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意满怀》颜汐之

5、偶遇

　　胡老师示意大家安静，点评了一下第四题后，就开始真正地进入高二数学的课程。

　　开学的第一堂课总是过的很快，下课铃响了，进入了大课间。

　　南屿一高上下午都有四节课，第二节课下课会有一个大课间，三十分钟，高一的时候会让做体操，由于现在刚开学，暂时没有分配各班位置，就由学生们自由活动。

　　刚下课，胡老师说了一下下节课任务就拿着保温杯走了。

　　胡老师刚走，顾之衍就在桌子上拿了张空白的纸对同学们说：“老胡刚上课时候讲的竞赛团队，你们有兴趣地可以过来找我报名，我现在去找老胡拿报名表，现在有要报名的可以先写在这张纸上。”

　　说完，他把纸给了一旁的江承希，从后门出去了。

　　于晚湘在顾之衍说话的时候，手里拿着笔无意识地在本子上点点点，心里在纠结要不要报名参加那个数学竞赛班，她并不能确定自己能顺利通过胡老师的考核，也不能确定自己是否能在参加数学竞赛团队的同时保证其他学科同时跟上。

　　她往后排的位置看去，发现有几个男生已经在江承希位置上报名了，江承希的位置在顾之衍前面，而有几个女生却红着脸在后黑板处等着迟迟不肯上前。

　　于晚湘收回视线，心中微微有些酸涩，悄悄地叹了口气。

　　等顾之衍拿着报名表回来的时候，那几个女生不同刚才匆匆上前找他报名，完全忽略了一旁帮人登记的江承希。

　　顾之衍似乎是对这样的场景见怪不怪，把报名表往他的桌子上一摊，和女生们保持着距离我，淡淡地留下一句：“在表上对应位置上写下你们的名字就可以了。”就又从后门出去了，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连经常和他一起的江承希和陈浩也没有跟着。

　　后两节是化学和英语，分别由陈老师和李老师担任，两人都是从高三调来的，注重课时的安排，第一节课就准备好了课件开始教大家新知识。显然，大家没有前两节激情高涨，不过也庆幸开始内容简单，并没有多少压力。

　　很快，一上午过去了，于晚湘还是没去报名，她还没决定好，并且自己的计划也不能因为一些诱惑而打乱，她决定再等等，看自己是否有能力兼顾得来。

　　南屿一高午饭时间可以出校门，而且给同学们也留了充分的午休时间，但往往午休时间也会被老师们布置的作业占去大半。

　　林灵月对新校区附近很熟悉，上午课间就已经和于晚湘商量好中午在外面的小饭馆吃饭。

　　中午在外吃饭的学生很多，林灵月拉着于晚湘到了一家名叫“桐心里”的家常菜小店。

　　一楼已经都坐满了，于晚湘本想和林灵月商量换一家，话还没说出口，就已经被她拉到一个隐秘的拐角，走上店里的二楼。

　　这里相较于一楼，只有三张桌子，并且环境幽静没那么吵闹，她们上来的时候一个人也没有。

　　于晚湘看了一圈，和林灵月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后，她很奇怪地问林灵月：“怎么二楼一个人也没有啊，大家都不知道这有二楼吗？”

　　林灵月眨了眨眼，得意地笑了笑，对于晚湘说：“他们当然不知道，我认识这里的老板娘，她是我们家邻居，我高一的时候经常来，一般直接上二楼，这里的位置老板娘只对贵客和熟悉的人开放。”

　　话音刚落，一个穿着红色围裙的女人走来，嗔怪道“小月亮今天想吃什么，一个暑假都没来我店里了。”

　　林灵月听到声音，笑着回头挥挥手“桐姨！我想吃你炒的土豆炒肉，嘿嘿嘿，暑假出去旅游了，这不一开学就来看你啦！”

　　说话的时候，穿着红色围裙的女人已经走到她们桌子旁，她用簪子将头发挽了起来，面容温和，依稀能看到头发里面几缕银丝。

　　她扭头看到林灵月带了朋友来，温柔地对于晚湘笑了笑问林灵月：“小月亮，不介绍介绍？”

