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莲花的套路笔记》尧里泽

21、Pawn&Knight，Part21

　　清明节，李翠心起来的很早，她吃过早饭在客厅等到10点，二楼的丘曦仍旧没有动静。
　　丘果安静地陪在旁边，心想今天又是一场大战，她也不知道丘老师是不是欠打，每年都要来这么一出，闹得全家鸡犬不宁。
　　她拿出手机，给段格安发信息：一会福安苑见。
　　对面秒回：好。

　　李翠心终于按捺不住了，跑去厨房找来一大盆洗菜的凉水，让关良端着跟她上二楼。
　　关良早想教训目中无人的丘曦了，明明是个早摊妹，非得在他面前摆谱，装贵妇，真是笑死人了。
　　丘曦的房门没锁，她还在睡觉，李翠心往床上一指，关良半点没犹豫，直接一盆水泼出去。
　　丘果没跟着进去，站在几步外的走廊上，就这个距离，也听到了丘曦吓人的尖叫。

　　“妈！你干嘛！”丘曦站在床上，满头菜叶子。
　　“叫你起床。”李翠心心平气和地说，她知道接下来的对话是什么，无非那么几句，你眼里心里只有两个哥哥，你重男轻女，你不爱我，你从来不认可我，你总是帮着外人欺负我羞辱我。
　　有些人心里是茅坑，你再用水洗，屎也会源源不断地来，何苦浪费口水。

　　李翠心有一儿一女，丘晟和丘曦，一对异卵双胞胎。
　　两个孩子两岁时，她老伴车祸去世，一分赔偿金没拿到，同村的邻居见她不容易，经常里里外外地帮衬。
　　两年后，邻居家夫妻俩先后病故，他们的儿子丘大伟无人照顾，李翠心便把孩子领回家里来住。
　　丘大伟为给她减轻负担，十几岁便辍学跑去当兵，每个月的津贴全部寄回家，让她供双胞胎读书。

　　双胞胎学习成绩特别好，尤其是小儿子，一连跳好几级，她知道小儿子想早点毕业，给家里多省点钱。
　　李翠心的早餐摊开在学校大门附近，丘曦嫌她丢人，每次都会抱怨，或者绕道走，可她也没办法，这里人流大，赚得多。
　　小儿子不一样，每天早晨会帮她把车推到校门口，腆着脸招呼同学来买早餐，一直忙到快上早读，才依依不舍地飞奔去教室。
　　她其实动过让丘曦不要读书的想法，可是丘大伟写回来的每封信里都在强调，一定要供两个弟妹读书，他们是家里的希望。

　　丘大伟退役回来，用转业的钱买了辆货车，开始跑长途运输，他脑子聪明，没几年就有了自己的运输队。
　　丘曦考上大学那年，27岁的丘大伟娶回一个仙女似的媳妇儿林苼，林苼在县中学当英语老师，她的父母去世的早，李翠心感同身受，真的心疼她，把她当亲女儿一样疼。
　　丘曦不喜欢林苼，跟丘大伟也日渐疏远。
　　同年，小儿子大学毕业，拿到美国大学的奖学金，回家跟丘大伟商量过后，决定出国继续深造。

　　就在李翠心以为日子即将好起来的时候，丘曦怀孕了，接着她给楚致行当了小三。
　　之后这个家便像中了诅咒一般，小儿子死于车祸，接着是丘大伟和林苼。
　　接连的打击让李翠心一病不起，住进疗养院，直到丘果18岁车祸昏迷不醒，她才重新振作起来，她要好好保护丘果，才能对得起丘大伟和他父母的恩情。
　　李翠心恨丘曦，她从不掩饰，她觉得这一切都是报应，是那个孩子的诅咒……

　　一番折腾，丘曦跟着李翠心去墓地，丘果没有去，老太太近些年越发迷信，不愿她去阴气太重的地方。
　　丘果开着甲壳虫来到福安苑，段格安专门给她腾了一个停车位，右边是柱子，左边是空地，倒车入库非常容易。
　　她没着急上楼，快步走到梦中情车前，左看看，右看看，再静静地回想一下那天骑上去的感觉，啊，实在是太美妙了。

　　“送你吧？”懒懒的腔调徒然响起。
　　“真的吗？嗯？”丘果回过头，就见段格安一脸促狭，瞬间小脸一红，“我可以跟你买下来。”
　　“还是算了，车在这，你不想我，也会想它，挺好的。”段格安伸出手，“要牵手。”
　　“你这几天越发大胆了，亲过真的不一样哦。”丘果握住段格安的手，好凉，她往上仔细看那张漂亮的脸，没有一点血色，但是耳朵红了，嗯，这人也没表现出来的这么淡定么。
　　“你长得真好看，我好喜欢你。”她笑得天真烂漫，嗯，整个耳朵都红了，可爱！嗯？

　　阴影忽然压下，嘴唇一热，被啃了一口，丘果向来不是被动的人，踮起脚，用力地啃回去。
　　段格安失血过多，身体还没恢复好，被她这么一撞，不得不后退半步，靠在墙壁上。
　　丘果舔舔嘴唇，笑得好像偷腥的猫，“美人儿，你真甜，嘴巴是不是抹蜜了。”
　　段格安挑眉，浓密的睫毛微垂，到真有点我见犹怜的姿态，“为了等你，特地抹了两斤新蜜，要不要再尝尝？”
　　丘果扑上去，含住那水润的唇瓣，语音含含糊糊，“我不会尝啊，你教我。”

