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魂调查案》小夕日记

26、蓄谋作案

　　枫安市局今早接到报警电话:“喂……110吗？我们这的一个学生死了！”

　　一辆悦动车听到消息后，迅速赶来现场，傅云行从副驾里走出来，继而是主驾驶的宋远航，看这两个模样就知道昨晚是在办公室里将就了一晚。

　　两人来到现场，周围已经被警戒线围住了，圈外有着不同看戏的学生，傅云行与人群里的周之仪对视了眼，随后看她轻轻的点了下头，傅云行便拉起警戒线走了进去。

　　与其说看，不如说是在各种议论，孟小云的尸体早已经被围上了向墙一样的白帘，傅云行钻了进去，法医正在对尸体做尸检。
　　傅云行蹲下身看着女尸的脸色苍白如纸，双眼已经紧闭着了，面部青紫，口唇呈灰白色，身体里往外渗入一股淡淡的腐臭味。

　　“老薛，有什么发现吗？”傅云行问身边的法医。
　　叫老薛的法医，将死者的脑袋往右侧转了转，尽量将后脑勺露出来。
　　“看这。”他指着后脑勺的一块，对傅云行说:“这个是一个惯性的伤，凶手是拿一个锋利的东西弄的，目测判定这个伤应该是个致命伤，剩下的还需要带回去尸检。”
　　傅云行点点头。

　　他走出帘子里，和宋远航并肩站着，从裤兜里掏出烟盒，拿出两根烟，递到宋远航面前。
　　宋远航立刻笑着婉拒:“谢傅队，我戒烟了。”
　　傅云行用奇怪的眼神打量他，索性嘴里叼着一根，自己开火机抽起来了。

　　人群里赶来一堆老师领导驱散学生:“看什么看，回教室上课去！”
　　外围群众开始渐渐散去，回到教学楼，所有人都开始大胆议论，有的人说:“我听说孟小云她有个校外男朋友。”
　　“说不定是孟小云出轨了，被她那个男朋友给……”
　　“估计是了，孟小云那几人天天在学校欺负同学，今天算遭报应了。”
　　“……”
　　和孟小云玩得好的那几人，一路上听着他们议论，脸色几乎都很难看。

　　现场几乎看不到学生身影了，一个身高大概180的男人，一瘸一瘸往傅云行他们这边走来。
　　“你好你好，傅警官。”男人礼貌道。
　　傅云行依旧冷漠的点点头。
　　男人没在意，他认识傅云行，知道这人有料，破获不少凶杀案，他向傅云行自我介绍:“警官你好，我叫何有为，是这所学校的校长。”

　　"嗯，何校长。"傅云行回了一句，随后将手中的香烟按灭掉，丢到地上踩灭。
　　“你这学生平时学习咋样？有什么结仇的学生吗？”傅云行问。
　　何有为认识这学生，毕竟天天和股东家女儿玩在一起，很难不注意。
　　他皱眉思索了一会儿，娓娓道:“这学生叫孟小云，学习成绩不太好，要说什么结仇的学生，那我还真不清楚，她经常一起玩的那些同学，您倒是可以去问问。”

　　傅云行吩咐宋远航去问那些学生去了，他走出校门，隔着老远对悦动按双闪，走过去就往驾驶位上坐。
　　傅云行关上门用手在脸上搓了一把，只听副驾驶位的门打开，又关上。
　　“查到什么了？”副驾位传来的女声响起。
　　傅云行抬眸看了一眼，随后头枕在椅背上，叹出一口气:“一招致命，凶器目前还不知道，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又瞥了眼副驾位上的人:“你就这么跑出来，不怕学校发现你逃课？”

　　周之仪本来还在认真思索着，听到他说这话，一脸无所谓的说:“我叫我同桌掩护我了。”

　　傅云行作势点点头，又听周之仪问:“程志康还没放吧？”
　　“还没，”准备发动引擎，顺便问了句:“你在学校有听到什么消息吗？”
　　周之仪点头，她第一时间到达现场，随后便是被尖叫声陆续引过来的学生、老师。
　　在周围，她听到身旁两个女生正对孟小云议论着，周之仪索性探身去问。

　　“孟小云昨天一晚都没有回家，联系不到人，平时在学校和那些……”周之仪在想怎么将霸凌他人说的委婉一些，“不良少女的学生玩，孟小云和程志康谈了一年多了，基本上属于分分合合的那种，她同学说昨天孟小云离开学校时和她说过去找男朋友。”

　　傅云行一手扒着方向盘，在绿灯亮了后，快速转了个弯:“那么就是说，孟小云生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是程志康了。”
　　“嗯，先去确定一下死因吧。”周之仪倚靠在柔软的车座上，她慢慢合眼，呼吸轻柔而均匀，傅云行往她这边看时注意到了，将她那边打开了一点的车窗重新关上，使车内的静谧与外界的喧嚣形成了鲜明对比。

