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娃娃》今盛

2、第 2 章

　　“我不相信你。”桑宁直白道。

　　医生略微惊讶:“为什么？”

　　“你很可疑。”桑宁说:“所以我不相信你。”

　　医生无奈一笑:“那我要怎么做你才肯相信我呢？”

　　桑宁仰头看着他:“你解释一下为什么你会突然出现在休息室。”

　　医生觉得好笑:“因为我是医生啊。”

　　这话并不占理，医生“唉”了一声，无可奈何道:“今晚我轮值，上半夜做了一台手术，有点累，所以来休息室休息。”

　　桑宁就这样直勾勾盯着他不说信也不说不信。

　　“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要我是坏人的话，你还能有机会和我说话吗？”医生胸有成竹道。

　　“不。”桑宁自信道:“你杀不了我。”

　　医生一怔，似是被他的豪言壮语给震住了。

　　桑宁并没说谎，以他的身手，其他人休想近他身。更别说这个看起来斯斯文文，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脸医生了。

　　医生不知道他心里想些什么，在短暂的愣神后，又恢复云淡风轻的神情。

　　“算了。”医生边说边摇头道:“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的。”

　　“这样吧。”他停顿一下，侧头看了一眼休息室:“我给你看我的排班表。”

　　桑宁觉得可行，默默点了点头。

　　医生一副好脾气的样子，返回休息室拿来排班表:，递给他“如果我说的是真的，那么小朋友，后面的，就该你给我解释一下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三楼究竟出了什么事。”

　　桑宁接过排班表低头看起来，医生在一旁提醒他:“迟让，我的名字。”

　　顺着排名表，桑宁在最末尾找到了迟让名字。上面清晰记录2088年10月10号晚上轮值。

　　看来迟让没说谎。

　　“信了？”迟让竖起一根食指轻轻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隐藏在镜片里的黑眸闪过一抹审问:“现在，该聊聊你的问题了。”

　　桑宁刚想开口，护士台突丌响起电话铃声，吓毫无防备的两人一跳。

　　因职业使然，迟让下意识快步过去，接听了电话:“您好，这里是五病区，请讲。”

　　电话那端传来沙沙沙的叶子摩擦声，迟让连续唤了几声，始终无人接听，下一秒，电话突然挂断。

　　迟让看了看电话，又偏头看了看桑宁，两人面面相觑半响，前者眉心紧皱，后者不明所以。

　　“可能是有人恶作剧……”

　　迟让话还没说完，桑宁正对面的电梯居然开始往下降。

　　太奇怪了。

　　“怎么了？”迟让循着桑宁视线望去，电梯刚好停在三楼。

　　“你不是说三楼出事了吗？”迟让有点迷茫:“下面还有人活着？”

　　桑宁垂下眼帘，淡淡道:“我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你不是刚从下面上来？”迟让搁下电话，转而注视他。

　　桑宁只说:“我不知道，三楼的病人和医务人员都死了。”

　　迟让惊讶:“死了？”

　　话音刚落，就听电梯“叮”一声，停在了五楼。

　　桑宁瞬间警惕:“先躲起来！”

　　迟让还想问什么，桑宁头也不回就藏在迟让之前呆过的休息室。迟让慢他一步，差点被他关在门外。

　　沙沙沙——

　　叶子摩擦的沙沙沙声渐行渐近，隔着一层薄薄的木门，桑宁和迟让大气不敢喘一下。

　　桑宁分心环视一圈休息室，赶在门外的未知生物到达前，敏捷钻进了一个矮小衣柜里面。

　　迟让震惊，也想跟着躲进去，却发现衣柜装不下他了。

　　门外沙沙声穿墙入耳，迟让来不及寻遮蔽物，退而求其次，掀开窗户旁的窗帘藏了起来。

　　沙沙声在休息室门口戛然停休，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桑宁蹲在衣柜里，透过门缝往外看，休息室的门装有门玻璃，能透过玻璃窗看清外面的情形。

　　门玻璃看不清怪物原貌，只能通过小小的玻璃窗，看清嵌满红眼珠子的长颈脖子。脖子上面沾有粘液，随着眼珠子蠕动时，粘液拉丝般流淌在地。

　　恶心到令人作呕。

　　桑宁没能看清怪物的手，耳边是“砰砰砰”的敲门声，一声声击在他的心口上。

　　敲门声持续了五分钟，怪物终于放弃离开。随着沙沙沙声远去，桑宁听见了迟让的轻叹息。

　　“出来吧。”迟让语气沧桑。

　　桑宁迟疑两秒，这才推开衣柜出来。

　　迟让瞥他:“是它杀的吧？”

　　桑宁摇了摇头:“我不清楚。”

　　桑宁是真不知道，他一醒来就发现自己在医院，手上打着点滴，虚弱地躺在病床上。再然后，就是他杀了一个怪物，救下小女孩，小女孩又死于红眼睛控制，把自己杀了。

　　至于其他的，他就不得而知了。

　　迟让明显不信:“你不记得自己为什么住院？”

　　桑宁点头:“嗯。”

　　顿了顿，他继续道:“住院科有人感染了，无差别攻击。”

　　迟让若有所思点点头，表示懂了。

　　门外怪物不见了，桑宁拧开门把手，悄悄探出半个脑袋，小心翼翼观察。

　　迟让抱臂站在他身后，右手食指轻敲手臂，微垂的睫毛遮住眼里的情绪，看不出在想什么。

　　桑宁先是向左看去，护士台边还是原样，并无半点异样。当他转头看向另一边时，被忽然放大无数倍的狰狞血脸吓一大跳。

　　在他右边，有一个似蛇似人的怪物正冲他笑。之前所听见的沙沙声，来源于怪物的双脚。它的双脚是无数干枯树叶组织而成，走动时，就像风拂叶发出阵阵沙沙声响。抛开它的双脚往上，是密密麻麻的红眼珠子，一个挤一个挨着，便伴随粘液的滴落，润滑底下干涸的眼球。

