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利夏尔

66、66

　　从冥界回来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大劫难几乎毁灭了地上界一半以上的人类，各国的格局不得不重新排列组合。圣域也开始趁机发展自己的势力。一些类人生物可以出现在圣域以外的地方了。
　　雅典娜将头发染成了黑色，梳起辫子，带上面具，装作一个从亚洲来的见习生，混迹在圣斗士见习生中间。
　　她清楚：十三年没有经过任何锻炼的身体如果需要不依靠荷尔蒙药物也能保持稳定，那就必须进行高强度的锻炼，才不至于因为小宇宙过强而崩溃。
　　枯燥无味的砸石块、跑步、跳跃、丛林作战练习、山地作战练习……全都是重视体术和武技的练习。一段时间后，她的身体逐渐恢复过来，脸色由于开始接触阳光的缘故，晒得有些发黑，虽然个子还是不算太高，但双臂和双腿的肌肉开始变得紧密而结实了。由于不再服用荷尔蒙类药物，胸口也逐渐地平坦下去。看起来和一般的小女孩没有什么两样。
　　多少也了解到了见习生们的生活。
　　虽然住宿条件不怎样，工作性质也比较危险，但见习生的生活费比起外界工作的白领来也不相多让，此外还有接任务得到的报酬。圣域里的见习生可以分成好几类：第一类，就是为了得到一件无主的圣衣而努力进修的。第二类，就是从外界过来进修一段时间，进修时间过了就离开的类型。第三类介于两者之间，不过目的大多是为了赚钱补贴家用。
　　圣域里有全年龄向的电子游戏厅和酒吧，同时在这里也能买到一些可以称得上是违禁的嗜好品，当然这在人界是不被允许的。
　　由于圣域里各式各样的人类和非人类都有，自然是免不了因为思想方式的不同而打起来。虽然说圣域高层三令五申严禁私斗，但还是屡禁不止。
　　这天下午她在空手打碎了一个巨大的岩石怪之后，坐到离训练场不远的土坡上。这时，打扮得像个小杂兵的加隆走了过来，和她坐在一起。
　　“还习惯吧？”加隆突然问。
　　“还好。”她将面具放在膝盖上，回答。
　　大家从冥界回来后，身体的年龄全都恢复到了十四五岁，所以此刻加隆矮了不少。
　　“说实话……你不去海界，到这里来干什么？”她突然想起了什么事。
　　“唉……”加隆仿佛颇为烦恼地咬着草叶：“我真的看不惯波塞冬那张色眯眯的小白脸，再说了，我在海界欠的桃花债太多，回来躲躲。”
　　“你在圣域欠的桃花债也不少……”她说：“听说，除了你的哥哥，圣域里的三分之一人都和你有一腿。还有冥界和你打过交道的那三个高级冥斗士……”
　　“其实我也不是那么的没眼光。”加隆不好意思地笑笑。
　　“你别不好意思了，我是在造你的谣喔。”她随手从土坡上拔起一棵草，放在手上转着。
　　加隆扔掉草叶站起来，笑道：“其实我真的明白那句：一句玩笑话等于一滴血。是怎么一回事了，有时候，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这一世的事情，大多数都是上一世甚至前几世就定好的。”
　　“哎？”她突然抬起头来，诧异地看着他。
　　加隆的表情突然认真起来：“当我发现我竟然有一个叫李维赞的双子座战士的记忆的时候，我真的吓坏了，不过也就此明白，米罗扎我的十五针是怎么回事了。因为第一代的天蝎座阿蒙曾经对李维赞说：他欠他十五针。大概是因为打赌输了，李维赞欠了他钱的关系吧……”
　　说到这里他心情很好地眯起了眼睛，笑道：“这一世我在海牢里待过，也是有缘故的，大概是因为第一世，我的老师天天说要把我扔到岩洞里去吧……所以上天才派了我的哥哥下来整治我……哈，别这么看，我是个很纯真的人。”
　　他没有注意到，她手上的花朵在一瞬间变为了黑色，瞬间枯萎下去。
　　“加隆啊，你要是纯真的话，我下载的五百部几微就会在一瞬间全部变成中国的红歌了。”她立刻不失时机地说。
　　“哈哈哈哈……”加隆干笑两声，从土坡上跳了下来，“其实我是来送通知的，晚上八点酒吧里有活动。要是觉得无聊的话就去。”
