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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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的人拦不住他，身后的人追不上他。
夺走全场注意的黑木圆以势不可挡的步伐来到敌营。对面门将张开双手紧张地想要拦截。
黑木圆的小腿从后向前发力。此时他距离网框只有四米不到的距离，没人能想出除了射门以外的选择。
就在所有人都认为首球尘埃落定的时候，黑木圆于万众瞩目之下。
——传球了。
那颗足球划过草坪，落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到达另一侧的千切豹马脚下。
千切豹马只是略微用力，球便掠过呆愣的门将直直地正中网框。
【GOAL！！】
清澈的吹哨声刹那响遍球场。
黑木圆和千切豹马简单地击了个掌。
黑木圆走向原位时感觉队伍的气氛有些怪异，一个房间的队友都眼神复杂地注视他，黑木圆不解地看回去：“干什么？”
洁世一永远忘不了那场比赛——教练对他喊着‘人人为我，我为人人’的教导，他听从了教练，将原本能直接射入球网的球传给了自己的队友。
而就是那如噩梦一般的传球，轻而易举结束了他的生涯。
来到蓝色监狱，绘心甚八一直灌输的「利己主义者」观点更是推翻了自己曾经想当然的一切，让他感到荒谬的同时又觉得理所当然。
残酷的规则，混乱的球场，争执的队友。在这一切令他不知所措的晦涩阴暗面下，黑木圆轻快的、毫无留恋的传球显得是那样的格格不入。
“你……”
不等他急切地询问，广播里开球的播报响起，洁世一只能默默吞回那个问题，呼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新的开球，蜂乐回传向了洁世一，可还不等洁世一接到，中途再次被队友拦截。
“喂！毛栗！别离开位置啊！”
自称不打球就要去当和尚的五十岚栗梦带着球向前冲：“你傻啊洁，进球的人才能留下来。我绝对不会在传球了！阿弥陀佛。”
但是他的球技属实算不上好，没跑两步就被对手半路抢走。
雷市阵吾脸上跳出青筋：“别被断球啊！我真要宰了你！”
成早朝日：“毛栗你个蠢货！”
内斗又开始了。
黑木圆弯了弯眼睛，真好，他也不想打后卫。
还处于中场的久远涉只感到一阵风，他回头，果不其然，一个后卫都不剩了。
上一个球导致大家对他有了防备，黑木圆也不在意，悠悠地晃在外圈，一旦圈中有了间隙，他就能做到抢过球强行突破，晃过所有人将球传向千切豹马。
就如一条连接的纽带，他们两者之间有着沉默又天然的默契。
【GOAL！！】
连进两球，队里的氛围空前的和睦起来。毕竟比赛规则很简单——要么赢得比赛，要么成为败方进球王。
而现在明显是赢面更大。
“黑木圆……是吗？”
听到自己的名字，黑木圆抬眸看他：“？”
久远涉笑眯眯的，看上去很和善：“你要不要跟我换一下位置，你好像更擅长控球。”
久远涉的位置相比于中场更往靠后一点，黑木圆说不上是喜欢或讨厌，只是在这个全然陌生打不了配合的新球队里，既防又攻明显是个吃力不讨好的苦力活。
这么想着，他下意识将视线看向自己喜欢的那个位置。
蜂乐回正在看他们，黑木圆视线偏移的时候两人恰好对视 ，蜂乐回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露出笑脸，黑木圆便已经收回了视线。
“不踢后腰。”在广播响起之前，黑木圆摇了摇头干脆地拒绝掉了久远涉的建议。
久远涉耸肩：“好吧。”
新的开球出乎意料的平静，一直到洁世一冲过半场也没有队友捣乱。
他们守在自己的位置上，就像一个整体。
……等等，一个整体！
洁世一似乎明白了什么。
绘心比赛前说过这是「从零开始创造足球」的战斗，如果说一开始一窝蜂式踢法是‘0’，那打破这个‘0’的就是突破了僵局的黑木圆。
哪怕他的两个都仅仅只是助攻球。
洁世一的注意力不免被思考带走了几分，一时不注意，脚下的球就被对面勾走。
他回过神立刻反追回去，但在奔跑的过程中，总感觉到一股违和感。
这个奇怪的预感来的莫名，让人找不到方向。
队友都很安分，黑木圆也就老实巴交守着后卫的位置，他跟着球滚动的方向跑，以为这局只要防守就好了的时候，抢到球的队友把球传给了他。
黑木圆：“？”
