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狗》贰豆豆

4、追星

　　本以为林清语已经够疯狂了，但我还是低估了贺斯年当红流量般的号召力。等我们到操场时，最佳观影位置已经被挤得内三圈外三圈，气得林清语一通骂，我在旁边瞎嚷嚷，念咒般说：“彻底疯狂！”

　　凭借着对金钱的渴望和追求，林清语最终排除万难带我挤进内场。她带着我东窜西窜，整个过程透着股神不知鬼不觉的迅速，我完全不知道她是怎么办到的，一时间对其只有崇拜之情。

　　站定后，耳边传来各种议论声。
　　“我的天呐，也不必要这么多人吧！”有一个人说。

　　这句话问出了我心中的疑惑，我竖起耳朵，等待好心人解答。下一刻，好心人就出现了。

　　“你懂什么，这是贺斯年久违的公开篮球赛。”
　　“那又怎么样，这也太疯狂了，这群女的这么喜欢他，平常怎么不围着他？！”
　　“你猪脑子吧，平常大家都爱在心头口难开，要注意形象的，这个场合，不是想说什么说什么？”

　　我默默点头，过滤掉‘猪脑子’一词，对好心人的解释表示赞同。
　　确实，追星也要分场合。

　　等了一会儿，1班2班终于上场。
　　旁边的小声议论登时被震耳欲聋的尖叫声取代。

　　“啊啊啊啊啊啊！贺斯年！！！看这边！！！！”
　　“贺宝、贺宝，妈妈爱你，加油加油！！！”
　　“呜呜呜呜呜哇哇哇哇哇哦哦哦哦哦！！”
　　“……”

　　这一堆尖叫声已然听不出原主是个人类，不知道的得以为我们高中的祖国花朵们终于承受不住学习压力，集体返祖。这些声音中女声占大多数，但偶尔也会掺杂着男生的声音。而且比起女生，男生追星更加疯狂，‘啊啊啊’地刺破耳膜。

　　这阵仗我是真没见过，瞬间理解了林清语对贺斯年人气的评价。
　　大约嚎了三分钟，篮球场终于安静下来。

　　比赛开始。

　　1班2班的篮球运动员们估计也没怎么见过这么大阵仗，我明显感觉有几个人有点尴尬、有点放不开。他们身体微微向内缩着，略显得有些小家子气。

　　而对于贺斯年，这种场景简直正中靶心，完完全全他的领域。跟其他人不同，他身体舒展得很开，自信的笑容、从容的步伐、利落的运球等等每一个细节，都把握得完美无暇。

　　他每动一下，旁边就要传来一阵迷妹迷弟的惊呼，似乎每一秒，都是他的高光时刻。

　　林清语在我身边斯哈个不停，一顿猛拍。

　　我之前看过贺斯年打篮球，在今天之前，我的评价都是装逼，但今天，在这个场地里，在这个氛围下，我忽然想一改往日评价，把装逼换成潇洒。
　　可能是被周围人影响了，我竟然觉得，贺斯年打篮球的时候挺帅。

　　这么想着，贺斯年突然偏头，往我的方向看了一眼。

　　不是自恋，但我就是隐隐觉得甚至说得上可以确认，贺斯年是在看我。因为他收回目光时，对我露出了一个得意的、挑衅的、让我浑身起鸡皮疙瘩又让我无比熟悉的欠揍笑容。

　　我冷笑，用眼神将他反揍。

　　林清语却忽然激动了，不顾场面混乱拉着我给我看她新拍的照片：“快看这张！操啊，天神下凡了！！”

　　我看了一眼，赫然是刚才他偏过头看我的那一幕。

　　这张照片确实拍的很好，就像是被摄影师安排好的模特，动作、表情、眼神都被精心设计过，刻意又随意，违和又协调。
　　那双眼睛正看着摄像头，浅浅的眼皮、微微上扬的眼角，一整个大写的神采飞扬。

　　我心中想着这家伙怎么看起来确实有点帅，嘴上却说：“还行吧，嘚瑟劲儿溢出屏幕了都。”

　　林清语完全不在意我的评价，她看着这张照片，眼睛笑成一条缝，方言都没忍住蹦出来了：“帅的嘞。”

　　在林清语的相机存储卡内存爆炸的边缘时刻，篮球赛终于结束。

　　有几个女生挤过去给贺斯年送水，贺斯年一一婉拒，大家也不再自讨没趣，怀着天神下凡已经是莫大的恩赐，艺术品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崇高心态满意散场。

　　林清语着急导图p图洗图，匆匆跟我告别。本以为我要自己孤单地踏上那条寂寞回家路，肩膀忽然被人拍了拍。

　　我转头，看到贺斯年正垂着眼睛看我，他说：“一起？”

　　我跟贺斯年虽然住得近，但极少一起回家，主要是因为理科尖子班的学习计划和我们普通班不一样，每次普通班放学，尖子班还在补课，这就导致我和他的时间总赶不到一趟。

　　今天，久违的公开篮球赛，久违的时间赶到一趟。

　　回去有个伴总比没伴好，我说：“行啊，走。”
　　贺斯年嘴角勾了勾，把外套随意一套：“走。”

　　篮球场到校门口短短几分钟路程，我受到的注目礼比我前17年总共受到的注目礼还多，我明白同学们的八卦之心，但对于我和贺斯年的关系，我实在太身正不怕影子斜，于是我顶着这些目光，正直地走出了校门。

　　周五上完下午第二节课放学，等篮球赛结束，正好是晚饭的点儿。我和贺斯年一致决定，在外面吃完了再回家。

　　正感慨我和贺斯年除了金铲铲还是有点默契在，下一秒，我们就被打回原形，果然，默契这种东西，不存在的。
　　具体表现是，我要吃饭，他要吃面。

　　我早上才吃过面，不想再吃，我说：“天天吃面，面有什么好吃的。”
　　他看了我一眼，说：“天天吃饭，饭有什么好吃的。”

　　跟这人根本说不通，我沉默了一会儿，再看他已经换上另一副面孔，我羞赧笑笑，做作地朝他眨巴眨巴眼，模仿港剧口音，冲他撒了个油腻的娇：“贺sir啊，我想吃饭嘛，我回家下面给你吃啊？”

　　这话落下，贺斯年脸上表情精彩纷呈，到最后，竟然是变红了。

　　最后呈现的效果倒是出乎我的意料，我问：“你脸红什么？”

　　他偏头，不知道在看哪里，好一会儿才撇了撇嘴，小声说：“你以后说话注意点儿。”说完又正了脸色，拽着我离开了面馆，依旧不看我：“算了，吃饭就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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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一辆三轮车颠簸着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