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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 4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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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尔海森保持着让人倍感舒适的距离，将澹月送到健康之家后，在对方说出感谢的话之后，便转身离开了。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她对这位理性主义的大贤者有了些改观，看待一个人其实他的态度表明不了什么，艾尔海森表面冷漠，当然他内心如同表面一般，只不过这并不是恶意的。
他只不过是随心所欲做自己想做的，做事毫不拖泥带水，他内心的自由程度让澹月无比向往，他不在意外界对他的任何看法，而且他有强大的能力让他得以不用去看他人的脸色生活。
要说艾尔海森有脱离人设的时候，大概就只有对待卡维了。
澹月收回视线，从健康之家离开时，夜幕早已降临在须弥城，她需要走很长一段夜路才能到家，不过她没有忘记散兵还不知所踪，沿着路一遍又一遍的寻找，早已让她精疲力尽。
“主人，明天再来吧，已经很晚了，你明天还要上课呢。”蒙奇莉拽住她的大腿，撒泼打滚硬是不肯让她再继续找下去了。
耳廓上佩戴的虚空终端闪起光亮，她放弃了和蒙奇莉争辩的想法，接收了来自卡维传来的简讯。
「澹月小姐，今天实在是抱歉，我想了很久，或许是因为我光顾着和新生说话而忽视了你，我找了你一天都没看见你，听艾尔海森说你身体有恙，你现在好一点了吗？如果你愿意的话，希望你能告诉我你的身体状况。卡维留。」
光是看着这条简讯，澹月都能想到卡维那张过分漂亮的脸庞上满是局促的样子，他很诚恳，诚恳到让人无法忽视它的存在。
夜色中，她莫名深深叹了口气，简单地回复了卡维的信息。
收到回复的时候，卡维刚从教令院出来，他毕业后和学长一起开了工作室，后来因为理念不同而分道扬镳，他独自追求自己的理想，同时接受教令院给他分配的工作。
这次他要去沙漠赤王陵写研究报告，不知道要去多久，临走前他希望得到澹月的回复。
「我身体没什么大碍了，你不用跟我说抱歉，我提前离开是因为要去学院报道，跟你没有关系，不用介意。澹月回。」
言简意赅，用词谨慎。
卡维觉得她有什么地方变了，他从来都是一个极其容易陷入自我怀疑的人，而且他在感情这方面，并不是个会太过主动的人。她的疏离，让卡维不再敢靠近。
他往家的方向走，低着头不知在思索了些什么，等他意识到自己已经走到澹月家的门口，才恍然回过神。
…她会想见到他吗？
卡维转身想走，却意外碰到才回到家的澹月，她就站在几米外的地方，妙论派的学院服穿在她身上很合身，她很适合这样淡绿的色调，皮肤在夜里白得发光，像一只误闯进来的精灵。
“卡维？”她有些惊讶他会出现在这里，“是有什么事吗？”
青年忙碌了一整天，来不及收拾自己就堂而皇之站在了她的面前，他神情略显仓促，他走向了她，低头盯着她的眸子，她才堪堪到他的胸口，脸色苍白。
他说：“过两天因为工作的原因，我需要去沙漠采风，临行前我想来看望一下你。”
沙漠啊，那他白皙的皮肤应该会被那的日照晒伤。
澹月可惜地看了他的脸一眼，“要去多久？”
“说不准，暂定是两个月。”卡维说完，神色挣扎了一下，接着道：“澹月小姐，你在我心中是仅次于建筑设计的存在，我想我必须和你坦白我的心意。”
这是…要告白？
