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反派，但超英粉丝团团长》轮回转生

2、第二夜（已修）

　　时间穿梭，被许多人所爱好的科幻题材。操控时间这种概念是种具有宇宙尺度的浪漫行为，浩大又足以影响微芥，几乎与上帝的伟绩等同。因此人们甚至在还未看清时间实质的摇篮阶段，就会迫不及待地去幻想：如果真的能做到穿梭时空，那人们会用这样的能力做什么？

　　无论是谁，无论后果如何，……都会想要改变命运。

　　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关于我在漫长生命中所窥见的命运的一角。在这片宇宙中某个星系内，某个行星上发生的事。

　　就当这是我给你的圣诞节礼物吧，伊利亚。它很珍贵。因为命运本该就这样注定，你所拥有的本该就那样失去。

　　而我，从一开始就不是救助你的神。而是一个…同样想要改变命运的魔鬼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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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蝙蝠侠会死在今年的圣诞夜，布鲁斯·韦恩也一样。这在故事之外。

　　纸条蜷缩着，在展平它剩余的褶皱后，这句令人不安的话语出现在伊利亚斯眼中。

　　笔迹扭曲难辨，但内容是重点。这断裂的蝙蝠镖只是某种“证明”，让伊利亚斯能够选择相信纸条上的内容、也的确非常有说服力。…蝙蝠镖摸起来质感特殊，沉重得不符合外形。至少很少有“周边”可以做到这种精细的程度。

　　蝙蝠侠为什么会死？他会怎么死？具体在什么时候？是人为还是事故？如果是人为的话，是谁杀了他？故事之外是指什么？是未来的我留下这句话的？

　　当人无法证明自己的认知确切无疑的时候，理智就会出岔。伊利亚斯差点就被自己绕晕了，心脏还开始因为莫名的恐惧抖动个不停。如果说面对现实就是面对恐惧，那他所面临的现实已经是超越现实的“超自然”，从头到尾，只有他一个人能判断状况。

　　只有他，目睹一具尸体，从他从未见过的未来送回消息。

　　冷静点。伊利亚斯在心底对自己说。无论如何，从最开始做起。你需要一个盟友。

　　最好的选项是哥谭义警。你得把这件事告诉他，让他想想办法。…至于他愿不愿意相信、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这些都是另外一码事。让他帮你去判断。

　　伊利亚斯谨慎地收好纸条。然后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从路灯照耀的范围重新回到阴影之中。

　　…他已经不在那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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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好，如果是平常大概跑掉靴子都追不上蝙蝠侠，但他现在被脑震荡和失血纠缠。即使是伊利亚斯也可以不费多少力气在垃圾桶后面、比黑暗处更黑暗的阴影下找到蝙蝠，和他掉在地上的蝙蝠钩索。

　　看上去状态还是不太好。但站起来的、抖落风雪的蝙蝠收拢着斗篷，像是一尊被黑漆包裹的高大金属塑像。那些钢铁质感般生硬的线条让其下肉做的人变得无机质，他一旦沉默着静止，就会变得好像另外某种无情或无血的怪物。

　　唯一露出的下半张脸色泽苍白，却带着紧迫感地细抿嘴唇。在伊利亚斯出现在他面前时，蝙蝠没有活动，周身的氛围却霎时变得锐利。

　　可是我已经把他不怎么恐怖的样子都看光了。伊利亚斯颇为感慨。

　　“蝙蝠侠…先生。”他琢磨着，还是决定称呼对方为“sir”，并且用一个笨拙的姿势握紧蝙蝠镖半举手投降。“我没有恶意。而且有件事情必须和你说。”

　　“……”

　　好吧，对方至少没有直接离开。这已经是不错的第一步了。

　　伊利亚斯的脸给人以低危险度的印象。他通常是那种在女孩们的茶话会里占据公主而不是王子地位的男生，即使他自己从未愿意。特别是眼尾下垂的眼睛有种驯良的气质，边缘有些圆圆的，在他愿意展现出诚信的时候看上去无辜而可怜。

　　他现在的样子比平时狼狈多了。外裤裤脚和皮鞋上沾满了雪融化后的湿痕和泥泞，脸颊则是惨白中透出近乎冻伤的通红。眼白灰暗且布满血丝，嘴唇干裂，呼出的气息甚至凉到无法变成白色的雾气。

