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利夏尔

39、39

　　祭典之后，便从奥林匹斯山传来了消息：阿波罗、波塞冬、赫拉等人起事失败，阿波罗和波塞冬被宙斯罚去地上界，而赫拉被倒吊在奥林匹斯山的山门上整整五天，后被关入神殿之内幽禁。
　　“我早就说过，阿波罗那家伙……”早会的时候，雅典娜看着报告，叹了口气。
　　“我们竟然成了扶助神王，与叛乱势力作斗争的正义骑士，真是太了不起了，简直就是歌剧里的主角嘛。不过，到底是为了什么，才为守护奥林匹斯山而流血牺牲呢？从我的高祖父时代起，来到地上界的精灵族反抗奥林匹斯山的战斗就持续了几百年，难道不是为了打倒宙斯，推翻他残忍的统治吗？”西佛尔冷嘲热讽道。
　　“光凭你的拳头有什么用，宙斯说过，除非有一个能够改变因果律的奇迹出现，否则我们是无法打倒他的。”帕拉斯放下手中正在看的文件说。
　　“回去翻翻那些老旧的典籍吧，宙斯不仅仅为所欲为，而且把他战胜敌人的事迹得意洋洋地写在书上并且夸大，一个人要是杀掉与他作对的人，但是不想让人知道还算有救，要是不仅想让人知道，还要夸大其辞地描写和渲染自己的残暴，那就彻底没救了。”西佛尔将一只脚踏在椅子上。
　　雅典娜笑道：“你真是一个知识渊博的雄辩家，说的头头是道。”
　　“哎呀，我也不是那么的渊博……”西佛尔得意洋洋地说。
　　“别太自以为是了，我是在嘲讽你啊。”
　　吃了一瘪的西佛尔顿时将头转向悉达多：“公主，身为我的盟友，难道你没有什么可以反驳他们的吗？”
　　但是悉达多却嘲笑道：“你洋洋洒洒地说了这么一通，如果每个字都能变成植物的话，你就是绿化圣域的功臣，可惜啊可惜，可惜你没这本事啊。”
　　“公主，你不觉得你光说不做的作风很让人反感吗？”
　　“哪里有你这种有麻烦扩大麻烦，没有麻烦制造麻烦的作风危害大呀。”悉达多冷笑道。
　　“而且还养小弟。”魃提着圣衣箱子走进来，听到了他们的话，补充道。
　　“唉？你这么快就从东方回来了？”西佛尔问。
　　“我一刻钟都不想在那里多待。”魃冷笑道。
　　“魃，至少你的祖国相当于你的母亲吧？”西佛尔说。
　　“哼，我才不愿意伺候一个外表光鲜实际上已经又老又丑，外加更年期综合症与歇斯底里而且不让自己的孩子们说出自己缺点的母亲呢。”魃恨恨地一甩手。
　　“我们要团结赫拉。”雅典娜说。
　　“为什么，团结一个失势的神明有什么好处？”西佛尔问。
　　“你不了解奥林匹斯山的形势，西佛尔。”帕拉斯分析道：“赫拉出于对宙斯的独占欲，一定会想方设法东山再起的，而且，她是奥林匹斯山上实力不下于宙斯的奥术师。”
　　“如果能团结到她的话，就相当于有了一个强而有力的外援，多一支友军，总好过多一支敌军。”雅典娜随口说道。
　　“可是，我们怎么去奥林匹斯山呢？就算是到了奥林匹斯山，我们能够去赫拉的神殿吗？现在神殿里一定防守严密。”悉达多为难地问。
　　“这个让我来吧。”阿蒙自告奋勇，“天蝎座的圣衣里保存着奥林匹斯山所有的地形图信息。”
　　“还有我。”阿克墨涅也说。
　　“好。”雅典娜笑道，“我去找狄俄尼索斯，让他办桌酒席为亲父大人压惊。”
