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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再见玉楼春【上】 ...

  •   平日里她的精神胜过大漠的苍狼,可只要一病就是病的起不了身。
      这不,她说第一句话的时候,甚至连眼睛也没睁开。
      “我饿了……”气息虚弱的和快要死了一样。
      房间里空荡荡,哪有人回应她。
      她费力的提高沙哑的嗓音,又嚷了一句:“我饿了~~~”
      居然还是没人理会她。恼了恼了!是真恼了!
      “混蛋!你们这些个死丫头都滚到哪里去了!”
      她好不容易撑开一边眼皮从缝隙里看了一眼床顶,似乎变了纹样,再斜眼看屋子,格局也变了模样。
      这才想起来,自己早不在玉楼春了。
      这一睡却是一身的汗,衣服潮湿的贴在身上,实在是闷热难耐。
      床边正是一盆凉水,随意的搭放着一块白色长巾,桌上翻着一碗褐色的汤汁,散着一股古怪的气味。
      门外隐约传来凌厉的破风声,几声利剑声透过半掩的门传来。
      破败的庭院中,正有一个青色的身影挥剑斩空,长袍衣袖顺势飞舞,正如大漠长空的飞雁。春秋看不清他的面色,只在目睹他周身满地黄沙被他的剑锋带起,在半空形成无数的半圆。无论招式如何变动,那些黄沙却像定格在半空一半,形成一个巨大的圆形空间。
      春秋的眼眸中被印上眼前的身影,那似乎是飞在半空的舞。
      不知是多久,他缓缓停了下来,黄沙落地,居然全部都落在一条直线上,在他周身形成一个圈。
      他转身正对上门扉里那个皓齿星眸的人儿。
      “醒了?”他低着眉眼擦剑,淡淡一问。
      春秋抬脚甩着苍白的长袖走到他身边,瞪着大眼看他的薄细的长剑。一片温暖却突然毫无预兆的附上她的额头。
      见春秋抬头盯着他,泠舟收回手将剑插进剑鞘,用命令的口气道:“去把桌上的药都喝下去。”
      春秋两颗明珠一样的眼球在眼眶里打了个转,转身坐到门前的阶梯上,“不喝,难闻死了。”
      谁知泠舟不听,自顾自进了屋子,端着药放在她鼻子下。
      “喝。”星眸里全然是命令。
      春秋捂着鼻子,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道:“不喝。”
      他站在旁边,似乎她不喝他便不走开。
      “我说了不喝。”春秋烦躁的转过脸。
      谁知她话音刚落地,身侧便是哗啦一声,所有的药都倒在了地上,在春秋惨白的裙摆上溅上点滴的黑色。
      泠舟倾着手里的碗,脸上冰冻着面无表情。
      “不要和我闹脾气,否则等你后悔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说着他转身便走,他的大袍子在他身后随风展开,像一只巨大的鹰。
      春秋看着他修长的背影,心知肚明他是话中有话。
      就因为她的不答应吗?
      可是她偏偏没什么利用价值,更未曾如琼玉那般为他出生如死。
      思虑到这儿,春秋突然心口一紧。
      不知琼玉怎么样了,只能在心里盼着那个懦弱的商掌事能护住她,不要再受那么多苦了。

      泠舟果然越发狠心,自他倒了那晚药之后,就再没叫人给她熬过药了,好在春秋的复原能力真是和节肢动物有的一比,她硬是在一天之后便恢复了精神。
      西玄谈及此事的时候,她是如此这般回答的:
      “外面大漠里的人才没你们中原人那么较弱,生这点小病就要吃药,今后岂不是一点都经不住风沙了?”
      自从那夜之后,西玄对她是万分的尊敬,高兴时还会叫两声姐姐。这不,一清早就帮春秋出去买了一包油炸蝎子,此刻正盯着春秋的嘴,不可思议的看她一口一个,满有滋味的嚼着。
      春秋见他吞了口唾沫,往他嘴角晃晃悠悠的递上一个,嘿嘿笑道:“要不要来一个?”
