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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闷帘儿】 ...


  •   ————【第一台戏·灵州艳旦】————

      涂抹、勾勒、晕染……眉宇两弯青黛,眼角一抹飞红。然后包头、吊眉、贴片子、贴大柳,勾勒出柔媚的女性线条,线帘子密密一绑,水沙紧紧一缠,琳琅满目的各式鬓花珠钗一戴,最后华丽的戏服上身,掩去一切男性特征。

      看看眼前这位小娘子……

      谁能想到“她”其实是一个男人呢?

      这个男人是百乐笙。显而易见,一个戏子。说破大天了,也就是个在灵州境内小有名气的男戏子。不然他还想如何呢?声名远扬就算了罢!在灵州这样一个天高皇帝远的污糟之地,形形色色的艳闻已经够瞧。关于他的艳闻,那更是够你端上盘瓜子唾上三天三夜的没个消停。

      可这戏子偏偏就是个不安分的主。做着下九流的行当,非摆那名流大家的谱儿。三年前,当他听说当今万岁爷要为今日的“万寿盛典”召选各地上等戏班进京为自己的八旬诞辰献戏,他的心就开始飘飘然。也不想想灵州是一个多么偏远的地界,竟还做起了进京贺寿的美梦。

      “你就非要去吗?”

      寿长生曾经一度想要打消他这种不切实际的念头:“进京进京,你进什么京?你以为你去了京城,就能成为京城名角儿了吗?你也配?”

      他却从不肯安分下来。

      明明都快奔三的人了,还在那做他的春秋大梦呢!寿长生觉得他这人可笑极了,不切实际极了。就算是如今真到了京城,看到他站在那高高的大戏台子上,寿长生还是拿他当个笑话看。

      寿长生在台下笑得一副浑样,他知道他看得到。他想告诉他,今天不止他有戏要唱,其实自己也筹备了一出好戏即将登场。不就是唱戏吗?等着瞧吧!他倒要看看,一会儿究竟是谁的戏更加精彩!

      可是太吵了,太吵了……此时耳边的欢呼声、锣鼓声震耳欲聋。寿长生挤在汹涌的人潮中与他目光相接的瞬间,却觉得万籁俱寂。如果再不抽离目光,故乡的浓雾仿佛就能瞬间将他吞没。

      回忆,带着潮湿黏腻的触感铺天盖地而来。

      -

      三年前——

      “少爷!这边!”

      船靠岸了,寿长生一脚登上码头。

      他抖了抖身上被江雾沾湿的枣红色风袍,沉甸甸的。解下来,丢给早早等在码头来接他的家丁。又回来了,这个闷热潮湿的南蛮之地!

      一回到灵州,寿长生就觉得浑身黏腻的很,想赶紧回家洗个澡。然而家门都还没入呢,就被好几个早早蹲守在入关口的纨绔子弟半路截住,二话不说非要拉他去一个叫做什么红门的戏楼听戏。

      “不去,不去。”
      寿长生一口拒绝:“听什么戏啊?灵州这小地方,能有什么好戏听?小爷这些年在苏杭游历,什么西皮二簧没见识过?早就听腻味了。”

      这次回乡,他是打算洗心革面的。
      毕竟也荒唐那么多年了,眼看着也都十八九岁的人了,他也不好意思再玩下去了。

      回乡之前,寿家老爷对他一五一十的明确说了:“寿长生,你小子这次回去,可给老子收收心!要是再让我听说你回去后不务正业四处鬼混,把祖业给荒废喽,你就小心点你的腿!”

      寿长生当时是拍胸立了誓的。

      可谁料刚一回城,就又被他那群狐朋狗友盯上了。一个个的看他这不稀罕的态度,立即群起而攻之:“你得了吧!不就去了趟江南嘛,跟哥几个嘚瑟什么?就你家老倌子,能让你舒服的了?还看戏,让你天天看账本还差不多!”

      随后一个个连拖带拽,说什么都要拽寿长生去瞧瞧如今灵州府最当红的男旦,百乐笙。

      那一顿夸的可谓是天花乱坠!
      都说他扮相如何如何绝色,唱腔如何如何了得,听得寿长生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寿长生不以为然:“能有那么好?他再好,还能比那扬州的名旦高朗亭好?”

      他们竟道:“旗鼓相当!”

      寿长生心嘲,你们懂什么啊?

      一群土鳖。

      随即双臂在胸前一盘,开始装得二五八万的与这群土鳖吹牛:“得了吧!你们见过高朗亭吗?见都没见过,知道什么是旗鼓相当?”

