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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顾茅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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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田文在晨间醒来时,如猫般眯眼看向明亮的房间。昨晚的后半夜明明是靠在阿雪的身上睡去,这会怎么在房间,阿雪呢?
屋外传来林远说慕月的声音,大意是“大冬天不回房间睡觉,整出风寒吧?”
慕月压抑地咳了几声,一言不发,自顾拿瓶药膏和水盆进傅田文的房间。
他看向面色紧张的傅田文,目光凝在他微红的脸颊,低垂脑袋,轻声道:“他是新手,不善此道。若是事前抹上,事后与常人无异的。
这是抹伤处的药膏,先生若是不介意,阿月来帮你涂抹。”
傅田文的面色更红,连额间都沁出细汗。
慕月……怎么知道?
慕月瞧他那嫣红的面色,脖颈上斑红痕迹,再及起身得这会,无意扯开前襟露出的风景,那上面遍布红痕,足见昨夜的两人都做了什么。
他是风月场上的人,在这房间醒后不见两人就猜到事情的后半段。
昨个晚间,慕月刚出房,见阿雪抱着被衣衫遮挡的傅田文入房,一个正眼都没送过来。
他站在院子里静默好久,被寒风吹着,听着屋里传出阿雪的嬉笑声。
慕月想到此,忍不住气急,咳嗽两声。
傅田文对昨夜的事颇有些不好意思,又想阿雪为不让两人着凉,不止烧碳火,还在茅亭六角围竹帘,显而易见是早有谋划。
他心间如小船摇荡,含着说不出的喜悦,面上则谨慎道:“谢谢你,阿月。我……”
“我知道傅先生的选择,以后阿月不会再这样。
不过,男人若是长期用后廷,易伤身,偶尔可以试试上面,并非得一直处于下风。”慕月说完,憋咳两声,放下药膏和水盆,直接关门离去。
傅田文自是越发面红耳热,心底有笑意又有些凄凄。
前世的阿雪在房事时总喜欢漆黑一片,甚至不让人抚摸他的前面。
昨夜的阿雪倒还知道燃火见光,凝视彼此最真得一面……
傅田文又趴回去蹭了蹭软枕,唇角含着甜蜜。
待他的目光扫向热水盆,才起身去洗。
然而,他挪下床站直,就察觉有东西顺势下落,腻腻歪歪、黏黏糊糊……顺势滴流在脚/踝。
他的面上一阵发烧,挪着步子,赶紧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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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映雪杵在菜馆子前堂的柜台处,面对张澈凝来的目光,直接道:“你再瞧,我把你两眼招子挖出来。”
张澈撇下嘴,嘀咕道:“明明是沈将军先来,凭什么你一个小倌想上位?”
季映雪甩了甩手里的算盘珠子,弄得叮当响,直接道:“凭你沈将军不肯做下面的男人。”
张澈直接被怼的哑口无言。
傅田文收拾妥当后慢步出来,听到这句,直接笑出声。
这到底谁是下面那位啊,好生无赖的阿雪。
他本以为阿雪会在早间离去,不想竟留在这店内。
傅田文心间一动,想起做一餐早已在心底盘旋许久的正餐。
季映雪瞧见傅田文还颇有点不好意思,昨夜收势不住,有点过于生猛,搞得他现在也有点腿软。
他刚招手,见傅田文自顾回后院,心下一惊,怕是惹他生气,二话不说跟上去。
张珏的刺客阴魂不散,又顺藤摸去南风馆。
若非季映雪机警,让人及时散去,这会他还不易脱身。
沈晨曦和沈芳芷孤身去江北,余下三万水师给了李多年。这次,李多年要动手了。
季映雪在晨起时听慕月的话,把人交给他,现下他把盘旋的事放下,就去追傅田文,又被张澈挡路。
他看向陆续进门的食客,指派道:“客人来了,你还不快去忙。”
张澈瞪他眼,又想沈将军若是做下面的人可太难为他。难倒他和傅掌柜真得不可能吗?
