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感受如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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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惜扬不得不承认，先前是他太装了。
什么偏见、什么刻板印象，在鼓点响起的刹那间，一切都是浮云。
起初还抱着审视的意味，后来... ...
后来他蹦得比前排的妹子们还要high！
满头大汗、俞惜扬脱下衬衫绑在腰际，上身穿着二道背心，一条白净有力的胳膊高高举起，随着音乐上下摇摆；另一只手攥紧身边人胳膊，时不时大喊道：“封哥跳起来啊——”
像一只吸了猫薄荷、上下乱蹦一秒都不肯停歇的小猫咪。
赖封愈发燥热，此时仅仅看到身旁的俞惜扬，就被带动的心脏猛跳；对LiveHouse不算了解，本以为和酒吧差不多，现在看来大相径庭。
俞惜扬完全沉浸现场，额上发丝微湿，随着大幅度的身体摆动、整个人仿若变成了乐谱上的音符；汗珠从发丝滴落、顺着偏瘦的骨骼落入锁骨，没停留几秒又因摆手晃脑继续往下滑。
赖封视线已全然不在舞台，他盯着那颗水珠、目送液体落入单薄的白色背心，在布料上微微浸出水痕。
俞惜扬高高举起双手，不知疲倦地上下打拍，内臂至腋下勾出好看的线条，亦是白皙如玉。
他的大脑兴奋、身体亦然，二道背心挡不住的若隐若现，本是无人在意。
全场人的视线都在台上，偏偏有人心不在焉。
赖封是无意瞟见的，俞惜扬清瘦的上身勾出弧度，在昏暗的光线下竟然能看出淡淡樱粉。他感觉自己醉了，明明之前说大话从未醉过。
看来干嚼茶叶、橙香去味只是表面，他倏然涌上一种欲.望——
想亲眼看到俞惜扬站在舞台中央。
赖封舌尖抵牙、蠢蠢欲动。
会有机会吗？
会有机会的。
“我去趟卫生间——”
“好！！——”
... ...
赖封这一去最起码半小时，俞惜扬沉浸现场、忘我蹦迪，前者悄无声息回来都未察觉。
两小时表演接近尾声，台上Daybreak进入talk环节。
“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接下来我们搞一个与其他场次不同的环节，专属游戏献给台下专属的你们——”
“啊啊啊，是什么是什么”
“我的小破晓可真会！每场都要玩点新花样，我可太期待了啊啊啊”
“上场是歌词接龙、上上场单乐器弹奏猜歌曲，台下互动都可有意思了哈哈”
... ...
俞惜扬并未真正意义上演出过Livehouse，虽然他们A Fool在无妄之灾以前每晚酒吧驻唱，但大部分来者都是喝酒社交找乐子的；当然期间他们的表演也吸粉了，可和这种只为乐队、只为音乐而来的现场表演相比、大巫见小巫。
亦是羡慕的，自打初中开始接触乐队文化、之后自学吉他；大学期间边在Livehouse打工、边组建校园乐队；毕业后有幸加入A Fool，终于找到玩乐队的归属感。
俞惜扬捏紧拳头，双目炯炯望着舞台。
“这次我们玩个新的，选一名幸运儿来台上暂替我的位置。”Omega主唱虽声柔但俏皮，很能带动现场气氛。
台下瞬间乱哄哄一片，此起彼伏叫嚷着没人能代替他们的主唱。
“哎呀玩就要放开玩嘛，当然没人能代替我，是暂替暂替。我的粉丝宝宝们多才多艺，我也想看你们表演呀~”
Omega主唱很会撒娇，哄得台下粉丝们都开始踊跃举手。
“不过这次不想听我们乐队的歌了，等会选到的幸运儿上台唱一首非Daybreak的歌好不好？”
“好！选我选我！我会唱《数鸭子》！！”
“我我我，《小星星》可是我的拿手活，让我表演！”
“虽然我五音不全，但很会胡编乱造，姐姐要freestyle一首歌献给我们小破晓——”
... ...
“哈哈。”Omega主唱被逗的喜笑颜开，“都这么e的嘛，那等会被挑中可别怂啊。让我看看... ...”视线直接越过前排、望向后方。
“以前都和漂亮小姐姐们互动，这次我要找个小哥哥...啊，那个正在穿上衣的小帅哥，对，就是你。”
俞惜扬扣衬衫的手顿住，抬头望去，前面所有人都回眸看向了他。
“？”
“大家左右挤挤，给小哥哥让出一条道上来。”
俞惜扬僵直的身体被后方轻轻一推，赖封未戴那丑眼镜，眸子里的笑意清晰可见。
“去吧幸运儿。”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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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惜扬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台的，反正回过神来他已经站在Omega主唱身旁了。
“小哥哥长得真好看。”
“谢...谢谢。”
“不要紧张啦，有什么想唱的？我的三A乐手可都是万能曲谱库，只有你没想到的、没有他们不会伴奏的！”
俞惜扬见Daybreak主唱把金色电容麦递到他唇边，大脑嗡了一声。
他想唱的... ...
