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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正式交往 ...

  •   王芝凤的卧室跟梁才雪的紧挨着。

      “黑仔,吵死啦,再鬼叫把你拉去咔擦一刀!”王芝凤探出头,朝着隔壁屋看去,没见到黑仔,疑惑的又看向楼下,唤道,“是……回来了吗?有人吗?楼下有人吗?”

      梁才雪紧张的一动也不敢动了,连呼吸都放缓了,不再发出一丁点动静,生怕被王芝凤抓个现行。

      好在王芝凤张望了会,就关窗了。

      南元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故意用手指描摹着她的眉眼,顺着落在她脸上的交错又朦胧的月光线条游走,似乎吃定了她不会反抗。

      三清铃的声音与炸毛的猫叫声遥遥响着,像是电视机的背景音,给这暧昧的互动,凭空造出旖旎绵长的氛围。

      这人在耍流氓!

      “我妈喊我了!我回家了!”梁才雪恼得一口咬住了他的食指,尾音以“呜”收尾,趁着他吃痛,使了吃奶的气力终于推开了他,随后踉踉跄跄的跑出了小蓬草丛,匆忙又慌乱的开了门。

      背靠在内边的铁门上,梁才雪将冰凉的双手覆在脸颊上,才勉强将满脸的烫意往下压。

      正打算躲门口平复好情绪再上楼,猝不及防间一道手电筒光束朝她晃来。

      听到动静以为是小偷,而下楼查看的王芝凤问道:“刚才妈喊你咋也不应?”

      “啊?妈,你喊我了啊?我没听见。”梁才雪连忙放下一只手,挡在了眼前,“妈,太晃眼了,你别拿手电筒照我。”

      闻言,王芝凤放下了手电筒,将光束对准了地面。

      好在门前的小甬道昏暗,没了直射光线,只能模糊看清人影。

      梁才雪松了口气,解释道:“是黑仔求偶失败,被母猫按着脑袋打,我刚才去帮忙了。”

      “就说黑仔今晚咋像疯了似的,这么早就开始瞎叫。”王芝凤恍然的点头,问道:“姜家那小子咋样了?”

      梁才雪:“情绪稳定下来了,不会自寻短见的。”

      王芝凤感叹道:“哎,这孩子就是读书读傻了。够不上笨,又不是特别聪明,干啥不好非得学人家考研究生,你说研究生哪里是个人就能考啊?那以后岂不是得烂大街了?要这样的话,我看以后洗个厕所都得要研究生文凭了吧?”

      “对了,猜猜妈刚刚收到了啥好消息?”不待梁才雪开口,王芝凤就迫不及待的公布了答案,“你爸他们准备申请我们母女俩出国啦!”

      “最近签证放宽了,抓点紧的话,很快就能成功了。哎哟,老站在门口干嘛?黑不溜秋的,进去说啊!”

      “那真是太好了。哈~~~”怕被看出异样来,梁才雪假装打了个哈欠,先一步跑上了楼,“妈,我好困,明天还得早起上学,先去睡觉了啊,你也早点睡。”

      ……

      辗转反侧到凌晨一点,梁才雪才浑浑噩噩的睡了过去。

      羞臊又离奇的经历,让她破碎零散的梦境里,主人公全是同一个人。

      半梦半醒间,她听到了黑仔的叫声,时而高亢时而温顺,高低起伏不定。

      梁才雪蹙起了眉头,将醒之时无意识的将脑袋埋进了薄被中。

      “咚——”

      “咚——”

      “咚——”

      她是被三声不大的撞击声吵醒的,只见她像是被安了弹簧般,满脸幽怨的掀开被子猛得坐起。

      因为缺氧,她的脸蛋红扑扑的,额头上被捂出了一层薄汗。

      正要抓住黑仔严厉教育一番,结果越听越不对劲,这叫声分明是黑仔害怕时才会发出的!

      黑仔在屋外,不知碰到了什么。

      梁才雪穿上拖鞋,尽量放轻脚步跑下了楼,结果才开了铁门,就见南元靠坐在一旁的墙根下。

      黑仔在他的怀里,“温顺”的除了发出喵喵叫声,一动都不敢动,猫身还在细速的颤抖着。

      夜里凉,只穿了件短裤短袖睡衣的梁才雪打了个寒颤。夜里她披散着头发,放下了往日梳着的高马尾,显得脸更小了。

      南元单手撸猫,很是手欠的逆毛撸,导致黑仔油光发亮的黑毛凌乱不堪,比野猫显得更“野”了。

      “你干嘛欺负黑仔?!”

      梁才雪欲夺回黑仔,南元立刻松了手,投降似的将双手举过了头顶。

      黑仔如蒙大赦,尖锐的哀嚎了声后,像利箭一样咻得窜进了小蓬草丛中。

      南元:“质感挺好……的一只猫。”

      “……”梁才雪被他的骚操作搞服气了,恼道,“你干嘛大半夜蹲我家门口?”