　　于是，过了几天，雅典娜带着阿蒙、西佛尔、承影和阿克墨涅一起到了奥林匹斯山，事先她已经从酒神狄俄尼索斯那里弄来了一些烈酒，还有其他的礼物。
　　宙斯正有些懊悔自己给予赫拉的处罚：虽然她与阿波罗和波塞冬一起背叛自己，但她毕竟是他自己的妻子兼姐姐。此刻，就传来了雅典娜日夜兼程赶到奥林匹斯山的消息。
　　“亲父大人，我听说阿波罗与波塞冬背叛了您，感到异常痛心，另外，您的女儿护驾来迟，特意前来领罪。”雅典娜站在神殿中央，佯装沉痛地说。
　　她有意忽略了赫拉。
　　“这个不怪你，毕竟你只是个女孩子，也没有特意过来要你护驾，我一个人足以对付他们。”宙斯从神殿的座位上站起身来。
　　“亲父大人，您一定为了平息他们的叛乱付出了很多心力，所以，我今天特意从狄俄尼索斯那里找来醇酒，又从圣域带来本地物产，为您压惊。”雅典娜说完，立刻吩咐两个随行杂兵将礼物搬了上来。
　　宙斯笑了一下：“好吧，一个人喝酒无趣，如果有人一起就再好不过了。”
　　说罢，他朝着后殿走去。
　　雅典娜使了个眼色，阿蒙和西佛尔他们也跟了过来。
　　“我知道你酒量大，这点酒对你来说没问题。”宙斯在后殿看着玉石酒杯中晃动的蜂蜜红酒，对雅典娜说。
　　酒里掺杂了从修普诺斯那里购买到的催眠药水。
　　“宙斯大人，我们的酒量和您比起来，那可真是小打小闹不算什么，何况，不止是喝酒，您在许多方面都很强，神王之名果真不虚。”陪酒的阿蒙立刻笑道。
　　“好个嘴巴机灵的小子。”宙斯笑道，“罚你喝三杯。”
　　“宙斯大人，您别和我区区一个蝎子过不去，按说，强者应该作为弱者的表率，您也应该先喝几杯作为我的表率啊。”阿蒙表情滑稽地说。
　　一旁的西佛尔也说了几个笑话助酒，等酒过三巡的时候，雅典娜有意提起了赫拉的事：“对了，为什么今天没有看到赫拉大人？”
　　“她……”宙斯无奈地摇摇头，自嘲般地笑笑，“被我关起来了。”
　　“啊？”雅典娜故意装作因为吃惊而松手的样子，手中的杯子滑了下去，澄澈的酒液和玉石碎片溅落开来，精美的地毯上顿时绽开一团污渍。
　　“为了权力吧……她变了……但是我对她还有些许感情的……要是她向我道歉，我会和她和好的……”宙斯叹气道。
　　“是吗？”
　　接下来，雅典娜带着阿蒙和西佛尔一边给她父亲灌酒，一边听他滔滔不绝地说那些陈年旧事，自己却很少说话，等到宙斯喝醉了，她才吩咐天斗士将他扶进卧室，顺便从桌子上拿走了一块令牌，然后放上一块复制品。
　　“走。”雅典娜对阿蒙等人说，随后又将一包睡神制作的，写着醒酒茶字样的催眠药和自己手制的珍珠头饰交给了曾经是她的跟班，天斗士总监彩虹女神以利斯，并且两句话：“亲父大人一时醒不过来，若是他酒醒，就给他这个醒酒茶，另外，要是我回来得晚了，他又问起令牌的去向，就说：他喝醉了就把令牌扔了。这个头饰是给你的，抱歉，仓促之间我也没有带过来什么像样的礼物。”
　　“好的。”以利斯笑眯眯地答应了。
　　“母亲大人，请您以智慧女神的身份，保佑您的孩子。”雅典娜在心中向墨提斯祈祷了一句，迅速朝赫拉的神殿走去。
　　此刻阿克墨涅和承影在赫拉的神殿外面，藏在石头后方偷偷地观察形势。
