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少年]中二病小姐不想谈恋爱》梧霜

5、05

　　山口忠走进教室的时候，与那原小町正在看书。
　　与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的其他学生不同，少女身边形成了微妙的真空带——除了与她的座位隔着一个走道的月岛萤，与那原小町身边的座位上什么人都没有。
　　被讨厌了吧，这是。
　　山口忠想。
　　嘴里说着奇怪台词的同班同学确实不是什么讨人喜欢的角色，可即使如此，被孤立也有些莫名其妙，至少山口忠不觉得与那原小町做过什么应该被孤立的过分事情。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从认识与那原小町开始，她似乎就一直在被其他人孤立。中二病本人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又或者其实她也不想这样，可这就如同一个无解的死循环：因为中二病被孤立，又因为被孤立而编造出更奇怪的理由自我安慰，于是中二病便成了“与那原小町”的符号，就这么持续了下去。
　　少年越过少女的课桌走到月岛萤的位置上，山口忠感觉有人将目光投向自己这边，他甚至听见了后排男生们的窃笑和女生们带着嘲讽的窃窃私语。
　　中学生活总是很无聊，除了高强度的学习和日复一日的社团训练，能够成为谈资的便只有奇怪的同学和无聊的校园八卦，因此，虽然没有到被霸凌的程度，但与那原小町依旧是班级内其他人嘲笑的最佳人选。
　　这样下去不行吧。
　　山口忠想。
　　“放着不管就好了，”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月岛萤小声说道，“与那原不会在意的。”
　　或许他说的是正确的。与那原小町习惯于生活在自己虚构出来的小世界，对她而言，外界过多的干涉只会让世界的主人感到烦躁和愤怒。可山口忠并不想这样，他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至少应该拉她一把。
　　他下定决心般离开了月岛萤的课桌前，走向与那原小町。
　　“在看什么？”少年问。
　　少女闻言抬起头，那双漂亮的绀色眼睛扫过他的神情，又轻飘飘地收回了目光。她合上书页，于是封面上的大字就这么出现在山口忠的视线范围内。
　　《电影剪辑技巧》。
　　......总之不太像是普通中学生会看的书。
　　“好看吗？”他问了个怎么想都十分莫名其妙的问题。
　　与那原小町一愣，旋即用看硅基生物的目光看着山口忠的脸。她皱着眉头思考着要如何回答这个某种意义上根本没法好好回答的问题，在少年略带尴尬的注视下，少女缓缓地点了点头，又补充般摇了摇头。
　　“吾与汝不可同日而语，”她说，“此物所蕴含的巨大魔力非汝可承受，贸然接触恐酿成不可挽回的严重后果。若想驾驭此等宝物，汝需继续修炼至与吾相同境界，山口卿。”
　　意思就是他看不懂呗。
　　山口忠倒也没觉得生气，他知道与那原小町说的是事实。所谓术业有专攻，拿一本排球相关的书籍摆在与那原小町面前，她也会看不懂。
　　少年拉开少女前座的椅子坐了下来。距离上课还有一小段时间，以与那原小町的受欢迎程度，她的前桌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
　　“排球部只有一个经理，而且是三年级的学姐。”他说，“与那原同学要不要来试试？”
　　虽然不是豪门也没什么成绩，但清水洁子平日里的工作量并不小，况且这也是她在排球部的最后一年了，总得找新的人接班。山口忠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机会，与那原小町的社会性属实令人担忧，若是放着她当三年归宅部成员，说不定到了大学这中二病都治不好。
　　比起去没有其他熟人的社团，当排球部经理算得上是最佳选择，他和月岛萤都在，至少不会让与那原小町再次被孤立。
　　山口忠自认为不是什么热心的人，可他能够明白不被人喜爱的感受：小时候他也被其他人围堵欺负过，那时候是月岛萤救了他。他没有妄自尊大到以为自己能和月岛萤相提并论，可他还是想做点什么，就像当初月岛萤为他解围一样。
　　他知道与那原小町并不是什么奇怪的家伙或者坏人。
　　少女盯着手上的书，半晌才抬起头，眯着眼睛看着少年的脸。
　　“汝......欲让吾做汝之随从？”
　　运动类社团的经理要做的事情非常多，简单来讲就是打杂。虽然也会有专业性的工作，但一般来说那都是指导老师的事，经理们基本上就只负责端茶送水拎包捡球收拾场地而已。
　　山口忠是排球部正式成员，若是去做社团经理，那就是给山口忠打杂。
　　反了反了，哪有君主给首相打下手的，到底谁才是地狱君主！
　　“不，我没有这个意思！”山口忠悚然一惊，他已经逐渐习惯了与那原小町的思维模式，甚至还能借坡下驴，“身为君王，体察属下工作情况也是必须的吧，我是请你去参观指导，绝不是让你给我们打下手！”
　　与那原小町陷入沉思。
　　她和她的大元帅以及首相在小学之后就没有多少交流了。
　　三人家离得不算近，初中又不在一个学校，如今上了高中被分在一个班，初中三年的空窗期又将彼此变成了与印象里全然不同的角色，虽然大体性格没什么变化，但与那原小町确实不敢说自己很了解现在的那两个人。
　　排球部的活动安排还算紧凑，她和另外两个人的交集基本上也只剩下午休时间一起吃便当了。
　　山口忠说得没错，作为一个合格的地狱君主，随时了解属下的情况也是必须的。既然他们没时间来就她，那她就去排球部主动接近他们的社团生活好了。
　　伟大的地狱君主向来不会吝惜于给努力的随从们应得的褒奖，况且这是山口忠提出的，她只是满足她忠心耿耿的首相小小的愿望。
　　不过是端茶送水，不过是给他们跑跑腿，这是君主对属下们的关心与认可，怎么能叫打杂？
　　“很好，山口卿。”与那原小町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左手叉着腰，右手指着山口忠的鼻子，大声道，“汝所言无错，吾将降临汝等领地，欢呼吧，这是来自地狱君主的褒奖，是汝等的无上荣光！”
　　听闻邻座的动静，月岛萤警觉地抬起头。
　　“你对她说了什么？她要来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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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回到排球部的西谷：都追来社团里了，她真不是喜欢我？
小町：（从看硅基生物变成看垃圾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