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于唇齿》无可思

4、顾林初相遇

　　上午的训练结束了，为期一周的新生集训也全部结束了，下午就要进行集体汇演。顾笑中午不打算回家，而且训练一结束，毛豆豆就给她打电话约饭了。她收拾好东西，看到赵文君正站在不远处的树荫下向她招手。
　　顾笑刚走到赵文君旁边，赵文君就发现了，问道：“笑笑，你的腿怎么了？这走路架势不对啊？”她看顾笑走路不是很利索。
　　看顾笑没有立刻回答，赵文君用手戳她：“嗯？”
　　顾笑就只咧开嘴巴笑：“没事没事，训练时不小心绊倒，硌到膝盖了。”她轻描淡写的说。
　　赵文君：“上午在操场跑圈的人是你吧？我好像看到了。不小心绊倒也要被罚呀？是不是……？”
　　她想说是不是别的什么原因，顾笑打断她：“真的没事，就是刚硌着不久，有点疼，没有伤筋动骨，不打紧的。”
　　赵文君：“来给我看看。”说着就要挽顾笑的裤脚。
　　“哎哟，真的没事，毛豆该等急了，她大老远的来找我们，忍心让她久等啊？”顾笑拉着赵文君的胳膊就走，赵文君只好作罢。
　　顾笑和赵文君走出校门，向学校后面的小吃街走去。刚走进饭馆，就看到了毛豆豆。
　　毛豆豆：“嗨！宝子们，这边，等你们半天了。”
　　毛豆豆因为中考差了几分就没有考进滨海一中，进了滨海市第二中学，不过都在滨海，也不算远。她们支队的教官今天上午临时有事了，训练就提前结束了，所以立刻就跑来找顾笑她们互诉衷肠。
　　毛豆豆站起来，张开的怀抱还没抱上呢，就一眼看到了顾笑的腿，问道：
　　“诶？笑笑，你这腿怎么了，不似往常矫健呢，难不成想我想的抽筋啦？”
　　赵文君：“我问过了，她什么都不说，还不让看。”
　　毛豆豆本来觉得没什么，但听了赵文君的话后，没等顾笑开口，突然蹲下，三下五除二就卷起了她的裤腿儿。顾笑膝盖青紫一片，不仅破皮，还肿了了一大块，冒着血星儿。
　　顾笑自己也没想到，就被硌了一下，怎么成这样了？她回想着可能是因为绊的动作突然，而且为了不伤害到前面的同学，紧急之下单膝着地，膝盖处承受了上半身的所有重量，没有及时处理不说，又被罚跑圈，被汗水泡发了。
　　毛豆豆：“笑笑，你这什么情况，自己绊倒摔的吗？”
　　顾笑本不想再提了，但看到毛豆豆一脸关切的样子，于心不忍，就长话短说的描述了下事情的经过。
　　毛豆豆知道顾笑不是个主动惹事的人，她的性格具有很强的矛盾性，有时候非常勇敢要强，有时候又很软怂佛系，甚至连毛豆豆都捉摸不透她。但她可以确定的是，顾笑绝对不会是无缘无故的过错方。
　　“这个叫田...田什么的到底是个什么物种的小学鸡，脑子瓦特了吗？还有那个什么上官的，有毛病吧！”毛豆豆生气的说。
　　赵文君：“毛豆同学，不得不说，我觉得她们还是没有你当年的风范。你当年跟笑笑还差点开瓢了呢！”赵文君故意开玩笑提到过去，调节下毛豆豆的情绪。
　　毛豆豆：“哎，打住啊你，还好意思说我，我还没说你呢，笑笑都这样了，你他妈干嘛去了？”
　　赵文君双手举起，委屈的说：“我当真是冤枉啊！我跟她不在一个支队，而且我问了，她还什么都不说。”
　　毛豆豆：“不行，我要去找那什么玲和什么雨儿去，我倒要看看，她们还要给谁好看！”毛豆豆气呼呼的说。
　　顾笑拉拉毛豆豆的手，安抚的说道：“好啦，真的已经没事了。待会吃完饭去药店上点药就行了，咱们翻篇儿好不好？我不会让自己吃亏的，我保证。”
　　毛豆豆：“顾笑，希望你说到做到。”
　　顾笑：“必须的！”
　　她们一脸认真的说完后，转个头就又笑嘻嘻的八卦起来。
　　“你们的教官都帅不帅啊”毛豆豆兴奋的问。
　　赵文君：“还行吧，相比他的帅气，我更“欣赏”他的黑脸。就是黑起来，没人脸，跟鬼似的，还是魔鬼。每天都能把人吓死。队里的同学都被他罚怕了。”
　　毛豆豆转头看顾笑：“你们呢你们呢？”
　　顾笑：“谁注意他帅不帅啊，我只关心他罚不罚跑圈。”
　　毛豆豆觉得不可思议，说道：“你们怎么都不关注重点啊？我就不一样了，我们教官可帅可温柔了。不过就是有点可惜......”话说一半，故作深沉的叹了口气。