　　就像是哥谭街道上每一个瘾君子或者流浪汉一样。从谈判学的角度来讲，一个无法自制到如此地步的人很难取信他人。

　　所以要用上东西。…半截蝙蝠镖。

　　“——就当是我有超能力吧，先生。您今晚可能有危险。”伊利亚斯直入主题，他需要尽快留住面前的人。“我不确定，但可以肯定的是如果情况变糟，您有可能会死。”

　　“然后这个。”他又示意手中断裂的蝙蝠镖。“这应该是您的东西。”

　　伊利亚斯犹豫一瞬后，将蝙蝠镖低低地丢到二人中间的雪地上。

　　蝙蝠侠依旧没有说什么。但他好像调试了那套着装中某个隐藏的按钮，雪地中的蝙蝠镖立刻开始无声地振动，并且在下一个瞬间飞回他的手中。

　　半晌过后，伊利亚斯听到一道低沉的、喑哑而平静的男声从对面那蝙蝠状的黑影中传来：“告诉我，你从哪里拿到了它。还有…你是谁。”

　　蝙蝠侠的人脸数据库中不包括他的信息。为什么？

　　……，…为什么自己知道他有个人脸数据库？他少说刷过一万次正义联盟的官方网站和论坛，英雄们的具体能力从来都是机密。

　　他决定对对方保持诚实。一方面是因为知道谎言对蝙蝠侠起不到太大作用，另一方面，伊利亚斯终于注意到了隐藏在心底的异常感。——他发现自己对面前的英雄毫无理由、毫无怀疑的忠诚心，和奇妙的信任心理。源自一些…他根本没理由知道的记忆。

　　那些记忆正碎片式地在脑内闪回，让他神经性头痛。伊利亚斯通常不会对谁展露完全的信任，除非他已经相当熟悉对方。他短暂地回忆起刚刚看到蝙蝠侠时心底涌上的笃定感、得出结论——不管记不记得，但他应该认识面前的人。

　　伊利亚斯认识蝙蝠侠、和布鲁斯。…也许甚至、他们曾经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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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利亚斯·诺亚·卢纳，法国国籍，最近的滞留地是开罗。您找不到的话可以查入境局记录。”他不再犹豫，将声音和咬字放低放缓，确切地发音。“我是您的朋友，…韦恩先生。我…也许……，…可能来自未来。”

　　蝙蝠侠为了捂住他的特殊身份花费了不少功夫。二重防护透明面具、感应电击装置，加了料的人脸识别技术…哥谭之子哪怕再怎么算是哥谭最有钱和最有良心的人、他也不能被怀疑和蝙蝠侠是一个人。所以…

　　……我一直认为你做得有些过头，但，好吧。秘密身份是最后的一道堡垒，我理解你的谨慎。

　　流水般淌走的美金创造了技术、装备和信号，当蝙蝠侠使用它们的时候，它们就会变成恐惧的一部分。

　　蝙蝠车进入自动驾驶模式——它也许早就在蝙蝠侠醒来的不久后就已经停靠在附近了。引擎出奇安静，在车身滑过黑暗停靠在巷口时，伊利亚斯仅能看到一些被灯光照耀出的翻卷的雪片而已。

　　“我没有在撒谎，更没有任何隐瞒，我能了解的仅有这些。坦白来谈，我当下唯一能做的事是希望您能摆脱命运，除此之外不能再多做什么。求您，别把这些话当成发疯，看看我的证据。”伊利亚斯注视着蝙蝠，好像要从英雄的外衣下找到对方的眼神。“甚至于我自己也需要您的帮助。但首先，您需要安全地度过圣诞。”

　　象征心脏收缩的频率——伊利亚斯的BPM值一直维持在正常范围内。脸部，眼部的皮肤放电和毛细血管的缩张，呼吸的快慢，都没有任何异常。…也许稍微有一点，因为雪下得更大还刮起了寒风，他的外套也不在身上。

　　蝙蝠侠像在洞窟中扑向来访者的某种夜行生物一样迫近。展开的翼形斗篷让他近于一大团畸形的黑暗，呼吸间笼罩了伊利亚斯的视野。“安静。”

　　蝙蝠没有立刻掐住他的脖子把他掼到墙上或是抓住他的后脑把他磕到车上（这两者都是伊利亚斯做好心理准备要应对的），而只是将他被某种高科技材质紧包的手掌扣在了伊利亚斯的脸上。滋滋的细微电流通过骨传导为大脑提供信号。有什么东西在扫描他的脸。然后伊利亚斯被走正规流程地搜了一遍身。

