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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第 4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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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月在无郁稠林找了许久才找到妮露莎留下的绘图工具，并用虚空给妮露莎说明了情况，很快她就收到了导师的回信，居然要求澹月在太阳落山之前回到教令院。
很不凑巧，她在雨林走了半个小时后，忽然下起了瓢泼大雨，雨势十分庞大，没两秒她全身就都被淋湿了，妮露莎的话如雷贯耳，她如果赶不回去估计就彻底凉了。
“主人，那边有一个山洞，你先进去躲躲吧，妮露莎那个老巫婆就是故意刁难你的，你不要理她。”蒙奇莉拽住她的衣角，把人往矮小的洞口里拖。
它说得一点没错，谁都看得出来妮露莎不喜欢澹月，迟到是她不对，导师对她有意见是正常的，不知道妮露莎能不能谅解第二次迟到呢？这场雨下得磅礴，空气中飘散着泥土和青草的味道，透着股刺骨的寒凉。
一时半会儿不会停下了。澹月打了个冷颤，“蒙奇莉，你先回家去，散兵还在家里，我估计还要很久才能回去，他需要你给他松绑，也需要吃饭，拜托你了。”
它可不乐意，扭着脑袋不听王八念经：“他饿了关我什么事，我要留在这里陪你。”
“蒙奇莉…”
小精灵无法拒绝主人的要求，只好叹了口气：“好吧好吧，我会给他松绑，喂他吃饭，好好地看住他。”
于是，蒙奇莉就带着导师的绘图工具一并离开了，只需要放在办公桌上，妮露莎这下总该满意了。
或许是淋了雨的缘故，澹月穿着单薄，学院袍里面只穿了一条裙子，黏黏糊糊地紧贴在她的皮肤上，她感到一阵不适，矮小的洞并不能彻底阻挡这场猛烈的雨，她泡在雨水里，身体开始发热。
雨林本就潮湿，如今更加。这场生不逢时的雨对沙漠的人们来说应该是甘霖了，可对于一个赶路的雨林人来说，简直是灭顶之灾。
洞顶的泥土被雨水浇的松软，澹月成了个泥人，她的头发和脸颊上都是泥巴，无计可施之下，她只好摘了片叶子，勉强遮挡住自己，继续往前走去。
高热的体温让她有些头晕脑胀，体力不支，好不容易看到一个帐篷，她心中升起希望，可她没能走到帐篷那边，就晕倒在了泥泞的水坑中。
…太倒霉了。
晕过去之前她这样自暴自弃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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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弥城中。
蒙奇莉回到家里，少年估计睡了一整天，此时正坐在床上望着窗外的雨发呆，肌肤几近透明的质感，双目失神。
它依照澹月的指令把他解绑了，他看不见蒙奇莉，只觉得浑身一轻，随后冰箱里的小蛋糕自己飘到了他面前，并把勺子塞进了他嘴里。
“开吃吧，小拖油瓶。”蒙奇莉才不喜欢他，因为他总是不把主人放在眼里，他看不见主人对他的用心良苦，总是报以无穷无尽的痛苦。
散兵微微发愣，把勺子从嘴里拿了出来，他听得见，有人在说话，似乎是个孩子的声音，于是他轻声道：“谁在这里？”
“…真笨，还能是谁，你别找了，你看不见我的，没想到你能听到我说话。”蒙奇莉略显惊奇，毕竟在提瓦特除了澹月没有人能看见她，也听不到她说话。
过了半晌，他才抿了一口蛋糕，甜腻的味道一下子激活了味蕾，但是他并不喜欢这种口味，只一口就放在了一边。
“你不吃我吃咯。”蒙奇莉一口就能吃掉这块小蛋糕，它有些开心。
少年望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想起清晨外出的那人到现在都没有回来，复又想到昨天在门前相拥的两道身影，他垂下眼帘，挡住了眼底的复杂情绪。
