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诺，一生》yoyo鹿

17、酒吧斗舞

　　“黎先生，今天阿诺在学校参加辩论赛输了比赛，正在露台上伤心呢，你要不要去看看。”先生刚踏进家门，何叔就把下午接袁一诺放学时问出的话告诉先生。
　　“好。何叔，晚饭做干烧鱼。”说完先生独自走上露台。
　　听见有人走上露台，袁一诺好奇加本能地回望，竟然是先生，她以为会是何叔上来再给她一波狂轰乱炸的安慰呢！
　　“先生。”听到自己的声音，袁一诺有些后悔，因为她听到自己声音里的撒娇。
　　先生却是更多地看到的是袁一诺眼里的委屈。
　　“拿着。”一现在才注意到先生手里拿着一杯牛奶。
　　袁一诺撇了撇嘴，不情愿地接过，“先生，这种情境下不应该拿杯酒上来吗？”
　　“酗酒伤身。”
　　“我又不喝多，再说，先生我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不要一直把我当小孩子看待好不好！”
　　“好，那成年人就不用安慰了吧？！”
　　“用！先生你打算怎么安慰我呀？”先生看到袁一诺眼里满满的期待。
　　“吃完饭带你去个地方。”
　　“又卖关子，好吧！”

　　下了车，袁一诺震惊到下巴都要掉下来了，眼前的是酒吧一条街。
　　袁一诺就这么跟着先生走进了一家酒吧，“这是？”
　　“清吧，这种酒吧没有舞池，也不嘈杂，很适合累了的时候过来坐一坐，这家环境很好，驻唱也不错，这个桌子位置最好。”先生边说边把袁一诺领到了一角的桌子旁坐下，自己点了一杯威士忌，给袁一诺点了一杯红酒。
　　“先生，都来这种地方了你就不能平等对待我一次！”说着指了指自己面前的酒，又指了指先生面前的，示意自己想换酒。
　　“那天你和舍友出去喝酒还没喝够？”先生已经拿起自己的酒开始喝了，用实际行动告诉自己酒不换，而且还有语言威胁。
　　听到这话，袁一诺秒怂，头非常自觉地耷隆着，握住自己眼前的酒，“先生，你生气了？”说完还不忘偷瞄一眼。
　　“没有。”
　　“先生，我本来想跟你主动承认错误来着，但是你那段时间看着挺忙的，我就没打扰你。”也听不出先生到底有没有生气，袁一诺只能先解释为敬。
　　“嗯。”
　　一阵沉默。
　　“你喜欢他？”
　　“算不上。我没有谈恋爱，顶多算是对和善的男生有好感吧。”袁一诺连忙提高警惕，她想起先生说过让她专心学业不能谈恋爱的事情。
　　“嗯。”
　　又是一阵沉默。
　　“你等我一会。”先生说完，起身走了，留袁一诺一个人坐在那里，她好一阵担心，她想，是不是自己没有主动承认错误先生生气了？是气我暗恋还是喝酒还是……也没啥了吧！
　　“该不该搁下重重的壳
　　寻找到底哪里有蓝天”
　　……
　　正想着，有歌声飘了过来，是周杰伦的《蜗牛》，这声音听着怎么这么耳熟！袁一诺循着歌声往过去。这一看，再次惊得袁一诺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人一个吉他一个麦克风一束追光，先生就坐在那里，安安静静地唱着这首歌。
　　“我要一步一步往上爬
　　在最高点乘着叶片往前飞
　　小小的天流过的泪和汗
　　总有一天我有属于我的天”
　　……
　　先生唱着，抬手指向角落里的自己，袁一诺看到先生眼里的鼓励，那一刻，她想哭，她知道先生还是那个可以给她温暖怀抱的大哥哥，只是，如今她长大了，有些话他却不知道怎么跟她讲，但是，先生还是会用自己的方式鼓励安慰她。
　　袁一诺举起双手跟着节奏摇摆，跟着轻声和，“任风吹干流过的泪和汗，总有一天我有属于我的天。”最后一个音符落下，袁一诺在空中给先生比了一个大大的爱心。
　　“先生，你唱歌真好听，你早说要唱歌，我要准备花送给你的。”
　　“酒喝完了？”
　　“啊？喝完了。”袁一诺今晚上完全跟不上先生的节奏了，先生今晚到底怎么想的，想说什么做什么呀？总感觉会有什么狂风暴雨等着她。
　　“走吧！”