      南元:“觉得小畜生可爱,来撸撸。”

      梁才雪一秒戳破了他的谎言:“骗人,你分明还用石子砸我的窗户!”单单猫叫声,很难吵醒她,毕竟这么多年,她已经对此免疫了,在她听来,猫叫声更像是白噪音。

      “……”南元无辜的眨了下眼睛,“心情不好,想带你看一场戏。”

      凌晨一点的戏,怕是野鬼开联欢吧?!

      梁才雪明知对方又在耍把戏,但看着他肉眼黯淡下来的神色,拒绝的很是不坚定:“不看,又是爬墙。”

      两人一站一坐,南元难过的低下了头,白得发光的手臂上,长长的抓痕触目惊心,食指也印着深深的咬痕。

      斗败后躲在角落独自舔舐伤口的鬣狗,卸下了往日的凶狠狡诈,反衬得她盛气凌人又不近人情。

      “这次不要门票,现场免费看。”南元说道。

      “……哦。”

      梁才雪不知自己是如何答应的,大抵是母爱泛滥了,她如是安慰着自己。

      隐约觉得他是故意装脆弱,但又从他无懈可击的脸上瞧不出丝毫端倪。

      两人沿着小蓬草丛的狭窄小路往上走,经过南元的家后,又一路直行,直到走至这条路的尽头才停下。

      尽头处,坐立着一间面积不大,但装修不赖的三层小洋房。

      门口挖了一口古井,井上焊着镂空井盖,用小铜锁锁住了,防止附近的人家取用水。

      顶上还装着遮雨棚,将门口一大片的区域都遮挡住了。

      梁才雪问道:“这不是老光棍家吗?你带我来这干嘛?”

      老光棍,顾名思义,就是东区的一位四十几岁尚未结婚的老男人。

      三十岁时,老光棍随大流偷渡赴米打工,五年前吃不了苦回国后,打算成家,结果经媒婆介绍的五个女人,全部嫌他抠搜爱计较,没成。

      后来,他也不相亲了,只对外声称,他奉行的是米国流行的“不婚主义”!

      自然,没人信他的鬼话。

      出国十年,赚的钱还完所欠的偷渡费,翻新下国内的住所后,省吃俭用,再种点小菜的话,存下的钱勉强够躺后半辈子。

      不过若是想成家,不继续打工的话,自然是远不够的。

      好吃懒做的男人,除了有一张在国外打零工,捂成的比同龄人都显年轻的不错脸蛋外,一无是处,正经女人压根看不上他,便连二婚的都嫌他。

      ……

      “嘘——”

      南元一只手牵住梁才雪的手腕,另一只手的食指贴在了嘴唇上。

      半夜三更,梁才雪照着他的意思,安静了下来,结果除了幽幽的风声,她还听到了断断续续的令人面红耳赤的黏腻喘息声。

      隔音不好的二楼,主人家分明在……滚床单啊!

      “干嘛偷听别人墙角!我回家去了!”梁才雪吓得要扯开南元的手,却反手被他拦腰抱起,放在了井盖上。

      南元欺身向前,双手摁在两侧,将她紧锢在一小圈范围内,低声问道:“猜猜里边的女人是谁。”

      镂空井盖发出不堪重负的“哐哐”声,井盖冰凉,凉意顺着尾椎骨一路向上,直冲天灵盖,让她的舌尖都跟着发麻。

      底下细微的汩汩水流声,被无限放大,像是在脑海中沸腾了。

      梁才雪答不出来,机械的摇了摇头,南元自答道:“我妈。”

      “……”

      见她在发抖,南元的宽大手掌覆盖在了她的手背上,问道:“很冷?”

      “又低血糖了?”

      梁才雪惊讶的看着他,她常年低血糖的事,除了王芝凤,并未有其他人知道。

      不过现在她冷分明是因为穿得少,被冻的!

      南元:“带糖了吗?”

      他的声带似乎藏匿着蛊虫,低沉微哑的嗓音带着天然的蛊惑性,待她内心强烈的想要拒绝时,已经将口袋里唯一一颗糖拿了出来。

      两人之间的缝隙几近于无,她只能曲起手臂,委屈的将糖举到他的面前。

      “今天是什么糖?”

      南元垂头看了眼,并没有要接过的意思。

      梁才雪心领神会的将包装纸撕了,熟练的塞到了他的口中:“棉花糖。”

      舌尖一卷,南元将棉花糖含入了口中,随之一只手搂住了她的腰,另一只手捧住了她的后脑勺,将融化的蜜糖送入了她的口中。

      唇瓣相接的那一刻,他用微弱的气音告知:“尝出来了。”

      梁才雪瞪大了双眼,身子想往后退却丝毫逃离不得,惊讶的只能发出控诉的“呜呜”音。

      镂空井盖连续不断发出“哐哐”的钝响声。

      他的吻既霸道又缱绻,粗鲁的撬开了她的牙关后,又与她的舌尖抵死纠缠。

      蜜糖混着淡淡的苦草味,在她的口腔游走,而后不受控制的滑入了食道中。

      梁才雪像一只提线木偶般,任他把玩着,微张着嘴,不自觉间,交融的唾液顺着嘴角流下,沿着绷直的脖颈,没入了衣领深处。

      有几缕头发因此粘在了颊边。

      若即若离间,只听南元时断时续的说道:

      “我妈颠三倒四的,好赖话不分,男人随便一句哄话就能把她骗到手,婚前婚后跟了好几个男人。连我,都不知道是被哪个男的播种生下的;

      我爸窝里横,啥也不会,被人瞧不起,就把外边受的气全往家里撒。觉得我妈给他戴绿帽了,气不过就打她,但又离不开女人,不舍得赶我妈走。老头清楚得很,除了我妈他再找不到别的女人了……

      我的出生就是一场错误,生活一滩烂泥,没有期待,没有感动,没有温暖……人世间所有美好的词汇,都与我无关。”

      “但是,我还是想问一句,梁才雪,试试当我女朋友吗?”

