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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番外3 ...

  •   加上微信的第三天,商循约杨思珈吃饭。

      杨思珈正好得空,欣然应约了。

      到地儿往位子上一坐,不紧不慢地喝了口水,杨思珈才笑看着对面:“商总认识我。”

      商循面露诧异:“杨小姐为什么会这么说?”

      “都知道车牌号了,不通过车牌号查联系方式,反而舍近求远,浪费宝贵时间搞蹲哨,有点刻意了,商总。”

      商循笑了一声,“上个月,我在卢栖寺看到杨小姐在陪杨夫人上香。猜到你大概率是杨书记的侄女,就让人查了一下。前天正好在学校看到你,所以……”

      “我有什么能帮您?”杨思珈笑得眉眼弯弯的:“我很乐意为您效劳。”

      “杨小姐又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

      “上月中旬的时候,我二叔养在甘姜区商总家开发的小区,淑苑的一个情妇死了,如果商总能帮我查清原因——要是能整合出实际资料的话更好,那我想,临州的帮扶省会那个辐射到全省的项目,应该能和恒印有深入合作。”

      商循接过应侍送来的酒,递进杨思珈手里:“不过我听说,项目已经定了令兄的公司,最近在过合同了。”

      “名额嘛,不占白不占,但人脉就可遇不可求了。”杨思珈接过,从善如流地和商循碰了杯:“就比如像恒印这样的行业龙头,我哥想结识,都找不到合适的机会。人情不就落我手里了吗?”

      商循笑了半晌,“杨小姐确实比我想象中的,要有趣很多。”

      “谢谢。”杨思珈把酒杯轻轻放回桌上:“我也觉得我很有趣。”

      这一餐相谈甚欢。
      从傍晚到夜深,从餐厅到清吧。

      “最后一个问题。”商循在杨思珈家门口站定,先她一步,握住门把:“我可以追你吗?”

      杨思珈愣了一下:“商总今晚……”

      “这才是我此行本意。”

      “失算了。”杨思珈抱起手,靠着门笑了一下:“不过,商总身边应该不缺人。”

      “卢栖寺一别后,我就一直在准备和杨小姐的重逢。”走廊里老旧昏黄的灯将他俊朗的脸描摹得格外浓郁迷人:“结果表明,努力在机遇面前,不值一提。”

      “原来如此。”杨思珈抬头和他对视,微红的一双醉眼俯视而下,令人心颤:“只是可惜,我和商总恐怕志向相悖。”

      “但我可以为杨小姐办事。”商循俯身,向杨思珈靠近:“任何事。”

      “这倒是个诱人的承诺。”杨思珈掏钥匙开了门,换上鞋才回身朝一直站在门口等回信的商循偏偏头:“你可以试试。”

      *

      但杨思珈极其难追。

      纯谈利益,她可以是一支热情健谈的解语花,若论感情,她就成了一个苛刻随性的审核员,没有标准不放水,技巧和心机都石沉大海,完全不见效。

      焦头烂额之际,却突然迎来转机。

      在杨思捷朋友攒的一个局上,穿着休闲没化妆,大概率是一下班就直接过来的,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开始凋败的樱花树出神。

      商循一进门就瞧见她,快步过去,拍了拍她的肩,把她吓了一跳。

      也叫商循一惊——从没见她这么憔悴过。

      “你……生病了?”

      “嗯。”杨思珈敷衍地应了一声,用下巴点了点对面的空位:“坐。”

      刚坐下,就听她说:“你还在追我吗?”

      “……这么不明显吗?”

      “别追了。”杨思珈笑看着他:“谈吧。”

      “你,你说什么?”

      “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只有我一个。”她平静地说:“我们国家实行一夫一妻制,向外延伸,默认两性关系均应保持一对一。所以,恋爱期间对我保持专一,是你对法律赋予我的人权的基本尊重,如果发觉自己保持不下去了,你可以和我提出分手,我一定立马同意,但如果你出轨,那说明,你并没有把我放在和你一样是‘人’的同等层级,而是把我当做一个可以同时持有很多份的物品,用来投射和展示你的权力欲。为了捍卫我至高无上的人权,我会对你展开重大报复,让你破产,让你身败名裂。你应该清楚,我做得到。”

      “规则和风险已经阐明,你还是要和我在一起吗?”

      “是。”

      *

      但恋爱不到一周,危机降临。

      商循从前的情人之一去找杨思珈了。

      “你就是杨思珈?”
      “幺鸡。”
      “喂!我和你说话呢!听到没有!”
      “胡了!!!哈哈哈给钱给钱。”
      “靠。”杨思珈这才从兜里掏出手机给商循打去电话。

      “你前任找。”杨思珈回头看向那个模样清纯的女生:“贵姓?”

      不等女生开口,电话里便传来商循急促的声音:“对不起,我马上过来处理。你在哪?”

