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Beta凑合过》愚肆晓

7、只喜欢男人

　　*

　　相亲这事本就是突发奇想，俞惜扬倒没奢想对方再联络。虽然火锅局气氛不错，但可能双方都是带着明确的目的来的，总感觉...少了一些东西。

　　以他多年的恋爱经验来讲，和赖封应该是没有下文的。

　　谁料翌日中午对方就主动发微信了。

　　「等风来：这周六有乐队来本地LiveHouse巡演，要一起去看吗」

　　竟然是邀约再次见面。

　　俞惜扬想了想，看来赖封还是对他有好感的。该说不说也是用心了，不过约一个玩乐队的去看其他乐队演出，其实是一个坑。

　　「越夕阳：哪支乐队？」

　　「等风来：Daybreak」

　　俞惜扬：“... ...”

　　Daybreak，去年选秀综艺出身的流行乐队，其特点是人躁歌躁粉丝躁。

　　当今乐队已不是小众文化，在流行与饭圈的影响下，比现场更出圈的并不是作品，而是乐手本身。

　　简单来讲，虽然选秀综艺Daybreak只拿了第三名，却因为节目放送中故事线完整，成员之间气氛暧昧，又懂得卖弄基情，收获了一票极其对口的粉丝。

　　特别是Daybreak的主唱，明明是个人美声甜的Omega，在舞台上的反差感勾地台上、台下人都暗许芳心。

　　某种意义上来讲，俞惜扬和那主唱还有点相像；Daybreak其他三位乐手都是Alpha，并且在综艺放松中表现地极其宠溺Omega主唱，赛后三A甚至常常在社交平台上表白他们的团宠O。

　　「越夕阳：你喜欢他们？」

　　所以千万不要和玩音乐的谈及乐队喜好，有时候下头就是那么一瞬间。

　　俞惜扬倒不讨厌Daybreak，说实话甚至有点羡慕对方的创作速度，去年深秋才在综艺中组建出道，今年初夏就携带首张专辑全国巡演了。

　　但他不喜欢Daybreak的营销方式，甚至可以说是带点偏见。正要找借口搪塞邀约时，赖封发来新微信。

　　「等风来：并不了解，只想找个理由见你罢了」

　　俞惜扬：“... ...”

　　不愧是爱读诗的男人，这还怎么下头啊。虽然以前甜言蜜语听多了... ...
　　他果真还是对赖医生好奇的。

　　「等风来：或者你来定我们第三次见面的方式」

　　「越夕阳：那就周六去看LiveHouse吧」

　　「等风来：好，不见不散」

　　俞惜扬饭前一颗果，比起香脆更喜欢软绵的苹果，但本质上他爱的是苹果，不管是香脆还是软绵，皆可下口。

　　*

　　15日周六晚，LiveHouse八点开演。场馆对面是小吃一条街，两人便提前两小时碰面。

　　比起上次的相亲，这次见面更加随意，街头小吃可不配他穿西裤皮鞋，反正对方肯定也不会精心捯饬。

　　他们比起约会更像是约饭，买了一大堆小吃、坐在街头石梯上，体验着接地气的夜生活。

　　赖封还买了两瓶啤酒，这倒是令俞惜扬稍许诧异。

　　“怎么。”咬掉瓶盖递上前。

　　俞惜扬接过，“谢谢...没事，我以为你们医生都烟酒不沾。”

　　“我不抽烟，但喝酒。”

　　俞惜扬垂眸盯着酒瓶嘟囔着：“完全相反了。”

　　“什么。”

　　俞惜扬笑笑，“其实我酒量不咋地，一杯就倒的那种。”

　　赖封仰头灌了一口冰啤酒，半包黑框眼镜依旧令他社畜感十足，却也莫名其妙的很适合此时此景。

　　俞惜扬无意识伸手去够眼镜，被对方攥住手腕。

　　“抱歉。”后知后觉干了什么，慌张移开视线、灌了一口啤酒，“咳咳”又偏偏被呛的咳嗽... ...真是尴尬死了。

　　见人手忙脚乱的，赖封拿过酒瓶，“没事，不能喝就算了。”顺手递上纸巾，随后又把脸上的眼镜取下。

　　俞惜扬：“？”

　　赖封：“我看你对这个感兴趣。”

　　俞惜扬：“... ...”

