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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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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渔晚下凡之后,司刑的亲信去落霞的居所探过,并没有找到那本古籍。
这次帝君趁着落霞出去参加寿宴,派了手下一个精通机关的仙官过去,果然有所收获,还复制下来一份交到了帝君手中。
古朴的羊皮,上面绣着“上古秘籍”四个金色大字。
原以为古籍只是此书种类,没想到却真的是这书的名字。
云霁翻阅古籍,果然找到了长生草。
司刑拿起瓷杯喝了口水,道:“我手下的人汇报,落霞在布鸠山上和无尘上仙来往密切,密谈良久。”
云霁翻阅古籍的手顿了一顿,继而问道:“抓捕断空界出逃恶灵之事,办得怎么样了?”
“先前还算顺利,不过最近那些恶灵似乎收到风声,集体躲了起来,难觅踪迹,有些头疼。”
“我知此事不易,还需你帮我多盯着些。”云霁帝君将手中的古籍放在桌上,细长润白如玉般手指端起桌上的青瓷杯,呷了一口茶水,话锋一转,问道:“典狱最近怎么样?”
一提到典狱司刑的头就更疼了。
典狱这厮最近很闲,于是有事没事就往司命宫里跑,大司命几次三番把他挡了回来,他就腆着张大脸往拼命往少司命跟前凑。
少司命敦厚心软些,也拉不下脸直接把典狱往宫门外推,只能硬着头皮应付典狱。
典狱这厮为了从少司命嘴里套出点渔晚的运数可谓无所不用其极,把跟着渔晚在摸鱼教学到的一股脑儿都用上了,什么烤鱼,水煮鱼,炸小鱼……
弄得少司命最近一看到鱼就想吐。
典狱的头发也是肉眼可见地在减少。
然而典狱依旧没能从少司命嘴里套出一星半点关于渔晚运数的消息。
双方就这样暗暗僵持着,谁也不想先认输。
是以典狱最近老是唉声叹气,脸上挂着与他的外表丝毫不搭的淡淡的忧伤。
这种情况是可以料想的,为防止仙界擅自扰乱凡间秩序,司命宫所藏凡人命数是天界至高机密之一,只有宫内负责此事的仙官知晓。
云霁闻言,眼底染上了淡淡的笑意,开口道:“典狱仙官许是太闲了,正好你这边缺人,就让他帮你一起去捉捕恶灵。”
末了,云霁还加了句:“看着他些,司命宫里可不能出什么纰漏。渔晚那边,我自会留意。”
司刑拱手称是。
司刑走后,云霁帝君连夜挑灯将这本古籍副本翻了一翻。
原来这传说中的长生草真的是只长在断空界,靠断空界微弱的灵气滋养生长,万年难长出一棵,而一旦长成确是极其难得的药草,传说有起死回生之功效,即使无伤之人食用之,亦能大幅增长修为。
因长在断空界,受瘴气戾气影响深重,长生草不可食用,只能用于浸泡,若配上上好山泉,效果更佳。
而此药草由凶兽碧铜看守,那凶兽残忍暴虐,觊觎长生草者往往都成了凶兽的腹中餐。
云霁翻着翻着不知不觉之中便入了迷。
这本古籍简直包罗万象,不仅记载了五花八门的奇花异草,神兽精灵,还有一些天界不为仙知的秘闻以及修炼的法门。
云霁读着读着不禁感慨此古籍作者当真有一个有趣的灵魂,惊才绝艳却又不刻板无聊,若有幸识得,当引为挚友。
譬如这古籍就详细介绍了云霁只在传闻中听说过的上古天界祥瑞之一——言叶大神木。
言叶神木在天界早已绝迹,另一祥瑞羽渡大神木也是日渐凋零,放眼整个天界,只有池清帝君处还存着几棵羽渡神木,花开动人。
而那言叶大神木之所以绝迹,是因为言叶神木极难繁衍,何时开花结果结籽全凭机缘。正是因为如此,一旦神木产生下一代,必定是双生。
故有云:言叶逢子必双生,且会伴生一神果保护其后代顺利长成。
此神果名曰萌果。
萌者,草木生发,万物之始也,有问来路,寻去出,赎罪孽,尽轮回之功用,为新生与希望之所在。
古籍又载,作为言叶大神木之守护,天界若得萌果相镇,必实力大增。
于公,此役天界损失惨重,大伤元气,此时若能寻得萌果相镇,不说其他,单是对天界士气的鼓舞,就大有裨益。
于私,借萌果之力尽轮回,也可护渔晚早日归来。