　　赵文君八卦的毛细血管彻底张开，追问道：“不过怎么样呀？什么可惜，快说啊你！”
　　毛豆豆：“可惜……”
　　赵文君对她翻白眼：“你是不是找打？”
　　毛豆豆装的神秘，看着赵文君急切的表情，很满意。她也不绕弯子了，接着说：“可惜眼光不好呗，我每天都给他买水喝，结果上午训练一结束，他就跟另一个支队的女生在一起了，还把我专门给他的最后一瓶“爱心之水”借花献佛，给那个女生了。真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早恋真可恶！”
　　顾笑和赵文君听后，大笑不止，并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安慰她。毛豆豆：“唉，算他不识货，不提了，此时姐就是贾玲。”
　　赵文君：“贾玲怎么了？”
　　毛豆豆：“都是姐的过客呗。
　　赵文君：“去你的吧！哈哈……”边说边推搡了一下她。
　　顾笑看着她们俩，心情突然变的很好，胸口的燥热也被此情驱散了大半，她有时候觉得自己也挺幸运的。
　　吃完饭后，她们陪顾笑去附近药店上了药。毛豆豆就要赶回学校了，赵文君家里人打电话让她回去一趟，所以就只剩下顾笑了。顾笑腿有点疼，天气又热，怕走动多了出汗，药白上了，就直接回学校了。

　　集体汇演时间定在下午三点，顾笑看看时间，还不到两点。她走到操场不远处的长廊，找个凉亭坐下休息。现在的校园除了行色匆匆的高三学生，其他也没什么人。
　　顾笑百无聊赖的趴在凉亭的石凳上，伤腿平抻在旁边的凳子上，一手垫在下巴下面，一手伸出食指在桌子上瞎比划。吃饱喝足想睡觉，不一会儿双眼迷离，就睡着了。
　　“喵~喵~~”顾笑迷迷糊糊听到有猫叫，还以为在做梦，懒懒的没有睁眼。
　　刚翻了一下脸，换个姿势准备继续睡，又听到“喵~喵~~”的猫叫声，手边还有毛茸茸的东西在动，弄得她痒痒的。原本正要懒洋洋拨开，顾笑刹那间鬼使神差的想到了毛茸茸的虫子，小时候在乡下奶奶家被毛辣子咬过，怕得很。
　　一朝被蛇眼，十年怕井绳，她吓得立马要跳起来，一时间忘了有条腿还抻在石凳上，不但没跳起来，一退一后仰，实实的往后倒去。心想完了，腿还没好，更厉害的马上就位了，希望不要废了才好，因为下面是结实的水泥地。顾笑索性紧闭双眼，抿紧嘴唇，双手抱着后脑勺悲壮的往下倒。
　　说时迟那时快，下一秒，“咣当”一声，顾笑以为自己撞在什么上面了，一声闷响。心说这地还挺好，没那么硬，我还活着。但又转念一想，这......不对吧！？我还好像还没倒下呢，不然这腿怎么还支棱着呢！
　　顾笑睁开眼睛想看个究竟，她眼珠往上翻，随即愣住了，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张男生的脸，舒朗的眉毛和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相得益彰，长长密密的睫毛微微下覆。虽然从顾笑这个角度无法完全欣赏到他鼻子的美感，但她能想象得到它正面的样子，同时因为突然的撞击，嘴巴微微张开，唇色绯然。
　　顾笑一时忘了自己现在是什么处境了，只在心里不住的感叹，这谁家的少年郎，朗目疏眉，好一个俊俏。
　　此时这位少年郎正浅低下头看着这个突然撞到自己身上的女孩，先是不解，随后淡然一笑，皓齿微露。
　　林甠希先开口：“你打算一直这个姿势吗？”
　　顾笑这才回过神，往下看了看自己，简直不忍直视啊！两条腿像扎马步一样，双手还捂着后脑勺，不知道的还以为在练什么长生不老功，于是赶紧作势要起来。林甠希用手托着她的脑袋，身子后退，配合她稍用力，力道轻且温柔，让她可以站起来。
　　顾笑心想这是什么烂俗的偶像剧情节，艺术果然源于生活。她略显尴尬，说道：“不…不好意思啊，献丑了献丑了。”边说边用手捋了捋鬓角的乱发。
　　林甠希找了半天他的猫，听到这边有叫声，才闻声过来，远远望见就快步过来寻，没想到快够到猫了，突然被陌生人撞了一下，心里有些莫名。但事出突然，他并没有表现出自己的不悦。林甠希拉平上身被撞皱的白衬衫，随意的轻摸了下胸口，没有说话。
