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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第 4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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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两个男人在开心,屋外两个男人刚经历了一场面红心跳的对话,随风仿佛看见自己那颗心变成小人蹦出了喉咙,在地上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并且得意道:“随风,你春心荡漾了,你不仅想亲兰槐,你还想干别的。”
不,他不想,怪兰槐太美,没有哪一个艺术家不爱自己的缪斯。
随风加快脚步朝前走去,甩了兰槐一大截,闷头快走了一阵发现兰槐没跟上来,他疑惑回头一看,头皮都要炸开了。
兰槐竟然在看那户人家,目光里满是好奇。他又急走回来,拽了把他的袖子低声道:“你看什么啊!快走了!羞死了!”
兰槐不动,一直盯着看,透过窗户还能看见两道人影坐直了起来,刚换了动作,随风崩溃地闭上眼,兰槐看着也不像喜欢看这种事的人啊,怎么会……
崩人设了啊兰槐大人!
随风心道:是你先不害臊的,不能怪我耍流氓!
他一把摆正兰槐的身子,抓着他的右手腕道:“跟我过来!”
这一次兰槐听话地跟着他走到了一个死胡同道里,随风松开手,反手把人压在硬邦邦的墙壁上,然后垂下双手盯着他,呼吸声略显急促。
兰槐看着随风发抖的手指,道:“我原以为,只有男人与女人才能做这种事。”
随风心乱如麻,不得不承认他的心跳声比任何时刻都要大,好在他习惯了时刻微笑,此刻的表情没那么丢人,他食指摸摸鼻子,复挑起兰槐的下巴道:“兰槐,你好歹活了八百多年了,真的不懂这种事吗?”
兰槐诚实道:“真的不懂。”
随风懒得和他多铺垫,直接道:“我被勾引了,想亲你。”
兰槐微垂眸看挑在他下巴上轻微发颤的食指,道:“你说过,不在一起亲吻是耍流氓。”
随风破罐子破摔,已经被撩拨起来了,回不去,他道:”你不准我耍吗?你之前也对我耍了好多次,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
兰槐有理有据,道:“第一次,你醉酒发疯,你二次,你让我偿还你,第三次,我怕黑疯了,第四次,我被妖丹影响了,我从未主动过。”
随风连连点头,两条手臂主动交缠在兰槐腰上,道:“兰槐,在我们那里,你这就叫耍流氓,没经过我同意的都是耍流氓,我是学画画的,我圈子里的每一个人对爱都很大胆,包括我,你肯定没见过我主动的一面,你真的不想见一见吗?”
兰槐紫眸淡漠如初,随风心想,这个流氓我耍定了!
谁让兰槐老撩拨他!
他扛不住缪斯的示爱。
兰槐道:“我见过了。”
像是怕随风没理解,他又道:“你醉酒那次,很缠人。”
随风恍若未闻,踮起脚尖在他唇角印下一个轻吻,一触即分,道:“清醒着的更带劲儿,兰槐美人,要不要试一试?”
说着,他手上紧了紧,使劲儿贴在兰槐身上,仰起头咬他的下巴,咬了个够本后才松开道:“真的不试一试吗?”
兰槐不回应他。
随风低头吻上他的喉结,使坏地咬了一口,不小心劲儿太大,又安抚性地舔了一口。
看清兰槐喉头的滚动后,他笑道:“兰槐大人,你忍不住了!一天天的装高冷,死傲娇,想亲就亲,过一会儿没准我就不想亲了。”
兰槐道:“不准耍流氓。”
闻言,随风放开他的腰,心道,也行,今晚上也够了,他也紧张死了,再装下去他腿得软了。
为了掩饰他的心虚和不自在,到了客栈他还特意表示要两间房,老板看见两个外乡人到这儿来还很震惊:“竟然还有人愿意来这儿?”
随风讪笑,拿着钥匙上楼快速进自己房间,关上门后躺在床上疯狂打滚儿,天啊,他刚刚竟然这么直接就亲了!
他第一次在清醒的情况下主动亲人啊!
活了二十多年,竟然也能被勾引,大学和室友门躲起来看小电影的时候都没反应,怎么只是和兰槐误打误撞碰见人家那什么就春心荡漾了!
