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华录同人]风骨(旭盼现实向BE)》百鳥神思者

6、第六章 割爱献妾

　　伊最终还是送走了盼儿。
　　伊特意挑了休沐日的前一晚，一面拟了献妾的切结书送去，板上钉钉摁了手印，一面又哄着盼儿，称体恤她劳累，要为她洗浴梳妆。盼儿纵是难为情，却抵不过伊盛情之请，嗔怪着从了命。不愧是伊的好盼儿，平日里看惯了不觉得，再细看便美得迷了伊的眼。盼儿修七尺有余，这身量已是接近一般男儿，在寻常女子当中原是恨嫁之兆。妙就妙在盼儿身姿婀娜，袅袅婷婷，又生得一副摄人心魄的倾城貌。
　　伊走到盼儿跟前，又叹盼儿气度不凡，好似神女。伊拦腰抱起盼儿，盼儿纵然不依，力气却敌不过男子。伊为盼儿宽衣，又像把玩一把绝世好剑一般再细品了一回。如今这世道，美人之于弄权者，便形如宝剑，点缀了这尔虞我诈的朝堂。
　　这盼儿的腰是水蛇腰，又软又娇，只盈盈一握，便叫人心中荡漾，全然忘了烦恼。一双玉腿修长又白皙，并非木棍那样的细，也非竹竿那样的直，而是匀称优美，犹如天女雕塑般曼妙。盼儿肩上有伤，也不知何人所为，问起来只道是在钱塘受了官府衙役牵连，无端受了一镖，好在性命无忧。这镖可扎得既是可恨，也是巧妙。可恨之处在于坏了盼儿那冰肌玉骨，从此留了个疤痕，妙就妙在美人香肩留疤，见者顿生怜爱抚慰之心。再加上盼儿那张脸，既令人起蹂//躏之肆心，又惹人生怜惜之柔情，真是恨也不是，爱也不是，直教人魂牵梦萦。难怪那坊间不少男子惦记。
　　伊软玉温香在怀，这才又觉不舍。伊把水浇在盼儿身上，轻抚那如凝脂样的雪肤，不禁心中思忖，也不知那人会如何对待这么一个神仙似的女子。伊瞧着盼儿肩上的伤疤，怜香惜玉地吻了上去，盼儿动了情，却浑然猜不透伊的心情。盼儿回吻伊，直教伊心中一荡。那日温存之时，伊便尝了盼儿的媚，可真是神仙滋味儿，可惜如今已无福消受。也罢，如此天赐尤物还要留作它用。伊又定了神，回想起盼儿在教坊司学过的那些个秘术，不禁思量，我欧阳旭习黄老之术尚且如此乱了心绪，那常年供职于皇城司的酷吏，难近女色之人……怕是不神魂颠倒也难。我的好盼儿生得一副好皮囊，兰心蕙质，怪就怪在生错了人家，命该如此，愿你好生伺候那姓顾的，为夫君争得一个青云路。
　　伊为盼儿洗浴完毕，亲自为盼儿擦干身体，套上寝衣。这寝衣便是盼儿最珍爱的一身，缠枝牡丹暗纹广袖上襦，内搭苏绣工字褶抹胸，下身一袭天丝衬裙外搭月色百迭裙，轻薄却又不轻佻，再绑一根红发带，衬得盼儿愈加出尘。伊一面为盼儿系好衣带，一面道，前唐东野先生（孟郊）有云，始知结衣裳，不如结心肠。坐结行亦结，结尽百年月。今为你梳洗，为夫心中有烦恼万千不能言，盼儿你与为夫早已同这衣带般永结同心，可要体谅为夫的一片苦心呀。
　　盼儿情动，正欲与伊温存，见郎君这般煞有介事地说起话来，心中不解，只道早些天就见官人你魂不守舍，可是又受了什么委屈，糟了什么刁难？
　　伊见盼儿如此体贴，又深感有愧，便长叹一声答道：为夫尚未遭难，只是想到官场风云，心中激荡。盼儿你虽为一介女流，却识大体，有胆识，为夫有你便是一大幸事。如今官场风云诡谲，为夫出身草莽寒门，这清要之职更是非升即走，若不时常打点，恐难有出头之日。只是，为夫驰骋官场，对盼儿多有疏忽怠慢，前些日子在萧府又多亏了盼儿……为夫堂堂男儿，竟要你一弱女子出面解围，实在是问心有愧，胸中愤懑难解。
　　盼儿倒是深明大义，她走到伊跟前抱紧了自家官人，道：妾一介女流，虽无法居庙堂之高，但若为旭郎分忧之事，事无大小，都是要做一做的，只是朝堂之事，妾不能常侍奉左右，旭郎你切勿以妾身贱体弱为念，懑愤在怀，闲时更要自加珍爱，唯业业兢兢，尽心尽力以侍官家，莫要辜负了官家体贴眷爱之隆恩。
　　这番话令伊臊得慌。伊听闻“女流”二字，只觉脸上忽然一阵燥热，内心一阵愧意，嘴上无言以对。罢了罢了，既是赠人之物岂有收回之理。伊自是有三分悔意，三分不舍，事已至此，已是骑虎难下，再难反悔了。伊转身端来事先备好的美酒，称上回雅聚萧相公大悦，赏了几位才子一套佳酿，这佳酿自然要与盼儿一同小酌才够味。伊斟了酒，又催盼儿率先喝下一杯，一面深情道：
　　“为夫自当以国事为重，也愿盼儿你暇时擅自保养，切勿过于挂念，劳神费心，致使花容憔悴，玉体损伤。”
　　“旭郎怜爱之深情，妾感激涕零。”盼儿道，又索要了同心佩，称那玉温润又带了旭郎的人气，自己体寒，若是戴在胸前，则可时刻抚慰独守空闺之孤寂。
　　伊生平第一回诓骗亲眷，替盼儿戴上同心佩时慌得手心冒了汗，可伊那些话却是情真意切的。伊舍不得盼儿的好，定然是想她好的，可又舍不得青云路，正巧那朝中的高观察榜下捉婿，捉住了伊，这下正好敲定了主意，不成就一番事业伊就不叫欧阳旭。伊又灌了盼儿一杯，眼见盼儿那嫩白的脖颈显出吞咽的动作才罢休。二人谈了一会儿，伊又瞧她，只见她双睫低垂，脸儿微红，只拿手肘撑着身子，双眉紧蹙，颇有春睡捧心之态，却再也支撑不住，这才知道药效终于起来了。
　　伊是又喜又怕，此时顾府的交接事宜已安排妥当，任盼儿如何冰雪聪明，也逃不脱这宿命了。伊望着盼儿倒在跟前，只叹造化弄人，盼儿她终归是个弱女子，若生为男子，定是个能成一番事业的好儿郎。
　　伊如此想着，眼中竟流出些许热泪。伊拭干了泪，又横抱起盼儿放到床上。望着昏睡的美人，伊心里一横：今日就当我欧阳旭丢了一副上等的砚，一块上好的玉，老天许这便宜让他人占了去，总该还我一个更大的好处罢！
　　伊备了马车，本来皇城司派了陈都头等人护送，顾府上又有大娘子打点，自是可以放心了，伊心下不舍，又怕有人从中作梗，路上出了岔子，便亲自随行送到顾府。人是送到了，恰逢东京夜市热闹之时，一路宝马雕车，火树银花，行人如织，如此良辰美景，伊却只觉心中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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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啊，送走了。其实欧阳旭的心还是很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