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北》伯莱品

5、第五章

　　眼前是一片黑暗，“咳咳。”手脚完全动不了，冷意传遍全身。

　　睁开，居然在大牢中，那华服昭示着抓自己人身份不低。

　　这算什么投湖没成功，还落了不知道谁的手中。老天爷给自己的玩笑吗？

　　“你觉得那样就能摆脱了吗？”居然是主人声音，那旁边的是……五皇子吗？

　　鞭子抽打的很疼，自己或许疯了才去惹主人生气，宁福咬着唇不说一句话。

　　“没想到你养的狗会是这种性子。和贪狼合作，你会被反咬。”

　　“是你先来求我，人呢？”

　　“贪狼可是在追杀他。”门口进来一个白发老者，穿着道袍，满是惊恐进来。

　　宁福头发被狱卒拽起，“看清楚，若是撒谎……”

　　“大人，就是他！”

　　他们在指认什么……

　　“你再仔细看看，上官小公子姑母可是恭王妃。”主人为什么一定要让自己成为那小公子。

　　原本惊恐的人突然更加激动，“是那乞儿！他推下小公子！”

　　此话更似惊雷。宁福第一次激动，“我没有推小公子！”

　　“大人就是他……”鲜血溅落牢房，执剑之人脸黑沉无比，冷目中藏着恨意，“廉贞，这就是你的态度。”

　　“不，这是诚意。”廉贞和身边的人已经退到两侧，“你不是一直在查那位公子的……”

　　“拿造谣大将军没死的算命先生来激怒我？”贪狼收回佩剑，表情重新恢复了正常，“好本事。”

　　“信已交于殿下。”华服男子单膝跪地行礼。

　　“清理这里的人。”贪狼下令，廉贞的表情变得极差，“不愧是九殿下。”

　　宁福被华服男子带到外出，这儿是郊外，自己还是逃不掉……

　　“公子保过你，殿下不会杀。刺杀三小姐一事，殿下会解决，但请忠于廉贞大人。”对方只是交代了一句便离开，确实没杀自己的行为。

　　那个小公子保过自己？那小公子究竟是谁……还有廉贞不会因为再为此事来……

　　“宁福？宁福。”

　　“喂！叫你呢！”宁福被婢女声吓到，赶紧行礼。

　　主人确实没再追究这件事，但关于小公子的一切，只有那场梦，小公子还在不在……贪狼和那位小公子又是什么关系。不过主人真的会在九殿下的面子上放过自己吗，他是五殿下的谋士。

　　“你房那的纸鸢很是传神，能送于我吗？”宁青悠柔声问道，“玉忆湖近日风景当不错。”

　　“我去给小姐拿。”小姐居然主动问自己要东西，宁福语气里带上了些兴奋。

　　那是仿照九殿下的那只鸟做的……纸鸢，原来那就是真正的鸢，宁福看着一个个高飞的纸鸢反应过来，但是那只鸢还要自由，没有绳子束缚。

　　“巴图鲁……”声若燕子般，挨得有些近，宁福的脸有些红，是那三小姐的声音，青衣飘飘，带着幕篱，遮住了绝世的容颜，“小哥，那是你的纸鸢吗？”

　　“是……我……家小姐的。”宁福有些支支吾吾，除了自家小姐，自己基本没和女子说过话，尤其对方还是未来的九皇子妃，九皇子若是即位，她更是皇后。

　　“如此，那便算了。巴图鲁也不喜欢被牵着……谢过小哥”。上官缇欠身后便向岸堤走去，身姿如婷莲。

　　巴图鲁？好奇怪的名字，宁福手里的线带回了思绪。

　　“宁福，切莫盯那位姑娘，免惹人说了轻浮。”宁青悠提醒道。

　　“她……”三小姐带着幕篱许是不想让人知道身份，“那位姑娘问我纸鸢一事。”

　　“刚才也确实有很多女子来问我，宁福这纸鸢传神又飞的高。”宁青悠看着宁福有些扭捏的回答轻笑。

　　本朝的禁令没有那么严，女子也多不必囚于深闺。本是恭王送其爱女的百日之礼，特向皇帝所求，但皇帝并未同意，而是后来大将军和翰林学士共同上书，女子便没了那么多讲究，否则以自己决计不可待在小姐身边，而今自己已经比小姐高了。

　　“不过听说京城有只真鸢，她们玩笑说捕来，和你这比比。”

　　自己这只就是仿照着做的，无论如何也比不上原主。原主……

　　“九殿下不会把我当小柩哥哥然后绕我一命。”

　　宁福猛然看向岸边青衣女子，春风吹动，那张倾城的脸在薄纱中若隐若现。

　　太危险了！宁福眼睁着对方要踏入湖中，“不要！”

　　水珠溅到脸上，根本抓不住。

　　人群的吵闹声极响，宁福只感觉到一片空白。

　　“你疯了吗！”穿着胡服的女子赤摇动呛水的女子，散落的黑发遮住了那张脸。

　　“好冷……好冷……”上官缇紧紧抱住了救起自己的人，“我见到他了……”