　　傅云行以为周之仪睡着了，将车停在停车位上，没忍心叫醒她，正准备下车，就听副驾位车门打开了。
　　他转头，稍愣一会儿。见周之仪已经下车了，他将车门关上，大步朝法医鉴定中心大门走去。

　　作为医学与法学交汇的神秘领地，位于医院里最不起眼的角落，却仿佛是医院这个庞大生命体系的一个神秘心脏。走廊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与不易察觉的福尔马林气息。

　　他们推开薛影所在的解剖室门，一股更为浓烈而特殊的气息扑面而来，那是死者生命最后的沉静与庄严。
　　中央，一张巨大的不锈钢解剖台上，一具尸体赫然在目。

　　室内空无一人，傅云行率先走到桌旁，拿起桌面上的单子。

　　“你怎么来了？”身后传来一阵男声。
　　周之仪和傅云行相继回头——是薛影。
　　他正搅拌着一桶水煮炸酱面，从门口进来。突然瞥到一眼身前陌生的面孔，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自己认识的人，倒是很好奇怎么会和傅云行一同来的。
　　薛影看着傅云行，抽空一只手指了指身旁陌生面孔，问:“这位是？”
　　“咳咳——”傅云行刚要解释，就被周之仪抢先了一步。

　　“你好，薛法医，我是傅队的刑事侦查顾问，我姓周。”
　　“哦——你好你好。”薛影点着头，走回办公位上放心地吃着自己的炸酱面。
　　傅云行走到尸体旁，瞧见薛影痛痛快快吃面去了，催促道:“吃个屁啊！先过来说说死者什么情况！”

　　“唔……”薛影咬断面条，将它们快速吞咽，才缓缓走过去:“基本上可以确定死者是一招致命。”

　　“怎么说？”周之仪没有看过尸体，所以下意识问。

　　薛影慢慢将嘴里的食物全部吞咽干净了，指着死者的后脑，说:“你们看这，”俩人听声纷纷看去，“这个伤口的切口痕迹格外干净，说明这个东西很锐利，伤口为0.12尺，凶器仅仅大概只有8cm。”

　　“能够判断凶器是什么吗？”傅云行微抬眸。
　　薛影面如冠玉，眉目分明如月，细看能发现他有一双与年龄不符的清澈眸子，身子稍站直了些，将手伸进自己工作的白大褂口袋里，说:“凶器应该是个小刀具。”

　　周之仪不敢相信:“小刀？不是我认知里的那种小刀吧……”
　　她所认为的小刀或许是卧室抽屉里的那几把方便携带的短刀，那天准备去学校时，她顺带回家了一趟，从小腿绑带处抽出短刀，放回原位。

　　薛影神情平淡，从容一笑，他似乎听出周之仪说的是哪种刀:“如果是那种刀，我也不至于惊讶，”随后解释道:“我看这种刀口模样……倒像是那种拆快递不锋利的小刀……凶手有故意将刀口磨锐，下死手。刀插入后脑勺导致颅内重要血管和神经损伤。”

　　“这是蓄谋已久啊！”周之仪惊呼。
　　傅云行:“不论是蓄谋已久还是临时起意，目前咱们还有程志康这么一个嫌疑人在手里呢。”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

　　薛影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又说:“对了，我在死者的衣物上提取到了PC工程塑料。”
　　“这是什么？”傅云行打岔问。
　　“类似于拉杆箱类型材质。”周之仪抢先回答。

　　薛影一下子眼睛亮了，仿佛遇见可见之才，不由得欣赏的笑了起来。
　　周之仪继续说道:“凶手选了耐化学腐蚀性、热性、韧性且可以承受重物和冲击的拉杆箱，这非常具备预谋作案呐……”

　　傅云行本靠坐在桌沿边，身子略微前倾，方便随时起身。
　　“看来得先找到第一案发现场了。”说完傅云行大步朝门口走去。

　　两双眼睛望着他的举动，周之仪率先问:“去哪呀？”
　　“审问嫌疑人。”傅云行头也没回，应声回答。
　　周之仪向薛影告了辞，便匆匆追上。

　　严肃紧张的熟悉气氛，白炽灯散下的光芒探究身体，脆弱的秘密如同透明的玻璃，毫不留情被人揭露。舌尖上的谎言化为泡沫，被镜头牢牢锁死，无处藏身。
　　宋远航坐在桌子前，用冷峻的眼神盯着程志康。他的脸庞刚毅，眼神如鹰隼般锐利。
　　宋远航轻咳两声，对他说道:“现在你的口供无法被实证……”
　　“怎么？”还没等宋远航说完，程志康率先问:“孟小云她不帮我做证明？”
　　“……”
　　“我真服了，亏我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对她那么好，真是好心喂白眼狼了……！”
　　“孟小云死了。”
　　“什么……？”
　　在那一刻，程志康仿佛时间都凝固了，他的双眼猛的睁大，瞳孔里闪烁着不可思议的光芒，就像原本最闪耀的眸目，突然之间失去了原有的轨道。

　　宋远航倒觉得他这模样显得夸张了，心想:人不就是你杀得吗？搁这装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