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利夏尔

5、5

　　“笑比哭还难看……”帕拉斯看了那两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一眼，问西佛尔：“令公子和令千金还好吧？”
　　西佛尔顿了一下，说：“还好，上个月，艾芙科里尔带着他们回家乡了……问这个干什么……哇啊啊啊你该不会追杀他们吧一定是追杀他们吧？我可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啊……”
　　一提到老婆孩子，爱妻家西佛尔就开始捶胸顿足地失态。
　　雅典娜抄起放在起居室里的凳子，默不作声地朝着西佛尔砸了下去。然后拍拍手，一脸无辜地离开，留下西佛尔一个人翻着白眼数星星。
　　“老大我走了。”阿蒙提起手中的酒瓶子，“我是来找酒喝的，啊哈，今天天气真好。”
　　说着，他匆匆忙忙地溜走了。
　　“今天阴天。”
　　七月底的时候，青铜时代结束，短暂的黑铁时代开始了。
　　雅典娜不得不又要去奥林匹斯山开会，这次，她将事务交给了帕拉斯，带着西佛尔和阿蒙去奥林匹斯了。
　　这一次，他们‘碰巧’赶上普罗米修斯来汇报情况。
　　在原始的城邦时代，并没有那么纷繁复杂的外交辞令，谈判的方式也是更加豪放。雅典娜赶到的时候，看见宙斯在和普罗米修斯谈话，连成为海界王者的波塞冬、冥王哈迪斯都赶到了。
　　普罗米修斯带着两个黑铁时代的人类样本，他们的样子凶狠，身材高大，面孔毫无表情，一看就知道是战斗工具。
　　果不其然，由于普罗米修斯要求众神成为黑铁时代人类的守护者，所以宙斯并没有答应将不灭的火种交给人类。
　　雅典娜在一旁冷眼旁观。
　　赫尔墨斯走了过来，低声问：“姐姐，我们该怎么办？”
　　“不怎么办。”她回答，“要是没有火种的话，这些人也就无法起事。”
　　“可是我却有点担心了。”赫尔墨斯问，“姐姐知道罗马旗下的赫库赖尼恩城遭受耶路撒冷天使军攻击，死伤惨重的事情吗？”
　　她看见赫拉偷偷向这边张望，故意回答道，“作为一个城的指挥官，在天使军进攻之前没有做好完全准备，不能不说是他的失误。其他的，我就不关心了。”
　　赫尔墨斯无奈地摊开手。
　　“姐姐要是不关心这些的话，我只好对阿瑞斯这个混蛋说了，让他评判一下。”
　　在同盟之中的赫尔墨斯，是属于处处讨好，处处不得罪的典型。
　　“说任何一个人混蛋，好像不是你神使赫尔墨斯的作风啊。”雅典娜笑道。
　　“他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赫尔墨斯咬着牙说，“虽然将赫库赖尼恩收回了，但是损失惨重呢，赫库赖尼恩只剩下一个狂斗士逃了出来。而且逃出来的那个家伙还要被他杀掉。”
　　“哦，那是他的行事风格。”雅典娜回答。
　　“您没办法救那个人吗？”赫尔墨斯突然说。
　　“没办法，我不关心。”
　　谈判过后，就是例行的酒会和舞会。
　　雅典娜借口头晕，在舞会开始的时候就离开了，当她正往自己的宫殿里走的时候，有个人在背后叫住了她。
　　“您是利比亚总督雅典娜大人吗？”
　　雅典娜转过身来，看见背后站着一个淡绿色中分长发，紫红色狭长微翘眼睛，有两点蓝色圆眉，外貌即使被称为妖媚也不为过的少年。少年穿着一身狂斗士的红色战甲，手里却提着一个黄金色的小箱子。
　　“您是……您莫非是罗马总督阿瑞斯的后勤官？”雅典娜问。
　　“是，在下诺亚，是阿瑞斯大人的战士，负责后勤军需。”诺亚回答。