      “桐山区这边的山里呢,你前任挺牛啊,这么个破农家乐都找得到。”杨思珈把手机往边上一摆,开着外放,呼哧呼哧搓麻将,“你赶过来最少两个半小时,难不成要让我朋友看我至少两个半小时的笑话?”

      一帮狐朋狗友闻言,连忙应和:“就是!”

      “对……”

      “别对不起了。”杨思珈总算舍得抽身给旁边的人让座,关了免提,朝女生招手:“你和我来。”

      女生冷哼了一声,抱起手,别过脸,不动。

      一屋子人见状,‘嘿’了一声,齐刷刷站起身。

      “去不去?不去揍你了啊!”

      女生愣了愣,嘴巴一瘪,哭了。

      “哦哟。”杨思珈扑哧一笑:“这么可怜呢宝贝。”

      “对不起思珈,我用我的性命担保,我全都处理好了,但不知道谁居然这么大胆子,敢去你面前给你添堵,可不可以念在我是初犯的份上,给我一个机会?我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

      “我要立马见效。”

      “可以。你把手机给她。”

      女生急忙接过,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电话里传来的内容吓得骤然失色,慌忙把手机塞回杨思珈手里,逃命似的跑了。

      商循当然开始遭受冷待。

      联系方式都没拉黑,但就是不接电话不回消息,去单位堵人堵不到,去家门口蹲人蹲不到,想让她的朋友帮忙求个情,居然没一个人敢出这个头。

      不过这次,商循很快想到了办法。

      *

      只要往面前一站,任意一个视角都能将连绵不绝的茶山尽收眼底的落地窗上,匆匆拂过一对情侣的身影。

      商循转回身,看着他们落座。

      男生接过女生的披肩和包,交给应侍,又把擦手用的热毛巾摊开递给女生,再和应侍要了皮筋和卸妆湿巾,帮女生挽起头发,看她把口红卸干净,把毛巾和垃圾放回应侍的托盘里,道了谢。

      商循这才笑起来,摇晃着杯子里的香槟快步走过去,坐到情侣对面的空位,杨思珈的旁边。

      “真不知道这女的走的什么狗屎运,能傍上这位。”
      “就是,听说家教很严人品很好,对手底下的人特大方,奖金红包随时几万几万发的,和林家那位分手之后就没再谈过恋爱了,不养小情不乱搞,有钱到那种程度还愿意遵循道德,简直秒杀在座好吗,怎么瞎了眼看上这种捞的。”

      但这些酸溜溜的议论完全没传去对面。

      因为小情侣还在叽里咕噜聊个不停。

      “咦,小齐总怎么和女朋友讲英语?”

      男生——齐涵看向说话的那人,笑道:“她下周起要去圣何塞见习,陪她练口语。”

      “经伦分公司啊?”
      “不是。朋友的公司。”

      “啧。我什么时候能走这种狗屎运。”
      “靠,也没多漂亮啊!身材都还没我好呢!”

      商循不动声色的观察着身侧人的反应——吃菜讲话回消息,没有任何特别的反应。

      但是碰酒了。

      这种饭局,她历来滴酒不沾。

      果然,突然接受追求,是因为齐涵——和杨思珈在一起那晚,商循越想越不对味,就让人去查了她为什么会那么憔悴的原因。

      唯一的疑点,是一周前的一场晚宴。

      商循去和主人家要了宴请名单,才打开,目光就定格到了首位,那个大学毕业回国后不到半年,就迅速起势的经伦第四代继承人。

      杨思珈的调查资料也紧跟着在脑海里提档。

      商循迅速有了一个猜想——杨思珈当年或许并不是不喜欢他,而是出于经济不独立人格不独立的压力、对原生家庭的本能依赖、对反抗家庭暴力的高昂成本的悲观、对自身的厌弃等等因素,选择妥协,舍弃。

      年少懵懂,情窦初开,纯挚热烈。
      还定格在最完美无缺的时刻。

      换作谁都会耿耿于怀。

      更何况是一个常年被大量负面、阴暗的人和事包围的人。

      但这还不够。

      他一定要彻底浇灭她的这份寄托。

      商循放下刀叉,看向对面,“小齐总的女朋友很漂亮。你们很登对。”

      齐涵闻言看过来,随着商循的目光看向杨思珈,略微停顿后,笑了起来:“谢谢。商循哥的女朋友也很漂亮。”

      “祝福你。”
      “谢谢。”

      她醉了。
      靠在商循怀里。
      眼泪浸湿他的衬衣,一次又一次。

      他放下后排车座,令车摇晃起来。

      情到深处,她捧着商循的脸,流着泪笑道:“我很后悔。齐涵。后悔过无数次。”

      “不用后悔。”商循吻去她眼角的泪:“我不比他差的,佳佳。我爱你。我爱你。”