　　怪物的脖子很长，皮肤和蛇相似，因为布满眼珠子，很容易让人忽视，再然后就是人头，一张被剥了皮血肉模糊的脸，正朝他咧开嘴角，露出里面的鲨鱼尖牙。

　　惊慌的同时，桑宁也不忘提醒迟让:“别看它身上的眼睛！”

　　迟让“哦哦”两声，急忙闭上双眼，末了，还担心道:“不能看它眼睛，那我们怎么逃跑！”

　　“不和他身上的红眼睛对视就没事。”桑宁说。

　　“行，懂了。”迟让极其冷静。

　　可下一秒，怪物身上的红眼睛们脱离肉身，一个挤一个裹着粘液往他们身上爬。

　　桑宁微侧头，有点嫌弃地“啧”了声，随手抓了一把直接捏爆，血浆逆溅一地，浓郁的腥臭味徘徊不散。

　　迟让不比他好到哪里去，纯白色的白大褂上挤满了红彤彤的眼珠子，有的甚至嚣张得往他衣领里爬，一看就很不正经。

　　“我们……就这样站着不动？”迟让欲言又止问他。

　　“那你就动动。”桑宁毫不走心道:“动动又能怎么样？”

　　迟让:“……”

　　我怀疑你在搞黄色，但我没证据。

　　怪物歪头用血淋淋的眼眶打量他们，裂到耳根的嘴角发出一股恶臭，垂在身侧的双臂软而无力，却在桑宁与迟让对话期间，发起攻击。

　　桑宁预估了怪物的动作，一个鲤鱼打挺吸附在吊顶上，躲过一击。他是脱身了，可就苦了他身后的迟让。

　　迟让作为一名柔弱医生，是不具有武力值的，怪物的软手甩着卷起他，裂开大嘴就要将他吞食入腹。

　　“唉！”迟让直觉自己在劫难逃，也不挣扎，佛系摆烂:“吃我的时候斯文点，我不想死得太难看，”

　　正在吊顶上爬行的桑宁:“……”那我救还是不救。

　　俯视着底下一脸视死如归的迟让，桑宁迟疑要不要放弃逃跑的机会救他。就这么犹豫两秒，迟让的脑袋已经进了怪物的嘴里。

　　还是救吧！

　　桑宁俨然一副拿你没办法的壮士，猛扑下去抓休迟让的双脚用力一拽，迟让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他的脸就被拍在了地板上。

　　疼，火辣辣的疼。

　　可他错了，因为更疼的还在后面。

　　从怪物嘴里救下迟让，桑宁拖着迟让不顾他的喊叫一路朝仓库方向跑去。

　　在疼痛中渐渐迷失神智的迟让:“……？”有没有一种可能，我的脚没事，你可以放开我，让我自己走啊！

　　一路狂跑，离开怪物视线，两人短暂脱身。桑宁用蛮力打开上锁的仓库，拖着迟让飞快钻了进去。

　　仓库里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还没能等他视线黑暗，脊背忽然一冷，有什么东西紧贴在了背后。

　　“看看我。”声源挨着桑宁耳廊悠悠地说。

　　仓库里有人！

　　桑宁心里一紧，唰地转过身就要给说话的人一拳，却打了个空。

　　“放开我……”迟让趴在地上气若悬丝道:“我快没了。”

　　闻言桑宁立马松手，进入警惕状态。迟让一骨碌爬起身，脸上完全不见被地板摩擦一路的伤痕。

　　“开灯啊。”迟让摸索着找开关:“看看是谁在装神弄鬼。”

　　随着灯光一亮，桑宁眯了眯眼，待他看清四周的环境时，冷不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看看我。”

　　“看看我。”

　　……

　　仓库里响起了一阵此起彼伏的呢喃声，定睛一看，他们周围站着数十几个高矮不一的怪物。

　　怪物们集齐在一起，充满视觉冲击的红眼睛比之前休息室门外的怪物多了数倍眼珠，有大有小。

　　“唉我去！”迟让没忍住爆了句脏话，不等桑宁提醒，自觉闭眼，然后摸瞎往门口移动。

　　过程中撞到了怪物，黏腻的触感使他心里犯恶心。

　　桑宁没闭眼，而是垂下眼帘，紧盯着脚尖看。他没想到的是，他动怪物也动，无数触手般的手席卷了他。

　　“嘭！”

　　桑宁一手贯穿了前面怪物胸膛，怪物倒下，桑宁抬脚踩在它身上目不斜视走出仓库。

　　迟让熟练地摸墙逃离，按照记忆，来到自已医务室，推开门缝钻进去。

　　他给桑宁留了门，等桑宁进来，便快速锁门，隔绝了身后穷追不舍的怪物。

　　“怎么办？”迟让心有余悸问桑宁。

　　桑宁想也不想:“报警吧。”

　　“报警？”迟让不太赞同:“警察出警太慢，还是向天穹求救吧。”

　　桑宁无所谓:“随你。”

　　迟让从抽屉里翻出手机，拨通了天穹求救电话。等待电话接通的间隙，迟让生怕怪物破门而入，把自已办公桌给推过去抵住门。

　　嘟嘟嘟——

　　短短的三秒钟，漫长到可能有一个世纪。怪物不再受限制，已经开始拥有独立思想，这道门挡不了它们太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电话终于接通了。

　　“您好，我是楼淮，天穹守护者为你护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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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设置了更新时间，最近因为支气管肺炎住院，出院了再改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