“她呢？”他忽地出声，嗓音清澈。
“你说澹月吗？”
“嗯。”
蒙奇莉吃完小蛋糕，露着肚皮躺在桌子上，她很坏心眼地和散兵开起了玩笑：“不知道，估计是在和男朋友约会吧，你会祝福你姐姐的对吗？”
会吗？
散兵语气莫测：“她根本不是我姐姐。”
“她是！”她说是就是！
“我要走了。”
说完，少年起身下床，脸色阴郁到了极致，赤脚就踏上了地板。
蒙奇莉心急如焚，直接故技重施，用药粉将他暂时迷晕，“你不可以走，我答应主人要看住你的，你就乖一点，等她回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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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澹月眼前是摇摇晃晃的帐篷顶，有什么发热的东西紧紧贴在她的身上，原本湿哒哒的袍子被褪去了，舒服了不少。
注意到少女颤动的眼睫，青年猛地松开抱住她腰身的手，并不是占便宜，只是她在高烧时一直喊好冷，可他已经把所有的保暖措施都用了，最后只能用自己的体温为她驱寒。
他的手微凉，覆盖在她的额头摸了一会儿，高热依旧不退。
澹月睁开了眼，低声喊了青年的名字：“卡维…”她并没有看见他的脸，不过她闻到了他衣服上钢笔墨水的气味，她几乎可以断定就是卡维。
“我在这里。”他帮她掖住被角，细心地擦去额角的热汗，“你发高烧了，幸好被我遇到了，真是万幸是我碰到了你。”
卡维今早才在须弥城启程前往赤王陵，中途他碰到了学姐珐露珊，她拜托他先去一趟禅那园，是大巡林官提纳里的委托，他只好先去了禅那园，解决了穹顶漏水的问题后，才慢慢悠悠地启程，结果在半路上下起了雨，他就搭了个挡雨的帐篷。
捡到澹月的时候，他正在画图，抱回来时，帐篷里面还是一片狼藉，可她浑身都在发烫，就像个濒死的孩子，他很心急。
澹月头脑发晕，意识还有些不清楚，卡维的声音忽近忽远，在她大脑里打转，她只能用黏糊糊的声音答谢：“谢谢你…卡维。”
“别跟我客气，你要喝水吗？”他贴心地拿起一壶水，放到她唇角。
“嗯，好渴。”
她伸出舌头，像只虚弱的小兔子，用舌尖一点一点地舔水喝，卡维的脸霎时间就爆红了，为了防止他做出非人的举动，他只能靠移开视线来克制想抱抱她的欲望。
卡维看不见水壶已经移位了，澹月喝不到水，眯着眼睛舔了一下他的手指，后者几乎要弹起来，反应特别大。
“抱歉。”她意识到自己舔错地方了，哑着嗓子乖乖认错。
青年满脸通红，耳垂滚烫，“不，没关系，你还需要喝水吗，或者是要吃一点东西吗？”
“不用了，如果可以，能靠我近一些吗？”澹月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生病往往是意识薄弱的时刻，她内心空虚，急需要一个紧密的拥抱来填补。
卡维靠近了些，方便听她的诉求，结果就听到她轻声呢喃：“好冷…能不能靠过来一点…”
“…澹月小姐，你的请求就是这个吗？”他磕磕绊绊，脖颈被一条纯白如藕节的胳膊勾住。
她无意识地把他拥住，脑袋深深地埋在他的颈窝里，依赖地蹭了蹭。
“嗯，你不愿意的话可以把我推开。”
怎么会不愿意。澹月是他放在心上的女孩子，卡维心悦她，所以无法拒绝她的请求，他甚至无法对她说出一个“不”字，可她是干净无暇的，不能被他染指。
卡维内心纠结，手根本无处安放，垂在两边，他听见自己有些底气不足的声音：“澹月小姐，你醒来后会忘了我吗？”
埋在他颈窝的声音又软又腻：“你希望我忘了你吗？”
“当然不。”
澹月轻声笑了，悄悄靠近他的耳垂，伸出舌头舔了下，他的身体很快给出反应，剧烈颤抖了好几下，被吻过的耳根一下子就泛起薄红。
“我好冷，可以抱紧一点吗？”她贴在他的耳边诱哄，同时她也彻底落入了八千戈神给她制造的陷阱中，依靠爱欲获得力量的人是他，她只是承载他意志的容器。