　　他的兜里有那张褶皱的机票，有几块姜饼人。

　　蝙蝠侠在确定没有任何危险物品后放开了他。机票是正规的，网络平台也可查，顺藤摸瓜能一下抓到伊利亚斯在这世界上的生存轨迹。好在他至少没有犯罪记录，清白的身家明显让对方放松了些。

　　“……我只需要您相信我。”

　　一整套流程中伊利亚斯没有任何动作。他没有表露任何包括无意识的反抗或挣扎在内的本能，心跳也没有因为紧张加速。在外直呼蝙蝠侠秘密身份的名字非常无谋，他也理解对方因此表现出的一切动摇。

　　但这种超越外表的冷静反而让英雄更加警惕，线条锐利的唇线几乎扯成薄薄一条。伊利亚斯能预料到，对方绝对不会在现在透露什么。即使是蝙蝠也需要处理情报的时间。

　　特别是…还显得有点青涩的蝙蝠侠。伊利亚斯暗自想。不管他人相不相信，他从蝙蝠还是个普通的都市传说开始，就在怪谈网站上追星式地追踪对方了。这位哥谭的义警的辈分在现存的英雄中算是比较靠后的。

　　信号发出，蝙蝠车的后盖缓缓开启，露出了用来转运他人或…罪犯的“客座”。但蝙蝠侠没有立刻让他上车，而是丢来一团布料——是伊利亚斯刚刚留下的外套。

　　“上车。”

　　哥谭骑士惜字如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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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鲁斯还在思考他到底是哪步出了差错，如果真的有差错，那又错到了什么程度。

　　哪怕已经俯瞰这座城市有一段时间，他还是难以自称理解哥谭的全貌。即使已经尽力去理解、甚至参与到哥谭的塑造当中。他改变了很多，通过改变自己这种方式…但总会有些事会在蝙蝠侠耳边低语：凡人终有极限。

　　就比如现在。

　　蝙蝠车在漆黑的道路上行驶。今天是圣诞节，恶棍也会在家里陪家人，有些则偏不会那么做。虽然帮派的影响在哥谭已经不再像初期那么夸张、破碎的势力盘被其他怪胎们日益瓜分，但他们的权威仍在。

　　新的帮派开始陆续出现，蚕食倒台的老法尔科内建筑的王国的尸身。他们为了彼此争斗不惜付出一切代价去获得资金，但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今晚将要在哥谭拍卖场预展的古董勾起了这些人的贪婪心思。这种东西原本不如黄金那样好出手。但事实就是，一些帮派成员不惜搞到了些违禁的昂贵玩意儿，以制造爆炸——也要扳倒蝙蝠侠一城。

　　“阿尔弗。”布鲁斯打开通讯频道。

　　“…谢天谢地，我还以为您的脑震荡是持续性的，差点要倒掉今晚的圣诞大餐了。”通讯对面传来管家的抱怨声。

　　“留着它吧。处理过今晚的事我就会回去。”

　　“我衷心希望能那样。顺带一提，能告诉我您方才上传的数据具体是什么吗？”

　　“…是另外一码事。”

　　“好吧，我想我会给您留一份蛋糕当做早餐。”

　　蝙蝠侠切断了通讯频道，电脑在此刻显示出那支蝙蝠镖的对比结果。自称为“伊利亚斯·卢纳”的陌生人交出的这枚切割式蝙蝠镖运用了最新的呼回技术，从特殊工艺上看也确切属于他无疑。蝙蝠镖的仿品在每一个拍卖网站都流通，但所有的都无法伪造韦恩科技独有的金属成分。

　　每个蝙蝠小道具都有备案，这一个也不例外…而经过对比，他在自己还未投入使用的道具储存中发现了这枚断裂的蝙蝠镖。——崭新的，完整的，拥有完全一样的制作编号和制作时间。

　　同一个世界不可能存在两个完全相同的时间点，两件完全相同的事物。除非有难以用常理判断的因素存在。

　　那个神秘人，他自称从未来而来，……这并非完全不可能。金色先锋就是个典型的未来来客。

　　“基因比对结果显示：符合最新入库身份：伊利亚斯·卢纳。

　　符合身份：布鲁斯·韦恩。”