传给我那就是我的了哦？
虽然不知道那个队友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传给他，因为他的位置不算偏，旁边还有人防守，怎么看都不是最优控球方。但是既然传了过来，黑木圆还是甩掉对手，老样子跑向半场。
千切豹马守在边路。他知道小圆会把球传给他，哪怕这里有那么多的前锋，小圆也只会看向他。
那场意外令他的世界变得灰暗又陌生。他从云端跌落，从此看什么都是陌生的灰白色。
只有小圆。
只有那个一如既往站在他身后的黑木圆，是让他感到自己不是一无所有的唯一色彩。
千切豹马玫粉色的眼睛里映照逐渐接近的足球，他下意识向前迈脚，下一秒，身后突兀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果然，又在这。”
从一开始就没什么动静的10号球员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身前，以蛮横的强硬姿态猛然截断了滚动的足球。
“只能靠喂球得分吗。”
暗红色的眼睛没什么感情地从千切豹马身上掠过。
他扯了扯嘴角，十足的不屑：“你、毫无实力。”
千切豹马猛地睁大眼睛。
——局势在这一刻翻天覆地地开始扭转。
＊
不妙，不妙，十分的不妙。
进球播报接连响起，原本领先的比分迅速地追平。洁世一喘着气，视线落在吵架的队友那边。
雷市阵吾揪住黑木圆的衣领将人提拉起来：“喂！你到底在传什么球啊！”
Z队如打乱的沙盘，而X队却隐约开始团结起来。
成早朝日烦躁地大喊：“就算不传给我们，你也可以射门吧？！我传给你可不是为了让对面得分的！”
“这样下去肯定会输的，黑木，你别把这里当成你们两个人的游戏。”久远涉叹气，“我知道你们之前是队友，但是足球是十一个人的战斗，我们同样也是你的队友。”
“黑木……”
黑木圆没理他们，目光一直看着不远处低着头看不清神色的千切豹马，远远的，他喊了一声：“豹马。”
千切豹马抬头，对上视线后又沉默地错开。
“你这家伙到底有没有……”
黑木圆冷声打断：“那就别依赖我。”
“你说什么？！”
“明明可以将球传给位置更好的中场，为什么要传给我一个附近有防守的后卫？”黑木圆看向质问他的人，眼睛透彻又明亮，“既然比起他们，你更相信我。那么当你退缩选择将期望寄托在我身上的那一刻，你就已经没有对我指手画脚的资格了。或者，我说的更直白一点”
黑木圆拍掉抓着衣领的那只手，毫不躲避地一字一顿说道：“要么靠自己，要么就闭嘴。”
“吵的真厉害啊。”身边有阴影靠近，蜂乐回双手交错叠在后脑，“是吧，洁？”
Z队打破‘0’的是黑木圆，后面马狼照英也打破了X队的‘0’，一个只传球，一个只进球，他们两个在球场上产生了截然相反的化学反应。
问题就出现在这里。
黑木圆的进球机会只创造给千切豹马，而马狼照英的进球机会则是由剩余十个人共同创造。
球权被黑木圆掌握是2：11，球权被其他队友掌握则是9：11。
空缺的人数，是决定胜负的关键所在。
洁世一喃喃：“蜂乐，他为什么不给队友传球？”
蜂乐回双手摊开：“谁知道呢。”
“……”
“别管他了。”蜂乐回站在草坪上，脸朝着闹剧的方向，声音平淡，“也不是毫无希望吧，3比2，只要在三分钟内进了一球比分就能拉平——靠我和洁配合。”
蜂乐回的眼珠慢吞吞移动，瞥向洁世一：“怎么样，要试试吗？”
他的身上此刻充满了一种和平时迥然不同的危险气息。
是啊，现在最重要的不是黑木圆的态度，而是当前最重要的比分。
进球，比分拉平，输球，比赛结束。
洁世一深深呼了一口气，抬头看向了球框。
“……要。”
“嘟——！”
尖锐的哨声响起，洁世一将球提给蜂乐回，快速地跑过半场。
黑木圆视线跟随着他，又看了眼蜂乐回，思索一下，守在自己的位置没动。
‘只要进一球，只要能再进一球……’洁世一接到蜂乐回传过来的球，眼神坚定地跑向网框。
肾上腺素一路飙升，心跳快的不行。
‘单刀球！我要射进！’
强烈的进球欲.望几乎压倒一切。
“喂，11号，不准比我更亮眼，”马狼照英不知道什么时候追了上来，暗红色的眼睛里透露出危险的光芒，“有本事就过了我。”
单独面对反而更加可怕的压迫感铺天盖地砸下来，马狼照英眯起眼睛：“球渣。”
怎么会？被看穿了！？
洁世一脑子一片空白。
作者有话说第3章 第 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