　　此刻正是秋天，凉爽的风将他的海蓝色头发吹了起来。随风飘来远处田野里稻作的成熟香气。
　　晚上八点，圣域的酒吧里果然热闹。不过，来这里的都是一些在考核评语上写着“素行不良”的见习生们。真正的，像猫一样温顺听话的好孩子都乖乖地在图书馆里补习------当然逃课的英雄们是对他们不屑一顾的。
　　雅典娜穿上了贴腿的喇叭裤和高跟鞋，还有一件花格衬衫。她将头发分成两半，让脸被垂下来的头发盖住，她和加隆他们坐在一起。不远处的角落里，星矢正端着一杯奶昔，眉飞色舞地对大家说他做的一个梦。
　　“嗯，那是我领到圣衣的那天晚上，梦见一个金发碧眼美男对我说：小鬼，从神话时代，天马座就欠着雅典娜一笔债呢，所以你必须还上-------你要是不还我掐死你。说完，他的模样就变了，脸色发青，一条长长的舌头淌着血……哗啦！”
　　“哇……”几个胆小鬼吓得吱哇乱叫。
　　“切，小男生就配在角落里喝奶讲鬼故事吓人。”加隆不屑地说。
　　“你没喝酒。”雅典娜提醒他。
　　“嗯，格拉夫干白，波尔格甜白，伯奴捷甜白，格拉夫香槟，圣艾米勇干红……这些都买不起，还是来杯伏特加吧。”加隆笑得伏在了桌子上。
　　“买不起就别说。”
　　雅典娜翻翻口袋，还有一些钱，她用这些钱换了两瓶装满的红葡萄酒。就在其他人开始“追龙”的时候，她和加隆开始喝酒。
　　“撒加他还没有醒过来吧？”她问。
　　“他在撞墙的时候撞到脑袋了。”加隆笑道，“谁让他没有戴头盔的？”
　　“醒不过来也好……”
　　两人一边聊天，一边将酒喝得精光。喝得半醉的加隆接着酒劲跳上了酒吧中间的舞台，在迷离的灯光下随着音乐的节奏大胆地跳起舞来。其他人开始为他叫好。一曲跳罢，他又回到了桌子前，将一杯装满的红酒灌了下去。
　　这时候，史昂默不作声地走了进来，对于别人，他看也不看，径直走到两人身边，低声说：“你们两个玩够了没？该回去了。”
　　“没有……”加隆吐字不清地说。
　　“和你没有关系！”雅典娜仿佛是有些气愤地趴在桌子上，说，“圣域这个地方，谁愿意拿，谁就拿走好了……反正……想要的……也到不了我的手里……最后还是被夺走了……史昂你这个老……“
　　“老头你怎么还不死啊……都是你上辈子造孽太多……“
　　加隆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推了史昂一下，却又走到他身边，伸出手来，抱住他的脖子，挂在他左边肩膀上。雅典娜也依法炮制，朝着他的眼睛打了两拳后，就挂到了他的右边肩膀上。
　　“喂喂，你们两个……”史昂被这两个醉得不像话的小孩搅得有些头大。
　　“史昂大人，您是他们的什么人啊?”一旁的服务生好奇地问。
　　“……被害人。”史昂无奈地用手背抹了抹眼睛。
　　第二天，她起来的时候，发觉自己已经躺回了神殿自己的卧室里，史昂就在门口等着。
　　“早安，今天天气不错。”一见她出来，史昂便取下眼睛上敷着的毛巾，问候道。
　　“你的眼睛怎么是又青又肿的？”她诧异地问。
　　“那个……”史昂立刻敷衍过去，“虽然说，有些不礼貌，但是我还是要向您提出我的意见。”
　　她觉得还是有些头晕，便坐在卧室前厅的一张椅子上。
　　“对了，帕拉斯死的时候是早晨还是傍晚？”她问。
　　她有些惊慌，因为那些事几乎记不清了。
　　“傍晚，其实那都是过去的事，没必要深究。”史昂摇了摇头，骗她道。
　　“你怎么还是老样子，就算是转世成了史昂，还是不改诺亚的老毛病？”她声音消沉地问。
　　“诺亚吗……过去的事了。”史昂小声说，随后笑道：“过去的事情不要再提了，虽然我能记得起身为诺亚时候的一些事。但我不想再说了，就这样过去吧。不过，既然您能够知道我是诺亚的话，我就直接说出我的意见了：锻炼和到圣斗士见习生中间去是一件好事，不过，也要注意限度。”
