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音如故》长妗向野

5、新呼唤

　　这天早上依旧是周瑾先醒来，芙蕖悠悠转醒时，房内已没了周瑾身影。那碗记忆里的盐煎面，又留在了记忆里。
　　她依旧留在棠楼四处打探消息，如同盲人夜行般摸索着，笨拙且努力。
　　是日，她依旧在棠楼弹曲儿，雅间里独坐的是即将上任的承州知府曹平。
　　曹平搂了个姬妾喝酒，却还是色迷迷的盯着芙蕖，芙蕖搁下琵琶捏了个酒杯走上前去，一番哄弄，曹平一股脑又喝了两杯。
　　“有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看大人满面喜颜，可是有什么好事发生。”芙蕖不经意着试探开口，没想到正中曹平下怀。
　　“可谓之人生大喜！”曹平大笑，“照我说，这人生八大喜事还是少了，合该加个大仇得报时才对！”
　　芙蕖又细细斟上酒：“哦？”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呀，古话说得好：‘莫欺少年穷莫欺少年穷’呀。”喜不自矜话一股脑全倒了出来，“昔年我在原承州知府冯不章手下做事，受尽欺辱，我儿更是遭他家逆子毒手，落下了残疾，他仗着势大压下这事，我也更不敢与之抗衡，只得处处隐忍。现在好哇!我新任承州，他不日将死，岂不快活？”
　　芙蕖心中震荡，却是娇笑一声：“大人莫不是酒吃糊涂啦，这他日之时，怎能今日明了？”
　　曹平一笑，一副你不知道了吧的模样，探头凑到芙蕖耳边：“‘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啊。”
　　“君？”
　　曹平揶揄着看了眼呆住的芙蕖，仰头又是一杯。
　　芙蕖看曹平三缄其口并不多说，只好含情脉脉地盯着他，另寻他法。
　　“奴先在这里恭贺大人啦。只是此后大人在承州便是呼风唤雨的天老爷啦，不知道还能不能记得千里外棠楼里给老爷唱曲祝喜的芙蕖了。”
　　“这事儿好说！你今晚从了我，改日我给你脱籍，领你去承州当天老娘！”曹平伸手摸上了芙蕖的脸。
　　“当真？”芙蕖假作惊喜。
　　“那是自然！”
　　芙蕖面露羞色：“只是律法条条，棠楼人多眼杂，大人不如改日召我去府上，咱们再叙情谊呀。”
　　“好！好！明日我便派人来抬你！”曹平猥笑，手却不停想要四处揩油。
　　芙蕖心中嫌恶，但更多的是激动，她离郢州旧案又近了一步。
　　冯不章原是当年郢州旧案裁判的官员之一，更是郢州临府承州的地方长官，当年父亲的老师刘兆寿一封密信，曾揭示郢州承州受毒害侵蚀一事，父亲曾派兄长暗中探访，兄长途中遭遇匪患，勉强捡回来一条性命，芙蕖一直对此耿耿于怀。
　　后来随着她和周瑾的调查，发现谋逆案的涉案人员都与毒患事件有着密切联系，谋逆案与郢承毒患息息相关。
　　当年案件人员如今已是四处飘落，下落不明，他们的调查一度陷入僵局。
　　如今好不容易这团迷雾有了个罅口，芙蕖不想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