季映雪把人支开,就跟去后厨。
林远有半年多的学习时间,已经可以做出馆子里大部分的菜,而冬日推出海鲜锅,除熬蘸酱复杂外,其余是大大的简单方便。
如今,他又有慕月帮忙,基本能满足前堂客人的要求。
季映雪期期艾艾地挪近忙碌的傅田文,见他腰身窄细、行动无恙,暗道:这慕月还真是风月老手。
他假咳一声,试图引起傅田文的注意。
傅田文回头扫他眼,四目交接,察觉阿雪害羞的耳朵泛红,不由撇开脸。
他不忍心阿雪尴尬,就继续忙碌。
季映雪咬牙,正不知道怎么办好,旁边的慕月轻声咕哝句,“南风馆里出来的人都不知道怎么伺候人吗?”
季映雪脸色一整,抿唇道:“那你倒是再教教我。”
慕月横波睨去,转身就走。
季映雪懂了他的眼神,再看眼傅田文笔挺的背,转身跟上去。
傅田文回头瞧,心下有些紧张慕月会对阿雪做什么,心里又想该信任阿雪。
他听林远喊配菜,先去帮他的忙。
晚饭时,季映雪兀自在堂里的柜台前发呆。
原来事后有这么多事要做,事前也是…一样不少,才能尽享鱼水之欢。
不知道昨夜的阿文有没有伤到呢?
他的脑子里充斥火山喷发般得一幕,想着茅亭里的愉悦时分,耳朵红得似火烧。
傅田文精心准备给阿雪的晚餐,什锦炒饭配一瓦罐乳鸽汤。
这是一份寓意久别重逢后,期盼在未来能够比翼双飞的餐。
大堂里已无客人,林远他们都留在后厨,傅田文端这份餐过来给阿雪。
季映雪的手拨算盘珠子,脑子里尽是些昏黄事。
直至他的眼前出现水乳交融的清澈炖品,扬眉间,他心底大喜,面上似笑非笑道:“医者说乳鸽补肾,你这是因为昨晚的事……给本公子我……补身?”
傅田文低头看向他搭在算珠上修长莹润的指尖。
昨夜这长指出了不少的力。
他轻声道:“阿雪……以后……晚间,若是……尽可……来找我。”
季映雪抿唇含笑,想起慕月的教导,扬手抬起傅田文垂到胸前的下颚。
“傻阿文,你怎么总是低头?
若是你一直这样,我如何能看清楚,那人是你,而不是那什么心思重的月啊沈的。”
“阿雪……”傅田文睨他一眼,眼前这个前世如猫的男人如今化身成色中恶虎,不觉面上含羞,心里又骄傲得紧。
他的阿雪不会再郁郁寡欢,这一生会顺风顺水而活。
两人含情脉脉得一起用这餐饭。
晚间时分,两人又窝在一张榻上说着断断续续的话。
傅田文不怕被他碰,只怕他不碰。他的双手主动游离燃火,如他所说般,像蛇一样缠贴着季映雪。
季映雪记起慕月的叮嘱,直接钳制傅田文的双手,与他十指相扣,压在榻上。
“……阿雪……”傅田文吻着季映雪完美的下颚。
前世的季映雪,这里有一道伤口,很深,似乎是拿刀抵在这里时被人抢去后划出伤口。
今世,这处地方很完美,吸引他不断地舔、吻。
季映雪已经被伺候的额间发汗,交叠的身体一个用力就把他翻压在下。
他喘粗气道:“明日你可别喊疼。”
傅田文蹭了蹭身下的被褥,目光看向床头的药膏:“不怕,我有秘药。”
“疯子……”说完,季映雪就不再忍耐,直接压下去。
慕月在寒冬里看向那灯火微晃的房间。
沉默的他昂起脸,承受江南少见的风雪,迎向那被浓云遮掩的微芒处。
若有明月,当可映孤寒。
常人不可见的柳源清落躺在屋顶,任由雨雪穿过透明的身体,幽幽叹息。
翌日,傅田文在灶前欣赏这只双耳铸铁锅,号称永不生锈。
