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不二的一弯月

12、第 12 章

　　上次参加完新房的暖房party，祁岁手头的工作暂且收尾，转而开始关注国内最新的一项竞赛活动，针对于五十岁以下中青年建筑师。竞赛要求是一年以内有一个与社会帮扶有关的项目，旨在通过这种方式，鼓励民众多多参与到社会救助中来，关注社会中的弱势群体。

　　自拿到这个题目，祁岁也一直在了解近几年关于国内的一些社会新闻，近几年不断被提及的都是关于乡村振兴、帮扶贫弱的项目，祁岁也准备从这个方向入手，好在读研几年做了不少项目，祁岁手里也有一些积蓄，暂时不必为赚钱而苦恼。

　　选中了题目，接下来就是要开始关注具体的实施了。祁岁想起了上次在刘宝村看到的学校，教育是一个国家未来的希望，而在中国的大部分乡村其实都还存在着上学难的问题。如果说能够以此为题，既能帮助一部分的乡村居民，又刚好符合竞赛的要求，岂不是一箭双雕。

　　但是，这样的话不可避免就一定需要和许随安接触了

　　祁岁为此已经纠结了整整三天

　　直到今天，她终于做出了决定，难道，一个许随安比一个村子的学生还重要？比自己在国内的声誉还重要？何况，连他家的项目自己都已经接过了，还怕什么！！

　　想到这里，祁岁一改三天来的颓靡状态，精神振奋，简单收拾了一下，就给李默拨去了电话，顺便背上自己的电脑出了门。

　　上次匆匆去过那个学校，位置偏远，基本已经到了临县，开车过去的路程不断，祁岁这样不怎么开车的小新手自然不敢上路，况且，她刚回国，还没来得及买车。祁岁叫了辆车开往泊悦集团总部。

　　路上大概只是十几分钟的路程，祁岁坐上车正想给许随安发个信息，打开微信才发现，自己回国后几次遇见许随安要么是巧合，要么是许婧相约，自己根本没有他的微信和手机号。

　　无奈之下，只能是到了再说。

　　祁岁很快到了泊悦集团楼下，这是一栋由泊悦出资修建的大楼，位于s市商业中心的高层，象征着商业贸易的繁荣，往来的基本都是穿着职业装步履匆匆的职场人，或者骑着小电驴穿梭在其间的外卖骑手。

　　祁岁站在楼下，看着这些钢筋混凝土和玻璃包裹着的城市，更加坚定了自己关于学校方案的想法。

　　高楼大厦伫立在城市的中央，满眼望去净是千篇一律的玻璃幕墙，这一刻，祁岁更加明白了为什么这几年Chris很少再接这样大型的公共建筑项目，而是更愿意花时间去做小住宅与乡村建筑。

　　就像此刻，祁岁觉得站在这里，和站在纽约没有任何区别，现代建筑的光辉尽管普照世界的每一个角落，但必然不是将整个世界变得千篇一律，变成钢筋混凝土的玻璃的森林。

　　祁岁低下头，心里渐渐开始勾勒学校的外形，一边迈起步子朝泊悦大楼里面走去。

　　商业大厦里的一切尽然有序，此时是工作时间，大厅里一片井然有序，来来往往的人都是步履匆匆，一手接打着电话，一手提着公文，打扮的正式也不失精致。

　　祁岁今天简单的一袭碎花长裙，头发用一根太阳花发带束起来，冷白皮在太阳的照耀下白得发亮，几步走过来，像是误闯打扰的学生，直到走近前台，前台小姐姐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保持了良好的工作素养，起身询问。

　　“您好，这边是泊悦集团总部，请问您有什么需求是我可以帮您的呢？”

　　“你好，许随安的办公室在几楼？”祁岁直截了当的表明来意。

　　肉眼可见的前台小姐姐神色僵硬了一秒，但还是很有礼貌的回复

　　“您是要见我们许总是吗？请问您有预约吗？”

　　“额，不好意思，我没有预约，但我和他认识，或者你们可以打电话和他确认一下，我叫祁岁”