是A Fool乐队还未发行的那些作品。
当然是不能唱了，自家乐队的那些歌Daybreak乐手们肯定也不会。
俞惜扬目睹台下黑压压一片人，虽然背光看不清脸、但人头涌动。忽感血液倒流，从头到脚每根汗毛都在兴奋。
A Fool驻唱的酒吧、台面又窄又小，他每次表演都不尽兴。更没有无线麦克风，有时候终于把气氛推到高.潮、索性放弃演唱，抱着一把电吉他跳下台和客人们互动。
酒吧老板不止一次提醒道、他这里是酒吧不是Livehouse，客人都被带动蹦迪了，自然顾不上喝酒。
“哎？这个小帅哥是不是有点眼熟啊... ..”
“对对对，我也感觉好像在哪见过哎。”
“长得好漂亮，是Omega嘛？应该不是一个人来的吧？”
... ...
占人口5%的Omega是稀有群体，大部分外出时间、就算是娱乐休闲，身边都会有人跟着；曾经也有被宠坏的Omega叛逆独自溜出去玩耍，偏巧雨露期来袭、给社会稳定造成了麻烦。
因此虽然并未禁止Omega单独出门，但大多数外出身边都会自觉带人。
“等等他不是Omega，我想起来了他是——”
台下悉悉索索的讨论声被俞惜扬打断，“我想唱《要敢》。”
主唱Omega愣了一下，《要敢》这首歌的确是最近耳熟能详的热门歌曲，是一位避世多年、重新杀回歌坛的前辈的摇滚乐。
但这歌可不是一般的难唱啊。
Omega主唱递给俞惜扬电容麦，并示意身后三位乐手做准备。
“抱歉等等。”俞惜扬倏然开口望向主唱，“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怎么啦？”
“我想边唱边弹节奏吉他。”
台下一片哗然。
“这漂亮小哥也太拽了吧，不仅暂替我们主唱，连吉他手的位置都要抢？！”
乱哄哄一片，Omega主唱赶忙替人解释说：“我们吉他手是主音吉他，和节奏吉他不是一个位置啦~大家别误会小哥哥啊，”
台下粉丝们似懂非懂，大多都是虽喜欢Daybreak、但乐器都分不清的音乐小白。
Omega主唱顺便科普说：“虽然我们乐队没有人弹节奏吉他，但其实我以后也想去学，毕竟多一把吉他在现场视听方面层次感会更强烈哦。”
Omega朝俞惜扬安抚笑笑：“小哥哥稍等，我让经纪人拿一把琴来。”
俞惜扬其实只是一个上头、没忍住想要吉他，但没想到对方真愿意给他找琴。这粉丝福利可不是一般的好啊，他都要粉上Daybreak了。
电吉他很快送往台上，Omega主唱还很贴心地给人调整好麦架高度、放上几十万定制的电容麦，对俞惜扬俏皮一笑：“加油哦。”
“一二三... ...”鼓棒相敲三下、鼓点随即响起，贝斯和主音吉他先后进入节奏，《要敢》正式开演。
俞惜扬怀里抱着沉甸甸、熟悉又陌生的电吉他，深呼吸。
Daybreak的灯光师也是极其专业，甚至还给人配上了通用的vj画面。
Omega主唱一屁股坐在鼓手所在的台阶上，单手拖着下巴随音乐摇头晃脑。
现在这个舞台，是属于幸运儿俞惜扬的——
在拨片滑动的刹那间，迎着头顶灯光、唇齿轻启。
《要敢》是一首循序渐进、先抑后扬的摇滚乐，前奏舒缓如娓娓道来，在俞惜扬唱出口的第一个字眼，台下观众们都屏住了呼吸。
宛如时间流转，待Daybrea□□丝们回归神，《要敢》已经逐步渐入高.潮。
这是一首没有经过任何排练的即兴表演，在俞惜扬弹唱出声后，原本打算抱着玩玩心态的三A乐手们都严肃了表情，他们不甘示弱，手上的节奏越发激烈。
坐在台阶上的Omega主唱亦是怔住了，他盯着前方的幸运儿、微蹙眉头。回想经纪人突如其来的安排，逐渐不安起来。
这人...
