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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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漏几声，卯日星君整整衣冠出得光明宫当值，又缓缓踱回宫中下值，如此往复已多回。
待读完此书，云霁再下笔设计断空界之外的机关时，便得心应手许多，不多时便画出了令自己满意的设计。
云霁捏着设计完满的图纸迈出书房已是四日后，那房前的吃食热了几回也换了几回，还是原封不动的在原处。
云霁将图纸与手下仙官商讨一番之后，便将其交给了司建仙官去落实，还仔细叮嘱了几处细节。
仙官们走后，云霁胡乱喝了口茶，抬脚就又要往外走。
渔晚宫里的大仙侍看着帝君瘦削苍白的脸色，左右老是等不到云霁帝君传膳，终于忍不住上前说道：“帝君还是用些吃食吧。”
“不必，本君不饿，先出去一趟，你看好宫中……”云霁边说边往外走。
大仙侍站在原地朝云霁帝君方向一拱手，恳切道：“主公若是还在，定然不会放任帝君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云霁顿足，大仙侍口中的主公，就是这晚栖宫原来的主人渔晚了。
“也罢，不差这一时半会儿，快些传膳吧。”云霁转身往回走。
大仙侍喜，直起腰麻利地张罗起来。
席间，云霁问起天帝天后近况，大仙侍说是天帝天后近来都安好，只是有些忙碌。
才吃几口，便有个小将进来跟云霁帝君耳语了几句，之后又匆匆忙忙地退下了。
云霁随便吃了几口便起身离开了。
大仙侍瞧着小仙娥把没怎么动过的饭菜倒掉，轻轻叹息了一声。
云霁出去不久，落霞便回来了。
“帝君在宫中吗？”落霞站在宫门口问道。
大仙侍背挺得笔直堵在宫门口，拱了一拱手，客气道：“落霞仙子，不巧，帝君刚刚出去了。”
“你可知帝君去哪里了？”
“不知。”
落霞看了大仙侍一眼，转身走了。
落霞刚回到自己的住处，天帝的圣旨便传了过来，说是将她调到司刑手下，直接听命于司刑。
传旨的仙侍满脸堆笑地祝贺落霞升迁。
落霞心里的气恼不好表现地太明显，只得接了圣旨，还拿了些宝贝答谢那仙侍辛苦跑一趟。
那仙侍也不推辞，很自然地收下，又祝贺了落霞一番才离开。
落霞在院子里来回走动，还是决定去找一找云霁。
等到落霞到晚栖宫门口时，晚栖宫的大仙侍依旧杵在宫门口。
“请问，帝君回来了吗？”
大仙侍目视前方，嗯了一声。
落霞站在阶下，提起裙摆就要往里走。
大仙侍连忙伸手把她拦住：“帝君与司刑仙官正在里面，你进去做什么，还请稍等片刻。”
落霞无他法，只好等着。
司刑前来的时候，云霁依旧坐在几日前坐着的矮桌旁，翻着古籍，和他离去时无二。
“帝君不会接连几日都闭门苦读吧。”
云霁抬眸看向来人，自嘲地笑笑。
因着打神鞭的缘故，司刑日日前来，倒是为他俩议事提供了极为正大光明的遮掩。
“我自诩博古通今，看了这古籍方知自己路漫漫其修远兮。”
“怎么？有看到什么线索吗？”
“古籍所载不止长生草这一种神物，还有另一宝贝，名为萌果。”
这司刑倒是闻所未闻，耐性听着云霁娓娓道来。
听罢他眉眼舒展开，满脸欣喜。
“若真能得到此宝物，渔晚就有救了！”
云霁端起甜白瓷杯正欲饮，忽地胸口一抽轻咳了起来。
“帝君……”
“无碍，这咳疾要慢养，急不得。”
云霁缓了缓，抿了口茶水继续开口：“断空界机关确实是从外界而破，但结界却是从内部被震开，想来当晚渔晚从断空界离开后，那结界便自动合上了。”
他顿了顿，继续道：“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机关修复之事，你替我盯着些。”
司刑咂摸着“我不在了”几个字，没有应下这差事。
“对于最近发生的桩桩件件，我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你要帮我验证他。”
两人在殿内商议良久。
眼见着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殿外落霞实在等不下去了，便恳求道：“大仙侍，还请再通传一声。”
大仙侍站在上首看了落霞一眼，转身进去了。
不多时，那大仙侍便又出来了。
身后跟着云霁和司刑。
如果看得仔细，就会发现云霁的脚步有些不稳。
落霞见了赶紧要下拜。
云霁隔空止了她要下拜的动作，笑着说道：“祝贺仙子升迁，正巧司刑仙官也在此处，你今后要在他手下要好好当差。”
落霞望了一眼司刑，脸上有些不情愿的神色，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道：“帝君，我有何错处还请明示？我愿意永远留在帝君手下为奴为婢……”
“仙子这么说就不对了。”云霁正色道，“这可是陛下的意思，意在奖赏有功之臣。”
话锋一转，云霁对着落霞笑道：“你办事稳妥，如今直接听命于司刑大人，可比在我手下领个闲差有前途得多，也更能发挥你的能力。”
