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教师]贪得无厌》葡萄味汽水不加冰

7、问题

　　“你的状态有点奇怪呢森铃......”风铃蹲在冰箱顶部，一脸狐疑地盯着下方洗米的日暮森铃，“你们路上发生了什么吗？”说罢又看了看起锅热油的山本。
　　果然，瞒得过谁都瞒不了风铃。

　　森铃在心里暗叹，只好轻描淡写一句话带过：“没什么，过来路上睡觉做了个噩梦被吓醒而已。”

　　真的只是这么简单吗，现在冷静下来回想，就算这个梦比以往的还要诡异真实，当时的反应未免也太大了点，简直就像是……被附身一样。
　　清醒之后的森铃察觉到了什么
　　。
　　没等她再细想，风铃却像受到了什么巨大惊吓一样，一下子紧张起来：“还是和以前一样的梦吗？”
　　“怎么说，还是和以前一样梦到了爸爸妈妈。”森铃用余光看了看身旁的山本，他并没有什么反应，注意力似乎都集中在了做饭上，“但是这一次，被烧死的只有我。”

　　她不想在山本面前说太多关于自己的事情，他们只是临时搭档，完全没必要对彼此知根知底，把自己的秘密一点一点透露给外人可不是件好事。

　　风铃虽然平时总是贪吃嘴欠，但更多数时候还是很关心自己的搭档。她大概能猜到森铃的心病在哪里，在知道这个女生想要离家出走去往意大利寻找真相后也没有告诉沧海，而是成为森铃的帮凶，支持她的决定。
　　她也有自己的私心，想借这个机会找到森铃做噩梦的原因。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森铃必须精神稳定。如果在来到这边之后这个问题还有得到改善反而还会更严重的话，那么在沧海赶来之前她就会把森铃绑回日本。

　　“莉莉丝她……”风铃一愣，她对森铃这位吸血鬼母亲的印象寥寥无几，只知道这对母女血液的味道非常相似，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该说是家族的力量吗。

　　森铃看狐狸一脸严肃，连忙开口：“你也不要乱想……做一两个不同的梦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应该是巧合，不要紧的。”
　　她才刚到意大利多久，可不能就因为这个莫名其妙的梦要被绑回去。

　　“日暮，能帮我洗一下西兰花吗？”
　　“啊好。”
　　在紧锁着小短眉的风铃追问之前一旁一直沉默着的山本忽然开口，岔开了话题。
　　森铃暗暗松了口气，接过西兰花，见证了她被噩梦折磨现场的山本一脸无事发生的模样，帮她开脱话题也是轻飘飘，就好像一个小时前那个在他面前崩溃的日暮森铃也是一场梦。

　　晚饭时间结束后，两人一狐狸在客厅整理情报。
　　风铃甩了甩尾巴：“我今天在这座城市逛了一下，怎么说呢，都是些不成气候的小妖怪，没有什么具有威胁的，就是有一点我觉得有些奇怪。”
　　“昨晚那个黑泥怪，这片城区的妖怪都没见过，不从这里诞生也不是新来的。”她慢条斯理地舔舐粉色爪子，“我怀疑，有人在组织性地培育妖怪，计划性地投放到各个地区来促使灵异事件的发生。”
　　森铃一愣，有些难以相信：“人工……培育的妖？”
　　以前在日本兼职阴阳师时，她和风铃拔除的大多数都是些吸食人类精血的大妖，有些则是因为某种误会打扰到普通人生活的善良妖怪……
　　从来没有听说过人工培育的妖。
　　她也想象不出来，意识清醒的妖怪都各有特性，会因为什么受人操控指使。

　　“妖怪……也可以培育出来的吗？”对这方面了解甚少的山本武更多是好奇。
　　风铃跳进森铃怀里：“按理来说，是土地孕育了我们，赐予了我们灵识和躯体，每个地方的自然和人文各有差异，所以不同地方的妖都不一样，受环境影响，神识也会有清醒混沌之分。”
　　“当然，这是大部分情况。当人类的感情过于沉重时，这种执念也有一定概率[化作]妖怪。这类型的妖怪最为少见，也最危险。”风铃被森铃摸得舒服打呼噜，“人心原本就是复杂的事物，从人心诞生的[情感]也是，妖怪更是。祂们更具破坏力，最容易被操控也最容易失控。
　　所以，那些妖怪的生命可以说是人类亲自培育的。”

　　森铃思考片刻，斟酌开口：“少女死亡案和人工妖怪……莫非是有人想通过这些死者的强烈情感来制造妖怪，扰乱人妖之间的秩序。”

　　“因为接二连三的少女死亡案，政府无法很好维护社会秩序，久而久之人心惶惶。”山本接过话头，“在这种敏感时候再利用灵异事件火上浇油……趁政府和其他势力反应不过来突然反动，顺水推舟爬上高位并且稳定下来，如果顺利的话，还真是一套不错的计划。”
　　把事件碎片拼凑一起，是一张准备狩猎猎物的蜘蛛网。

　　森铃薅着风铃蓬松的大尾巴，脸色凝重：“但这也只是我们初步的推测，没有足够的证据也说明不了什么问题，过于警惕反而容易打草惊蛇。”
　　“如果要证明这个推测，我们至少需要三个证据。”山本双手交叠，分析问题时条理清晰格外冷静，“首先，频发的少女死亡案件中，死者死前有强烈的执念且这种执念是被他人有意引起。”