　　他哪是对眼镜感兴趣啊，还是接过戴上了，果真没有任何度数。这半包黑框眼镜对于俞惜扬来讲过大了，托叶抵在鼻尖、挡住了巴掌大的小脸。

　　像个得到新玩具的好奇猫咪。

　　赖封盯着人又抿了一口啤酒，是对方刚才喝过的那瓶。

　　“赖医生，其实我抽烟的。”话题再次回到方才的探讨上。

　　“烟瘾重吗。”

　　俞惜扬摘下眼镜摇头，“还好，原本打算戒的，不过最近没忍住破戒了。”

　　赖封哼笑，“所以你现在是又想抽了？”

　　俞惜扬眸子微亮，唇线勾出好看的弧度，“那赖医生介意吸二手烟吗。”

　　“叫哥可以考虑。”
　　“封哥。”
　　“抽吧。”
　　... ...

　　男人消磨时间的方式有很多，抽烟喝酒仿佛是基本盘。夜幕降临的街角石梯，两人背后是早早关门下班的银行，面前是香气弥漫的小吃街。

　　这样的约会在俞惜扬以往的经历中也是甚少的，特别是才第三次见面，就把自己的陋习剖析给对方。他们一人喝酒、一人抽烟，霎时寂静无言，却也不会彼此尴尬。

　　待俞惜扬抽完一根、赖封也喝完一瓶了，前者抿唇轻笑：“你真的挺能喝的，不醉吗。”

　　赖封顺手拿过俞惜扬快要烫到手指的烟蒂、扔进喝空的酒瓶中，“我没喝醉过。”

　　“听起来好像说大话。”

　　“下次我们可以试试。”

　　又是“下次”、又是“试试”的，俞惜扬怀疑对方是故意这么说话，可惜他找不到男人撩人的证据。毕竟赖封表现的那么正常，并无挤眉弄眼、剑眉星目间也丝毫没有油腻之气。

　　俞惜扬发觉自己还挺吃Beta这一套。

　　“好啊，那下次我教你抽烟。”他也从来不甘示弱，对方有意无意的试探如隔靴搔痒，激起了俞惜扬的好胜心。

　　“不用下次，现在就可以。”

　　俞惜扬顿住，只见赖封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反正时间还早，闲着也是闲着。”

　　“这大庭广众的...不太好吧。”

　　赖封拿起装有烟蒂的酒瓶晃了晃，“你也知道是公众场合啊。”

　　“我...”俞惜扬瞬间反应过来，好嘛这人搞半天是在教育他！不愧是比他大七岁的男人，比君灼还要爹性！！

　　一时间找不到反驳之言，俞惜扬气急败坏又自知理亏，叉起一块臭豆腐发狠咀嚼。他其实不是个能受气的人，虽然有时候面对突发状况可以忍气吞声，但会想尽办法去解决。

　　可面对这种欺负...
　　只能化生气为食欲。

　　赖封却又哼笑着灌第二瓶啤酒，俞惜扬边吃边挤兑说：“明明医生都警告我们远离酒精，自己却做不到哼。”

　　“医生也是人啊，借酒消愁不是人之常情吗。”

　　俞惜扬顿了顿，伸出舌尖舔了一口唇角的酱料，“你在发愁吗，为什么？”

　　他们不是在约会？好吧的确不太像正常的约会，但也不至于令对方愁成这样吧。倒不是俞惜扬自大，以往和他约会的Alpha哪个不是新笑颜开、孔雀开屏的？

　　“老生常谈，家里催婚。”

　　“...哦。”看来不是因为自己，刚怒起的火苗瞬间熄灭，俞惜扬低头又咬了一口臭豆腐。

　　“当然也愁你。”

　　“我？”这赖封说话峰回路转的，俞惜扬瞪着人、一脸不解。

　　“愁如何把你拐回家交差。”

　　俞惜扬：“... ...”

