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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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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风给兰槐扶正好后也从半空中捞过一条准备带上,结果在捆绑时犯了难,这白绫未免太滑了点,也不知兰槐刚才是怎么系的。
“……能帮我系一下吗?我也要跟你去,我一个人在这里等你心里怪不安的。”
随风费劲地把手弯到脖颈后努力捆白绫,奈何总是在以为捆好后直接丝滑松开。
闻言,兰槐离他近了一步,鼻尖近得几乎挨上,他双手环过他脑后,轻松系上,复退开,道:“走吧。”
“……你的伤,不歇一歇吗?”
“已经好了。”兰槐大步往前,步履如常,甚至比平常更有力。
包扎伤口至今还不到一个时辰,伤口这就痊愈了?
身后的随风看他健步如飞,再一次感慨兰槐的强悍。
从竹林下山回到村庄,这次兰槐的感应没有问题,最后一次捕捉到酸与的踪迹是在村南最偏的一户人家。
酸与就藏身在这户人家中。
兰槐抬脚就要踹开栅栏门进去,随风赶紧闭上眼不忍看这粗鲁的动作,他们两个到底是谁更粗鲁?
此时,屋内一人打开房门,是个凡人,玄光绫这种来自地府的东西对凡人身体有害。
兰槐赶紧挥手解了二人脸上的玄光绫。
屋内走出来一位圆滚滚的胖汉子,拖着矮胖的身躯哒跑来,忙道:“哎哟别踹别踹,修个门可费钱了!”
胖子来晚了,兰槐这一脚已然踹了出去,胖汉子望着一地的废木狼藉,双眼一翻捂着心口就往兰槐身上倒。
兰槐紧皱眉心,扬起下巴,退也不是推也不是。
随风赶紧上前架起胖汉子的手臂往院子里的小凉亭走去,把人放在凉亭上瘫着,拍拍他肉嘟嘟的脸,提醒道:“哥们儿,别装了,装晕这种事我读书时候没少用,你这太假了。”
凉亭上的人纹丝不动,双眼紧闭,眼皮颤个不停。
这糟糕的演技,随风索性懒得理,冲兰槐道:“你去抓人,我看着他。”
凉亭上的胖汉顿时吐气醒来,分明是滚圆的胖子,此刻灵活地跟扑棱蛾子似的奔去拦腰截人。
一高一矮,一胖一瘦,这场面,若那胖汉子是个小土豆萌妹,看着倒也算养眼,可惜是个胖汉子。
“这位公子,私闯民宅我可以告官的,我老曾虽不是什么官宦,可在钱家庄也是赫赫有名的屠户,整个村的人都指着我杀猪呢!”
老曾,就是老阿婆说的这片唯一无恙的人。
兰槐懒得和这人废话,正欲施法将人挪开,抱住他腰的人扑通跪了下来。凉亭里的随风惊讶不已。
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最多再加个跪父母官和皇帝,无端跪兰槐一个凡人,会不会折兰槐寿啊?
啊忘记了,兰槐长生不老,没有寿命长短这个概念。
兰槐也没料到这人会如此,终于开口问,“屋子里的人与你是何关系?”
大约是见兰槐终于愿意交流,胖汉子总算起身,叫嚷着将人推着往外赶,道:“屋内哪里有人?
公子说什么我听不懂,这里不欢迎你们,就算是郡守来了我也不欢迎!”
刚才还装晕卖惨,转头就赶人。
二人推推拒拒,兰槐眼中不耐之意愈盛,想强行进去。
“你说得对,屋内确实没人,是我们打扰了。”随风适时站出来,朝兰槐道:“方才是我看错了,人在那边。”
兰槐不满地看向他,却还是随了他的话离开。
走出老曾家,二人便待在了附近一片林子里,从这里正好能看见老曾家,他们走后老曾寻来块木板绑了荆条做了个粗糙的门,随后转身进屋关门。
“你先隐了你的气息,我怀疑屋子里那东西知道有人来抓它,串通人帮它脱身。”随风道。
兰槐依言隐了身上的仙术气息,“你认识他?”
刚才随风听到胖汉子自报家门时的惊讶都落入了他眼中。
“先前我装查案,一个老阿婆告诉我这村庄怪事不断,经常有人惨死,那个老曾是个例外,村南这边几乎每户人家都有人死,唯独他好好的。”
随风此刻有一种做侦探的架势,神秘道:“观他刚才的反应,我们可以推测,这个老曾和酸与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说不定酸与还联合老曾一起杀人,他不是屠户吗,手法娴熟。”
兰槐对他这个推测只认同前一半,至于后一半,他道:“老曾身上没有人的血腥气。”
“这个不重要,反正他俩关系不一般,你不是说了吗?酸与的形态是个小男孩,这倒是让我想到一件事,老阿婆说江氏生前捡了个儿子,江氏自缢后这孩子就不见踪迹,他们说是被钱家灭口了,我觉得不对。”
随风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兰槐一句也听不懂,“江氏是何人?”
