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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   不死川实弥脱离生命危险了。

      霜月遥的冷静持续到他被推出手术室。紧绷到几乎断裂的弦骤然放松下来,她只感到浑身脱力,差点直接晕在手术台前,幸好被旁边的小葵扶住了。

      “小遥,去休息吧。”

      霜月遥摇头,空洞的目光盯着手术室半掩的门。

      “你们先去吧,我想待在他身边……今天辛苦了。”

      她拍拍小葵的肩膀,拒绝同样疲惫的她搀扶自己,跌跌撞撞地向外走。

      躺在床上的男人双目紧闭,脸色呈现病态的苍白。

      霜月遥靠在病床边的墙上,顺着墙沿慢慢滑落,直到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她侧过头看向昏睡在身边的不死川实弥,只觉得浑身都是冷汗,连牙齿都在打颤。

      差一点。差一点点,实弥就要再一次弃她而去了,而且是彻彻底底的永诀。

      幸好她从死神手中把他抢了回来。

      霜月遥捂住嘴,控制不住地开始抽泣。

      这是她第一次切身实意体会到,母亲的警告不是在开玩笑,眼睁睁地看着心爱之人离去的感觉是真的痛苦到足以让人发疯。幸好他还活着,幸好……

      惊吓后便是恐惧和后怕,霜月遥现在完全不想离开不死川实弥,甚至无法忍受他脱离自己的视线。最后她干脆掀开被子躺在他身边,一只手避开伤口揽住他的腰,另一只手放在他胸口的位置,感受那颗火热的心脏弱小但有力的跳动。

      只有确定实弥还活着,她才能安心……

      不死川实弥觉得胸口沉甸甸的,好像被什么压住了一样。

      他稍微动了动身子,撕心裂肺的痛楚立马传来,让他不敢再轻举妄动。应该是受了很严重的伤吧,当时以为自己要死在那里了,没想到却还是被救了回来。

      不死川实弥是一个运气好到自己都有些不爽的人,命在旦夕的场合出现过无数次了,但他好想总是能成为活下来的那一个。母亲变成鬼的时候是如此,匡近死的时候是如此,连名字都记不清的队友们被杀的时候也是如此,明明他的打法是最凶狠最不要命的,可每一次都能恰好和死神擦肩而过。

      这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不死川实弥自己也不知道,但每一次有人在身边死去,内心的痛苦就加重一分,所以只好以昼夜不停的杀戮来回应死者的遗愿,以此发泄几乎要把自己烧毁的怒火。

      “就这样死掉也无所谓”——他一度抱着这样的心态在战斗,可在最近,那颗冷漠麻木的心好像开始融化了,细小但有力的羁绊紧紧地把他和那个女孩牵系在一起,让他总是无意识地渴望靠近愿意无条件接纳自己的温暖源。

      他舍不得死,所以拼了命地撑到了援军赶到。

      不想那个女孩因为自己的死讯而崩溃大哭,希望能够再次与她见面。

      遥……

      他低下头,结果真的看到了睡在自己怀里的霜月遥。

      不死川实弥有一瞬间陷入了迷茫。他抬手轻轻触碰了女孩脸颊,又顺着细嫩的肌肤抚摸到头上,手指陷进顺滑清凉的发间。真的是她,和记忆中一样安静又熟悉的睡颜,睡姿是那种缺乏安全感的蜷缩状,手脚并用地缠在自己身上,完全是拿他当成抱枕。

      小时候的不死川实弥也经常这样被霜月遥抱着睡觉,他一点也不介意,还觉得这样的小遥挺可爱的,心甘情愿被她枕到手臂发麻。现在两人早已过了可以光明正大地睡同一张床的年纪,甚至应该秉着男女有别的观念保持距离,但不死川实弥却完全不想叫醒她,甚至在内心深处希望这一刻可以持续得久一点。

      睡梦中的霜月遥突然蹭了一下他的手臂,向他宽阔的怀里更靠近了一点,像一只撒娇的小奶猫。

      无意识间的亲昵动作让不死川实弥心里暖暖的,也嘴角忍不住慢慢弯起弧度。

      果然还是很可爱。

      霜月遥这一觉睡得特别安稳舒适,直到腹部灼烧般的饥饿感把她从深度睡眠中叫醒。

      最近鬼的数量突然多了起来,大批伤员接连被送入蝶屋,她从前天夜间起就一直在忙碌,已经超过二十四小时没有进食了。

      可身体实在是太疲倦了,被窝也不知为何变得又暖又舒服,更是让她连起床的欲望都没有。霜月遥极不情愿地睁开眼睛,结果被骤然映入眼帘的胸肌刺激到差点流鼻血。

      大……大白天的就那么刺激吗!虽然缠着绷带但完全不影响视觉感官!好大!好硬!手感好好!