　　于晚湘拘谨地站了起来，林灵月也飞快地站起来和桐姨说“这位是于晚湘，我的同桌，桐姨你可以叫她湘湘。”

　　然后扭头看向于晚湘向她介绍“这位是桐姨，这家店的老板娘。”

　　于晚湘弯了弯嘴角，向桐姨乖巧问好“桐姨，你好。”

　　桐姨拍了拍她俩肩膀让她们坐下，对于晚湘说“湘湘好，你应该是第一次来，不用拘谨。”

　　于晚湘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桐姨拿出一份菜单递给她们：“你们看看想吃什么，在上面画出来，让小月亮递给我，我等会儿给你们做，我接着先去招呼下面的。”

　　说完，桐姨给她们拿了两瓶椰奶就下去了。

　　于晚湘和林灵月吃不了很多，很快就点好了，林灵月拿着菜单去找桐姨。

　　于晚湘在楼上等林灵月，她没事情做，就看着窗外发了会呆。

　　很快，传来上楼的脚步声，于晚湘想着林灵月应该回来了，转头还没看见人，就带着笑问了一句“月亮，桐姨忙吗？”

　　上楼的人可能没想到楼上有人，顿了一下，脚步声暂停了几秒，就又往上走了。

　　于晚湘没听到林灵月的声音，打算站起来看一下，可那人已经出楼梯口，往她的方向过来，她看到来人的一刻，像是钉在了板凳上，怔怔的。

　　顾之衍也看到了这个女生，见她眼睛圆圆的直直的看着他，像只惊讶的小兔子，挑了挑眉，他想起刚刚她说的话，估计是没想到有别人，又想起这个女生是值日班长，昨天还和江承希说过话，一个班的，就对她点了点头打了个招呼。

　　于晚湘没想到中午能遇到顾之衍，也没想到他会对自己点头打招呼，她立马回神，紧张地也对他点了点头回应，然后移开视线继续看向窗外。

　　打完招呼，顾之衍就去了于晚湘后面的一个桌子旁坐下，拿起手机，没有说过一句话。

　　于晚湘在顾之衍坐下后，就觉得二楼空间瞬时变小了，空气都有点不流畅，压得她胸口闷闷的，她很想和他说话，可是发现他们不熟，并且没有什么话题可以聊的，她有点沮丧。

　　林灵月上楼后也发现了顾之衍的存在，她赶紧走到位置上小声地问于晚湘什么情况，于晚湘无奈地摊了摊手说她也不知道，应该就是来吃饭的。

　　不过，很快江承希和陈浩上楼后她们就明白了。

　　江承希和陈浩在一楼点好了菜，一前一后地往楼上走去，走向顾之衍的时候就看见了于晚湘和林灵月。

　　因为江承希和于晚湘说过话，所以江承希很自然地就打起招呼：“于晚湘，又见面啦，你们也来这里吃饭？”

　　于晚湘也看见了他，并不惊讶，点了点头问了句'没营养'的话“你们也是？”

　　江承希很快就走到于晚湘面前“嗯对，我爸在这给我存了些钱，有时候会来这儿吃饭。”

　　于晚湘点了点头，眼神和坐在她对面的林灵月交流“这应该就是你所说的贵客”，林灵月微微点了点头也同样回眼神点了点她后面的人“顾之衍来这应该是因为他。”

　　江承希看见了于晚湘对面坐的林灵月，也热情地打招呼：“你好，你应该就是于晚湘那个‘幸福’的同桌吧，我叫江承希。”

　　林灵月听见他说“幸福”的时候有点疑惑，不过听到同桌，她就知道是在和她打招呼，也大方地点了点头自我介绍：“你好，我叫林灵月。”