随风嘿嘿一笑,把从老阿婆那听到的消息复述了一遍,随后继续开始他的推测,“你看啊,钱家那么跋扈嚣张,怎么可能偷偷摸摸灭一个小娃娃的口,所以江氏捡的儿子极有可能还活着,我刚才拉你出来就是想到了这层。”
兰槐沉思良久,略带不可思议道:”你的意思是,江氏的儿子是酸与。”
如此倒是说得明白,江氏一家人被钱家逼死,酸与为其母亲报仇,可为何不找钱家反而找村民,找村民便罢了,还放过了老曾,瞧老曾的表情也不是被逼迫相帮。
凡人找只异兽当儿子,未免荒唐。
“这都是你的猜测,不管是不是,杀了它就是。”兰槐显然并不在乎这背后的事情。
随风八卦之心已经燃起,原本他也只想除了酸与就走人,可如今得知怪异之处,又想吃瓜了。
“我现在便可强行进去杀了它。”兰槐道。
随风说不过兰槐,一把从怀里掏出小白,“小白,你想不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兰槐凝眉望过去,视线的冷意打在小白身上,小白颤着嗓子,“我……我想……不想?”
“你想!”
一边是八卦之心,一边是冷眼威压,小白索性缩回随风怀里,闷声道:“不要问我这么难的问题!”
随风心念一动,随手掰下一根树枝蹲下,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打土地,道:“好吧,那你去杀吧,我在这儿等你回来。”
兰槐迈步便去。
“你去吧,我绝对不会难过的。”随风拎着树枝画圈圈。
兰槐走了两步,步子缓了些。
“你一定要杀得快点,我不会为了未知的八卦伤心的。”
兰槐后槽牙一紧,总算转身走回来,冷眼道:“只此一次,如何查,你带路。”
随风啪地扔了树枝,胡乱踩了几脚土地上的圈圈,拍拍手站起来,乐道:“你随便施个法阵,让酸与知道你还在这儿,免得它出去杀人,然后我们去找找人问消息。”
布好法阵随风便领着他往老阿婆家去,一去便撞见那几个被打晕的官兵,个个鼻青脸肿地守在老阿婆家门前,见他来跟看见救星般,拱手道:“您总算是来了,县令大人吩咐了,您要如何查都行,我们不拘着您,您有事儿随时吩咐!”
随风:?
早上分明还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怎的就转性了?
“那我要你们回去,你们回吗?”
“回回回!马上回!之前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竟不知您二位是皇上的朋友,县令大人说了,请您勿要在意他早间的冒犯之语,他也是被那无良郡守给逼的!”
“皇上的朋……朋友?”随风猛烈咳嗽一声,为首的官兵急匆匆拿过腰间佩的水袋递给他,讨好谄媚。
随风摆手拒绝了他的好意,一脸莫名地看向兰槐,兰槐淡声道:“许是祖亥的人送来了圣旨,换了新郡守。”
闻言,官兵脸色大变,震惊不已,直呼当朝皇帝名讳,古往今来第一人啊!他道:“是的是的,从前那郡守太不是人,若非他护着钱家,钱家庄也不会出这么些怪事,先前您走没多久圣旨就八百里加急送来了,只是新郡守上任还得等些时日,这段时间您若是有吩咐,县令大人一应配合。”
昨日下午传的信,今晨一早便送到了,他是该庆幸此处离丰都不算远,还是该感慨古代八百里加急的速度之快?
官兵回去后他便进了老阿婆的院子,老阿婆一见他来,眼角皱纹都笑窄了,“又是你啊小伙子,年纪轻轻的就是我们皇上的朋友,厉害哟,以后我也可以跟我老姐妹吹吹,说我也和皇上的朋友认识嘞!”
随风不好意思地接下这声赞美,直接步入正题,道:“阿婆,这趟来我们主要是想问问您,对江氏捡到的那个小儿子有什么印象没?”
“那可太有了,那小儿子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吓死人了,当时村里人都堆起火堆要烧死他。
”阿婆小声问他,“这事儿跟刘金柱那烂财主的死有关系?”
“可能有吧,就是随口问问,为何要烧死那孩子,多残忍啊。”
这时,老阿婆的儿子回来了,是个肤色黝黑的壮汉,一瞧见他们便无奈地摇头,“娘你又与人说这些,小心说多了那鬼明天杀的就是您。”
阿婆白了他一眼,“去去去你这孩子说什么呢,你娘我难得遇到投缘的想说些往事怎么了,一天天的就咒着我死了,快去做饭。”
男人笑着进屋了。
等老阿婆说完那孩子的往事后,见天色还早,随风和兰槐便动身前往翻冢山山顶。
阿婆说,江氏捡到的儿子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这话不是夸张,是真从山顶的石头里蹦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