难道是公司安排来、拿Daybreak当跳板的未出道新人？
还未升起的敌意被俞惜扬下个动作孑然打断，只见抱着吉他的幸运儿倏然不唱了、明明马上就要进入高.潮部分，却当众一只胳膊拽下自己身上早已皱巴巴的衬衫。
由于还抱着吉他，俞惜扬并不能脱下衬衫，衣料卡在臂弯、露出白皙的脖颈和圆滑的肩头，而原本纤柔的大臂突出薄肌，好看有力的线条沉浸在弹奏中。
俞惜扬抱着吉他向前蹦去、一脚踩上前方音箱，汗津津的小脸神采飞扬；不断交错激昂的鼓点、贝斯、主音吉他互不服输，而怀里的节奏吉他与3A乐手们完美融合。
像是一场充满硝烟的后摇比拼，却又少了什么。
在《要敢》进入后半部分高.潮时，俞惜扬手上未停、回头看向望着他的Omega，勾唇口语道：来啊
是邀约、是挑衅。
Omega主唱再也忍不住了，奔向麦架拿回自己的专属电容麦，用尽全身力气开口——
高.潮部分终于来了。
台下粉丝们尖叫呐喊、跟着主唱一起把气氛推到顶点。
耳熟能详的热门歌曲就是好，人人都会唱。
俞惜扬完全疯了、带动着身边的3A一O也不甘示弱。五人尽情表演，高.潮一波接着一波，台下粉丝们都快窒息了，只见台上的节奏吉他手满场子蹦跶，挂在臂弯的衬衫早已湿透，圆滑的肩头充上了粉红。
... ...
最后方的赖封站定不动，像个异类般与前方蹦迪的粉丝们格格不入。
视线从未偏移，就算台上Omega主唱“夺回”麦克风，一开口就引得台下人尖叫，可惜他的眼睛早已被另一个人的身影占满。
怎么会如此耀眼。
耀眼到想把他拐回家。
就像家里被猫条诱骗的四小只，赖封控制不住的、心底燥热。
最后鼓点响起之际，俞惜扬跳上音箱高高跃起、在Omega主唱呐喊出最后一个字眼时，手指划过吉他的瞬间身体落下。
《要敢》表演完毕。
台上三A一O和一B各自喘气，此起彼伏的呼吸声有大有小，台下粉丝像是被定住了一般，表演结束的同时，喧嚣也戛然而止。
俞惜扬浑身湿透、大臂酸痛甚至胳膊都抬不起来了。他抱着吉他站定在舞台中央，望着台下黑压压的一片人，低头鞠躬、谢幕。
现场瞬间掌声雷鸣，不止台下粉丝们在鼓掌、就连台上Daybreak四人都忍不住竖起大拇指。
这无疑是一场突如其来、又尽兴而为的表演。俞惜扬并未喧宾夺主，他没有暂替主唱，而是和3A一O共同完成演出。
“你太棒了！”Omega主唱亦是兴奋不已，甚至半开玩笑道：“要不加入我们Daybreak吧？我都不用去学电吉他了哈哈，我们五人配合堪称完美啊！！”
台下粉丝们也被带动着起哄。
“加入！加入！！加入！！！”
“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
... ...
俞惜扬拿下电吉他双手还给Omega主唱，唇线始终上扬着，他的心情不是一般的好。
“谢谢，我有乐队了。”
Omega主唱故作可惜道：“还没问小哥哥的名字呢，还有你的乐队叫什么啊？大声说出乐队名，我们台下的小姐姐们肯定会去捧场哒！”
主唱早在俞惜扬放弃唱歌、邀他共演的刹那间，没了敌意。既然对方并不是拿Daybreak当跳板的人，那他也乐意主动给这位“幸运儿”引流。
却没想到好看的小哥哥朝他摇头，“谢谢。”
俞惜扬再次向台下鞠了一躬，然后转身离去，没有任何不舍。
步伐却比来时坚定不少，内心亦然。
他的A Fool，未来也一定能站上这样的舞台。
俞惜扬直接出了Livehouse，后知后觉好像忘了一个人，刚要回头去找，赖封站在身后。
上身衬衫都是褶皱、干巴巴地挂着，黑发凌乱、汗.液.黏.稠，方才用尽了力气，以至于此时显得过于潦草。
幸亏还没忘记自己是来约会的，朝赖封尴尬地笑了笑，俞惜扬不自然道：“看到了吗。”
“当然。”
“...感受如何。”
“后悔没有早点遇见。”
俞惜扬怔住，“啊、啊？”
赖封顺手戴上了半包黑框的丑眼镜，“我的意思是。”
“遗憾以前没有看过你的演出。”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感受如何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