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第 17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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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章
没有意义，没有情感，没有欲望，空的虚无。
无数次生生死死，不管重复多少遍，得到的依然只有虚无，所以——
【我】诞生了。
为了杀死所有的我，为了终结所有的虚。
可是当我真的终结了世界，我的终焉却始终没有出现。
我是虚无的。
可是，当世界也只剩虚无，那我的虚无是什么？
……
…
—————————
“总……悟……”
“总…悟…”
嗡——
眼前世界模糊，看不真切，只能隐约看到一个模糊人影，还有一大片陌生的颜色。
“总悟。”
我在哪？
耳边是难以忽视的耳鸣，还有一声声关切的呼唤。
好难受……
刚刚是谁的记忆？
“总悟？”
“总悟！”
我不是在和奈落众干架吗？
“……姐、姐姐？”
渐渐找回视觉的总悟一眨不眨的看着面前的三叶，看起来有些傻乎乎的。
三叶眼下有青黑，皮肤也没那么光泽了，姐姐…是一直守着自己吗？
“感觉如何？”三叶十分关切。
“…有些晕。”总悟捂住还痛的脑袋，声音沙哑，透着浓浓的虚弱。
看到弟弟没有太大的问题，三叶稍显放松，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将总悟的脑袋托起，一杯温水喂到总悟嘴边。
“医生说你脑震荡有些严重，需要静养两周，你刚醒，先喝一点润润嗓子。
“这两天可不能乱动了。”三叶露出严肃的神色。
很久都没有享受到姐姐的照顾，总悟有些难为情，但又舍不得姐姐这样独属于自己的温柔时光，依着姐姐喂水的姿势张开唇乖乖喝水。
嘴巴没有干裂的感觉，嗓子也很润，姐姐……一直都在昏迷的时候照顾自己吗？
总悟心里有点难受。
三叶将弟弟喝完的水杯放到床头柜，忽然感到自己被抱住，肩膀那还埋了一个小脑袋。
“对不起，姐姐，让你担心了。”
三叶一愣，微垂眼眸，回身抱住弟弟，轻轻拍着安慰：“傻小总，你可是姐姐最爱的弟弟，姐姐很支持你哦，无论你做什么。”
近藤进来时就看到脸红的总悟慌张的退开三叶的怀抱缩在被子里面，顿觉自己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他们姐弟交流感情了：“不好意思啊，我这就走。”
“等等，近藤桑。”总悟叫住近藤，只是身体真的很无力，刚坐起来又倒回去了，三叶连忙给他垫上枕头让总悟坐起来。
“阿梨呢？”他记得她在和那个强的离谱的男人战斗。
总悟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现在才想起他失去意识的时候好像发生了大爆炸……
其实总悟也记不清自己是怎么晕的，眼前黑白交替，然后就断线了。
“阿梨啊……”近藤有些感慨，以他的视角来看，女孩在那日的表现让他震惊，就像是昨日还在自己的浇灌下欣欣向荣的小树苗，转眼间就变成了参天大树，还是他们无法与之匹配的那种。
“她跟着十四照顾伤员呢。”
总悟没说什么，好像就这么一个问题，三叶倒是表现平平，像是早就知道了。
虽然她知道的不多，但在各个组员的讨论下，也知道的差不多了。
“先休息吧，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休息。”三叶劝道，总悟不想反驳姐姐，他确实很难受，再加上他现在什么也不能去做，在三叶的照顾下又睡着了。
近藤本就是听到总悟醒了的消息过来看看，见孩子真没什么事就离开了。
他也有事要做。
真选组现在彻底被幕府挂上叛党的标签了，包括在佐佐木所带领的见回组一起。