　　对于诺亚的事情，雅典娜也知道一些。诺亚是罗马领土上富庶的赫库赖尼恩城的后勤官，也负责参谋一职，在素以强盗行径著称的耶路撒冷天使军来袭前一个月，他就预见了天使军的来袭，并要求守城长官上报阿瑞斯做好准备，结果他的报告被长官压了下去。一个月后，天使军果然来袭，负责守城的狂斗士们被号称耶路撒冷战神的加百列用水淹的稀里哗啦落花流水。诺亚躲藏在该城中唯一用来从水路运送活鱼的船里，才保住了性命。诺亚逃回总部报告时候，加百列已经带着战利品扬长而去了。（知道诺亚方舟是怎么来的了吧？）
　　按照惯例，一般战败逃走的战士，是要在秋天诸神的祭典上被祭刀的。
　　“来找我有什么事呢？”雅典娜问。
　　诺亚考虑了一会儿，说道：“您也许知道，赫库赖尼恩城被天使军攻陷的事情吧？我这个唯一苟活下来的战士，一定会受到长官的责罚的，这身狂斗士的战甲只能穿到秋后了，因为秋天的祭典上，战败逃走的战士，不是被祭刀，就是被卖为奴隶。虽然我是个可耻的逃亡者，但是，我也想能够活下去。”
　　“只顾自己的安全而逃走的吗？”雅典娜抱起肩膀，灰色的眸子严厉地审视着他：“按照奥林匹斯的法律，你就算不死，也会被卖到某个神明的手下吧？这个，需要法庭裁定你的过失，我可做不了主。”
　　“原来您也是如此吗？”诺亚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自嘲道，“我懂啦……难怪听说，奥林匹斯山的统治维持不了多长时间，因为上司都不会认真听从下属的意见，出了事，就让下属当做替罪羊。”
　　“我只是个循规蹈矩的人。”雅典娜回答。
　　诺亚突然指向自己的两点圆眉：“雅典娜大人，您也许看出来了吧，我不是普通的人类，我是幕大陆人，因为宙斯对幕大陆的惩罚，全族人搬迁到了东方的高原。而且幕大陆人，生生世世都保存着足以称霸各个世界的秘密。”
　　“我没有那么大野心。”雅典娜接着朝走廊里走去，“如果你还是如此口无遮拦的话，我会考虑将你当场格杀。”
　　她知道他是幕大陆人，心中也有起用他的打算。但是不知道他是不是真心投靠。
　　“我知道，要成就一番事业，光是倚靠志向是不够的，还需要各式各样的人才为之辅助。”诺亚急忙说。
　　雅典娜突然停下了，脸上浮现出一个极其微妙的表情。
　　她突然召唤出变幻成一支长枪形状的胜利女神，朝诺亚的喉咙刺去，诺亚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她。
　　长枪在离他喉咙口不到一寸的地方停下了。
　　“好吧，我会将你从阿瑞斯手里买下来。”雅典娜收回长枪说。
　　西佛尔正在宫殿与宫殿之间转来转去-----他迷路了。正当他要飞上去看路的时候，一只手从背后伸过来揽住了他。
　　“雅典娜的战士吗？长得真是出奇漂亮，不过跟着一个待人冷淡的上司，想必身体上也是相当能忍受的吧？”
　　西佛尔转过身来，一头亮红色长发，宝蓝色凤眼，瓜子脸的阿瑞斯正在背后笑眯眯地打量着他。
　　“阿瑞斯阁下？请问有什么事？”他彬彬有礼地问。
　　阿瑞斯开心地递给他一杯酒，迫使他喝了下去：“今天晚上陪陪我，不要找你那个冷血上司了。那个会走路的冰刀有什么好处？值得你为她卖命？”
　　“啊……”西佛尔不知所措地眨着眼，过一会儿，才意识到他说的是什么。眼珠一转：“行啊，没问题，嗯，不过，我还有一句话要说。”
　　“什么？”阿瑞斯问。
　　西佛尔鼓足了力气，喊道：“抓----流-----氓----啦-----！”
　　阿瑞斯急忙捂住耳朵，此时西佛尔的援兵也到了，雅典娜迅速赶来，看也不看地抄起个什么便将阿瑞斯打倒在地。然后带着西佛尔扬长而去。顺便给他留下了一封信，信上写着：诺亚我买了，钱会付给你的。
　　阿瑞斯醒来后，看到信上的内容，又气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