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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第 4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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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和男人在一起这档子事儿在中信国不是什么新鲜事,不过大多都发生在富贵人家,富家子弟有钱有势了自然也想猎个奇,大多只是把那些馆子里的男人当作玩物,甚至有不少人都将能够有能力让男人雌伏身下为荣,以此彰显自己的权势和地位。
而在卷木县或者莫家村这种小地方,鲜少有人喜欢男人,更别提大张旗鼓迎娶男人这种事,若是有哪家儿子有那副那方面的苗头,绝对会被家里打断腿。
然而自从莫家村全村变男人后,男人和男人在一起这件事渐渐成了可以接受的事情。
女人道:“这些都是之后的事情了,刚开始那会儿可不是这样,我嫂子变成男人的时候,我哥哥吓得直接休妻,后来舍不得又亲自去把我嫂嫂请了回来,那会儿休妻的人可多了。”
回莫家村的路上,随风点评道:“这事儿虽然奇怪,但也挺考验人性,相伴多年的妻子成了个男人,有的人休妻,有的相爱如初,你说,人和人相守一生,看上的究竟是对方哪里?若是这个人,换个身体就不喜欢了,这说不通。”
兰槐搂紧他的腰道:”旁人我不知道,我喜欢一个人,便是这个人。”
飞行中的风吹得飞扬,随风掀开斗笠前的两片薄纱,望着他道:“那这个人如果不是变性,而是变成一头猪,这样你还喜欢?整日对着一头猪说喜欢你,好像有点蠢。”
他的思维一向跳脱,又道:“你想象一下,假如现在你怀里这个我是一头猪,你还喜欢不?”
兰槐道:“试一试便知道了。”
“啊?”
说完,随风身体一轻,双手双脚急剧缩小,最后变成一头小粉猪,他躺在兰槐手掌心愤怒地打滚,张嘴想骂兰槐,然而一开口就是猪的吼吼声,难听死了。
说变猪就变吗?而且有手心那么小的猪吗?变头猪都这么弱小,兰槐是故意的吧!
兰槐落到莫家村口,摊开掌心,微微俯首看他,粉色小猪随风趴在他手心装死。
忽然,他的鼻子被戳了一下,睁开眼一看,兰槐竟然在戳他的鼻子!
吼吼吼!
兰槐嘴角小幅度地扬起。
随风无语片刻,在他手心里转个圈目视前方避开兰槐的视线,刚转身便看见白发蓝袍的江凝神。
江凝神好奇地盯着兰槐手里东西看了好一会儿,脸色好几番变化后道:“这是……那个凡人,兰槐,你们玩得真厉害,算了,你也还是个孩子,玩就玩吧,成神后便玩不了了。”
随风莫名觉得江凝神此刻有一种严父看见自家儿子摆烂后的无力感。
兰槐将随风揣到胸口,随风伸出两只小蹄扒着他的衣襟探出半颗头。
江凝神边拽着兰槐走边道:“昨日又接到祈愿了,我恰好在附近,随你一起除掉那畜牲更快,快点,我还有事要忙!”
天天都忙,也不知道这位江凝神在忙些什么,兰槐闭眼探浊气的痕迹,突然他睁开眼,挣脱江凝神的手化作紫光往一处屋舍飞去,江凝神立刻跟上。
兰槐的动作很快,看来那只异兽现身了,等兰槐再停下来时,随风愣住了。
这不是昨晚路过的开心过头忘记关窗的那户人家嘛。
兰槐大约是反应过来,脚步略微一顿,抬脚即刻进去,这周围都是凡人,只能进去解决,尽量缩小打斗范围。
刚迈进去一步,院子里凭空升起一面厚厚的水墙,水色浑浊深绿,死老鼠似的恶臭味儿熏得随风缩回兰槐怀里,这味道跟下水道里的有一拼。
水墙并不难解决,重要的是这股味道,爱干净的兰槐根本抵抗不了,直接被这股味熏得连退了好几步。
兰槐脸色奇差,冷脸用法术换了一身干净的红衣,随后侧身冷冷道:”江凝神,你这是做什么?”