　　森铃很快领会他的意思：“其次，近期做恶的妖怪都难以控制破坏力强，出现的场所都带有目的性，比如地区的教堂、广场和学校，来尽可能引起大量民众恐慌。”

　　“第三条反而最显而易见呢。”风铃咯咯笑起来，金瞳看向山本武，“彭格列在西西里、甚至整个意大利的地位，都仅次于官方政府，我没记错吧？

　　或许你可以问下你们首领，去调查一下最近有没有哪个家族在你们眼皮底下搞小动作。”

　　列好现阶段的计划，两人又开始研究安娜的绘本。
　　每一页的画都标注了时间，也是从去年秋天开始的，一开始并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大多数是风景速写，其中有不少是青藤中学和卡塔尼亚贫民窟的场景。
　　直到今年四月，出现了色彩和人物。

　　出乎他们意料的是，画册并没有班主任阿帕德的出现，霸占了之后大部分篇幅的是个十五岁女生，深蓝色齐耳短发和红色眼睛，身上穿着青藤中学的长袖校服，脸上带着狡黠的微笑，血色的眼似乎被赋予灵魂，和山本他们对视。
　　这个女生出现的每页，右下角都会写句话。

　　＜致我亲爱的玛利亚＞

　　玛利亚，玛利亚。
　　这就是安娜唯一的朋友。

　　继续往后翻，时间到达前两周，画册上的画又开始发生变化，整页整页的空白被血红涂满，蜡笔的走势凌乱而慌张，森铃有那么一刻的幻视，分不清那上面是蜡笔的颜色还是真正的血。
　　……也不可能，真是血，早就氧化变黑了。
　　全部的红色只是一部分，更多的是蜡笔画的小人。深蓝发红眼的女孩站在舞台中央唱歌，金发蓝眼的男人在床上亲吻了浑身伤痕的金发女孩……
　　还有黑发绿眼的黄皮男人，身体溅满了血，手中的菜刀捅进了金发女孩的腹部。

　　画册的最后一页，红色蜡笔涂抹的天空支离破碎，画面中央只有两行字。

　　＜玛利亚，玛利亚，我爱您＞
　　＜我的身体属于您，我的灵魂属于您，我的一切归您所有，我得到了爱，渴望已久的爱。我得以完整。那道白光，是您的指引吗……＞

　　在省略号的最后黑色的笔划出一道长痕，似乎还有什么没写完。已经氧化变褐的血迹飞溅在白色的画纸，但在森铃眼里，却像是残缺的落幕红布。

　　不对，有哪里不对。
　　她死死盯着那斑驳血迹，异样感越来越强烈。

　　“这血迹……是安娜的吗？”森铃紧锁着眉，“这几句话倒很像自杀前写下的，但她是在家里上吊，这画册是在学校。”

　　“玛利亚……真的只是安娜的朋友吗？”山本又抛出一个问题，如果说日记和前面的画是一个普通女生对好朋友喜欢的表现，那么最后的话语，又像是一个狂热的基督教信徒对着自己的信仰祈祷。
　　玛利亚，这个十五岁的女学生，又和圣母玛利亚有什么联系。

　　“会不会有人在安娜死后，把日记本和画册带到学校呢？”风铃歪歪脑袋，“没有让你们一下子找到关键线索，但是又没有马上销毁，根本不害怕你们发现……而是让你们一点点找到，自己就躲起来看戏。”
　　以此来满足自己的恶趣味。

　　气氛一下子降到冰点，安娜的确是自杀死亡，但从日记和画册最后的疯言疯语、黑笔划痕来看，有很大被下药混淆了幻觉和现实，精神错乱，在他人诱导下上吊自杀的可能。

　　而他们最一开始的行动，就被对方预判到，安娜家也好青藤中学也罢，都是已经准备好的舞台，山本和森铃，就是负责演出的演员。

　　观看他们演出的，难道是玛利亚？

　　大家神经紧绷时，森铃的手机忽然响起一阵纯音乐声，突然打破了这寂静。
　　贝多芬的《第九章交响曲》之第四乐章——欢乐颂。
　　“这时候还有人打电话过来吗……？”
　　森铃被吓了一大跳，接通电话后另一边先是一阵嘈杂的杂音，然后逐渐安静，是一个女孩的声音，带着笑。

　　“呐，有没有人说过，你的眼睛，和你妈妈莉莉丝一样好看，一样的好辨认。

　　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克里斯汀家族的人呢。”

　　“什、什么……？！喂？！”
　　她一愣，心漏跳一拍，对方却挂断，再打过去已经是空号。
　　从小到大，夸过她眼睛像莉莉丝的，只有沧海一个。
　　不对，完全不对，克里斯汀这个姓氏，应该不会有人记得。
　　克里斯汀家族，早就在二十年前就绝后了。

　　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去注意更重要的事情，她似乎察觉了什么，大喊：“山本！我知道那个乐谱是什么了！”
　　打开手机搜索，草稿纸上的乐谱，和欢乐颂前一半的简谱一模一样。

　　“日暮，我觉得我们现在就要出发去趟卡塔尼亚的医院。”在这个时刻，不管是她还是山本，对于幕后黑手心里已经大概有了答案。
　　“安娜的尸体，我们一定要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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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观看！祝你天天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