      西玄一脸孩子惊慌的表情,吓得捂着嘴向后仰着,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这模样从门口的角度上看去,倒像是她在调戏他。而碰巧,另外两个人就站在门口,一个楚楚动人的笑着,另一个面无表情,不知何时变得满目的冰霜。
      春秋透过西玄头顶一瞧那双凌厉的双目,便收好笑,面无表情的低下头,拼命吃着零嘴。
      西玄回头一见,匆忙起身笑着唤起来:“公子,清涛姑娘”。
      清涛倒是知礼的带着笑意点头,可惜身侧那人却并不领情,一声不吭的转身便进了里屋,清涛只好满脸歉意的随着进去。
      见泠舟走远,西玄匆忙贴在春秋身边,低声道:“公子怎么了?平日里都满面的笑,这几天却总是这样面无表情,”他用胳膊肘顶了一下心不在焉的春秋,“你说公子是不是病了?”
      “病?哼!瞧他那脚下如踏青云的模样像是病了吗?”春秋嚼着满嘴的蝎子,含糊道:“谁还没个心情不好的时候。喂,你到底吃不吃?最后几个了,很补的。”
      西玄躲着春秋手上金黄色的蝎子,又道:“哦!我想起来了,是不是你惹了公子?”
      春秋一楞,收回手道:“为什么?怎么他心情不好都成了我的事?”
      “公子每次面无表情的时候,你都在。”
      春秋懒洋洋的伸着油油的手指在西玄的长袖上揩抹起来,“对了,我还没问你呢,怎么我才睡醒就换了住处。”
      “公子说换便换了,我哪敢多问。”
      不知是不是那夜离开之后,郄叶城那些人对他有所怀疑,所以不得不现行换了住所。可是郄叶再大也就这般,如若内城那些人真下了决心找他们,还不是迟早的事?
      见春秋失神,西玄在她眼前挥手提醒道:“忘了和你说了,公子说今夜让你再和他去一趟终公子那里,叫你准备好了,穿的惊艳一些。”
      他这样情绪对她,她还得乖乖听话,这是哪里的天理?
      惊艳是吗?好啊,她很久都没有惊艳一回了。
      春秋突然眨眼的诡笑起来,转身便回了自己的房。
      晚上,春秋还在镜前描眉的时候,门便响了,她披上大大的白色外衣开门,正可见泠舟立在门外。
      他不知为何就这样在她面前冷着一张脸,淡淡道:“我记得我叫西玄和你说,叫你穿的惊艳一些,怎么还披着这件衣裳。”
      春秋也干脆冷着张脸,回道:“主子急什么,待会便知了。”
      说着便尾随他出了门,原本以为还是马车,却见门口只停着一匹黑马,简直和黑夜融合在一起。
      看来他也开始有心提防着郄叶的人了。
      他一个翻身上了马却没有温文尔雅的向她伸手,那眸子在暗夜里也闪着光,好似在讽刺她不能单独上马。
      春秋不住在嘴边小声挤出一句“混蛋”。只见泠舟脚踩着马镫,一点没有让开的意思,春秋用力一脚踩在他脚背上,伸着手往他身后的位置爬过去,谁知泠舟脚一抽,她身子随之斜倒,直接跌在地上,摔得及其狼狈。
      春秋急的大喊:“你……”谁知话还没出口,泠舟突然轻巧的在马上弯下身,勾着手将她拦腰从地上提了起来,随后往身后的位置一扔。
      疼啊~每一下都疼。他这般刻意的对她,她又何必这样温顺。
      “你这个王八……啊!!!!!!!”
      殊不知他根本不给她机会。毫无预料的,泠舟突然双腿一夹马儿身侧,黑马飞驰而出,春秋在后差点被甩下去,吓的用力抱住前面的人,是又气又惊,又不能放开手。
      泠舟一言不发的加快鞭打马儿的次数,马蹄越来越快,吹得春秋长袖笼里尽是夜风,冷的全身起鸡皮疙瘩。
      “你这个混蛋,你有本事就把我现在扔下去。”
      春秋在后倔强的大吼了一声,心里却害怕,当下收紧了双手,泠舟突然收手放了上来,原以为他是真要拨开春秋的手,却不想他却覆上那小小的手背,紧紧的,似乎怕她真落了马。
      手真大,一只手就差不多能包住她的两只手。
      春秋全身一僵,苦涩又浮喉头,难以消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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