早间醒来时,他并未觉得手脚发软,耳边响起系统喵的话“恭喜宿主完成‘自控娇软体制’任务,奖励双耳铸铁锅,永不生锈哦,附带功能‘绝不粘锅’。”
傅田文拿过美味锅铲,圆勺头卡在双耳锅里,单手拎起后一旋,倒掉里面的水,再稳稳地架在灶上,待锅内无水残留,扬手就勺了一勺油入锅,只听滋啦声响。
傅田文不由笑了下,倒是不用按传统方式滑锅。滑锅的作用就是为不粘锅。他用圆勺取过姜蒜,爆香后下石斑鱼,在滋啦声中,以抹布端锅,用圆勺一推就把鱼翻个面。其上焦香金黄,煎得正当好。
林远瞧他动作行云流水,如喝羹汤般丝滑,羡慕道:“师父的手艺真好。”
“翻锅时要小心,不要胆子大就随便做。一个不慎就可能把鱼翻出来,手法不当时还可能油溅满脸,那可毁容了。”傅田文说完,用圆勺下料酒,入香醋,再加入酱油、盐、糖等物,再入热水,没过鱼脊。
“一般来讲,海鱼不用这样红烧,但咱们吃点不一样的口味。这时候,不一定要用炖煮烧透,只用热汤浇淋法,一样可以让鱼被熟透。”傅田文提点道。
“懂了,师父。”林远盯着他的动作,当真是好看得紧。
慕月和傅白晨也瞧着傅田文的手艺,抬起手臂,模仿起来。
季映雪入灶间,见一帮人围在灶台前,里面正是傅田文。
他不由呵了声,瞧着他带徒弟那股认真劲,当真是有魅力,只是私下的风景,独我一人欣赏。
旋即,他的目光一撩,瞥见屋角的黑影,就直身绕出灶间,出了后院去杏林。
林中泥泞,行走间举重若轻才不会令鞋子太过难看。
子午躬身道:“少主,张珏的刺客已经被引开,南风馆暂时安全。”
季映雪眯了眯眸,轻声道:“李多年近来如何?”
子午回道:“沈晨曦兄妹悄然离开江南,渡江北上后,李多年一直在辽海县,于昌王那说是督军。但是凌天宝应该猜到他的心思,军中段长青、沈方等人,原与沈晨曦交好,都被支出去攻打青骊山匪寇。”
“呵……这倒是不错。”季映雪想起青骊山中的场景,不由莞尔。这群杂鱼小兵去打青骊山,那不等于有去无回。如今的青骊山可不是他第五铮手里的玩意。
“凌子昌父子当真这么傻么?骆知夏那边呢?”
子午回道:“按少主的吩咐,已与青骊山接头,互有相助。”
“那倒是好。沈晨曦啊沈晨曦,你走得当真是好。不过,失之桑榆,收之东隅。江北的季扶邪要是撂挑子,这大庆就真得没救了。”季映雪想到此,就道,“你们继续回南风馆,我明日就回去。”
待季映雪回江湖菜馆子,就听前院熙熙攘攘。他往窗口一望,好家伙,刚说人家笨,就来这里找智囊。
昌王带一帮人,敲锣打鼓,亲自到江湖菜馆子的院内,一双金靴满是污泥。他肥胖的身体在旁人的帮助下,朝一旁的凌天宝颔首。
凌天宝就高声道:“昌王礼贤下士,特来请傅先生出山相助。”这一连说了三遍。
馆子里吃热锅子的食客们瞧这番场景,不便当场离去,都在堂内的窗口瞧热闹。
傅田文放下手里的菜盘,拂了拂袍摆出门。
他被突如其来的季映雪拉住手,回头道:“阿雪,没事的。”
季映雪这才松开他,看他长身而动,走去院内。
【李多年把持水师权利,私调水师去打青骊山。凌子昌定是察觉危机,而申尺素下落不明,父子两人可不就失了一臂,这才舍下脸面,前来求傅田文出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