按照落霞原本的职位，应当是直接听命于云霁手下一个小仙官的，一年到头也没机会见到云霁。
不过因着落霞与渔晚交好，常常在宫里走动，一来二去的便使唤惯了。
落霞还想说些什么。
云霁上前一步，说道：“回去收拾收拾准备迎接新的差事吧，我乏了。”
落霞仰头望着阶上的云霁，也无他法，只好皱着眉头告退了。
司刑站在一旁凉凉道：“所以你就把她塞到我这边膈应我？”
云霁转头看着司刑，说：“我分身乏术，你替我看好她。”
司刑看着云霁的苍白的脸色，郑重道：“帝君且放心，我会在天界好好看着。”
停了停，司刑又继续说道：“帝君方才刚受了打神鞭，还是赶紧回去歇歇吧。”
云霁确实十分疲乏，轻声说道：“对了，还要看好典狱，切莫让他冲动坏事。”
提及典狱，云霁和司刑不禁相视无奈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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迫风跪在座下，将打听到的关于那紫衣女子和沉曦的渊源一一向未明道来。
未明托腮听着，边听边捻起案上晶莹剔透的紫色葡萄放进嘴里。
那紫衣女子名叫青玥，是魔界至尊的掌上明珠。在魔界偶然邂逅了沉曦，惊鸿一瞥，惊为天人，便一直跟随。
而沉曦似乎一直不为所动。
至于沉曦，来历不明，毫无头绪，只是长相颇肖天界云霁帝君，可谓一模一样。
他一直跟一个叫泽希的人在一起，至于那个泽希，亦是来历不明，毫无头绪。
未明摩挲着自己的下巴，这是他沉思时习惯的动作，良久，森然一笑。
“魔界至尊的掌上明珠……甚好……”
魔界至尊，别来无恙，希望再见面时你依旧风采不减当年。
未明来到青玥塌前，大袖一挥，青玥才悠悠转醒。
“唔，我这是怎么了？”青玥扶着额头，撑着床榻坐起。
未明倒了一杯清茶递给她：“无碍，你只是长途跋涉有些劳累。”
青玥接过茶盏，望着碧色茶水上氤氲升腾着的水汽，恍惚又想起那夜温泉池子边的无边春色，脸不知不觉地，红了。
未明觑了一眼她的神色，心下一哂，在床塌边坐下，脸上换上既担忧又责备的神色，叹了口气，轻声说：“下次不许一个人这般乱跑了，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
青玥望着未明的神色，小心翼翼地呷了一口茶水，支支吾吾地应了声。
大概是自己如此不屈不挠地追随终于打动了原本冷漠异常的沉曦，他的态度居然有所缓和，青玥心里生出几分欢喜来。
“你先好好歇息，我先走了。”未明说着就起身往门口走去。
“诶……”青玥出声，大概不想他这么快就离开。
未明转身：“还有事吗？”
当然没什么事情，青玥迟疑，垂眸看见自己手里端着的茶盏，心念一动，将茶盏递了出去：“能不能帮我把茶盏放回去……我不想下床……”
未明似乎是轻笑了一下，不过转瞬即逝，但是落在青玥眼中，却是对她小任性的一种鼓励。
未明面无表情地走过去接过茶盏放回案上，然后便直接出去了。
青玥欢乐地躺下，抱着被子望着帐顶傻笑。
未明没有下逐客令，青玥也就心安理得的住下了。
整日无所事事，她就天天围着未明转。
刚开始只是静静地待在一边，帮忙磨磨墨，添添茶什么的，不敢打扰未明。
见未明没什么抗拒的迹象，青玥的胆子也就越来越大。
未明练完功后，青玥会上前帮他擦汗，刚开始未明还会客气地接过汗巾自己擦。
一方你来我往之后，两人渐渐熟络起来，后来他便也就任由青玥来了。
青玥学着人间的姑娘绣了一个荷包送给未明，未明接过的时候很是嫌弃，但是却日日佩戴。
青玥常常给未明送一些有趣的小玩意，未明总是说她幼稚，但那些小物件都被珍重地收进宝匣好好保存。
青玥清晨起来收集露水给未明泡茶，未明品了会夸一句。
青玥每天给未明的书房换上新剪下来的花枝，未明看见了会笑一下。
渐渐地，饭桌上的菜都变成了青玥爱吃的，房间里的熏香变成了青玥爱闻的，院子里的摆设都变成了青玥爱看的。
青玥拨弄着花瓶里娇艳的花儿，觉得这样朝夕相伴的日子充满着希望和甜蜜。
这天，青玥和未明一起吃饭，青玥夹起面前的红烧牛肉尝了尝，觉得无比美味，不假思索地夹起一块递给未明。
一有好东西就要和他分享，这已经成为青玥的一个习惯。
未明十分自然地就着青玥的筷子把牛肉吃进嘴里，对着青玥粲然一笑，表示真的很好吃。
只这一瞬间，青玥感觉，自己浇灌了许久的名贵花儿，终于长出了花苞，将开未开，最是撩人心弦。
是夜，未明邀请青玥一起喝酒赏月。
谈到开心处，未明一击掌，便有一颗烟火咻地一声冲上天际，瞬间爆开成点点星光，恰似一朵红莲绽放在夜空，紧接着，一朵又一朵的烟花在深蓝色的天幕上绽放，与星光交相辉映，绚烂至极，华美至极。
烟火映着青玥抬头仰望的笑脸，此刻她的心情一如这烟火般绚烂。
“喜欢吗，送给你的。”未明偏头看青玥。
看着她，未明忽然想起很久很久之前，也有一个人和他一起在夜色下观赏烟花，彼时那人不停地鼓掌，笑容之明媚，让那漫天的烟火都失去了颜色。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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