　　“没有必要。”她回答，“最后，我还是妥协了，就这么办吧，我没有办法成为你们心目中的女神。记得城户光政曾经对我说：男人喜欢的女神是那种以柔克刚型的。不要试图表现得像不男不女的女强人，对男人指手画脚，要表现得像一个需要男人帮助的小女人。但是这个小女人还要用聪明的头脑让男人佩服。对男人，更要多夸奖他们的能力，他们的男人气概。要让他们知道，你的工作实际上是帮助他们的，不是真的要领导他们。要拿出女人的温柔 对付他们。只要你能和他们相处好，不要让他们觉得你是个女神，而就是一个女人。他们一定会帮助你的。比如适当的在他们面前表现软弱，流点眼泪不算什么-------按照他说的话，身为领导者的我迟早会被篡位的，所以他的话我做不到，城户纱织可以做到，不过她已经被我杀了，随你们怎么办吧，自从帕拉斯死后，我已经流不出一滴眼泪了。如果你们有打倒我的实力和自信，可以随时向我挑战！”
　　“我说的不是这件事。”史昂急忙说。
　　“什么事？”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哈迪斯送我们出冥界的时候说了一件事，他说：帕拉斯的灵魂虽然碎了，但不知为何，和弑神之枪朗基努斯结合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新的灵魂。那个灵魂又转世成了这一代的双子座，虽然他失去了记忆，但灵魂的本质还是不会变的。”史昂说。
　　“我知道，不过我还是无法接受帕拉斯转世成男人的事实。”雅典娜摇了摇头，说，“男人在本质上是危险的，我不知道如何去面对他。”
　　“其实你从实力上说更危险……你昨天晚上差点没有把那间酒吧拆了。”史昂腹诽道。
　　“给我一段时间吧，让我好好平静一下，或许我能找到能够让我们相处的方法。”雅典娜思索了半天，抬起头，用黯淡的灰色眼睛注视着他，似乎是要征求他的答复一样：“其实我也不想特地要什么答复，不过，因为您在这一代的年龄，相对于大家来说是应该从棺材里伸出手签字的糟老头的年龄了，所以我应该对您有所尊重。实话说，年龄是您唯一让人尊重的长处。”
　　“呼……”史昂轻声吐了一口气，随即笑了起来。
　　“史昂大人，您的邮件！”这时候，有个杂兵搬着一个箱子走到了教皇厅里。
　　“什么啊？”史昂走了过去，看了看箱子上的署名，找出裁纸刀来。
　　两人一起划开了箱子。
　　“旱魃你这个老妖婆我跟你没完，我TM跟天平座的没完！”看到箱子里的东西后，史昂不由得爆了粗口。
　　一只头发金黄，才有普通人类一半高的精灵躺在箱子里睡的正香，不难看出它就是诺亚的那只小羊修炼成的。
　　雅典娜则是笑了笑。
　　山下，沙加和穆则是一边提着圣衣箱子一边往回走。
　　“听说这次圣域里的庆典要把从神话时代到这一代的圣斗士们都请回来呢。”沙加对穆说。
　　“那么……场地问题。”穆不由得担心起来。
　　“不用担心，圣衣继承者的固定转世也就是一到三个。加上暗黑圣斗士也不过两三百人，场地完全没有问题。”沙加笑了笑：嗯，该怎么对穆说，穆的前世曾经是六欲天魔王波旬的问题呢？
　　“你笑什么？”穆诧异地问。
　　“没什么，我们该回去了。”
　　雅典娜在考虑了几天后，才做出了这么一个决定：不管怎样，还是尝试着面对现在，一味沉浸在过去的事情里并不是明智的做法。
　　于是，在那个夏日，她走进了双子宫，在那个天蓝色长发的少年身旁坐了下来，然后，看着那双千年未变的海蓝宝石般的眼睛，慢慢地睁开。
　　圣域的庆典果然很热闹，除了还留在冥界的路西弗之外，几乎所有的人都来了。
　　嗯，如果排除掉西佛尔还是对艾俄罗斯心怀不满----艾俄罗斯和艾欧里亚是他弟弟的后代而不是他的，阿克墨涅当场打了现任蜘蛛座阿拉克尼一记耳光，薇露玛特将现任乌鸦座吓得不轻。本是一体的铜剑承影和圣剑修罗打起来，马尔杜克和迪斯马斯克急得在一旁跳脚的话……还有前任对现任的种种唠叨，这实在是一个完美的庆典。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