　　好在祁岁来之前就做好了心理准备，这会儿接到了前台小姐姐探究的目光也不慌不乱。

　　“好的，您这边稍等一下。”

　　尽管不知道眼前这位学生气十足的美女和自家许总是什么关系，前台小姐姐内心的故事，已经压制不住了，她已经在内心想好了三千字的小作文准备在同事群里进行分享。

　　“总裁办，有什么事？”

　　前台小姐姐将事情转述过后，电话似乎换了个人接。

　　“许总，您好，是，这位小姐是叫祁岁”前台小姐姐肉眼可见的慌乱，可见平常很少的许随安接触过，说话的声音都略抖。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前台小姐姐讲电话递了过来

　　“祁小姐，这边麻烦您接下电话。”

　　前台小姐姐像扔烫手山芋似的，将电话飞快地递给了祁岁，整个人目光炽热地瞅着祁岁，就快将他砍出个窟窿，眼睛里明晃晃的写着，有八卦！！

　　“你在楼下等一会儿，我很快下来”许随安撂下一句话，电话就被掐断了。

　　祁岁回头把电话递给前台小姐姐，笑着点了点头，身子不自觉往旁边挪了挪。前台小姐姐炙热的目光让人不自觉想要躲避，更何况，祁岁内心并不坦荡。

　　好在大厦的电梯应该是高速电梯，没过两分钟，许随安的身影就出现在电梯口，祁岁此时看着许随安，像是看见了救星，只是还没等她迈步过去，许随安大跨步走到前台，向着前台小姐姐丢下一句，以后她来直接让她到总裁办，嗯..旁边我的休息室。

　　人就转身朝着祁岁这个方向来。

　　前台小姐姐的大脑明显还没开始恢复正常运转，机械地点了点头，缓慢到已经和许随安一起转身离去的祁岁压根没有看见。

　　当然，祁岁并不知道，自己今天的小小插曲让这栋大楼里的工作群聊瞬间热闹起来，这般热火朝天的景象持续了几天，甚至零星的开始出现集团秘闻

　　惊！许总竟然金屋藏娇，

　　霸道总裁的小娇妻有脸了！！

　　......

　　这样的文章，顺着网线出现在每个打工人的社交媒体。

　　CP大旗高高举，前台小姐姐功不可没。

　　当然，这一切与祁岁都没多大关系了，她乖乖地跟在许随安身边一起到了总裁办旁边许随安的私人休息室，林飞小机灵早早准备了咖啡点心，顺便疏散了闻八卦而来的不相干人员。

　　当许随安和祁岁两人到休息室门口的时候，半层楼估计只有他们俩人，怪不得林飞年纪轻轻的总裁特助，一般人还真是没有这般眼力劲。

　　祁岁到门口时，甚至还有点感叹这办公楼看着挺大，就是没几个人。

　　休息室内

　　祁岁跟着许随安找了个沙发坐下，正要开口说明自己的来意，却被许随安打断

　　“岁岁，当年家里遇到点事情，很多事情我没来得及和你解释，至于林晓静，这么多年我没有和她联系过，她不过只是我的一个朋友，这是我这么多年来欠你的解释。”

　　“事情过了这么多年，我已经忘了，我们还是聊聊正事吧”

　　许随安的目光追随着祁岁，眼底深沉，祁岁根本无法直视，只能低下头，手里握着咖啡杯子，和手指较着劲。

　　“我很少和你说过我小时候的事情，当年我母亲去世，我在上高中，开学的第一天，路过一间音乐教室，里面有一个女生正在拉小提琴，是我母亲生前最爱拉的曲子，所以我驻足在外，这就是我与林晓静的初遇，也正是因为她有几分像我母亲，所以这许多年，我一直愿意帮助她，但我们的情谊，仅此。”

　　“你们的事情没必要和我解释”

　　祁岁这会儿态度明显软化，语气也不再强硬。许随安没理会这句看似责备的话，自顾自的继续说。

　　“岁岁，我许随安从始至终，只爱过你一个人，以前没有别人，以后也不会有。自从你这次从国外回来，我想的很清楚，当年我已经错过一次，我不想再错”