　　看人家没吭声，顾笑有点心虚，接着说：“我是被…被这只猫吓的。我就在这睡觉，她突然就跳过来了，真的。”她转头指着石桌上正在“喵~“的小猫咪，连忙解释道。
　　顾笑为了显得都是猫的问题，指着它，茶里茶气的说：“也不知道从哪里跑来的野猫？还这么丑，吓死我了，小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她语气里表情里，戏都做的很足，就为了在帅哥面前挽回点面子。
　　说完，她又看了眼猫，无奈又无声的跟它道歉：小猫咪你这不打招呼突然驾到，这个错你就先认下吧。
　　顾笑：“对了，你没事吧？我当时听到咚的一声，应该很疼吧？”她试探性的问。想着长这么好看，应该不会讹人吧？
　　林甠希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淡淡的说了句：“那是我的猫。”
　　顾笑：“......？”
　　瞳孔地震之余，还不忘说：“哦…那…还真是只好猫。”
　　她心里既恼又气还羞，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咬牙切齿的腹诽，还顺道皮笑肉不笑的撸了一把猫。
　　林甠希看到被她撸了一把的猫，不但没有跑掉，还顺着她的手势凹下身子，“喵~”了一声，顺便舔了舔肩窝的毛。他似是惊讶的挑了一下眉，但很快就恢复如常。
　　沉声片刻，林甠希开口说：“家里下午没人，我就把它带过来了，一起看看下午的汇演。”他说着便走到猫的身边，把他抱起来搂在怀里。
　　看顾笑迷茫的神情，接着说：“刚才在校门口，放它下来和别的猫玩了一会，谁知被抓伤了腿，带它到校医务室处理伤口，还没上好药，它就跑了。”
　　顾笑了然，她看小猫咪眯着眼，缩在对方的怀里，前腿露在外面，耷拉在主人骨节分明的手上。确实是带着伤，像被处理过了，现在被这个少年抱在怀里，才发现它的虚弱。
　　顾笑突然想到了什么，摸了摸裤子口袋，拿出她在药店买的药。
　　“给。”她伸出手给林甠希。
　　林甠希：“这是？”
　　顾笑：“药，治跌打损伤的，应该可以用。”
　　林甠希上下打量了她一遍，说：“训练还备着这个吗？”
　　顾笑：“防患于未然嘛！”说完，她摸了摸自己的膝盖。
　　林甠希接过药，说了声“谢谢”。
　　顾笑：“赶紧给小猫咪上药吧！”
　　于是，林甠希坐下来，把猫轻放在石桌上，开始上药。
　　这是一只纯白色的小猫咪，体型虽不大，但大概被养的很好的缘故，毛色顺滑发亮，肥嘟嘟的。
　　顾笑也坐下来，趴在石桌上，看他上药。林甠希的表情很认真，边涂药边轻声安抚似的吹气，手上的动作也非常轻柔。他的眉头跟着小猫的反应，时而舒展，时而又皱起来，整个过程细腻又温柔。
　　顾笑目睹了整个过程，在即将入迷之际，又醒过来。她不禁联想到自己的腿伤，低下头看了一眼，又看看猫，用腹语自言自语道：真是人不如猫。虽然这点腿伤不算什么，但莫名的情绪有些低落，黯然地低下了头。
　　上完药，林甠希把剩下的药还给顾笑，顾笑客气的让他留着，继续给猫用，不过还是被林甠希婉拒了。
　　顾笑见状也没有多客套，毕竟她还要自己用。
　　林甠希：“你是新生吧？”
　　顾笑：“是的。”
　　林甠希：“下午有汇演，演出顺利。”
　　顾笑：“嗯，会的，谢谢。”说完，她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就又微笑着祝小猫咪早日成康复。
　　林甠希看着顾笑，浅笑了一下，道谢后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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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林大帅哥终于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