　　胡衣女子摘下幕篱遮住了上官缇的脸，露出来自己的相貌，妍丽不乏英气，一双凤眼凌厉。

　　空白之后，终于有了反应，但未过多久，一群侍从就在一老嬷的带领下抓走了三小姐，根本不顾对方挣扎多厉害。

　　胡衣女子想帮忙也无法，路人见此情节也不敢帮，因为那服饰是容定公府的样式。

　　宁福求助向小姐，但小姐早已吓得失色，“怎么会……”

　　宁福不敢轻举妄动，自己只是家仆而已……贪狼在不在府里，可以让九殿下来安慰，但再去将军府，主人无论如何都会立刻把自己变为弃子。

　　无力感让人最后退却，眼睁睁看着那位小姐被拖走。

　　飘在水上的纸鸢被其“原主”叼起，落在深林的墓上。

　　“小缇怎么会想着投湖。”回了府的小姐心有余悸，“不过幸好那位女侠救了她。”

　　没法回应的感情吗？三小姐喜欢九殿下，但九殿下因为小公子的事……

　　“那是三小姐？”宁福“带着”疑惑。

　　“二表姐是豫王侧妃，不在京城，所以想来只有小缇了，虽未曾看清样貌。”

　　“小姐，三小姐是不是有两个堂哥？”不是亲哥哥，那可能是堂哥。

　　“两个堂姐和一个堂哥，她说她大堂哥是世间最厉害的将军，堂姐是诰命夫人，至于她的小堂姐就是小皇子妃，不过我从未见过。”

　　为什么是小堂姐？是那位叫潇潇的小姐？可小公子在九殿下和贪狼那都是弟弟，尤其主人怀疑自己是那小公子。

　　“宁福你问这个做什么？”宁青悠奇怪，“你这几月有些过于关心小缇的亲缘了。”

　　“我之前听说书先生讲上官天檩将军的故事，我以为他是容定公府的大公子，可是听小姐那么说，我许是想错了。”

　　“原此，不过也可能是，小缇没说过他们的名字……天烟，我想起来，之前小缇讲她堂姐出嫁的时候提过一句她堂姐的名。”

　　天烟，天烟姐姐，如此就是了，至于小堂姐极有可能就是小公子，三小姐玩笑和小姐说的小堂姐。

　　“小公子……三小姐的小堂姐现在在哪？”小公子还活着吗。

　　“八年前便亡了，说是出了意外，姑父为此特别自责。”宁青悠叹了口气，“小缇伯父伯母死后，一直是姑父在照顾他们，容定公的位置他坐得不安，觉得愧对他大哥一家……柩郎！”

　　贪狼怎么会现在来？狱牢中的一幕还是吓到了，宁福在人过来前赶紧低下了头。

　　“没事了，毕竟准皇子妃。”

　　安慰人的声音，不是对着自己的，奢求一样的存在。

　　“那就好，小缇确实是犯傻事了，柩郎……我……”宁青悠有些犹豫。

　　“小悠有什么话下次再说，准皇子妃一事还望不要声张。”贪狼直接打断了话，“我要离开三月办些事，好新皇继位后上表辞禄伴你左右。”

　　“男儿建功立业，柩郎去便是，青悠只求一生一世一双人。”宁青悠轻摇了头。

　　一生一世一双人，自己更没机会……怎么可以有如此低劣的想法！不可能的事不要去想。宁福把头低得更低，想要藏匿不该的情感。

　　“但愿如此，小……等回来我向国公提亲。”贪狼的手轻抚着玉佩上的柩字。

　　小姐！别被贪狼骗了！发现这一细节的宁福惊恐抬头刚想出声提醒。

　　“嫁来时选择的仆从要多加考虑，喜闲话或多嘴之人向凭眼前所见，切莫看错，反搅不宁。”明显带着厌恶和警告的话。

　　“宁福不是这样的人，柩郎放心。”宁青悠安抚地望了一眼说不出任何话来的宁福。

　　小姐信任贪狼，如果贪狼没有骗小姐，自己说了那种话，反而弄了嫌隙，对小姐是无法挽救的伤害。宁福重新低下头不再吭声，小小的奴仆什么都做不了。

　　后面两人又说了什么，宁福也没心思去听，有眼力见或许贪狼还能让自己待小姐身边久一点。

　　“宁福。”小姐的声音，“柩郎走了，你不用这么怕他，柩郎只是面上有些凶而已。”

　　宁福抬头，只看见贪狼离开的背影。

　　“爹爹说过大官在官场不得不小心行事，柩郎若想站稳，也应如做此打算，不用害怕，有我在呢。”宁青悠语气一如既往地柔和，也让宁福稍稍放了松。

　　但在看到小姐脸上的笑容，又不知所措，自己可以好好守护住小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