至于为什么……
还是要从这次的劫狱动乱说起。
先是发布自己的斩首令引诱真选组劫狱，让他们集结攘夷志士、万事屋合作，顺理成章出队阻止真选组的行动。
实则以这次行动为跳板，意图与天道众抗衡。
谁也没想到佐佐木作为深受将军信任的幕府高官，结果是最想颠覆幕府、颠覆江户现在被人所控的腐朽结构的人。
最应该守护现在结构的利益既得者掀桌了，人们很难不去想象背后的阴私。
哪怕他的行动还是被天道众察觉并施以围剿，伤亡惨重，本人也身陨其中，还是为现在的江户结构撕了一道口子。
也在人们心里点燃反抗的火苗。
有心为国家做些什么的人们热血沸腾。
原先的见回组组员大多都想为这份革命事业献出一份力量，选择加入开始倒幕的真选组，因为幕府的叛党通缉，大家只能撤出江户走进地方以求发展。
临时落脚点的走廊还不如他们在乡下的道馆平整，作为撤离前的大本营却绰绰有余了。
近藤心里有些怅然，却又有一种终于能大展拳脚的感觉。
茂茂公没了，警察的身份却还是束缚着他们，现在他们连警察的身份也没有了，就像最开始乡下武士的阶段，可以无所顾忌。
但多年的的警察生活却也让他们有了自己的章法，不至于毫无底线。
喜喜公的暴政不会长久，天道众的影响也迟早会被拔除。
近藤满心壮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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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后院，看到土方父女俩坐在廊下，看着远方的天空不知道在交流什么。
“你们聊什么呢？”近藤在他们身边坐下。
“在聊阿梨的未来规划。”土方回答道，只是短暂的和近藤点点头就继续看天空了。
至于阿梨……
眼睛一直没离开过天空，一派迷茫的模样。
这次事件结束后，她一直都是这个状态。
“那些人……你不要有太大心理负担。”近藤以为阿梨是因为杀人而难受，出口安慰道。
阿梨摇摇头，她不是因为这个，按理，修行之人不该沾染俗世。
由于家人的工作特殊性，也为了保护家人，手上粘血、间接承担因果的事她早已做好觉悟，她也不会因为那些人的死去就心疼或者内疚，只是在这次战斗后突然就很想念过去的平静生活，那些和爸爸、家人们在一起的生活。
那时候，大家都在。
每天上学，土方有时间就会接送她，松阳也会，没事干还可以找总悟，虽然看不懂他打的游戏，但只是看着他打也会觉得很有意思，偶尔会被近藤拉去场馆练练刀。
现在却没有这样的日子了，连真选组——过去的家也回不去了……
——当时只道是寻常。
阿梨其实没想到，有这样想法的人不止她，多数组员都是怎么想的。
至于这次插手……其实没有她，土方他们也能过这一关，但是她被浑身是血没一块好皮的近藤吓到了，就冲动动了手。
阿梨有预感，她会因为自己的冲动而被卷入更大的漩涡。
但是……
家人都在漩涡里，她又怎可能放任不管独善其身呢？
阿梨和土方住过的的屋子里，只有真选组的屯所是住的最久的地方，也是最有家这个概念的地方。
“崽，该炫蛋黄酱了。”土方平静的把一瓶刚拆封的蛋黄酱瓶子怼到阿梨嘴边，一下子打断了阿梨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
“噢。”阿梨下意识接过蛋黄酱开始嘬嘬嘬，眼里透着呆萌的清澈。
土方不轻不重的拍了拍阿梨脑袋，他很少这么做，现在的动作像是想把阿梨脑袋里繁杂的思绪都拍出来。
“只要爸爸在一天，就有你一口饭吃，一个能睡的地方，不要想太多，小孩子想多了该秃头了。”
阿梨脑袋被拍的一晃一晃，不自觉缩了缩脖子，声音闷闷的：“我知道了……”
算了，爸爸在哪，哪就是家。
“就是就是，小孩子哪需要想那么多，这些交给我们大人就好了。”近藤拍着阿梨的肩膀。
面前的少女哪怕已长成了大树，他还是觉得，阿梨还是那个过去懵懵懂懂的孩子。
