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眠星球/穿越时空的双鱼》狄北北

6、穿越时空的双鱼1

　　狂想——穿越时空的双鱼
　　题记《庄子·逍遥游》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
　　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
　　本篇短文为幻想系列——《北冥有鱼》
　　〈引子〉
　　北方有天池，有一条长达千里的鱼，名为鲲。北冥即是北海，是一片荒凉的地方，是一条神秘的道路。
　　大海中的鲲，就是在大道之躯中孕育出了圣人的雏形，就像是一头巨大的鲲，只有北海才能孕育，庄子的逍遥游说的大抵如此。
　　谁都没有去过那极远的北边，谁都不知晓双鱼的传说。
　　北海是阳光照射不到的大海，在世界最北端，据说鲲鹏就此诞生。只是我去过北海，那里是一片虚无和苍茫，什么都无法看清，那里只有我曾经的回忆，是属于双鱼的回忆。
　　〈开篇〉
　　传说中的鲛人为爱甘心被搁浅，鱼尾会化作人类的双足，他们会踏上人类的王国与别人相爱，可是鲛人也是有诅咒的，若是那个人不爱自己就会沦为雕像，那是海神对他们无知情爱的惩罚。即使雕塑不被人在意，也会被风雨侵蚀，最终变成碎片飘零在海边，从此再也无法看到大海蔚蓝的边际。
　　鲛人也是鱼化成的，从来都只有他们为得到人类的爱而牺牲自己化为雕像，可是在混沌原初曾有人类爱上了鲛人，他甘愿与她长出曼丽透明的鱼尾，从此无法用双脚走路；甘愿离开熟悉广阔的陆地，从此与她共生在神秘温暖的海洋；甘愿从南冥迁移到北海，从此无法一眼就眺望到南方，他化成了鲛人，甘愿与她沉沦在极北的天池水里，从此世间再无向鱼。
　　〈向鱼〉
　　我在南冥长大，那是一片南方温暖的海洋。
　　一年四季只有两阵冷风，其余时间都是温暖舒适的暖阳，看不见阳光的时候很少，几乎是海神把三足乌永久禁足在了天边，即使潜入最深最远的海底也依旧能感觉到熟悉渺小的光点。
　　南冥附近的渔村就是我生长的地方，我的命运也在那之中注定。
　　那一天正是夏至，一年当中白昼时间最长的时候，也就意味着夜晚俞加短暂。
　　我听过南冥的巫神讲过鲛人的传说，据说鲛人是存在的，他们都会潜入最深最黑暗的海底不被人类发现。夏至夜晚的月光能够使鲛人露出原本的样貌，同时得到月光照拂的鲛人能够找到属于自己的真爱。
　　巫神是一个年至耄耋的女巫，她在讲鲛人的时候会慢慢闭上眼睛，回想自己的祖母曾在年轻时候的夏至夜晚见过一个女鲛人，那鲛人肤色白皙，有着银白色透明曼丽的鱼尾，尖尖的耳朵，墨绿色的头发，正浮在海平面静静享受月光的照耀，上一任的巫神说那个鲛人生的很美，眼睛闪着幽蓝的光，即使多年过去也无法忘记，只是从那以后再未见过任何鲛人。好像他们只是沉睡在静谧的海底，连呼吸都同海洋的波浪起伏，即使是在最深最暗的海底，他们的眼睛都不会就此黯然失色，鲛人是海洋的生灵，他们如大海一般纯静，只是想在一片皎洁的月色中找到自己的那一束光。
　　〈今世·近月〉
　　他叫向鱼，方向的向，鱼儿的鱼，我猜他一定是今世要来寻找我的，我就是那个鲛人，我相信一定会有人不顾海洋的神秘危险，毫不犹豫就能走向我，他一步步向我靠近，我就越能感觉到人类脆弱而有趣的魂魄，我们注定走进彼此，他走入到我的月光里，成为那一瞬最耀眼的光景。
　　我曾问过向鱼是谁最早叫他的名字，我知道那个人肯定不是我了，我们相遇太晚，还好不算太迟，在那个静谧的夏至夜晚我遇到了向鱼。
　　关于这个问题向鱼一直给我的是谎言，他只说了八个字，你先你先你先你先，好像回答了我四遍，我知道他是骗我的，若是我们从前就相识，也许我会第一个知道他的名字。
　　我只不过是一时兴起，我想了解他，知道他作为人类时候的所有事情，只是原以为曾经的欺骗和玩笑，没想到最终竟是真实的答案，向鱼他，从未骗过我，包括谁先叫他的名字。
　　这千百年来，鲛人为得到人类的爱情愿走向陆地，若是那个人类并不爱她，那么我们的生命就会消殆，再也无法回到熟悉冰冷的北海。
　　等我出生的时候，大概是北冥最后一个鲛人了，我从未曾见过其他鲛人，十七岁前都是我一个人静静处在大道之躯内，整日享受孤独与寒冷，这里分不清黑天还是白夜，仅凭鲛人自带的光感我也无法看清当时的北冥是什么样的。那时我还未化成人形，随着时间的迁移鲛人一族最终走向灭亡，原初之息日渐淡薄，若无这样冰冷神秘的气息是无法诞生鲛人的。
　　我静静蜷缩在那团冰冷的气息之中，近年来气息的淡薄使我比正常鲛人晚蜕化了十年之久，好在我成功化成了鲛人，不然我原是无法遇见向鱼。我是北冥最后一个出生的鲛人，也是世间最后一个海底的鱼，鲛人的天性使我在满十七岁离开了北冥，因为我尚在海水的襁褓中，曾有人告诉过我，今生要前往南冥去见一个人，她未曾告诉我那个人是谁，我却记住了她的声音，我想我要问她弄清楚这始终，可是我再未曾见过她，也没再听过她的声音。后来我化成鱼形后才发现原来那个声音与我是如此相似，好像前世的我在临逝前告诉我的秘密。
　　如果遇见向鱼是注定的，那么我很幸运能够生生世世与他相守，即使又到了分开的那一瞬，我想我也不会有遗憾，因为肯定还会有另一个时空还能找到我自己，让另一个近月与向鱼重逢，直到我们打破这诅咒，我不相信这会是我们永远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