青年扣住她的后脑勺，把她整个人都揽进怀里，两个人之间没有一丝空隙，这让她感到心安，他略带赧然的神情落入她的眼底，她从他的怀里探出头，缓缓吻在他的脸颊上。
“卡维…我会在须弥城等你回来。”澹月温热的脸颊轻轻蹭着他的，青年收紧蓦地手臂，把她的脑袋摁在自己的胸口，更方便她啃咬他的锁骨了。
他的脸红透了，一低头就能看见她的紫发在他身上铺展，她的齿痕留在他的身体上，他突然也想咬她了。
…脸颊还是鼻尖，或者是，他看了眼少女泛红的唇，不自在地移开了目光。
“你这样我会不想离开。”卡维不确定她的意思，她难道也喜欢自己吗？否则不会这样向他索取只有恋人之间才能做的事情，可她真的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吗？
澹月仅凭本能在亲吻他的身体，却不肯靠近他的唇，像一只饿坏了的小狗。
等到她折腾累了，趴在他怀里睡了过去，卡维才能起身给她替换毛巾，不断地给她降温，直到后半夜，她才渐渐有了退烧的趋势，她半梦半醒地朝他索要拥抱，他红着耳根抱住了她。
他们就像真正的恋人。
卡维回忆起初次相遇的场景，她就是那样的耀眼夺目，而且鼓励他的理想，总是对他的建筑设计不假思索地给予称赞。
这些事情微不足道，他初尝情滋味，很容易就会陷入其中，难以自控。
睡梦中，澹月还餍足地咬了他的喉结，让他也像发了高热一般。
次日清晨，卡维睁开眼，怀中却没了少女温软的身体，他出去找了一圈回来，才意识到她已经离开了，他有些失落，一低头就看见了夹在他腰间的一张字条。
「抱歉，我看你还在熟睡，就没有叫醒你，我今天早上还有课必须赶回须弥城，谢谢你昨天一直照顾我，你的拥抱很管用，卡维，我不会骗你的，我会在须弥城等你回来。澹月留。」
…等他回来。
卡维摸了下锁骨上留下的小巧的齿印，莫名其妙笑了起来，他现在很振奋，这种感觉有点像当初卡萨扎莱宫建成的那一刻，他倾覆的财力和精力都迎来新生。他无比兴奋。
他尝试用虚空联系了澹月，他极力克制自己的喜悦，生怕吓到她，她并没有很快回复，估计是刚到教令院，他并不着急，只想加快赶路的脚程，完成工作后尽快回到须弥城。
那边的澹月精疲力尽才回到家里，烧退了，她想回家换一身衣服再去教令院，一回去就看见呼呼大睡的蒙奇莉。
少年依旧保持她离开的姿势躺在床上，澹月给他松绑，把他扶起来。
“很抱歉把你一个人留在家里，我昨天有些事才没有回来，你应该饿了吧，我会给你准备好早饭，你想吃什么？”她眨眨眼，少年面色冷硬，视线在她露背的裙子上逡巡。
她身上有那天晚上那个男性的气息，浓郁的笔墨香气。
澹月彻底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弟弟，因为他看上去就像个闹脾气的小孩，或许是她最近看多了成熟的男性的缘故，她的笑容里多了几分怜爱，“怎么了？”
野猫的爪子好像更加锋利了，他的紫眸里有不信任和戒备。
“你不是我姐姐，我不想和你生活在一起，我要离开这里，你无权把我关在这里。”少年语气强硬，似乎没有一丝转圜的余地了。
澹月说：“不行。你要怎么样才能留在这里？”
要把野猫驯服成家猫，她需要循序渐进，当然也需要给予他一些空间，不能太过强势，那只会适得其反。
“你这是在欲擒故纵吗？”
“当然不是宝贝，我是你的家人，这是我能给你的尊重。”
“…别这么喊我。”
“这是你的条件吗？那我可以遵守。”
少年微愣，耳根悄悄爬上一抹薄红，“并不是。”
对面的人显然是个美丽的人，她要是想勾引一个人，那应该是手到擒来，勾勾手指就会有一大堆人涌上来，诚如此刻，她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话语已经成功迷惑了他这个称不上对手的对手。
澹月穿上替换的学院服，算算时间，她该出门了，想催促少年快些说，下一秒，他就抬眼，嘴唇翕动：
“你不要和那个男人在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