　　“去哪啊先生？”
　　“换场。”袁一诺看见先生已经脱了西装，正在解衬衫最上端的扣子。
　　走出清吧，也就一二百步，先生领着袁一诺拐进了一个通往地下的通道，即使通道看不到尽头，但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呼喊声却毫不掩饰地传了出来。
　　“先生，这不会是……”
　　“D吧！”先生回过头来回到了袁一诺的疑问，也证实了袁一诺的难以置信的猜测，就在袁一诺毫无防备之际，先生猛然拉起袁一诺的手，奔跑着冲出通道挤进狂躁兴奋扭动的人群中。
　　袁一诺看着先生牵着自己的手，对这个背影又有难以形容的熟悉。
　　借着微醺的迷糊和肆意的音乐，袁一诺使劲蹦呀跳呀尖叫着，她时而自己摇头晃脑，时而抱着先生乱蹦乱跳。
　　“先生，别拘着了，跳啊！”袁一诺跟先生喊完又狂乱地跳着，但先生还是仅仅在跟着节奏轻轻律动着。
　　袁一诺越跳越嗨，跟旁边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小伙子扭动在了一起，准确地说，是那个小伙子围着袁一诺跳，眼睛还不时地上下打量着袁一诺，像是发现了一个猎物，正在目测猎物的成色，甚至还有一搭无一搭地用身体摩擦和触碰袁一诺。
　　袁一诺也发现了这么个人，看着小鲜肉一枚，长的还挺帅的，但是对他身体的接触还是非常抵触，有意识地避开。
　　而那个小伙子仍穷追不舍。
　　就在此时，小伙子被猛推了一把，险些跌倒在地，还撞上了大片人群，人群骚动起来，附近的人都停了下来，埋怨着怒吼着看看发生了什么。
　　音乐也渐渐小了下来。
　　那个小伙子喝了不少酒，借着酒劲和不怕虎的牛劲，挺着胸膛昂着头，像一只准备私斗的公鸡，朝着推搡他的源头寻来，抬手就要去推先生。
　　没错，刚刚出手的就是先生。
　　先生灵活地挡下了他不友好的手，并且一个擒拿后，将他彻底扔在地上。
　　小伙子仍不服气，迅速从地上弹跳起来，迫于先生的身高优势，小伙子踮起了脚，挺着胸脯昂着头再次逼近先生，只是这次非常识趣地未和先生有任何身体接触。
　　“大叔，你哪位？”
　　先生没有说话，只是一把将袁一诺拉到自己身后侧。
　　“哦，明白了，你也看上了这个女人？好，那就按这里的规矩来，斗舞，敢不敢啊，大叔！”
　　“请。”简洁明了地一个字，袁一诺看见先生眼里燃起了熊熊的敌意。
　　周边的人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起哄声此起彼伏，让出了一大片空地，音乐也随着响起。
　　小伙子随着劲爆的音乐舞动起来，灵活的动作，酷炫的舞步，一看就是正经练过的，场内欢呼声不断，袁一诺有些担心地看着先生。
　　很快，小伙子跳完了，轮到先生了。
　　先生走到舞池中央，竟然闭起眼睛一两分钟钟只是在轻微晃动，把袁一诺着急坏了，人群中已经有人等着看好戏不耐烦了，窃窃私语道，“还跳不跳了”，“这人干嘛呢”，“不是怕了不会跳吧”，“看他穿得西装革履的，这大叔肯定没戏”……
　　袁一诺更着急了，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急出了一身汗，她盼望着先生能够替她出头，更加沉溺于这种为了自己的格斗，又怕先生会输，因为袁一诺内心渴望着先生是那个骑士，风风光光地把自己赢回去。
　　又过了一分钟，对袁一诺来讲，这真是无比漫长的一分钟，先生终于动了。
　　袁一诺的呼吸像是停止了。她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人是先生，比刚才那个男生更加炫酷的舞步，一个接一个的地板动作，摄人心魄的眼神，干净利落的动作……虽然穿着西装但是也不会限制他，人群中欢呼声呐喊声此起彼伏。
　　袁一诺也兴奋到无以复加，她终于明白骑士为什么要决斗，因为男人就要决斗。
　　力量碰撞的味道是那么的诱人，这是男人味。