      那群公子哥儿不服:“你见过?你知道?”

      寿长生得意道:“岂止是见过,戏都看过好几次了,酒都在一个桌上喝过了,爷怎么不知道?”

      “你就吹吧你!”

      “爷真不是跟你们吹,这几年该怎么和你们形容呢?小爷在江南一带,那可谓是混得风生水起。是银子没少赚,戏也没少听。每天那酒桌上的名角儿啊、台柱子啊轮番换,都赶趟儿似的。什么苏州的杨八官、安庆的郝天秀、四川的魏三儿……太多了,太多了,真真儿看都看不过来。”

      说这些话的时候,寿长生还拿腔拿调。

      他明明都没去过京城,却耍着蹩脚的京片子。一腔一调都卷着舌头,后鼻音十足。

      贺家酒庄的公子“贺钰”实在听不下去了,大翻着白眼道:“妈的你小子不就是去了苏杭三年嘛,回来跟我们装什么京产大头蒜!能不能好好说话?你那舌头捋不直的话,要不要我给你剁了!”

      当年能与寿长生混到一起的公子少爷,大多都是城中公子哥儿里家世、相貌出类拔萃的。

      这个贺钰,当然也不例外。

      可他模样俊是俊,整个人看起来却虚腾腾的。与寿长生这种看着细皮嫩肉、朝气蓬勃的俊生相全然不同,他的俊生相竟散发着丝丝阴气。

      瞧他皮肤白得吓人!
      深陷的眼眶下还泛着难掩的乌青!
      一看便知,是耽于逸乐留下的痕迹。

      寿长生瞅着贺钰那煞白的一张脸,不知道的还以为断气几天了,吓了一跳道:“不劳贺兄费心。三年不见,贺兄怎么看起来更像跳脚僵尸了?你要不说话,我真想画个符,贴你脑门儿上。”

      贺钰铁青着一张脸,看着愈发没有血色了,反嘲道:“就你能,就你能耐!你得得瑟瑟跑江南折腾一圈,如今混不下去回来了。回来耍个京腔,还真当自己是京城大爷啦?丢人现眼!”

      寿长生得得瑟瑟:“不爱听甭儿听啊。”

      还真不是他故意与他们摆谱儿。

      实在是当年他离开灵州的时候,年纪还很小。这些年在苏杭呆惯了,跟风装京城大爷也装惯了,口音潜移默化,也变得南不南北不北。既有江南的吴侬软语,又夹杂着一种劲劲儿的京腔。

      就是再听不出一丝乡音。

      他一时改不回来,也不想改。

      再说了,他寿长生虽是南方人,却长着北方人的大高个头。整个人的肤色、长相,也像是个北方孩子。他说起京片子,也不显得奇怪。

      而且在江南那一带,说京片子那就是种时髦。一说起京片子,青楼楚馆的姑娘们都会更热情点。不过就是有些费舌头。如今卷着舌头说惯了,他回来一听自家灵州的口音,甚至觉得实在难听!

      不仅难听,还土气的很。
      寿长生可不屑与之为伍。

      尤其是温家茶庄的二公子“温夷”!
      他打小灵州口音最重。明明也是一英俊潇洒的大少爷。一开口,却是土得掉渣:“叼你公龟啊,你条粉肠啊,你只蛋散吖,让你一起去饮个酒,你依依妖妖搞咩戳啊!当心我一野过去,睇你还窜!”

      灵州民风彪悍。

      友人间说笑言语,有时听起来也像干架。

      可这一开口……
      无论多俊的脸,都变得不那么俊了。

      寿长生听得直皱眉头,心里骂他土老帽,嘴上继续拿腔拿调的婉拒:“不去不去。不瞒你们说,小爷这次回来可是有很多正经事要干的。你当我现在还跟你们似的啊?没那时间花天酒地了。”

      温夷一听更来气了,“丢,七黑衅的!睇你个嗑挨咧飞就不是个正经人啦,能有咩野正经事?”

      寿长生也懒得和他们解释:“不信拉倒,劳驾让个道。小爷这些天舟车劳顿,今儿个是真不奉陪了。就先颠儿了,回见了老几位!”

      随后他就径自上了马车。

      头也不回,扬长而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闷帘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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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这本,本社畜还是决定全文存稿后再速更了。 整个故事由于要拆分成两部分写,所以后续有些梗还是得再重新分配一下: 1、《头牌》:相当于正篇前传了(主攻视角,进京前打擂台的故事,其实目前已经快完结了) 2、《这本完结后开》:故事正篇(主受视角,进京路上的故事,开文改名)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