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途[唐顿庄园同人]》震泽惠

2、重逢

　　第一章重逢

　　一长一短的汽笛声响起，纽约港已近在咫尺。旅客们、尤其是第一次来到新大陆的欧洲旅客们都跑到甲板上，惊奇地打量着纽约的高楼大厦，嘴里不停地喃喃道：“上帝啊！”

　　其实玛丽也被壮观的摩天大楼震惊到了，不过良好的修养还是让她保持了克制。她看了一会儿，就转头跟艾薇说：“你也收拾一下，我们一会儿就要下船了。”

　　艾薇吃惊地张大了嘴，不停地说道：“爸爸绝对不会相信，楼可以造得这么高，啊，他不会信的，我说了他也不会信的！”

　　玛丽被她天真的话语逗笑了，催促道：“好了，艾薇，我保证到港之后，我一定带你去拍一张照片，让你向父亲证明纽约的楼有多高。现在我们要准备下船了，赶紧收拾一下吧！”

　　“哦，好的，玛丽小姐！”艾薇终于回过神来，她兴奋地行了个屈膝礼，转身走向了二等舱。

　　玛丽也回到了头等舱，她早就收拾好了一切。她并不像别人以为的十指不沾阳春水，现在很多女士长途旅行甚至也不用女仆了。她当初也不想带上艾薇，是格兰瑟姆夫人坚决要求的。

　　艾薇年纪小，玩心重，玛丽甚至还有点担心她。好在艾薇很快提着小箱子来到了玛丽的头等舱。

　　看到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房间，艾薇有些吃惊：“玛丽小姐，您都自己弄好了呀？！”“没错！”玛丽微笑：“战争锻炼了我，一些小活计是难不倒我的！”

　　“看来战争也不是一无是处啊！”缺心眼的艾薇随口说道。

　　想起世界大战中丧生的诸多年轻人，玛丽沉默了，她戴上帽子走在前面，而艾薇又提起玛丽的大箱子紧跟其后。

　　纽约港口热闹非凡，接船的人站在码头翘首以盼。码头上甚至有乐队在演奏，只是那种杂乱无章的音乐是艾薇所不能欣赏的。

　　“天哪，他们在唱什么啊？！我家公鸡打鸣都比这个好听！”艾薇叫道。

　　玛丽看着码头的人群，希望找到熟悉的身影，一边随口回道：“这是新大陆流行的爵士音乐，你可不要当着美国人批评他们的耳朵！”

　　“好咧！”艾薇大大咧咧地回道。没过多久，艾薇就轻轻靠近玛丽，说道：“好多黑人啊！”

　　船渐渐停靠码头，码头上人头攒动的身影也越发清晰，这里确实有一些工作人员是有色人种，比她们在英国见到的要多得多。

　　玛丽回头看了艾薇一眼，她终于闭上了嘴。两人上了岸，脚踏实地的感觉有那么一点不真实，艾薇甚至跺了跺地面。

　　“啊，亲爱的玛丽！”一个矮个子男人走过来，激动得抱了抱玛丽。

　　“哈罗德舅舅，你怎么亲自来了？！”看到熟悉的亲人，玛丽松了一口气，但一时也有点担心，不确定哈罗德舅舅对她避难纽约的实情了解多少。

　　艾薇则是好奇地打量着哈罗德*莱文森。听说他是格兰瑟姆夫人的弟弟，可是两人看起来并不像啊，这位先生长得并不好看，还是秃头，当然那一身白色的笔挺西装还是很吸引人的。艾薇在心中偷偷嘀咕。

　　哈罗德亲自开车，玛丽好奇地打量着车外飞驰的“大苹果”。鳞次栉比的高楼，广阔整洁的大马路，步履匆匆的各色人群，都让两个来自欧洲大陆的人感到新鲜。

　　“玛丽，本来可以让你下午好好休息一下的，不过。。。”哈罗德停顿了一下，引起了玛丽的注意。

　　玛丽笑问道：“是外婆有了什么安排吗？她还是那么爱热闹！”

　　哈罗德解释道：“啊，今天普莱克特威克先生将举办一场化妆舞会，我们都在邀请之列，你也一定要去！那可是莱利先生！”

　　“哦，这个莱利*普莱克特威克有什么独特之处吗？”玛丽漫不经心地问道，心里猜测这个莱利莫不是个单身汉，她外婆才如此着急。可是，她现在不适合谈情说爱吧？！理查德*卡莱尔随时会爆出她的丑闻，她还是安安静静躲在家里为好。

　　“莱利先生迄今为止是纽约证券交易所最成功的投资家，他从来没有失手过，短短几年就创下巨大的财富，是华尔街传奇中的传奇，如果能得他一句点拨，那真是受益匪浅……”

　　哈罗德兴奋地讲述着莱利先生的发家史，转头看见玛丽神色敷衍，倒是艾薇听得津津有味，不仅暗笑自己的愚蠢，他早该了解英国贵族少女对这种投机商人的态度，说这些也是白搭。

　　于是他又换了一套说辞：“虽说这位传奇的莱利先生已是大名鼎鼎，但是他其实特别低调，不爱抛头露面，这还是他第一次举办舞会呢！”

　　“哦？！”艾薇立刻八卦起来：“那么说，这位莱利先生还是一位单身汉咯？”

