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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素论派之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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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你有看到我的草史莱姆吗？这么大的——”那落难者用手比划了一下，这么说道。
“哦，你是说往那边跑过去的那只吗？”
“是的是的，可以帮我捉一下吗？我现在不方便。”
这是你们见面最初的几句对话。
当提纳里看着你擦着滴水的头发，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颇有些不自在地偏了头。
他对这张脸确实有印象。
上学的时候曾经听说悉般多摩学院新进了一个小师妹，是个美人。当时他并没有在意这种传闻，直到有一次学术年度巅峰论坛，同门挤了挤他的手臂，悄悄指着一边。
“嗳，她就是那个……”
“那个什么？”
“素论派之花呀！”同门朝他挤眉弄眼。
他远远的望了一眼，确实漂亮。
如今，这朵美丽的素论派之花正在他家里。她……看上去又长了几岁，和当初那副还有点青涩的少女面貌又有点不同，是任谁看了都会赞叹一声的须弥美人。
他的视线匆匆逃离，余光却看到了你腿上遍布的擦痕。
“怎么那么多伤？”
刚才在雨中又浑身是泥地看不清，如今看到了，青一块紫一块，甚至还有渗血的痕迹，触目惊心。
结果就变成了提纳里给你上药。
他的耳廓都红了却不自知，手下熟练地擦药，嘴上却意外话多，像是要掩饰什么似的。
“本来应该让柯莱给你上药的，啊，就是我的一位女学生，现在还是见习巡林官。但很可惜，她这两天身体不适，不能劳累……”
你轻轻点了点头，表示在听。
结果就是你下了一顿厨作为报答。
你料想提纳里平日经常在雨林里风餐露宿，一定不经常像这样好好地吃一顿饭。结果也如你设想，来自须弥城的地道家常菜大受好评。你听着提纳里的称赞，轻轻地抿了抿唇，像是有点不好意思。
“只是些家常菜。”你说。
“家常菜才令人怀念，我大概已经很久都没有吃过这样正宗的家常菜了……也很久没有回家了呀。”提纳里说。
——适当地展示一些贤惠和母性，唤起游子内心最深处最柔软的关于家的记忆。
你轻轻点头，像是在侧耳倾听提纳里讲话，视线却悄悄游离到一旁关押草史莱姆的笼子上。提纳里注意到了，果然问起你关于草史莱姆的事情。
你轻描淡写地说捕捉它是为了做研究。
“就算是为了研究，也不能为了捞它命也不要了。”提纳里好看的眉毛拧了拧，想对你说些重话，终究是没有说得出口。
你乖巧地点头，像是听进去了，嘴角却流露出一丝苦笑。提纳里注意到了，他像是有些忧愁地看了看你，但终究是什么都没有再说。
——适度地勾起他的好奇心，从此他的视线中就会有你。
饵料已经投下，就看那条鱼是否愿意上钩了。
*
接下来的几天，你被要求好好休养，在伤好前不准进林。
你独自在家对那只草史莱姆做一些简单的输出测试，一边拜托提纳里替你取落在营地里的那本实验记录。
提纳里来的时候，你正忍着不催动元素力，用手法使那只草史莱姆冷静下来。屋里到处弥漫着草元素的狂暴力量，提纳里一进门就差点打了个喷嚏。
他看了一会，问：“你是想通过史莱姆输出元素力吗？”
他肯定是看到了那本摊开的实验记录内容。
你点头说是，并且把实验记录翻到前面指给他看。
“火史莱姆比较好提取，雷史莱姆感电以后也不会精力充沛，水史莱姆天生对水元素有亲和力，只有草史莱姆特别难办。”
提纳里若有所思。
你们又聊了聊一些别的话题。比如最新一期《生论》上有关于死域扩张的论文。
“有很多不尽详实的地方，也缺乏第一手资料的来源调查。”提纳里沉吟了一会，不置可否地说，“我准备写一篇反驳的论文，现在已经整理一份草稿了。”