　　走在江承希后面的陈浩看了看这边的情况，也过来自我介绍，二楼的场面变成了“相认”现场，不过，顾之衍一直置身事外，对这些并不感兴趣。

　　大家互相认识完，就回到各自的位置上了。于晚湘虽然听着林灵月的话但注意力却放在了后面那一桌上，很少听见顾之衍说几句，一直都是江承希和陈浩在说着游戏的事情。

　　没过几分钟，菜陆陆续续地上来了，于晚湘吃饭速度快，但是想到顾之衍在身后，她控制着放慢速度，虽然从林灵月的角度看她还是吃的很快。

　　于晚湘吃完后，就在一旁等林灵月，她没有手机，所以只能看林灵月吃饭。男生吃饭也挺快，尽管他们上菜晚一些，但这个时候也已经吃完了。

　　于晚湘听到后面的动静，想着他们应该要走了，心里有点失落，很想和顾之衍再待一会，尽管不是只有他们两个人。

　　江承希站起来后，直接在于晚湘身后拍了拍她，于晚湘条件反射地躲了一下，幅度不明显，江承希也没注意，于晚湘身体却一直僵着，他说：“值日班长，我们先走了。”

　　于晚湘浑身冒冷汗，她没回头，手抓着桌子，点了点头，僵硬地发出声音“好，你们先走吧。”

　　江承希也对林灵月点了点头，就转头和顾之衍他们走了。

　　林灵月也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看他们三人走了之后就继续吃饭。

　　她吃完饭后，看见于晚湘额头处湿湿的，给她递了几张卫生纸，问“湘湘，你很热吗？”

　　于晚湘已经冷静一会儿，现在差不多平静了下来，微微笑了下，接过卫生纸，顺着她的话说：“应该是，刚吃完饭会有点。”

　　林灵月点了点头，和桐姨打了个招呼，就和于晚湘回教室了。

　　在回教室的路上，于晚湘从口袋里拿出数好的现金放到林灵月的手中“月亮，这是刚刚的饭钱，你收好，谢谢你带我一起吃饭！”

　　林灵月想要推拒回去，被于晚湘按着手掌制止，林灵月无奈地说：“真的不用，湘湘，算我请你吃饭了。”

　　可于晚湘坚持按着，看着她认真地说：“月亮，我知道你的好意，可是这钱你一定要收下，我们现在还是学生，钱都是父母辛苦挣下的，多少都不容易。一顿饭可能少，但是次数多了，就是很多了。不知道你有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人，会利用你的好意，习惯你的好意，你如果没有之前那般，她甚至还会责怪你，不会想起你以前任何付出，你在她眼里可能只是提钱的工具。所以，我想至少在能独立之前，朋友之间还是少一些金钱这方面的问题比较好。”

　　林灵月听完后，眼眶微热，握着于晚湘的用了点力，很感动地说：“湘湘，我没想到你会考虑的这么周全，我以前有些朋友，我请她们吃饭她们从没有这样对我说过，虽然不知道她们怎么想，但她们和你不一样，你是真心为我想的，你说的对，没有独立之前，朋友之间不能因为好意而习惯。我真的太感动了，我太喜欢你了。”

　　于晚湘情绪也上来了，把钱放进林灵月的口袋，又给了她一个拥抱“我很珍惜你这个朋友，希望你好。”

　　两人拥抱完分开，相视一笑，搂着胳膊缓解了一下情绪慢慢走回了教室。

　　这时候教室里的人已经很多了，林灵月吃饱了有些犯困，回到座位上就趴着准备入睡，而于晚湘坐在座位上先把书整理好，然后故作观察地看教室一周，在后门的地方多停留了一会，发现位置是空的，顾之衍不在，她平静地收回视线，实际心里很乱，拿着笔无意识地转着，淡淡地叹了口气。

　　南屿一高要求学生午饭后统一在教室里午休，所以各班都规定了午休到班时间。快到时间了，可是后排依旧没有动静。

　　刚开学的氛围很轻松，午休的时候，大多数学生都早早地趴在课桌上休息，没有那种为考试准备的紧张感。

　　可于晚湘并不放松，她很看重午休学习的质量，因为这部分时间长并且安静，是她沉浸学习的好时间，她的午休只留给自己十五分钟浅睡。

　　夏日的中午，蝉鸣不止，安静的校园里能听见各班风扇的转动声，高二（13）班里能听到轻轻翻书的声音。

　　突然，后门传来动静，在睡梦中同学可能被打扰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又睡过去了，而于晚湘沉浸在学习中还没有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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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高中的朋友有几个成为了你一生的挚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