他拍拍滚烫的脸颊,幸亏天黑兰槐没看见他从脖子红到脸的样子,不然所有的故作老练都成了笑料。
这时,隔壁屋传来轻微的咚咚声,随风脑门儿顿时清醒,耳朵贴着墙仔细听,然后他听见兰槐沉沉的声音。
“睡了吗?”
声音是从脑子里传到耳朵的,他重新躺回床上暗道自己蠢,这声音分明是从同心石里传出来的,来莫家村之前他就把两枚同心石给了兰槐一枚,方便他有什么意外的时候可以靠这个和兰槐联系。
他道:“没有,有点热,睡不着,这家客栈条件太差了,也不知道选个凉快的地方建。”
“刚才听见你那边很砸墙的声音,以为你生气了。”
砸墙?
随风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看着床边墙壁上的鞋印,是他太激动踢出来的。他掩住双眼说不出话来,这两间房真的不隔音,刚才咚咚的敲墙声应该是兰槐敲的。
他懊恼地啊了一声,道:“没有生气,我生什么气,我就是太热了不高兴。”
对面嗯了一声,没有再多话。
随风胡思乱想之时,突然想起来这枚同心石的真正用法,拿着绿色石头的可以对拿白色石头的人任意发问,对方必须如实回答,否则会心痛致死。
他现在拿着的就是绿色那枚,是不是代表他可以问很多秘密,兰槐这个人太神秘,激发了他极强的探索欲,一想到这里,他浑身血液都燥热起来。
他道:“兰槐,你喜欢过哪些人?”
活了八百多年的人,真的只喜欢过他一个人吗?
兰槐道::”很少,你,小白,天道,少昊神。”
一听到后面三位,随风觉得兰槐可能理解错了他的问题,他道:“我是说想接吻,想拥抱的那种喜欢。”
“你。”
随风嘴角忍不住笑,继续问道:“你第一次看男女之事的书是什么时候?”
“按照普通凡人的年龄算,应该是十五岁。”
没有半点犹豫,说回答就回答,他还以为兰槐会扭捏半天不好意思回答呢,失策了。
“为什么要看啊?你也不想是对这种事感兴趣的人。”
兰槐道:“少昊神说,这是凡人该懂的,等我成神后就没机会懂了。”
随风笑道:”少昊神要是知道你后来喜欢上一个男人,肯定教你别的了。”
趁对面的兰槐警惕心下去,他突然道:“那你去我的那个世界的时候,真的没有遇到过特殊的人吗?”
比如他。
这次兰槐没有和之前一样快速回答,要不是那边还有淡淡的呼吸声,他肯定以为兰槐睡着了。
随风不急,慢慢等兰槐回答,若没见过肯定直接就回答了,既然没回答,说明兰槐此时正在天人交战,因为回答假话会心疼。
自从南荒树下那个拥抱后,他总怀疑兰槐就是那个人,兰槐的反应却是相反,直到今天在宋府和他谈到西荒初遇时兰槐待自己不友好的情形,随风才惊觉不对劲,碍于有正事才没提。
初遇的时候,兰槐看清他脸后的第一句话是“你怎么会来这儿?”
当时便觉得这话像是对熟人的寒暄,现在想起来,蹊跷太多,比如兰槐得知他是孤儿院的孩子,对孤儿院并不陌生,不追问孤儿院是什么地方。
就算是去21世纪游玩,怎么会去孤儿院这种地方。
良久,兰槐道:“没有。”
那边的兰槐呼吸均匀,没有半点因为心口绞痛产生的不适。
随风泄气,放下石头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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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二人便在莫家村四处探寻异兽的踪迹,一如昨晚突然消失的痕迹,兰槐道:“还是感应不到。”
随风托着下巴打量四周,天亮了,窄小的街道上人来人往,无一例外都是男人,还能看见两个男人手牵着手在街上买东西,谈笑如常,亲密无间,然而另一个男人一开口就是娇滴滴的女儿家。
场面实在诡异。
这个神奇的莫家村,这只异兽究竟什么毛病,这么喜欢把人变成男人?
等等!
他忽然道:“兰槐,你还记不记得我之前在丰都洗了把脸后脸就变得一红一白了?”