澹月微微怔住，刚想出声阻止，他已经说出了口：“我跟你接触时间并不长，我现在的状况也无法给你优渥的生活，当然你并不需要依靠我，可是这是我想给予你的，我并不奢求你将你的爱都给我，其实过来之前我想让你给我一点时间，可那是自私的行为，我不能那样对你。”话音一顿，青年泛着薄红的面颊凑上前，他用侧脸轻轻贴在她的脸颊上，只停留了一秒，“我会完成自己的理想，再回来见你。希望那时你一切都好。”
很快，卡维就离开了，走之前他询问了她的身体状况，犹豫再三他还是牵住了她的手，柔弱无骨，他将她的双手都捧在手心里，怜悯又爱抚地触碰。
她很难不为之动容，可她一句动听的话都说不出来，她越发厌恶自己了。低着头眼眶红了一圈，“对不起，卡维。”
「八千戈神」的力量她很忌惮，他让她成为了一个生活在爱欲中的世俗怪物，他给予她的一切都是令人胆寒的毒药，她根本无法控制自己，追求爱已经成了她的本能。
可当她得到了卡维的爱，她却对他再也提不起兴趣了。
卡维抬起她的下巴，愣愣地望着她湿润的眼角，他用指腹轻轻擦拭，随后弯下腰，将她整个人都抱在怀里。
这样新鲜的感觉，比完成客户的单子更让他满足，他把心爱的女孩抱在了怀里，像抱住了全世界一般，让他难以松开手，可他必须松开了，不能让她感到困扰。
就在他即将松开手的前一刻，怀里的人的胳膊紧紧抱住了他的腰，脑袋深深地埋进了他的怀里，像只小松鼠一样拱了拱。
“谢谢你，卡维。”
拥抱很快就结束了。
澹月目送卡维的背影在视线内消失，或许他们再也不会见到了，两个月足以让她完成任务，彻底从提瓦特人间蒸发。
“主人…”蒙奇莉担忧地盯着她。
她恍惚地回过神，一天一夜没有休息导致她经常走神，精神疲乏到了极限。
“卡维是个好人，你说对吧？可是我还是伤害了他。”
推开院子的门，澹月感受到脑部一阵眩晕，身体蓦地就倒了下去，她还有意识，可她太累了，就想这样睡一整天。
蒙奇莉吓得魂飞魄散，然而它根本抱不起她，能做的只有无能哭泣：“主人——你不要死！你死了我怎么办！呜呜呜……”
好吵。
彻底昏睡过去之前，她眼球能看见的光晕里显现出一道人影，他脸上没多少担忧的神情，蹲在她身边摸了摸她的额头，像只小狗一样在她身上嗅了嗅。
是散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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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千戈神」最宠爱的小恶魔来了，他等了一天一夜，她可终于过来他的身边了，没有人能够拒绝他的邀请，既然接受了他的殊荣，就该永久地为他服务。
少女还在沉睡，她身上有一股男人的味道，是他最不喜欢闻到的。
“小恶魔，还不准备醒来吗？是故意不想见我啊，那我可是会给你惩罚的。”雌雄莫辨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回荡，她紧闭着双眼，企图逃避死神的惩罚。
下一秒，他就捏住了她的下巴，很强硬地逼她睁开了眼，男性很满意地松开了手，随后讥诮地笑着，掐住了她的脖颈。
“你是我手底下最不听话的恶魔，怎么了呢？是我对你的宠爱还不够吗，为什么要几次三番背叛我去接近那些恶心的人类，还是说这是你对我的惩罚。”他鲜红的嘴唇轻轻开合，舌尖像泣血一般，伸出来想舔舐少女的脸颊，被她躲开了。
澹月自认倒霉，死后还要为他效力，她简直想拔了他的舌头。
“惩罚？我不敢这样对您。”
他笑，有几分讥讽和惨淡，更多的是上位者的不屑一顾和轻佻，眼神里满是看穿她恭维的讥笑：“你别以为不进入梦境就能躲我，你可别忘了，我是掌管者，亦是你的控制者。你逃不掉。”
小恶魔，自不量力。她总是要回到他身边的，他并不着急把她吓着，以后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来日方长，他可以允许她游戏人间，玩弄人心，毕竟这就是恶魔的天性。