      最后一句话,像是重磅炸弹般,轰然在她的脑海中炸响了。一句又一句的话刚拼凑起就被打乱,仅存的理智,让她无法对其进行分析理解。

      南元温柔的伸出手,将她颊边的头发撩至耳后,用大拇指擦去了她嘴角的唾液后,正欲再说点什么,小路上倏然响起了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

      有人!

      被发现的话就完蛋了!

      残存的理智,让梁才雪瞬间崩溃,在她晕眩的不知该躲往何处时,南元已经抱着她靠坐在了古井壁上。

      虚虚挂在她脚上的拖鞋,被甩飞出去一只,正好落在了老光棍的家门口!

      南元高大的身躯几乎完全平躺在了青石板路面上,只余脑袋靠着井壁支起。

      梁才雪像个人形抱枕一样,被他的双手牢牢箍住,整个人叠在了他的身上。

      因为低着头,柔顺的长发全落在了他的胸膛上。

      裸.露的手臂与大腿与他的肌肤相贴,薄睡衣所阻隔的地方似不复存在,热烫的体温转渡到了她的身上,让她的每一寸皮肤都泛起了粉嫩的玫瑰色,滚烫得仿佛要烧起来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急,走至近前时,好在对方并未注意到那只拖鞋,只恨恨的骂了两句话,就开门进屋去了。

      是个中年女人的声音,略有点耳熟,但一时之间,梁才雪认不出。

      “好戏开场了。”南元笑着介绍道,“这人是我的伯母,她也跟老光棍搞了一腿。两妯娌出轨到了同一个人身上,你说这场戏精不精彩?”

      “……”

      沙弟跟矬将军是亲兄弟,颠婆的妯娌,也就是王燕梅!

      梁才雪想起了一个星期前的清早,王燕梅衣衫不整的从碎石小路走出来的事,原来,她乱搞的对象是老光棍!

      二楼很快传来了互殴与咒骂的声音。

      老光棍跟王燕梅大抵还是要面子的,吵架都尽量压低了嗓音,生怕把邻居吵醒了,但颠婆被打了,可不管不顾的声嘶力竭哭喊了起来。

      惊天动地的,再嚎上一会儿,这件三角腌臜事,明儿个非得传遍整个齐岳村不可。

      被迫沉默了许久的梁才雪,说出了久违的第一句话:“你故意把消息透露给王……你伯母的?”

      “聪明了点。”南元赞许道,“两个不相交集合,在今晚成了交集,是不是很有趣?”

      肮脏的咒骂声越来越不堪入耳,刺耳的尖叫声像是地狱中遭受酷刑的厉鬼发出的,梁才雪紧皱起眉头,南元见状用双手捂住了她的耳朵。

      虽然不至于完全屏蔽掉声音,但已经听不大清了。

      隔着朦朦胧胧的背景音,只听南元问道:“知道我明明是东区人,为何姓‘南’不姓‘梁’吗?”

      梁才雪茫然的摇头。

      南元轻嗤一声,说道:“你能想象,两个同样一事无成,被同村人看扁了的亲兄弟,还能够为了争夺一丁点田地、房产而大打出手,互相打压吗?”

      “我爸斗不过我伯父,一怒之下去派出所改了姓,表示不当梁家人了。他大字不识一个,觉得生活艰难,于是要工作人员给改成‘难’姓。”

      “可惜百家姓里缺了‘难’字,于是工作人员便帮他取了个同音的。”

      “‘元’是‘元宝’的元,很明显,这是我爸的一厢情愿。”

      ……

      这算是敞露心扉吗?

      “不是的。”梁才雪纠正道,“‘南元’的‘元’,是‘行行出状元’的‘元’。”

      南元:“……”

      梁才雪:“‘才雪又晴晴又雪’,我一出生就被丢弃在了苹果箱里,所幸被我妈收养。我爸在米国很会赚钱,生活过得很不错。但后来我妈沉迷上了赌博,欠了一屁股的债……从初中起,我就过着居无定所的日子。

      生活不如意事十之八九,没人能自始至终过得顺遂的,我从出生到现在,也是在冰天雪地与晴空万里中来回游走。”

      大抵“破祟”当天,真不能唤人的姓名。

      要不然南元哥哥怎么会向自己告白,自己又怎么会稀里糊涂的答应了?

      几乎与思想同步,梁才雪脱口而出:

      “我的意思是……梁才雪愿意当南元的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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