江凝神脸色如常,几步上前走到兰槐身前,抬手收回那堵恶心的水墙,道:“既然已经找到异兽的所在,这里就交给我,你们去除北荒的浊气,稍后再来吸收这缕浊气也行,多耽误一刻其他浊气就多一分异化的风险。”
随风疑惑,说要兰槐帮忙的是这位江凝神,说不要的还是他,这闹哪一出?
与此同时,地面不知为何开始晃动,起初还是小幅度的摇晃,紧接着便大幅度摇摆,剧烈的波动伴随着轰隆隆的声响响彻上空,周遭的村民听见这动静连忙开门出来探,包括藏了异兽的这户人家,一名身高伟岸的男子皱眉出来,脸色骤变。
空中成群的黑雾正在快速朝天空一角飞去,你追我赶好不热闹,随风抬眼一看,大惊失色,不止是黑雾,还有各种他说不清形状的异兽,正成群结队黑压压一堆往黑雾飞去的方向奔去。
会飞的就飞,不会飞的便拽着会飞的异兽的翅膀,拽不到的就在地上飞快奔跑,万千种异兽的叫声集合交叉在一起,尖锐刺耳,震天动地。
简直是群魔乱舞,癫狂至极。这场景那日在西荒他过于害怕没看清,今日终于有机会看见事件重演,成千上万的异兽和浊气齐齐往同一个方向奔去,仿佛看见了一位万兽尊王在目的地翘首以待他的臣民。
一个小孩从未见过这种阵仗,吓得哇哇大哭跑到娘亲怀里,哭道:“娘!我怕呜呜呜呜!”
被叫做娘的男人连忙把他抱在怀里,一边安慰一边自己也颤抖着声音道:”别怕别怕,娘在。”
莫家村乱作一团,凡人最是无力,只能握紧手中的砍刀或者钉耙死死盯着天上那群怪物。
兰槐道:“江凝神,保护村民,那边交给我。”
说罢便往天空那黑压压的一角飞去,飞行途中兰槐把他变回了人形,随风紧紧抱住他的腰道:“怎么回事,北荒也有什么结界封印坏了吗?”
兰槐沉声道:“算是,它们想冲破结界去异世。”
异世,随风心间一颤。
好久没有听到这个词了,这些怪物要去他的家乡吗?
现代高科技武器能不能解决这些东西,应该不能吧,这些东西这么非人类,已经跳出了科技发展的限制。
兰槐随手给他布了个结界,以免有不长眼的东西伤到他,随风根本顾不上自己,现在满脑子都是这些东西要是真的打破结界跑到那边,那边的人是不是会死。
此刻,他才回想起来,他是在21世纪接受过高等教育的现代人,不是这里迂腐又弱小的凡人,他想象不到,如果所有跟自己有关联的现代人在那个地方都死了会是什么样子。
兰槐道:“随风,随风?”
随风连忙应声,兰槐继续道:“四荒都有通往异世的结界,有天道的封印在,很难冲破,你不必担心。”
随风这才清醒过来,道:”我担心啊!我不就是结界破了来的吗?不是谁的运气都和我一样好遇到你的,别的人来可能就死了!兰槐,你一定要阻止它们过去!求求你!”
兰槐点头,随后给附近的山神和天宫传信。离那片黑压压的天空越近,围上来攻击他们的异兽就越多,其中不乏有已经修炼成人形的,纷纷施展异能阻止兰槐这位要阻止它们计划的人。
眼看异兽越来越多,兰槐额头贴上随风的额头,往他额间注入了一股灵力,道:“伸手。”
随风伸手,只见兰槐往他手心凭空化了一记,鲜血即刻渗出,他咬了一口指尖,随后兰槐的血滴到自己手心,两人的血渐渐融合,手心上那道伤口以飞快的速度愈合,最后了无痕迹,随风浑身发热,全身上下似乎有一股即将喷涌而出的力量。
兰槐道:“这是血契,从现在开始,我会的招式,法术,你都会。”
随风还没从自己已经会法术的事情离反应过来,兰槐又道:“聚力手心,你试试操纵这股灵力驱赶结界去一边,有东西靠近便打,只管打,这里没有我打不过的,便没有你打不过的。”
知道形势紧迫,随风重重点头,半空中,他在兰槐的指导下摊开右手掌心,脖颈间青筋爆出,他用力想象自己此刻就是一名会法术的人,可除了手臂紧绷外没有别的反应。
兰槐凝眉,随手抓了一只被异化的青鸟过来,擒住青鸟的脖子道:“打它。”
望着眼前这只张牙舞爪的青鸟,随风眼一闭,学着兰槐往日的招式一掌打到鸟腹,青鸟发出凄厉地嘶吼,随后化作黑雾被兰槐吸入体内。
他睁开眼不敢置信,道:“兰槐,我会法术了!有这种办法之前怎么不告诉我!”