　　“是的，是的，一位年轻的单身汉！”说着哈罗德朝玛丽一阵挤眉弄眼。

　　玛丽无奈道：“一位年轻又富有的单身汉，想必是纽约社交场的抢手货，我就不必凑这个热闹了吧？！”

　　“那可不行，你外婆是一定要带你亮相的！”哈罗德怪道：“她早就在吹嘘自己才貌双全的、来自格兰瑟姆伯爵家的外孙女了……”

　　“天呐！”玛丽深知外祖母的性格，叹气道：“我未必有合适的礼服呢！”她明明是来躲避丑闻的呀，不应该低调行事吗？

　　哈罗德哈哈一笑：“放心吧，孩子！英国离巴黎更近，想必你的礼服才是最时新的款式，纽约的小姐们都要向你学习呢！就是一场化妆舞会，再准备一个面具即可！”

　　听到是化妆舞会，玛丽稍稍放下心来。

　　外祖母家的大宅坐落在第五大道与51大街的交汇处，可以俯瞰中央公园，摄政王风格的气派大宅结合了古典的建筑风格和新大陆的科技，电灯、电话、各色新潮电器、集中式供暖一应俱全，更加舒适实用，又不失美轮美奂。

　　“哦，我亲爱的玛丽，你终于到了！”莱文森夫人站在华丽的前厅等候，仿佛一位高高在上的女王。她的着装风格一贯夸张热烈，桃红色的长裙配上大颗的钻石项链，在灯光的映衬下熠熠生辉，也让艾薇惊叹不已。这才是伯爵夫人的母亲的气派啊！

　　“外祖母！”玛丽卸下心房，几乎要扑进外祖母的怀中，但最终还是抑制住了冲动，克制地亲吻了外祖母的脸颊。

　　“啊，孩子！到了纽约，把那些烦恼抛开就好！”莱文森夫人爱怜地拍拍玛丽：“好好享受新大陆的生活！这里自由奔放，和保守的旧大陆完全不同！”莱文森夫人亲自把玛丽带到楼上的房间，而艾薇则被管家带到了仆人们住的空间。

　　哈罗德见此时女仆不在，轻轻劝慰玛丽：“啊，在美国大家都不会把这种事当回事，甚至还会觉得，你的魅力征服了异国大使，从而对你推崇备至！想想吧，奥斯曼土耳其皇帝的宠臣也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玛丽被哈罗德舅舅的露骨言辞震惊，目瞪口呆，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哈罗德！”莱文森夫人斥道：“这简直是无稽之谈！”不过，她转头一挥手，毫不在意的样子，显然也并不是完全反对哈罗德的说辞。

　　“孩子，老是在乎别人的评价，就过不好自己的日子！”莱文森夫人握住外孙女的手，语重心长地说：“你能为了自己长久的幸福考虑，勇敢地面对这场暴风雨，外祖母很为你感到骄傲！这才是我们莱文森家族的样子！不要被旧大陆腐朽落后的那一套所束缚！你有一半美国人的血液，勇敢坚强是存在于你骨子里的！”

　　玛丽再也忍不住了，把头埋在莱文森夫人的怀中失声痛哭：“哦，外婆，我真的很后悔，也很难受……”

　　“孩子，不要怕，振作起来，有我呢，外婆永远站在你这一边！”莱文森夫人轻拍着玛丽的后背，柔声抚慰道。

　　过了好久，玛丽平静下来。莱文森夫人捧着她的小脸，凝视玛丽着因泪水洗刷而愈加清澈的眼眸，轻声说：“孩子，本来你今天下午可以尽情休息的，不过我收到了一封邀请，这是难得的机会，你一定要去！所以你先小憩一会儿，然后起来梳妆打扮做准备！”

　　玛丽已从哈罗德舅舅那里知道了莱利先生办化妆舞会的事，这会儿也就顺从地点点头。她擦了擦脸，就躺到了床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午睡的时间不宜过长，很快艾薇就来敲门了。

　　“玛丽小姐，您一会儿要穿哪件礼服呢？”艾薇帮玛丽把礼服一件件展开，满怀艳羡地逡巡着。

　　玛丽随手指了一条酒红色的裙子，利落的剪裁和镂空的后背越发显得她成熟妩媚、肤如凝脂。莱文森夫人又送来了黑色的带着羽毛的面具，极具魅惑感。

　　玛丽打扮停当，便跟着外祖母和舅舅乘车前往普莱克特威克先生的舞会。他的宅邸位于61大街，离莱文森公馆并不远。
　　作为今天的男主人，他本不用戴面具，但他这人不喜欢抛头露面，所以他也戴着黑色面具，客人们只能看到他金色的头发和碧绿的眼睛。

　　“普莱克特威克先生，可算盼到你开舞会了，今天贵府金碧辉煌，让我等大开眼界！”哈罗德打完招呼就恭维起来。莱文森夫人也在一旁寒暄。

　　然而普莱克特威克先生似乎心不在焉的，他有些失神地看向了玛丽。尽管戴着面具，他还是一眼认出了这个姑娘。
　　时隔多年，他以为自己已经放下。然而对方最简单的一句’How do you do’还是让他的心颤抖起来！

　　啊，玛丽*克劳利，他的前未婚妻。这个熟悉的名字从他舌尖滚落，让他即痛苦又甜蜜。他的玛丽，居然跨越重洋，站在了他的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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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节后赶文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