约素主仆，由山野小道直奔出东都郊外，与返回来的沈将离的军队错身而过，往秦连长墙外连夜奔去。

　　沈将离带领东郊营军队本与凌约素约定，以庆帝和凌约素留居东都为饵，假意带东郊营军前往金都查看卧龙山里的金翅凤山被炸塌一事。

　　左卿张珏若有异动，就会抓住这次机会。
　　他果然见机，以宁海、卧秋两府兵马直逼东都，借以昌王嫡枝的名义冲入庆宫，抓住仓皇奔走的凌子衿。

　　沈将离得知张珏异动，在此时带兵从金都返回东都。
　　他本与季扶邪约定，在东都城下围攻两府乱军，结果直接被关在东都的城门外。

　　沈将离不止计划失败，还面临天下道府举旗进逼东都地区的危急形势。
　　他气得直接踹翻桌椅，暗骂季扶邪不是人，狡诈如狐。

　　张珏在东都城内的行动很快。
　　他当众剥凌子衿的衣衫，游街示众，令人高声辱骂凌子衿，无德无能不能人道的皇帝，何以传承凌氏千秋？
　　他还直接拉出个所谓的凌氏旁支，称为昌王子孙，拥立为帝。
　　同时，在东都的城墙上，张珏抛下一具女子尸体，称之为：“祸国帝姬，无脸面对世人。”
　　他意旨得正是凌约素。

　　倘若此时季扶邪可以带澜鳞卫和凌约素从秦连长墙外赶回，带兵直入东都，天下就可以再稳百年，偏偏塞外六道府被季氏族人掌握。
　　季氏也有心想要自立，因而没有采取这个行动。

　　沈将离察觉形势紧迫，直接下令攻东都城门。
　　张珏不仅不怕，还令城中两府兵马出城迎战。

　　三日的功夫，即使沈将离能打，东郊营的兵马也不如两府蓄势以待的兵马强壮。
　　与此同时，远在西南的风华、胜争、荷卿道府，几府兵马齐动，直奔东都而来。
　　沈将离最担心就是被众道府兵马围在东都城墙下，到时候他不仅得不了好，还会被内外夹击，葬身于此。

　　沈将离令女侍卫查过“凌约素的尸身”，回复说尸身面目全毁且不全，凌子衿又被挂城楼示众，威胁众多保皇兵士，而季扶邪不见人影……当下，沈将离就决定带余下人马绕过西城，往北奔去。
　　大庆北面过千秋山岭还有三府，分别是北海、北延、燕地三处道府，那里有沈氏近十万兵马在抵御大庆疆外的北狄分支。
　　此时正是他趁机回北地的最佳时机，他日枕戈待旦，再冲杀回东都。

　　**
　　沈晨曦兄妹到达江北，面临是民不聊生的场景。
　　胜争道府的兵马杀入卧秋山等地，一路烧杀抢掠，直奔东都而去。
　　两兄妹帮助许多村民，却也无能拦下偌大的军队。
　　他们气得都忘记找沈将离的茬，只骂朝廷无用，沈将离枉为一代镇北将军。

　　在一次流兵攻杀村庄时，两兄妹被暗中沈刚安排的人驱使走散。
　　沈晨曦反应过来后，去寻找沈芳芷，却再寻不到人。
　　而沈芳芷在乱中被沈芙雎出面带走。

　　在沈芙雎的马车上，她安抚暴躁的小姑娘：“芳芷，别怕。沈氏男儿多窝囊，我带你去见你的母亲。”

　　沈芳芷担心姑姑会对大哥不利，又怕惹怒阴晴不定的沈芙雎，会被她和沈刚的人杀死，就依沈芙雎的意思行动。

　　然而，沿路上，沈芙雎虽不救村民，却令沈芳芷看番天下大乱、民不聊生的场面。
　　世间匪寇、强盗横行，烧杀抢掠，祸乱百姓，连女人孩子都不放过，比道府兵马还不如。

　　沈芙雎道：“芳芷，你且看看，这就是无用男人治理的天下。你去杀了这群匪寇，姑姑看看你的枪法。”

　　沈芳芷早已按捺不下，二话不说，提枪就上。
　　这一路来，她和沈晨曦两人早已杀不少贼匪和流兵。
　　这会，她手持一杆轩辕枪，直接把那群贼匪打的哭爹喊娘。
　　当她看到烂草泥地、已无生气的妇人，躲在屋背后茫然无措的孩子，篱笆矮墙下的鲜血……枪起刀落，一个匪寇都不放过。