　　Goodboy、In My Feelings、lost in paradise……
　　音乐的节奏越来越快，他们一齐在舞池中间跳，跳到第三首时那个小伙子动作开始重复了。
　　unbreakable
　　迈克·杰克逊的经典歌曲响起，那小伙子已经彻底体力不支，应该是才华耗尽才对，停下来了，这是认输了。
　　现在，舞池中央只有先生一个人的身影，摇曳的聚光灯下，是一个人的独舞。
　　同样是干净利落的舞步，但在牢不可破的外表下，舞步里却有着踌躇迟疑的痛苦，仿佛那坚毅的外表全然是伪装，内心的挣扎与呐喊随时都会破牢而出，却被坚硬如铁的外表桎梏。这首毅然决然拒绝的歌曲，居然跳出了如此孤单的挣扎。
　　谁说西装革履就不能跳街舞。相反，穿着西装跳舞的男人更帅更酷。紧致的西装下，时而突出，若隐若现的是先生跳动的肌肉，不是肌肉型、力量型男人，却绝对地有型有料。
　　这样一本正经的外表下躁动而性感的线条，让人更加想入非非。
　　这是袁一诺第一次以一个女性的视角欣赏面前这个男人，要知道，她一直当先生如兄如父，从未想过和先生会有情情爱爱之事，即使是一点点的小幻想，也只是情窦初开的悸动而已。但是此刻，在灯光交错、人潮拥挤的昏暗舞池里，在让人垂怜的男人味和若有若无的线条诱惑下，袁一诺第一次对先生有了亵渎的想法。
　　多么可怕，又那么的诱人心魄。
　　当袁一诺意识到自己脑中在想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她是如此的羞愧又抑制不住地兴奋，现在她的脸颊绯红，心脏狂跳不已。
　　随着最后一个动作停止，全场欢呼声、尖叫声此起彼伏。
　　袁一诺却听不见这些欢呼和尖叫，因为此时，她与先生四目相对，她真切地看到了先生眼里的挣扎与渴望。
　　袁一诺刚刚从先生的舞步中读到的信息是对的。
　　先生在跳舞时，想到的是袁一诺，想到的是她的即将离去，想到的是他的无法挽留，只能用伪装的外表说着别离，却无视内心的痛。
　　那个跳舞前还在叫嚣的小伙子现在早就一溜烟不见了。
　　刚才袁一诺跟着蹦哒欢呼也累了，他们又跳了一小会，袁一诺提出回去。
　　车上，先生开着车，袁一诺坐在副驾驶上。
　　“先生，你什么时候学的街舞啊？大赞！！”袁一诺竖起了两个大拇指。
　　“高中的时候玩过一段时间。”
　　“高中？那就是我认识你以前了？”
　　先生没有回答，袁一诺也沉默了，先生身上居然还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袁一诺有些懊恼，在这一刻她好想了解完整的先生，而且是是唯一一人，因为每次雷王在她面前“炫耀”先生如何如何时，她总有莫名地气愤。

　　袁一诺刚回到自己屋里，肖妍就打来了视频电话。
　　“肖妍姐姐，好久没联系了，你还好吗？”
　　“挺好，你呢？”
　　“我刚输了一场辩论赛，有点挫败，不过先生带我出去泡吧发泄了一顿，好多了。”
　　“泡吧？！小诺诺，老黎居然带你去那种地方？他吃错药了！”
　　“雷王，你怎么也在。”没错，肖妍手机屏幕上出现的大脸不是雷正明是谁。
　　“我怎么不能在这。别岔开话题，我之前拉老黎去酒吧他死活不去，现在居然主动带你去，这家伙，重色轻友！”说得一副牙痒痒的样子。
　　“不用理她袁一诺妹妹，我记得你说过黎先生之前反对你去那种地方的。”
　　“是呀！我也不知道。肖姐姐，我告诉你，先生还跳舞了，没想到先生的街舞跳的那么好。”
　　“那必须的，老黎当年可是世界街舞比赛冠军。这么说来，老黎应该感谢我，是我拉他学的街舞……”雷正明又钻进镜头里，被肖妍一把推开。
　　“袁一诺妹妹，下个月我要回国一趟。”
　　“老婆，你下月怎么又回国？几号？我8号要去我爸公司开会……”
　　“下月再联系，回见。”肖妍一直被打断很不快，着急跟袁一诺挂了电话，袁一诺脑补了一下雷正明被肖姐姐KO的画面，咯咯笑了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