      但商循心里很清楚。
      他就是比他差。

      尤其是在感情上,他就是一个十足的烂人。

      从开窍起,有他看上的人,三天之内一定要搞到手,但不出一个月就会腻,还有感觉的,就留着,黏人或者要人哄的,就打发了,搞不到手的,那就让她尝尝忤逆他的苦头。

      他得心应手,从没出过差错。

      一直到遇到杨思珈。

      她是第一个看上了,但身上还有比睡她更令他着迷的东西的人——她父亲能调动的权力。

      他完全能估量到,得到这张关系网后他的财富和事业能翻倍到什么体量,自然愿意为此努力和付出,对杨思珈,当然势在必得。对她的沉迷、占有欲和征服欲,也在一次又一次的失败、碰壁和难以掌控中,以摧枯拉朽之势,成倍地、爆发式地增长。

      正牌女友的地位?
      当然要给。
      保持专一?
      并不难。

      靠着和另一个人相似的家境、相似的长相才能和她交往?
      不可以!
      怎么可以!
      从小到大,他什么时候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想要天上的星,随手一指,家里立马把所有能买的权限都买给他了,他这样的人,凭什么还要有给人当替身的时候?

      他不甘,他不忿,他嫉妒。
      嫉妒到发狂。
      越嫉妒,就越是要宣告主权——对,就是她所说的,他的投射和展示。

      所以,当得知齐涵分手,他一面封锁一切可能会传入她耳朵里的消息,一面又不管不顾地跑到他面前炫耀,他要让他知道,他还在占有着她。

      比我好又怎样呢?
      她是我的。

      “不是感情很稳定吗?怎么突然分手了?”

      总算有人问了。
      总算有人问了!

      等待出招机会的商循激动得手都在抖个不停,可餐桌对面的人却慢条斯理地嚼完嘴里的菜吞下肚了,才用平淡的语气说:“说想结婚了。我不想结。”

      “哦……这样啊……大家都说小齐总对她那么好,是因为……”

      “啊?”他一脸疑惑地看着那人:“这不是恋爱最基本的吗?况且,真没多好。别捧杀我啊哥。”

      众人哈哈大笑。

      只有商循,面色铁青。

      他准备了好几天的话,全烂在了肚子里。

      他嫉妒和怨恨的矛头自然转向杨思珈。

      他查手机,为她发生日祝福给异性朋友勃然大怒,砸了她的手机。
      他派人跟踪,一旦发现有异性同行就电话轰炸她,让她立马回去。
      他要求同居,她不同意就把她关在家里,直到杨思捷带人来砸门才放行。

      更糟糕的是,在半年后的一场酒会上,齐涵的前女友挽着新金主出席,同行人巴结完新金主顺带恭维她,只是顺嘴贬低了齐涵一句,她就当着新金主的面脱下高跟鞋,把细细的鞋跟敲进他的脑袋里,声嘶力竭道:“你有什么资格说他!!!”

      商循气昏头了,真的气昏头了,连这段恋爱的初衷都忘了个一干二净,还以为她不提分手是因为爱他包容他,还以为杨思捷与他交好给他项目是把他当家里人,才在那个漏洞百出的套摆到面前的时候,闭着眼就把脚伸了进去。

      真是该死啊。
      这是商循酒醒后看到身侧躺着的裸///女时的第一反应——这个女人,真是该死啊。
      他穿上浴袍裹好身体,站在床边看着那个女人,想象着他的手掐在那细细的脖子上,多久能令她断气,手出奇地痒。
      直到她被他杀气逼人的目光盯得装睡不下去睁开眼,这种恐怖的念头才被打消。

      真该死——我真该死啊。
      商循捡起他的衣服躲进厕所。
      杨思珈会怎么处置他?
      商循看着镜子里的脸。
      他心下生起的第一个念头是——阉了他。
      如果可以求得她原谅的话,他愿意。
      可这样,他就废了。
      废了。
      这段关系也就到头了。
      他不想。
      不想!
      ——不可能!
      他那么爱杨思珈,三年来,爱意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更强烈,怎么可能会不尊重她的人权,碰别的女人!一定是有人在整他!对,对!就是这样!
      这个女人!
      这个该死的女人!
      商循换好衣服,又快步出了卫生间,一把掐住也已经换好衣服的女生的脖子,把她掼到墙上:“说!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他是忠贞的!
      他是!
      即便从前是个烂人,可他已经为杨思珈收心了!
      还在他们第一次之后去做了检查,确定身上没有任何问题,那从前那些,怎能作数呢!
      那个女人也承认了是受人指使,他是清白的!

      可为什么,她会提分手?
      明明之前比这更恶劣的事情都做了,为什么这次不原谅他!
      还是在他花了好多心思才布置出来的求婚现场提的分手。
      好狠心,好过分!

      “佳佳,佳佳。我求你了。不要分手好不好?”商循向她下跪,紧紧抱住她的腿不准她走:“我爱你。我是真的爱你!你不能这么对我!你不能这么对我!杨思珈,杨思珈,不要走。不要走。我不求婚了,我不求婚了。我们保持原状,好不好?”

      “可能补救的,我都补救好了。”她垂眸看来,薄唇轻启,用最平静的语气讲出最恶毒的话:“你到底还想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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