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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醉红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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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半梦半醒间,听到有开门的声音。睁开眼,四周有些许昏暗,只有窗外的月光透过未拉严实的窗帘,斜射在她的身上。
原来竟已是入夜时分,看来她真的睡了好久。
忽然客厅的灯亮了,刺眼的光照得她眼睛发酸,连忙用手挡住。没看来人,自顾地说着,“我今天辞职了。”
P看了看茶几上的收纳盒,放下手中同样的,走到她身旁坐下,说,“刚好我也不干了。”T没说什么,只是用手挡着脸,看不清是什么表情。
P拿出一张卡和文件放到她怀里,说,“那样的公司不待也罢,这是我的工资卡和我新公司的聘请书。公司是我和几个朋友合开的,你要来就做我的私人秘书。时间你可以自由支配,呆在家里也好,无聊找Z或是Y出去逛逛也行,用这张卡买些喜欢的东西,里面的钱够你任意挥霍。”
T把玩着卡,呆呆地看了许久,自嘲的说,“我这是真正的被包养了,真是荣幸至极。”
P没理会她的暗潮热讽,抬起她的下巴,轻轻的用指腹摩挲着,让她仰视着自己,说,“会撒娇的女人才惹人爱,太要强,是个男人都会敬而远之的。”
T也没挣脱,浅笑道,“那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的不嫌弃,做点什么?”
P松开他,斜靠在沙发上,说,“这要看你了。”
T坐在他腿上,双手环上他的脖颈,闭着眼吻了过去。
P热情地回应着,很快两人从客厅转战到了卧室,衣服散落了一地。
云雨初歇,P抱着累瘫的T进浴室简单的清洗了一番,回到床上搂着她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T翻了个身,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庞,久久难以入睡,脑海里闪过两人的过往。
T本名叫陶之,和裴尧也就是P是同一期进的公司,被分到了一个部门。同是争强好胜的人,除了工作上的往来,平时少有交集。后来因两人能力出众,双双被提拔到总公司,分的房也是门对门。
有次出去应酬,P有事缺席,T只能一人带着实习小妹揽下所有的活,喝下所有的酒。借口不舒服去了卫生间,翻开手机通讯录,思虑了一番,从仅有的几个联系人中拨了P的号码。
好久也没人接,只得发了个求救短信。等待回复的时候接到经理的电话让赶快回包厢,一群人正等着呢。
T洗了把脸,又看了看手机,没有新消息,出了洗手间回了包厢。
等T再次醒来,是在P怀里,八爪鱼似的抱着他同样不着寸缕的身体。
T揉着太阳穴,拼命的回忆着,只记得一些支离破碎的情节。
自己好像是在被脱光被侵犯只差最后一步时,P出现了,一脚踹开了那人。后来在他家里,他要了她,帮她解了药。
也就是从那时起,她踏入了他的世界,再也没出来。
P随后也醒了,将下巴放在T头顶上,说,我会负责的,毕竟你是第一次。
T没拒绝,只说了声谢谢。谢谢他出现了,在她快要绝望准备放弃的时候,给了她希望。
两个单身男女,有了性在一起也无妨,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就这样几个月来P大都睡在T这,他性格乖僻执拗大男子主义,心情好时,那事也温柔些。暴躁时,总是任着性子长驱直入。
T骨子里也不是吃素的主,到最后多是两败俱伤,那时P的气也消了。
以至于,房间的各个角落都有两人欢爱的痕迹。
T翻身看向窗外,皎洁的月光直射进来,把房间照得很亮,好像是要把人的内心也“穿透”。
浅眠的P也被她轻微的转身声给弄醒了,头埋在她的颈窝,耳语道,“怎么还没睡,还想要?”
T道,“你说我俩这算什么关系?包养与被包养的炮友?”
P说,“现在流行叫地下情人。”
T眯着眼,感受着洒在身上的月光,“情人啊,那是你喜欢我还是爱着我哪样?”
好一会不见P回答,自顾自说道,“没有喜欢和爱,那就只有性了,寂寞的夜晚找个伴,挺好的。”
大约是想开了,没多会就睡着了。
P想着T的话,怎么也睡不着。
他俩之间,应该不单单是性吧。
以前需要时,也会找人陪,完事就各奔东西。大都难以长久。
而T是个意外,也是个例外。
T外表坚强,内心却脆弱空虚。工作填充着她大部分时间,私下里却像乌龟一样,遇事总爱缩着头,以坚硬的外壳示人。
像是怕别人走进她的心里,了解了她的秘密,左右了她的情绪。
可他自己却从踏入的那一脚起,慢慢的放纵自己深陷进去。
醒来后,做的最多的事,就是光着脚,抱膝坐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发呆。
有几次加班到凌晨回来,看到月光下她蜷缩着的身影,会觉得心疼的要窒息,想过去抱抱她,吻去她眼角的泪痕,洗去她心里抹不去的伤,住进她的心里,用温暖赶走她心底的寂寞。
其实,他刚才想说,我想常住你的心里,不再只是眼前人,而是心上人。只是怕吓着她,连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关系也给斩断了。
现在的他害怕了,不敢去赌。
日子一天天过着,两人一起过了几个春秋。
后来P他妈催婚了,T是如今孑然一身,了无牵挂。
有天P说他妈给了他两个选择,要么相亲,要不就年底带个女朋友回家过年。
T微笑着说,“你也不小了,家里人是该着急了,我们老家像你这么大的,孩子都快小学毕业了。这几年多谢你的照顾,让我安心的做着自己喜欢的事,过着米虫的生活。是时候该散了,你也不用担心我缠着你什么的,我会断的很清,不会与你再有任何牵扯。”
说完快步就要去收拾行李。
P从背后抱着她,“你真狠,一点都不留恋,哪怕是一个变化的表情或是眼神也没有。”
T说,“你这又是何必呢,当断不断必受其乱,留恋又能怎样?它对于我来说,太过奢侈,我消费不起,不如一次划清界线。”
P咬牙切齿道,“你有心吗?”
T笑着说,“有啊……只是不多了。”
爸妈离开时带走了一部分,过去消磨了一部分,现在除了维持生命跳动的,已是寥寥无几,不能再给谁了。
P抱紧她,第一次放软语气恳求道,“那你能把那仅有的一点给我吗?我会把他放大,再转给你,你说好不好?可以吗?”
T只是站着,闭着的眼角滑下一滴泪,最后落在了P的手背上。
P将她的身体扳正搂紧,俯身吻去她脸颊残留的泪痕。
T想,一个人,有人宠着爱着,伤心寂寞了,有人在一旁守着,哪怕只是相拥沉默着,那种感觉,其实,也挺好。
后来又发生了许多事,好在都画上了句号。
那年,T是在P家过的年,直到时间的尽头也都是和他一起过的。
P从来没有说过喜欢或是爱,只是待她一如他的誓言:你不离,我便永不言弃,默默地,守着,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