　　沈芙雎瞧得眼热，抽出沈刚腰间的刀，直接追随上去。
　　两姑侄直逼得这群匪寇无处逃窜，命丧黄泉。

　　事后，所剩不多得一村百姓收拾残垣，继续在这片痛苦的大地上生活。

　　沈芳芷瞧着这样的场面，眼泪扑簌而落，喃喃问道：“这世道怎么了？他不是大英雄大将军吗？为什么护不住他们？”

　　沈芙雎扔掉钢刀，拍了拍小姑娘的肩头，坚声道：“芳芷，和平是从枪下打出来，不要想着去倚靠谁。这些村民手无杀人之刀，因太弱才会被杀。
　　我们强，就可以选择守护他们。”

　　“姑姑，我要怎么做？”沈芳芷喃喃道。

　　“取代沈将离，成为镇北军神，杀掉天下乱民之狗。”沈芙雎看向沈芳芷，美眸凶悍，厉声道，“而你最难那关，姑姑会帮你渡过。”

　　沈芳芷握紧拳，心下哀恸，为自身也为这些无辜的百姓。
　　比起先前的小心提防，这次她是心甘情愿跟沈芙雎离去。

　　一行人至东都郊外的沈氏墓林。
　　张珏早已派人把此地毁得一塌糊涂，挖人祖坟、毁先人尸骨，已是不共戴天之仇。

　　沈芙雎气恼之余，收起父母的尸骨，又朝小姑娘道：“芳芷，你不必难过，你娘在沈将离眼里，根本没资格葬在这。”

　　沈芳芷听后更受打击，从对沈将离的期慕父爱，到如今站在后山坟包前已是深深地恨上沈将离。
　　她跪在母亲詹氏的墓前，哀声痛哭，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沈芙雎则是在詹氏坟墓前大声通骂沈将离，言道：“嫂嫂，我把芳儿给你带回来。”

　　沈芳芷压抑地哭泣，眼泪跟断了线的珍珠般不断滚落。
　　若是以前，她定会高声痛哭，哼笑随意。这会，她的心情压抑而沉重，再难回到在早春大城时的活拨俏丽。

　　拜别母亲詹氏的坟墓后，沈芳芷就依沈芙雎的意思，随她一路穿过各地府兵交接的战线，追去北方。

　　沈将离在燕地的将军府，刚收拾掉以前被张珏等人埋下的钉子，就听说女儿沈芳芷回来。
　　他毫无戒心地出门迎进沈芳芷。
　　沈将离拥抱久违的女儿，心间对她充满愧疚，直言道：“阿爹对不起你们。晨曦呢，他怎么没回来？”

　　沈芳芷依沈芙雎的交待，把路上见闻都讲给沈将离听，也说了与沈晨曦走散一事。

　　沈将离听她道来，心间虽存疑，但是小姑娘有玉佩，有耳下小痣，又会沈氏枪法，全都做不得假。
　　他又派人出去接应沈晨曦，更把沈芳芷带在身边，弥补十七年来的过错。

　　沈芳芷本是要被沈将离当闺秀养，但是她不肯，一杆银枪甩起来锋利无比，直刺人身要害。

　　沈将离就知道小姑娘不是个软柿子，越发对她宠爱有加，出入镇北军营时都会带上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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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头，沈晨曦真是倒大霉。
　　他不仅丢了芳芷，还被沈司颜追上。
　　两人你逃我追一通，直接被暗中沈刚的人逼去胜争道府。
　　一入胜争道府，当地府台戒严，他被封锁在城内出不去。

　　沈司颜轻功略好，先去联络沈将军之前派出的侍卫，结果一去不返。

　　沈晨曦在胜争道府的历城内看到府台自拜为督军，领兵攻打隔壁的卧秋道府，直感慨天下大乱、各地权贵为名望不管百姓死活争权夺利。
　　他走在历城的街上，被胜争的兵拉去入伍。

　　一个月后，沈晨曦就被派上前线，替胜争道府冲杀卧秋道府的兵马。
　　乱中，沈晨曦重新回到卧秋道府，从小支外探野游的小队伍里脱身。
　　这时候，他才甩脱沈司颜，以及沈刚阻拦他得那些下属。

　　然而，这时间前后已过去三个多月。
　　沈晨曦换衣衫再往东都赶，见到是张珏拒城不出，任由风华道府的兵马在东城郊外、以及金都间祸乱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