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舞斯舞归》玉拂渊

4、是好人

　　那天与其说是去给魏风跟赵已飞庆那劳什子三百三十三天的，不如说是去整卫斯舞的。

　　赵已飞最不济事，几杯酒下肚就倒下去了，魏风本来酒量还是不错的，可是今晚有些飘猛了，一开始就来者不拒的猛灌，到后半场基本就是架在卫斯舞的肩膀上在晃荡了。

　　卫斯舞一边驾着个大男人一边还要给这个大男人挡酒，也很快就招架不住，趁着一个空挡把魏风给扔在了沙发，自己遁出去透气。

　　随便找了个拐角靠墙站着，刚舒了口气，突然又拐进来一个人，卫斯舞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去看那个人的脸，这一看却觉得有点眼熟，可是又想不起来到底在哪看过，因为跟魏风那个败家子混得久了，这人穿的虽然看起来随意，卫斯舞却知道他那一身都是烧钱的玩意儿，脑中也不再纠结的去想了，她认识的能这样败家的人物是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的，除了魏风他们夫妻两现在在包间里躺着，另一个却是她都刻骨铭心了的……

　　那男人也在看她，卫斯舞被他的目光盯得难受，算了，地方让给你好了，甩了甩脑袋，举步欲走开。

　　“人民币——”

　　卫斯舞回头看了一眼，估摸着不是在跟自己说话，又继续往前走。

　　“人民币，你跑什么。”

　　卫斯舞这回确定那人喊的是她了，因为她的胳膊被抓住了。

　　卫斯舞的第一反应是再把这人的脸仔细看了一遍，可依旧是想不起来，“先生，不好意思，我是来消费的，不是被消费的。”

　　男人嗤笑一声，放开了手，“忘了？”

　　“什么忘了？”

　　那男人瞥了她一眼，掏出烟抽了一根叼在嘴里，却也只是叼着，并没有点着，一手拿着火机在玩，自得其乐的样子，好像忘了旁边还有一个人。

　　卫斯舞见他没有回答的意思也懒得再问，又要转身走，这回没有再被揽住，卫斯舞听到后面又有点火机的声音，猜大概是那根烟被点上了……

　　回到包间的时候那帮人也消停的七七八八了，魏风已经抱着赵已飞的腰睡着了，卫斯舞凑过去的时候他还咂了咂嘴，哼唧的两声。

　　打电话让赵已飞家的司机老张来接人，把那两人都弄上车之后卫斯舞已经一头大汗，心里免不了对魏风一顿编排，揉了揉肩膀，刚要伸手打车，忽然有辆车猛的在跟前停住，卫斯舞还没来得及回忆这两骚包小跑在哪见过，车窗就被摇下，刚才在酒吧里碰到的那个男人从里面探出头来，“上来。”

　　卫斯舞愣了愣，而后作极无辜状眨了眨眼睛，“先生，我已经说了这里没有特殊服务的，您这样见人就……影响不怎么好吧？”

　　说完撒腿就跑。

　　等成尧反应过来下车来追的时候卫斯舞已经上了一辆的士绝尘而去了，卫斯舞也看到他了，还扬手跟他打了个招呼。

　　成尧就肯定那个女人是已经认出他来了，果然是个表里不一的女人，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纯良无害，实际上却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那根本是个……成尧的眉间不明显的抽了抽。

　　卫斯舞当然是认出来了，两个个体还可能一时半会儿的想不起来，但那个骚包小跑跟它的同气质主人到了一起怎么可能还认不出来，不自觉的叹了口气，没想到世界这么小，接近一年前偶遇的一个路人居然还能再碰到，俗话说事不过三，应该不会再有下次了吧……

　　可是还有话说了，命里有时终须有，所以卫斯舞第一次到花楼在s市的分公司来了解这个她第一次负责的大案子的相关事宜的时候，不管她脸上的表情有多么的精彩，其中的不可置信有多么明显，成尧还是微不可见的勾着嘴角向她走来了，“世界真小。”他说。

　　是啊，世界真小，卫斯舞也想说，不，是太小……

　　“卫小姐你好，我是这个案子的负责人，江行，呃……这位是成尧成先生，总公司特意调过来协助这个案子的。”

　　卫斯舞脑子里一蒙，过来半天才反应过来依次打了招呼，心里却是哭的冲动都有了，她算不算是出师未捷身先死，案子还没上手，就已经得罪了“上头的人”？

　　成尧却好像根本不认识她似的，公式化的一笑，朝她伸出手来，“卫小姐你好，合作愉快。”

　　“愉快。”

　　就这么算是认识了吧，之后他的神出鬼没好像渐渐就顺理成章了起来。

　　江行是何等人物，一眼就看出这两人是有故事的，确切的说，是他一眼就看出了成尧对卫斯舞似乎有那么点“兴趣”，之后便很懂事的隔三差五的就“请卫小姐商讨案子相关事宜”，当然还有成尧。等到了会议室，卫斯舞凳子还没捂热，江行就又提议到一个舒适的地方去，这样大家谈得也愉快云云。

　　没过多久，业内就开始传言花楼的这个案子其实根本已经内定了是梵天的了，说什么公平竞争，不过是掩人耳目，其他几家都是陪太子读书罢了。

　　相处了一段时间之后卫斯舞倒对成尧微微有些改观了，他是个纨绔子弟不假，这是有目共睹的，不过卫斯舞还觉得，他是个好人。好人这个词是个什么概念，谁都说不好，卫斯舞也说不上来成尧哪里看起来像好人了，脑中过滤了几个理由，又似乎都不成立，所以得出这个结论来卫斯舞自己也困惑了很久。

　　就算是来咖啡厅这种地方也频频有目光朝他们这边放射过来，自然是直向着成尧而去的居多，卫斯舞就腹诽，他这由内而外的骚包气质就是天生要招惹狐狸精的，以后干脆再娶个狐狸精过门，也算是“气味”相投了……

　　“卫小姐很喜欢这里的咖啡啊，看来今天是来对地方了。”

　　卫斯舞嘴角一抽，故作镇定的放下已经见了底的杯子，微微一笑：“让成先生见笑了，我不怎么懂咖啡，牛嚼牡丹。”

　　“卫小姐真是诚实，可要比那些口蜜腹剑的人素质高得多。”

　　“成先生过奖了，成先生才是真正的诚实，表里如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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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始终保持很有风度的淡笑的江行的脸终于僵硬了，借着去洗手间的名义去狠狠的缓解了一下，再回来的时候不着痕迹的坐得离卫斯舞远了些，刚才，就算那两人如此enjoy的过程中，成尧都没有忘记频频瞥他跟卫斯舞之间那不过半臂的距离，且频率渐增，他怎能还不识趣？

　　不过两人也只有这样别人不容易察觉出来的“暗斗”，明面上还是很和谐的，成尧也从来没有为此而刁难什么的，倒还算君子。

　　这么说起来，那回卫斯舞在酒吧门口埋汰他的事情他事后也没有来找她算账，想到这里，卫斯舞忽然醒悟，原来就是因为这个，她才会在潜意识里觉得成尧是个好人，唔，她居然被这么点小恩小惠给收买了？

　　卫斯舞对自己极不满的在床上打滚，滚着滚着忽然腰被硌了一下，拿手一摸，原来是刚刚成尧给她的那个手机，便又想起了秦秋秋那件事，想到成尧刚才把手机给她的时候郑重的表情，忽然觉得烦躁无比，再没了那些有的没的的心思，关了灯，强迫自己什么也不想，努力的睡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