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肩》惊山一瞬

3、第 3 章

　　林清荷看着怀里的小猫，紧紧抿着嘴徘徊在徐敬年身边，徐敬年越看越烦。
　　“要不叫云吞吧！今天刚吃过。“林清荷又得瑟起来了，
　　徐敬年没说话，把冰棍木棒扔进垃圾桶，迈着腿就朝家的方向走去。林清荷眼巴巴地跟上去，怀里紧紧抱着云吞，生怕它跑了。
　　徐敬年敲开了林家的门，给周舒瑜深深鞠了个躬，周舒瑜吓了一跳，以为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怎么了小鬼，干嘛还给阿姨鞠躬啊。”周舒瑜笑着把徐敬年牵进家里，丝毫不在意还有一条小尾巴被冷落了。
　　林清荷撇了撇嘴，抱着云吞从两人中间挤过去，背影透露着“我才是这个家里的宝贝！”
　　周舒瑜看到林清荷怀里的猫，又看了看徐敬年。小男孩的嘴抿得紧紧的，眼睛看着木地板，双手把衣角攥出了深深的褶皱。
　　林清荷自顾自的把云吞介绍给家里的小金鱼之后，大大咧咧地躺在沙发上，一边撸猫一边翘着二郎腿吃水果。
　　周舒瑜看到这幅场景，顿时语塞，又看徐敬年这副做错了事的表情。
　　“…，林清荷，你来解释一下。”
　　“舒姨，是我让清荷把云吞带回来的。”徐敬年急急忙忙开口，生怕下一秒林清荷就挨骂。
　　“敬年，去吃水果，别替她背黑锅。”周舒瑜把徐敬年的书包放在沙发上，将林清荷手里端着的水果碗抢走，递给徐敬年，揪起林清荷的耳朵就开始爱的教育。
　　“亲爱的林清荷小朋友，你给妈妈解释一下，这只脏不溜秋的小猫、你的脏不溜秋的腿和鞋袜、替你背黑锅的敬年小朋友，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妈妈~云吞好可怜的，它没有饭吃，所以我想把它带回来，我们做一家人。”
　　“还有呢。”
　　“我问过徐敬年的。他同意的。“
　　林清荷从小就被叮嘱，不要和徐敬年走丢，做重要的决定先问问徐敬年的意见。周舒瑜倒是很放心和林清荷同样年幼的徐敬年，
　　徐敬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垂下头绕手指，委屈巴巴的。林清荷看到徐敬年这副样子，眼泪汪汪地去拉徐敬年的手，两个小孩都垂着头，脑袋上的发旋都散发着委屈。周舒瑜没办法了，只好同意把云吞留下。
　　小时候日子总是过得飞快，云吞也从瘦瘦小小的流浪猫变成了油光水滑的矫健选手，林清荷和徐敬年的初中生活只剩半年，两个准高中生前阵子还在为考不考丽城实验争执。徐敬年的目标是明雅中学，林清荷又觉得丽城实验离家近，非要徐敬年跟她在一块，就这样，俩人拉开了冷战的序幕。
　　秋天就在冷战中悄悄来了，林清荷家的钢琴声又开始响了。徐敬年这几天没有敲林清荷家的门，林清荷说这阵子不一块儿上学了，徐敬年估计她还在生气，自己又拉不下面子去哄人家。
　　这几天，林清荷家里总是时不时就有人来访，都是一个瘦高的男人，穿着一身黑衣服，每次来都会带上一束白玫瑰。
　　早上七点半开始，一直到晚上七点半，琴声没有一刻停息，持续得像是录音机的播放，可其中错误的音符又那么的刺耳。男人一整天都待在林家。
　　徐敬年好一阵子都没有跟林清荷见面了，就算是在学校里也见不到，好像整个人突然消失了，无法寻觅她的踪迹。云吞倒是天天跳到他房间的阳台上咬他的花草，他问云吞：“林清荷怎么又不见了？你倒是给我带点消息，别天天糟蹋我的花。”
　　云吞总是喵喵两声就窜到他的床底下，叫半天也不出来，但晚饭过后，就自己跑走了。
　　吃早餐的时候，徐敬年总是心不在焉，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碟子里的煎蛋，坐在椅子上，上身挺得笔直，两条腿倒是不安分。秦轻云将牛奶放在旁边，打趣徐敬年：“想清荷了？跟打了蔫儿的萝卜似的。”
　　徐敬年猛地抬头，结结巴巴地开口：“谁想她了，没了她，我还不用烦呢。”
　　秦轻语不紧不慢地说：“小鬼，想人家了就去看看她嘛，就在楼下又不远。”
　　徐敬年撇嘴，他才不要这么容易就屈服，他一点也不想林清荷，少了一个跟屁虫，何乐而不为。
　　下午放学回家，徐敬年在林清荷家门前徘徊了很久，一会儿摸摸楼道的告示栏，一会儿捡起外面飘进过道的树叶，想敲门的手举起又放下，重复了好几次，干脆就蹲在门口，徐敬年想起秦轻语跟他说过要把握好时间，就从书包里翻出作业扫了几眼，可是过不了一会儿，作业本又回到了书包，少年手拎着落叶的根转来转去。
　　钢琴声停了，身后的门被男人打开，徐敬年站起来看着他，一时愣了神。男人摸了摸徐敬年的头，把乱糟糟的头发弄得更乱，低沉的声音传入徐敬年耳中：“敬年吗，长这么大了，比林清荷那丫头可爱多了。“
　　徐敬年的记忆里似乎没有这个男人的身影，他只能呆呆地点头，呆呆地看着男人踏入昏黄的楼梯缓缓离开。在玄关处的周舒瑜看到徐敬年，什么也没说，温柔的目光细细地描绘男孩的背影，只看了一会儿，又轻轻地把门关上。
　　徐敬年回过头，看着眼前紧闭的门，似乎这扇门没有被谁打开过，好像那个男人是他昏昏沉沉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