云霁又往后略略翻了翻,发现这本古籍还详细介绍了在东霖海捕鱼的技巧,说是用东霖海边上的桂树枝烤出来的鱼最是鲜香诱人……
云霁觉得,这个渔晚一定很感兴趣,等她回来了一定要给她看看。
据说位于东霖海之东的归墟,日出甚是磅礴壮阔,等渔晚回来了,让她带我去看。
云霁合上古籍,心情稍微轻松愉快了一些。
不知不觉之中夜已深,然事务繁多而时间紧迫,云霁只闭眼稍稍养神了一刻钟不到,便带上了些装备,起程往天界前任太子既白原来的居所而去。
据说先太子既□□通机关术,断空界的机关便是出自他的手笔,去他的寝宫寻找一番,或许还能找出些有用的建造图纸。
既白的蒙阳宫最靠近天帝寝宫,地理位置绝佳。
整个宫殿巍峨气派,宫墙高耸,檐牙高啄,廊腰缦回,各抱地势。
五步一楼,十步一阁,更是引来天池之水作错落假山之间的蜿蜒细流,草木深深,花朵摇曳,一派贵气之中不乏主人特有的小情趣。
仅就这殿宇来看,足见这位先太子当时之地位,所得之荣宠。
云霁披着夜色来到此处,轻轻推门而入。
当年既白被灰飞烟灭之后,其生母也就是当时的天后悲痛欲绝,随后自焚于长明烈火之中,此后这宫殿无人看顾,便荒废了。
不仅那门上的红漆已经暗淡斑驳,宫中的花木也是生的杂乱无章,死的悄无声息,一派颓唐模样,不复当年盛况。
云霁行走于此间,茶白绣着淡蓝色祥云暗纹的衣摆轻轻拂过此间杂草,心里亦是感慨万千。
要进得先太子的书房还颇费了一番周折,通往书房的路上有一假山石阵,那石阵明显是有花了心思摆过的,稍不留神还可能被困在里面。
半柱香之后,云霁终于摸到了先太子的书房。
听说先太子爱好阵法机关,而且在这方面极有天赋造诣,从那假山石阵便可见一斑。
云霁在书房门外深吸了一口气,做好了面对机关的心理建设,方轻轻推开了那门。倒不急着迈步,云霁竖着耳朵听了一会儿,并没有窸窸窣窣的触动机关的声响。
他将方才路边捡来的石块投了进去,亦没有异常。
于是轻轻迈步走了进去。
周身神力似是被隐隐压制着无法施展,看来再次只能真刀真枪地上了。
他走了几步,相安无事。
云霁忍不住自嘲,想来一个已经死去的先太子也能把自己吓成这般谨小慎微,也是好笑。
若是那先太子真的在书房设下这机关,那自己平时在书房岂不是也要谨小慎微,岂不是麻烦得要命,何苦来哉?
然而刚一分神踏上房中央所铺地毯,一根银针便从上首破空而来,云霁赶紧侧身躲避,
那银针便擦着云霁的鬓发飞过,没入墙中,好险!
这既白果然不按套路出牌。
可恶!
刚进来就吃了这么个下马威,云霁不得不祭出拂影剑,一方面是可以用来探路,另一方面若是再遇到个什么暗器也好挡一挡。
再不敢随意掉以轻心。
长久无人来,这书房的案上已经积了一层灰。
案上的龙形镇纸下好似压着一副图,待拍开上面的一层灰才看清是一副未来得及完成的美人小像。
那眉眼看久了倒觉得有几分渔晚的气韵,但又不完全像。
云霁放下那小像,又小心翼翼地在案上的一叠纸间翻找了一番,发现了一张尚未完成的机关图,然设计之精巧已经初见端倪,云霁只粗粗望了几眼,也禁不住暗暗赞叹,于是塞进袖子准备回去继续参悟。
案上已经没有什么重要的物什了,云霁便去后边的书架上瞧了瞧。
架子上堆了不少讲排兵布阵、机关门道的书,不过这些云霁在藏书阁早已经看过了。
底层角落里躺着一本看起来比其他都要破旧的书,或许主人曾经常常翻看。
云霁伸手,尚未碰到书的一角,便被结界弹了回来,此后伴随着细微的机关转动声,有一刀自云霁头顶坠落,云霁自是要退开一步躲避,然而后面地上又有无数钢针伸出,直挺挺地定在地上泛着寒芒,云霁赶紧以剑支地往右侧倒去,谁知右侧竟也不知何时开了个四四方方的洞,刚好够一个人倒进去。
云霁根本不敢想这洞里面会有什么,也无法控制自己往另一侧倒,只得赶紧启动右手腕上戴着的武器,朝房梁上射出精丝索,借力荡过这洞,落到远一些的地上。
不料一阵手忙脚乱之中,袖中的机关图飘了出去,正好落入洞中。
然而云霁甫一落地,那洞就自动合上了,那钢针也缩了回去,连那把大刀也不知缩回了何处,一切恢复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