　　等上楼，段格安已经气喘吁吁，反观丘果，面色红润，吃得很饱，也吃得很好。
　　段格安心底甜腻腻的快乐猝然消失，以后一定要天天锻炼身体，不然真会被压得死死的。
　　丘果换好拖鞋，直接进厨房看冰箱，“这鸡汤你怎么没喝啊？”
　　她端出陶瓷汤碗，“我给你热吧，秦公子说你做饭难吃的像吃沾了盐的白纸，不会连热个汤都不行吧。”
　　段格安懒怠地靠着门框，“我一嘴的鸡屎味，谁规定的，生病一定要喝鸡汤？”

　　丘果冷“呵呵”两声，“这就是深刻的教训，以后记住，别瞎割腕子，真想割，找个没人的地方，也不用反复受罪，本质上还是不想死。”
　　段格安这几天已经习惯了小姑娘撕下“画皮”后的样子，听她这么说话，没有半点难过或不高兴，反而觉得她面对他不再掩藏自己，是信任他的表现，这很难得，得好好地珍惜。
　　他笑眯眯地反问，“你想我死啊？”
　　丘果咧嘴笑，“我们曾经讨论过栗树的事，我会做所有我能做的挽留你，但是，如果你依旧要寻死，我不会救你，哪怕你在我面前自杀，听明白了吗？因为在你决定去死的那一刻把我放在了第二位，我不要这样的爱情，也不要你了。”

　　段格安沉默稍许，问出一直憋在心底的话，“那在你心里，我排第几位？”
　　丘果歪过头，想了一会，“目前，第一是我自己，第二是奶奶，第三是巴朵，第四位可以给你。”
　　段格安对这个答案早有预料，继续问：“但你要求我把你放在第一位，这是不是不公平啊？”

　　听到这话，丘果立刻一脸嫌弃，“还老记者呢，瞧瞧这理解能力。”
　　她放下汤碗，走到段格安面前，直视他的眼睛，“你选择结束生命，是你主动放弃了我们的感情，丢下我一个人面对失去的痛苦，我的心很小，能留在里面的人不多，只要你们不背弃我，丢下我，我就能为你们拼尽全力。”
　　她补充，“我可以把你放在第一位，比我自己更重要，但你得有那个价值，爱情只是无数感情中的一种，没什么特殊的意义，在我这普通的很，你对我多好，我就会对你多好，所以好好努力！”

　　好奇怪的爱情观，听着又非常的震撼，特别的想要。
　　价值啊，明明很冰冷的说法，却没有任何不对，无论是爱情还是别的什么感情，付出才会有回报，段格安接过丘果递来的鸡汤，抿一口，嗯，好像也不是太难喝。
　　其实，他很早之前曾体会过“付出就有回报”，在老头身上，丘果身上，秦孙一身上。
　　段格安仰头喝下整碗鸡汤，他想努力看看，他想更多的亲吻丘果，他们的每一个吻都让他沉溺，不可自拔。
　　他的要求很简单，我愿意为你付出一切，只求你做我一个人的太阳。

　　……
　　福安苑附近有家很好吃的私房菜，不过非常难预约，丘果和段格安绕过去，打算碰碰运气，谁想真让他们碰到了。
　　服务员领他们进门，“预约的客人临时有事，是靠窗的双人位，你们运气真好。”
　　丘果很开心，她想来吃这家菜很久了，“谢谢。”
　　服务员帮她拉开椅子，“不过，菜谱不能改，请问你们有什么忌口吗？”

　　丘果仔细想了一会，“嗯，他不能吃坚果类的食物，鱼虾海鲜和牛羊肉是不是也不能吃？”
　　段格安放下擦手的热毛巾，“问过医生，可是少量的吃，其他没什么了，哦，可以给我拿一瓶可乐吗？”
　　服务员笑着点头，“没问题，那你们稍等，20分钟左右上菜。”

　　丘果又道了声谢，等服务员离开，马上开心地捏拳，晃呀晃，“我超级想吃这家，之前好不容易约到过一次，但是临时有事，没来成，嘿嘿嘿，好开心呀。”
　　段格安也跟着笑起来，“是啊，是啊，我也好开心啊，怎么说呢，跟你这样面对面单独吃饭，超级开心，今天让我付钱吧？”

　　丘果扬眉，“嗯呢，巴朵说你可有钱可有钱了，啊，想想更开心，我这是抱上金大腿啦！”
　　段格安把瓷碟里的热毛巾抖开，摊开手，“来，擦手。”
　　丘果自然地把手伸过去，“诶，巴朵和秦公子最近怎么样啊，我问巴朵，她不搭理我！”
　　段格安擦完一只手，换另一只手，小姑娘的手很好看，白白净净，手指修长，不弹钢琴可惜了，“老秦用了你教的招数，巴朵拿他完全没办法，现在以照顾人的名义住进1号院了。”

　　他放下毛巾，突然想到前些天收到的邮件，拿起手机，翻出来，“你看看这个，跟巴朵的弟弟有关，新闻被校方压下来了，你要是感兴趣，等《见证》解散，咱们可以做一期。”
　　丘果甩甩手，“我这手白擦了，你也是。”
　　段格安恍然，“我举着你看？”
　　丘果笑得意味深长，抢过手机，“你刚摸我手不摸的挺开心么，应该不介意再摸一次。”
　　段格安笑容不变，点点头，“是，真的很好摸，爱不释手。”

　　哼……不要脸，学人精！丘果觉得脸烫，赶紧埋头看资料，转移视线。
　　宁安大学附中高二女学生跳楼自杀，疑因校外恋情曝光，被男友抛弃？女学生的班主任是梁亦松？
　　好巧啊，真的好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