“那就提前恭喜师兄论文高中了。”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你们对彼此的称呼也变成了“你、我”，“师兄、师妹”这样有些亲昵的词汇。
提纳里并没有因为你的祝贺而露出喜悦的神色。看起来论文中不中并不是他所关心的事情，“反驳错误、以正视听”才最重要。你惊觉是不是自己说错了话，随即换了一个话题：“这么说，你最近都转向死域方面的课题了吗？”
“唔……算是吧。”
“我记得师兄之前曾经发表过一篇关于雷草元素对蕈兽孢子的影响的文章。我读了那篇，很受启发，准备沿着师兄的论文方向继续往下做。”
提纳里看上去有点惊讶。
“我真的很喜欢那篇文章，也觉得有很多值得继续往深里探究的东西。以前的课题我可能不继续了，现在决定新的课题方向大概就是这个。我知道是班门弄斧，但是因为真的很喜欢……还请师兄不要介意。”
你双颊微红，看上去是真的不好意思极了。
“不，有人能继续我没有完成的课题，我不会介意，反而很高兴……”提纳里似乎也有点不好意思了。
“那篇是和赛诺前辈一起合作的吧？赛诺学长也是我心中非常敬佩的一位前辈，其实我一直觉得那篇论文没有后续是非常可惜的事情，所以就斗胆狗尾续貂了。”
“赛诺他……”提纳里目光微垂，似乎是想起了非常美好的回忆，“那篇论文的确不太可能会有后续了。所以你和我说你想沿着那个题目继续做，我其实高兴又很期待。”
你们就那篇论文聊了很久的天，不懂的地方提纳里也一一替你解惑。但是即便气氛最好的时候，你也没有趁势提出想和他合作的请求，因为你知道，如果贸然提出反而显得别有居心，至今以来的一切努力都会毁于一旦。
为了那一天，你可以忍耐。
*
近来你的研究的确没有起色。
捉不到听话的草史莱姆，意味着就无法将草元素摆上实验台，那么研究的第一步都无法前进。
你为此扩大了进山走过的范围，每天异常忙碌地跑上跑下。一批又一批的史莱姆被关进笼子，又在叹息中被放出来。
事实上你的水元素神之眼就是拿这些小玩意一点办法都没有。
提纳里大概都看在眼里，因为你们现在每天早上都是会互相分享口袋饼的关系了。有时如果和他的巡林路线顺路，你们还会同行一段。
这天傍晚，你浑身疲惫地回来，发现提纳里已经先你一步站在家门口了。
“给。”他给你带了亲手做的口袋饼，看着你吃到美食的幸福表情，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
“你……其实你最想做的是水草元素对蕈兽孢子的活化机制研究吧？”
“我知道这样很抱歉……但是，我是草元素神之眼的拥有者，让我来帮你吧。”
你真卑鄙，提纳里。
他在心底对自己这样说。
她那么仰慕你做的课题，却从未向你求过什么。和那些各怀心思想接近你的人不一样，是怀着一颗热爱的学术之心，想要独立研究完成自己感兴趣的题目。
你明明知道草史莱姆在水系神之眼影响下很难稳定输出草元素，却没有提醒她。反而是看着她来来回回折腾这么久，然后在最疲惫、绝望的时候伸出援手，倒像是一个英雄一样，令她无论如何都无法拒绝你的好意。
“我可以用神之眼稳定地输出精度可控的草元素，也不用史莱姆了……”提纳里慢慢地说，“你之前在实验室应该也不是用的史莱姆，对用神之眼的方法更熟悉一些吧？”
“让我帮你。”
你对上他的眼睛。
湿漉漉的、圆圆的眼睛，好像林中刚刚诞生、惹人怜爱的小鹿，提纳里想。他心中可耻的，属于男性的拯救欲和英雄主义卑劣地得到了满足。自诩理性和学术自由的你，怎么也有这样的一天呢？提纳里啊提纳里，你的手段真的又下作又不可告人。
“我……”
你偏下头，装作极度难为情的模样，掩盖住嘴角的一丝上扬。
鱼儿上钩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可怜的小提，被玩弄于股掌之间.jp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