　　“赖医生倒是一直目标明确，不过你家人也奇怪，是非要找个Beta吗。”

　　“不是。”

　　“哦...也就是说都可以？那还挺开明的，虽然催婚但没有第二性别要求... ...”

　　“他不希望我与Beta结婚。”

　　“...他？”

　　“我父亲。”

　　好吧搞了半天，30岁的赖医生还处在叛逆期呢。俞惜扬大概搞懂了，可能是赖封父亲逼他娶Omega或者嫁Alpha？但赖封不肯，才会出此下策找Beta闪婚。

　　“不过就算你父亲催婚，只要你不肯影响也不大吧，干嘛这么愁？”俞惜扬年纪还小，自然没有被催婚的经历，所以更不明白作为一个独立个体，为何还会受制于长辈的言行。

　　“因为他拿工作要挟我。”

　　俞惜扬眨眨眼，“你父亲是上司啊？”

　　赖封灌下最后一口冰啤酒，吐出的气息都带着浓浓的酒意， “他不是，但有办法让我在院里待不下去。”

　　*

　　两人是最后进场的，在此之前赖医生公德心泛滥，特地找便利店买了茶叶热水泡开后、干嚼茶叶。甚至还外卖了一兜橙子，待身上酒味散尽，赖封才心满意足。

　　俞惜扬边吃橙子边说：“不必如此，LiveHouse里还有边看演出边畅饮的呢，无人会在意身边人。”

　　“不是说来看Daybreak的大都是女性？我曾经分析过样本数据，不管第二性别是什么，大多数女性并不喜欢酒精的味道。”

　　嘴里的橙子莫名不甜了，“你倒是什么都研究。”顿了顿好奇问道：“所以只要是Beta，不管男性女性都可以？”

　　赖封迷惑了几秒后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没有立即回答还反问俞惜扬：“那你呢。”

　　“我？...只喜欢男人。”

　　“好巧，我也是。”

　　“... ...”

　　这人真是为了达到目的、处处拉近与他之间的联系；俞惜扬哭笑不得，他对于赖封打直球的行为还挺上头的，但过于强烈的意图还是令人不适。

　　两人踏点进场，前方已是黑压压的一片人。

　　俞惜扬带人来到正中间、最后面的位置，介绍道：“其实LiveHouse里最佳视听区是中后排，前排人多拥挤视线受阻不说，音响效果也不好。”

　　赖封仰脸望向前方、点头说：“虽然人多，但的确也能看清。”

　　“毕竟这是两千人的大场子，为了视听更好可能卖票也就一千七八，人再多也有控场；前排那些粉丝可都是一大早来排队的，听说还有什么夜排... ...”

　　俞惜扬无奈摇头，自言自语嘟囔着：“至于吗。”

　　人多嘈杂、两人挨得很近，赖封为了能听清俞惜扬说什么，甚至把人半拥怀里，不过很绅士的没有碰到人，所以俞惜扬也没感觉不适。

　　“看来你不喜欢这个乐队。”赖封得出结论。

　　“嘘！”俞惜扬扒在身边人耳边、压低声音道：“周围全是粉丝，你想我被群殴嘛？！”

　　赖封哼笑，俞惜扬才发觉彼此又挨近不少，对方带着一股橙香的茶味、混杂着几丝酒气，他被拂过的耳根都烫红了。

　　别过视线、拉开双方距离，表情不自然的解释说：“没有不喜欢，只是不了解。”

　　并未亲眼看过Daybreak的现场，所以不能把刻板印象强压于人；现在的乐队不等同于摇滚，甚至他们A Fool也是偏流行... ...无论如何，乐队好不好现场见分晓。

　　全场灯光倏然不见，在混沌黑暗一片“哇”“啊”声中，VJ率先亮起。闪有「Daybreak」字眼的大屏、随着机械电子音从十开始倒数，台下粉丝疯狂尖叫起来——

　　“上班！上班！上班！！！”

　　“劳资数到三！Daybreak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