　　蝙蝠镖上的血混合了两个人的。有他的，也有那个人的。蝙蝠并不记得自己这阵子有什么时候被割伤过，甚至从血液的指数来看，他最近的伤也不符合这些血的新旧。

　　切割式蝙蝠镖不是用来切开人类身体的。电线，或者铁丝…这些东西通常才是主要目标。但从几乎包裹整个蝙蝠镖的干涸血痕来看，它曾经被用来埋入人体至少很深的位置。

　　好的侦探会从死物上获得生者的信息，不论何种死物。魔法把戏，或超能力…如果这些东西真的能完全隐藏一切秘密，那它们自身就不至于显得那么“特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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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车后舱的伊利亚斯正在寻找放在身上的那张纸条，包住蝙蝠镖的那个。他找遍了所有衣兜都没有，甚至开始怀疑是蝙蝠侠擅自将它拿走了。好在后座上的拘束器没有机动，他动来动去的也没什么阻碍。

　　“你要找的是这个吗？”

　　尸体坐在他旁边，和“客座”并肩。半透明幻觉构成的手指捻着染血的纸条，很快，那褶皱的纸张化作像素般的颗粒，顷刻间消失在蝙蝠车内沉闷的黑暗中。“你已经看过了，所以就这样吧。”

　　伊利亚斯瞪着他的幻觉。他刚想说什么又意识到这里是蝙蝠侠的辖区，自言自语只会增加可疑程度。只是他真的很想像黑暗骑士那样刑讯他的幻觉：你还知道什么？就不能再多告诉我一些吗？

　　“伊利亚，放轻松。你的眼球都快掉出来了。”

　　他的幻觉惬意地躺在另外一张客座上。这时蝙蝠车大概在快速过弯，伊利亚斯的身体被迫狼狈地倾斜。尸体却稳坐如山、全身的质感又开始变淡。

　　伊利亚斯知道对方又要消失，他也顾不上什么了，只能尽量压低声音去询问最关键的问题。“这样我要做的事就结束了吗？”

　　“嘘，别那么急迫，夜晚还很长。我们的英雄会经历更多，你还不能弃他而去。”

　　“我什么都做不到。”

　　“不要急着否定自己，伊利亚。只要你留在这里，结局就能改变。
　　我还会再来最后一次。在那时，我会把一切留给你，我们会更深得融合，你不会再感觉到任何痛苦…也能够轻而易举地阻止不幸发生。”

　　尸体突然伸出手。这时伊利亚斯察觉到、对方的手指触碰到了他自己的脸颊。一股刺骨的严寒从皮肤钻入肌肉下的骨骼。尸体带着笑意——他明明根本没有能够表露表情的面部。

　　“这是预先支付。现在去吧，你知道应该如何应对他。”

　　蝙蝠车停稳时尸体刚好消失，伊利亚斯脸上的寒意已然退去。后盖缓慢开启、客座被弹出，外部明亮的灯光刺入漆黑的视野，让他一瞬间以为现在是白昼。

　　蝙蝠侠站在视野的正中央，背对地下通道刺目的照明。在短暂的眨眼过后，伊利亚斯意识到四周的灯光不算正常：和人造的光线不同，四周布满或大或小的，悬浮在半空的正圆光球。这些寒冷如同深海生物的诱灯，正在无规律地缓缓移动、拼合着。淡银色的光线沿着地下隧道的轨迹延伸，黑暗在这里像被捕食的生物，…几乎没有任何一处有影子。即使有、也会在片刻间消失。

　　“蝙蝠——、…！”

　　伊利亚斯刚想针对眼下的情况说些什么，他的脖颈就被一股骇人的力量扼住、随后整个人被粗暴地扯出座位。这次，他被蝙蝠按在了蝙蝠车还残留着雪水的潮湿后盖上。

　　伊利亚斯能感觉到对方钢铁灌注般牢固的手臂力量，干脆摊开四肢，对抗若有若无的窒息感。黑暗骑士看上去没有波动，仿佛人类的情绪独立于躯壳之外，即使是当下幻境般的神秘情况也不足以产生影响。但从这股不容置疑的力道之中，伊利亚斯能感觉到对方需要得到答案。

　　“这是你的把戏。”

　　蝙蝠侠开口。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句。

　　伊利亚斯再次眨眼，这次他看清楚了，通过蝙蝠侠面具上覆盖眼部的透明光滑的镜片。在那上面有他微小的倒影。

　　倒影中的青年不再有无害又平凡的虹膜，取而代之的是如同满月、正发散着非人光亮的银色眼睛。

　　正是和四周的光球一模一样的银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