兰槐道:“此事过后再与你细说,现在去打,先打会飞的。”
这时,一只蛇尾虎爪人首的异兽拦在兰槐身前,肩上翅膀扑闪道:“凡人会法术,厉害厉害,可惜了,今天这结界我们必定要闯!”
兰槐冷笑道:“就凭你?”
他右手化剑直逼而上,冷眼便是一剑,这一剑迅猛而凶悍,异兽并不正面迎上,只引着兰槐往黑压压那一角飞去。
随风一拳一只异兽打得好不畅快,天知道他羡慕兰槐会法术有多久了,此刻自己得了法术,正好遇到这么多练手的,男人体内本质的胜负欲腾起,只不过他刚得法术,用得还熟练,只会夹带灵力打拳,更高深的法术哪怕见兰槐用过他也不会使,不过也够用了。
有结界保护他,又有法术傍身,属实是攻守兼备,他边打边操纵结界往兰槐的方向飞去,见兰槐不断被那只怪物引着走,他喊道:“兰槐,小心有诈!”
兰槐道:”它们突然发疯绝对事出有因,我跟去看看,放心。”
随风还是担心,加快速度跟上兰槐,兰槐无奈道:“你……慢点,这里没有任何异兽可以伤我,放心。”
随风几乎是用尽全力飞过去,他直接冲过去把兰槐带进了结界,犹豫片刻,下定决心道:“我们那里都这样,对在乎的人都这样,会担心。”
就像他高中的时候,林阿姨知道他长大了一个人在学校住校没问题,但每个星期还是会来看他一样。
兰槐眼眸微动,缓缓握住他手心,道:“你想明白了。”
随风定定点头,道:“其实早就想明白了,这不是没找到机会嘛,这种惊天动地的时候说,是不是挺浪漫的,这辈子你都忘不了我是这个时候跟你表白的了哈哈哈。”
他笑了笑,有点不好意思道:“要不是现在地方不合适,我都想亲你了,我们那里刚刚确定关系的人都会互相亲吻对方一下的。”
兰槐道:“欠着。”
两人一路追打那只蛇尾异兽主动被引着来到了一座山顶,奇怪的是,落地的时候地面并不是硬邦邦的,而是柔软的,就像是……
踩到了什么人身上。
这座山光秃秃的,一眼望去,从山顶到山下都是一片洁白,若不是这里没有下雪,他恐怕要以为这是一座雪山。
眼看到了目的地,引他们前来的那只蛇尾异兽便没了价值,随风一掌就解决了这只畜牲。
浊气刚被兰槐吸入体内,脚下这座山就开始颤抖,没错,就是颤抖,下一刻,这座白山竟然如人一般站直起来,晃得他们险些站不稳,急忙抓住一块凸起像是石头的东西,脚下一晃踩到了一处凹陷,站稳了。
这站直起来的山身高直逼天际,随风惊恐不已,兰槐握紧他的双手,眉心紧蹙。
随风试探性低头朝下看,这一看他只差没当场昏厥!
这哪儿是什么山,这分明是一条狂蟒白蛇!
只是盘旋成山在堆在这里,下面是一条不知道有多长的白鳞蛇尾,部分蛇尾如双脚般盘成一团支撑整个身躯,其他部分竖得笔直,随风后脊一凉。
下面是蛇尾,那他们被顶起来站的地方又是哪里?!
他瞪圆双眼轻轻仰头,赫然就是一个张开大嘴露出森白尖牙的巨型蛇头,说是蛇头也不对,倒像是龙头,形状太过怪异,它正如动物伸懒腰一般在空中扭曲拐弯盘旋,吐着腥红的蛇信。
如果他没猜错,他们现在正在这条白蛇的脖子上,卡在某片鳞片里才没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