兰槐点头。
他道:”向江凝神祈愿的是卷木县的人,卷木县里的大部分人只是脸烂了,变成男人这种事情很少,主要还是莫家村这边,也就是说这只异兽是有目的地害人,它可能只是想把人变成男人,至于那些毁容的,可能是用了染浊气的水被误伤,你看卷木县也不是人人都变男人,说不定那几个变男人的和莫家村有什么关联,既然感应不到异兽,不如从那几个人查起。”
“之前在钱家桩,你看酸与只害钱家桩的人,也不害别人,说明什么?说明这只异兽可能和酸与一样,和莫家村某户人家有仇,或者和莫家村有仇,查一查就知道了,快快快,咱们先飞回卷木县城去找那对变成男人的夫妻。”
兰槐毫不犹豫带他飞回卷木县,两地离得近,不过片刻就回到了卷木县,变成男人这种事情比较稀奇,随风随便问了个人就找到了那对夫妻的住处。
去的时候正好碰见两夫妻背上包袱准备离家,他赶忙拦住问道:“二位这是要去哪儿啊?”
男人牵着旁边高一些的男人手,莫名道:”你们是?”
说话这位便是被变成男人的那位。
随风道:“他是我兄长,我和他途经此地,极擅巫蛊术,听闻你们这儿有变性的怪事,特地来看看,或许能帮上一二。”
兰槐道:“不是兄弟,是夫夫。”
随风瞪大眼睛看他,兰槐疯了吧!
这个世界对同性恋应该没那么包容,尤其是这俩夫妻,昨天还在街上闹呢!
他咬牙道:“我们什么时候成了夫夫,我怎么不知道啊?”
兰槐面色如常。
谁知这两夫妻先是震惊了一会儿,片刻后满脸笑意,男人急吼吼道:“请进请进,你们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要是真能把我变回来,我感激不尽!”
两夫妻放下行囊,男人坐下和他们交谈,另一个给他们倒了茶后便坐在男人身边,四个男人里围着小小的四方桌坐成一圈。
兰槐让他们闭眼,手一挥,随后那个不断发出男人声音的女人终于变回了女人,女人惊喜地低头看自己挺起的胸脯还有细白的手指,欣喜地抓住旁边的男人道:“死男人!老娘变回来了!老娘变回来了!”
被抓着晃个不停的男人也激动的眼含泪花,两人竟抱着哭成一团。
随风人道地等他们哭够了才问:“所以二位刚才是准备去哪里?”
女人道:“去莫家村,去投奔我哥哥,那儿有不少夫妻都变成了男人,我们去那儿后也不会被别人用异样的眼光打量,老娘虽然不在意那些眼光,但天天被人盯着看怪烦的。”
又是莫家村。
随风道:“你哥哥是莫家村人,那你也是了?”
“对,半个多月前我从莫家村嫁过来,这死男人骗我说卷木县比莫家村好,死活不跟我住在莫家村,谁让我稀罕他,只能跟他来了!”
说着,她笑着打了下身边的男人,男人也挠着后脑勺笑了。
听了这两夫妻的话随风才知道,原来莫家村这怪像已经发生半个月了,半个月之前,莫家村村民和卷木县周遭有不少人的脸都会发生不同程度的溃烂,继续往前追溯,脸部发生溃烂的事情也已经有近三个月。
据此推算,这只异兽成形的时间大概是三月前,成形后力量倍增,浊气顺着河流流到各地,附近饮用英水支流的人便毁了容。
三月前……
差不多是他们刚到丰都那会儿,他也衰了吧,刚到丰都就遇到异兽成形。
本源在南荒,这异兽好端端来北荒祸害莫家村作甚?
这个疑问还没揣多久,他就听见女人道:“我还没嫁过来的时候,莫家村也有怪事,好像就是这事儿后大家都变成了男人,不过也怪不到他们,那也是苦命人,可能和我们一样中巫蛊术了。”
随风好奇地哦了一声,立刻道:“什么怪事,快说来听听!”
女人道:“两个大男人成亲呗,那男的破坏人家家庭,搅和进去逼死了人家妻子,两个男人硬是在莫家村办了席面,当日可热闹了,敲敲打打的,就是没有一个人去婚宴。”
更离奇的是,婚宴当天这个男人说他就是死了的那个姑娘,此后村里女人变男人的事情接二连三发生,渐渐的大家都信了那人的话。
唯一不一样的是,别的姑娘变性后都是女子的本音,但这个男人,说话的声音仍旧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