——虚荣、贪婪、肉.欲、掠夺。
她猛然从梦中惊醒，窗外早已天光大亮，今天是阴雨天，沉闷的风从窗户一角吹进来，她冷得缩回了被子里，冷不丁一低头，就看见坐在地板上趴在床边浅眠的少年。
“散兵。”澹月不敢太大声，生怕惊醒了他，他又会一走了之。
她总算知道自己为什么找遍须弥城都做不到他了，原来他一直都跟在她身后，她从不回头看，当然看不见他。
真够聪明的。
蒙奇莉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半夜它给澹月盖了好几次被子，善良的小精灵当然不会忘记给瘦弱的散兵盖。
虽然很不想打扰他难得的休息时间，可坐在地上还是不太妥当。澹月趴在床上，手指掀动他如同蝴蝶翅膀一般的睫毛，他感觉到一阵痒，便睁开了眼。
睫毛扑扇，像要振翅飞走。
少年见她醒来，转身要走，被她拽住胳膊拉回床上，他被裹成了木乃伊，她用元素力把他牢牢困在了床上。
“谢谢你昨天抱我回来，我亲爱的弟弟，姐姐可找了你一整天，你不听话是要被惩罚的，你今天就好好睡一觉吧。”澹月拍了拍手，见他睁着一双眸子不吭声，看起来委屈极了。
她于心不忍，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他直接弄睡着了。
蒙奇莉一起来就看见她对散兵使了药粉，顿时吓了一跳：“澹月！你不会把他给弄死了吧？”
“你别把我想的那么十恶不赦好吗？只是一点助眠的药粉。”
“那就好，我还以为你已经丧心病狂到这个程度了。”
澹·丧心病狂·十恶不赦·月：“你给我滚一边去。”
她准备了食物放在桌上，见时间来不及，她换上学院袍就往教令院的方向狂奔，路上基本没什么学生了，因为第一节课已经开始了。
远远地，艾尔海森就看见一道葱绿的身影在广场上疾驰，嗯，有活力。
然而他走进教令院，就看见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在各个教室内钻进钻出的澹月，她一边推门一边道歉，看样子是迷路了。
她看见了艾尔海森，眼睛忽地就亮了，朝他奔了过来：“大贤者，能在这看见你真是太好了，我有个不情之请，你知道妮露莎导师的教室在哪里吗？”
“如果你昨天开学认真听导师讲话，你就会知道，妮露莎今天是在外实践课。”
“啊！那你能告诉我是在哪里吗？”
艾尔海森说：“无郁稠林。需要我提醒你，那个地方就算你现在赶过去，也只会看到已经返回的他们吗？”
“…第一节课就旷课了，妮露莎导师本来就不喜欢我，完蛋了。”她莫名沮丧起来，低着头往外走去。
“妮露莎导师在美学方面的造诣颇深，我让你上她的课，并不是让你在意她是否喜欢你。缺勤事小，我推荐你现在去上她的课，并向她解释迟到的原因。”艾尔海森说。
澹月垂着头，气馁道：“真是你推荐我上她的课啊。”老巫婆。
“有什么不对吗？”他收到了来自稻妻的一封信，信中有提到澹月的身份，并让大贤者多多照拂，他不会因为她尊贵的身份给她走后门，不过推荐一堂课并不算大事。
“没什么，谢谢你，大贤者。”
她走出了教令院，走了很长一段时间才走到无郁稠林，路上碰到了妮露莎导师和她的学生，她对澹月的意见很大，毕竟她旷课的原因居然是因为睡过头了，谁知道是真的还是随口编造的，总之，她的态度很消极。
妮露莎让她独自回到无郁稠林，回收放置在那的上课道具。
有几个学生自告奋勇想留下来帮助澹月，都被妮露莎一个眼神阻止了，她不会让这样懒惰的学生留在她的课上，她希望澹月知难而退，自己退出选修课。
天才总是漠视一些有后台的背景深厚的人。
澹月能理解，对，她能理解，所以她一路上杀了很多魔物，以此宣泄那股无名的怒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