土方的力道她还能忍，近藤的力道就忍不了了，阿梨站起来想控诉他力道太大就看到近藤又露出那爽朗的笑容，只是脸上的狰狞刀疤让人无法忽视，一如他受到的迫害。
阿梨哑然。
疤痕是疼痛的痕迹，是被伤害的证明，但近藤不会这么想，他会引以为豪，因为这也是他保护别人的证明。
阿梨好像看破了什么，怔住，又缓缓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带着薄茧的手伸出，温柔的揉着近藤硬硬的头发。
“猩酱做得很棒呢，一定很辛苦吧。”
近藤愣了愣，竟就这么乖乖被阿梨摸着脑袋。
面前少女突然显露出的气度让他差点以为自己面前站着一位拥有厚重岁月沉淀的温柔长者。
土方对女儿的突然变化微微吃惊。
过去女儿几次失踪回来后都给他一种很割裂的感受。
他有时觉得阿梨还是那个依赖自己的孩子，心思纯澈；有时又觉得面前是一位久经光阴变迁的老人，举止老练，非人感极强。
就像养了一个老怪物一样，但阿梨对他的孺慕又是真的。
他能感应到，阿梨在体验，在学习，哪怕不理解，但仍会因为身边的人而触动。
“我估计会先回老家发展。”不再多想，土方说出自己的打算。
阿梨当然是土方走哪她跟哪，近藤就随意多了，他也要出去发展，只是这次与伙伴们聚少离多而已。
有些感慨，但也仅止于此了。
当然，在离开江户之前，大家还有时间告别。
……
“已经决定好神社图纸了吗？阿音老师。”
“嗯，地址我已经选好了，就是因为这里有个小龙脉才盘的这块地，不然这荒郊野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谁看得上啊，拿外卖都费事。”白音抱怨道，眼睛却满是明亮，对即将回到神社生活十分期待。
经过这些年的磨砺，她已经不觉得当陪酒女是一份低贱的工作了，而是把它当成一场修行。
过去黄龙大社未被官差们收走时，她是不染俗世、被信徒捧在高处的巫女，对世间总是抱着清高的心态，很难真正与人共情；神社被收走后，为了自己和妹妹的生存，她也只能乖乖放下自尊与生活妥协，去做自己过去最瞧不起的工作
没有这些经历，她无法像现在这样平静的对待生活。
生活会毒打每一个瞧不起它的人。
狛子也很欢喜，天生对龙脉力量亲和的小狛神在那处看起来是平平无奇，实则是龙脉的洞穴附近活泼极了，一会跑一会儿跳，好似要把自己翻过来似的。
“我们终究是黄龙巫女，是该守在龙脉附近的。”百音神色淡淡，语气一如既往的毫无波澜。
过去她们被赶出了镇守主龙脉的神社，现在重新守在这里也是回归原位。
阿音头上带着安全帽，正指挥着雇来的壮工把材料堆好，百音研究图纸，时不时和阿音交流两句。
吊车的动静很大，发出的噪音让人听不清远处工人的吆喝，只有时不时重物落地的沉闷声响。
“你要离开了是吗？”百音抽空问了一句。
阿梨有些惊讶，她还没说自己要走呢。
但很快又觉得正常，老师们毕竟会卜算，能提前知晓也在情理之中，于是点点头。
“过两日回父亲老家，大概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回江户。”
她可以通过任意门往来，但是之前闹出的动静太大，再随意来去会给他们带去麻烦。
那一战出名的不只有警察和攘夷志士，还有一个不见其名、不闻其声的诡异面具人。
当然，这个名头是从天道众那边传出来的，在通缉名单里比土方他们还要靠前。
估计在那些人眼里，她可能比总是活跃的攘夷志士们还危险吧。
阿音简言意骇：“好，那路上小心。”
百音面无表情：“勿念。”
阿梨远远望着那堆材料，又看了看忙碌的姐妹俩，被老师们平淡的态度搞得哭笑不得。
“好，勿念。”
阿梨转身离开这里，渐渐远离机器嗡鸣。
复兴黄龙神社是巫女姐妹一直以来的愿望，现在，她们就要实现彼此的愿望了。
但是在离开之前，她还有一件事要做。
从任意门去黑绳岛。
作者有话说
第173章 第 17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