      这是谁的胸……她咽了口唾沫,带着惊恐地抬起头,发现不死川实弥正低头注视着她,目光缱绻,唇角微弯。

      不死川实弥,在对她,笑。很温柔地笑。

      霜月遥揉了揉眼睛,又在舌头狠狠上咬了一口,以确定自己真的没眼花,也没有在做梦。

      “……实弥?”

      不死川实弥的笑容僵在了嘴角,潮红从脖颈处蔓延到脸颊。他的身体瞬间变得僵硬,如果不是伤势过重,他可能会直接从床上跳起来。

      “不……不是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醒来以后就这样了!”

      霜月遥眨眨眼睛,安静温柔地看着语无伦次的不死川实弥。

      “我没有……没有对你……啧,反正就是这样,我什么都没有做!我……”

      “嗯,我知道哦。”霜月遥淡定地点点头,按着不死川实弥实弥的肩膀防止他因动作幅度太大而撕裂伤口。

      “是我自己爬上来的,所以不用紧张。”

      不死川实弥的脸比刚刚更红了,但语气变得暴躁起来,虽然听起来很像虚张声势:“哈?你脑子不正常吧,竟然和陌生男人睡同一张床?!”

      霜月遥微微一笑:“可是你明明很开心啊。而且你对我而言不是陌生男人,我们小时候也经常一起睡。”

      “以前的事情有拿出来说的必要吗?更何况我也不记得了。现在请和我保持距离,我和你不熟。”不死川实弥冷下脸,对她露出嘲讽的表情:“霜月小姐,请自重。”

      霜月遥噎住了,原本还想调戏害羞的实弥,现在却因那句充满疏离感的“霜月小姐”受到暴击。故作冷漠的男人偏开头,咬牙切齿地用眼角的余光瞪她:“你还想待到什么时候?离我远点,同样的话不要让我说第二次。”

      不死川实弥的眼神让霜月遥想起他们重逢的那个夜晚,那么多年的坚守与执着被他打碎碾压在地,白发男人浑身带刺,态度冷漠又凶狠。

      她面无表情从不死川怀里起来,双手撑在他身体两侧,居高临下俯视他。

      “你说谎。”

      她完全无视实弥狰狞的表情,你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我和你是恋人关系,不需要在你面前自重。别找借口,男人要为自己说过的话和做过的事负责,你说过会娶我,请履行自己的诺言。”

      “你……”

      不死川实弥眼里有风暴在酝酿,霜月遥预料到他应该又要出口伤人,便伸手直接按住他的嘴。

      “别想就这样甩开我,你这个口是心非的混蛋。”

      重伤初醒的不死川实弥浑身无力,连推开霜月遥的力气都没有,就像猛兽被拔去了獠牙。

      霜月遥勾起唇角,当着不死川实弥的面一点一点地俯下身。

      她放开捂住他嘴唇的手,柔软红润的嘴唇覆上了身下干燥苍白的嘴唇,霜月遥毫不畏惧地迎上了不死川实弥可以称得上恐怖的眼神,用力撬开了他紧咬的牙关,探寻其中柔嫩软绵的舌。

      不死川实弥非常虚弱,光是睁着眼睛说话都觉得勉强,却还是拼命躲避霜月遥的侵袭,死活不让她肆意妄为。两个偏执的人在狭小柔软的口腔里像打架一样针锋相对,谁也不肯让谁。

      霜月遥突然伸手按住不死川实弥的后脑勺,让这个充满争执的亲吻变得更加深入。不死川实弥忍无可忍咬了她一口,淡淡的血腥味在两人纠缠的舌尖蔓延,霜月遥置若罔闻,不死川实弥却马上顿住了,连躲避的动作都变得小心翼翼。

      他放在心尖上的女孩,哪里舍得让她受一点伤害。

      霜月遥抓住机会,毫不犹豫缠住不死川实弥的舌开始搅动起来。如同表示歉意一般,不死川实弥接下来都没有再抗拒了,凶狠的眼神也慢慢放缓,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无奈。

      这样气愤又拿她没办法的样子,让霜月遥闷闷地笑出声。

      “你看,实弥。”

      她抬起头,对着闭上眼睛故意不和她眼神接触的白发男人笑起来。

      “只是流了一点血而已,你就变成这个样子了。你果然还是爱我的,对不对?”

      不死川实弥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从我身上滚下去。”

      “我也很爱实弥哦,一直都是。”

      “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今天是我值班,我得去工作了。晚上再回来看你,实弥要乖乖躺着养伤,别再做勉强自己的事情了。”

      “赶紧滚,以后都别靠近我。”

      “晚上见,实弥。我会想你的。”

      “我说,你给我……”

      “啾。”

      霜月遥用自己的唇堵住不死川实弥的嘴,手还很不要脸地在他劲瘦的腰间揩了把油,心满意足溜下床走了。

      “……”

      这一刻,加入鬼杀队后就一直横着走的风柱大人有史以来第一次有了憋屈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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