　　祁岁这会儿才渐渐抬起了头，直视许随安的目光。她无法否认，她年少的爱人始终在她心里无人能代替。

　　当年

　　正在许随安和祁岁享受着甜美的校园恋爱时，林晓静出国进修回来，顺理成章的，许随安向她郑重地介绍了祁岁的存在。

　　祁岁是女生，她能明显地感觉到林晓静对她并不明显的敌意，尽管许随安对此毫无察觉。为此，从不吵架的两人之间开始有了浅浅的隔阂，初次恋爱的两人对此心知肚明，祁岁闭口不说，许随安无从相问，只觉得过段时间就好。

　　就这样，裂痕始终存在，两个人却无一人敢主动戳破，只是状若无事。

　　直到祁岁的生日那天。

　　早早地，两人就计划好一起看一部新上映的电影，这部电影是祁岁很喜欢的一位导演多年打磨的经典之作，从预告放出来时，祁岁就一直期待着上映的那天，更何况，她和许随安已经许久没有机会一起约会了。

　　生日当天，祁岁早早起来洗漱打扮，准备盛装出席今天的生日约会。

　　许随安早上得给导师拿一份材料，两人相约在电影院门口见。

　　祁岁到的时候，正是午休时间，电影院门口只有零星的几个人，今天是工作日，来来往往的人都不多，好在祁岁的课在晚上。

　　太阳渐渐东升，直到正午的阳光洒满，依旧不见许随安的身影。祁岁心里想着，怕不是实验室有事，所以才迟迟不见人。直到这会儿，才拿起手机拨了电话。

　　电话的嘟嘟声，一声声敲打着祁岁的心，尽管阳光普照，祁岁的心还是一点点凉了下来。

　　直到播报电话没有能打通的机械女声结束，祁岁才掐断了通话。

　　这个没能拨通的电话彻底消耗了祁岁的耐心，她脑子里一边担心许随安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才没能按时赴约，一面又担心他正在来的路上，若是自己回去找他又要错过。

　　两人学校不同，祁岁根本不认识他们学校的学生，此时想找个人问问也找不到。

　　祁岁就在这样焦灼的情绪中又等了一个小时，这会儿已经有不少人来看电影，看着坐在门口的祁岁，频频投来疑惑的目光。

　　祁岁看着安静的手机，除了偶有的垃圾邮件，什么声响也没有。

　　来来往往的情侣、路人皆是喜笑颜开，或挽着朋友的手臂，讨论这电影里的精彩剧情。

　　在这期间，祁岁又拨过几回许随安的手机，仍然没办法接通。祁岁感觉前所未有的被一种失落的情绪所包围，这段时间以来心中积压的不满与委屈走马灯似的一幕幕的浮现在心头。

　　许随安又过了一会儿才匆匆而至，祁岁还坐在电影院门口的椅子上，屋檐落下的阴影正笼罩在祁岁的脸上，让她脸上的神色晦暗不明。

　　“岁岁，不好意思，我来迟了”许随安向着祁岁所在的方向跑过来，蹲下身来道歉。

　　“是实验室有什么事情耽搁了么？”祁岁抬起头，低声问了一句“那你怎么不和我说一声呢？”

　　“不是，早上刚结束实验，晓静打电话来说脚崴了，让我送她去医院，我想时间还早，就过去看了一眼，后面手机就没电关机了，我实在没来得及跟你说一声，今天是我的错。”

　　许随安道歉的态度很诚恳，他觉得事出有因，岁岁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应该不会怪他。不曾想，祁岁听到他这一番话，积压的怒气和失望涌上心头，一把推开正要抱着她的许随安

　　“那你去找你的晓静啊，干嘛还过来！”

　　许随安没见过祁岁发这么大的脾气，自己猝不及防地被推开，一时无措，内心有点惊讶的同时也开始慌了神，嘴上说出口的话更是没经过脑子。

　　时隔多年他依旧为此后悔不已，他说：“岁岁，不要无理取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