　　“这么多卫兵，而且，要是没有宙斯的令牌，就进不了门。”承影小声说。
　　“我用幻术进去，你就保证我的安全好了。”阿克墨涅说完，便用本家幻术将自己变成了一只蜘蛛，飞快地朝着神殿爬去。
　　阿克墨涅爬上门的时候，不巧让卫兵发现了。
　　“真是，多难看的一只毛蜘蛛在那里爬，我真想踩死它。”一个卫兵说。
　　“放它过去吧……”一个老成点的卫兵打了个哈欠，“它又没有妨碍到你。”
　　“唉，赫拉大人一背时，连蜘蛛都来欺负啊。”有个好心又长舌头的卫兵说。
　　“你不要命啦？说这个？”那两人急忙上去捂他的嘴。
　　阿克墨涅迅速从门缝爬进了神殿。
　　赫拉坐在内殿的桌子前，衣着素净整洁，不过，亮蓝的眼睛里此刻多了一丝不甘。
　　阿克墨涅迅速变成了人的样子，向她深深行了一礼：“赫拉大人。”
　　“你是……？”赫拉觉得这个蜘蛛座的战士很熟悉，但又一时想不起来----阿克墨涅的相貌太平常了。
　　“雅典娜座下的圣斗士，蜘蛛座。”阿克墨涅低着头说。
　　“找我有什么事？”赫拉问。
　　“雅典娜大人在想办法替您向宙斯大人求情，而且她派我带给您一句话：她想方设法也会来看望您。”阿克墨涅说。
　　“难得她会挂念我。”赫拉笑了一下，“她是个很注重情义的人，也只有她会在这个时候挂念我吧？就算是被利用也可以。”
　　这时候，只听见外面雅典娜在说话：“我有亲父大人的令牌，请让我进神殿探望赫拉大人。”
　　门立刻开了，雅典娜带着阿蒙他们走了进来。
　　“雅典娜？”赫拉立刻站了起来。
　　这个下午过得很愉快，雅典娜尽量说一些旧事，当她将话题引导到如何跟宙斯相识的时候，赫拉苦笑着摇了摇头，眼中流露出深刻的悲伤外加强烈的独占欲。
　　她用悲凉温柔的声音说：“我与他很小的时候就相识了，那时候，由于克洛诺斯对于自己子女采取斩尽杀绝政策，我被看护我的精灵带到了地上界，不久，他也被瑞亚送了过来，我们一起在地上界过着流浪生活，组织反抗军。我还记得他小时候的样子----眼睛大大的，漂亮得像个小女孩，跟在我身后像个小尾巴一样，而且很爱哭。不过，他第一次杀人却是为了我。那时候，有人说了许多污辱我的话，还要对我不轨，我刚要使用法术，他立刻拿起一把比他当时的个子还高的钢刀，将那个人的脑袋砍了下来，然后就吓得坐在地上哭。”
　　“当时我就想，那是我的弟弟，我要永远宠着他，他也必须是我的。没想到，他现在变了，已经……”
　　说到这里，赫拉几乎是语不成句：“若是能让他只是我一个人的，多大的代价……我都会付出的。”
　　“那么，赫拉大人，现在就有个契机了，不过，目前您要做的是忍耐，您必须重新取得宙斯大人的信任。”雅典娜温柔地对她说。
　　奥林匹斯历2730年11月20日，赫拉开始与雅典娜协作。
　　在后世的历史记载中是这样写的：“即使人们崇尚理智，但是也不能忽视感情在历史事件中的作用，由于神后赫拉成为雅典娜强而有力的援军，使得雅典娜等新生神明的势力迅速发展壮大起来，同时，神后也得到了她所想要的，双方都各取所需。”------摘自《圣域秘史修订版》
　　等到雅典娜达成了秘密协议走出神殿的时候，宙斯还因为醉酒而昏睡不醒，她将令牌放了回去，从以利斯手中拿回那包所谓的“醒酒茶”，心有余悸地吐了一口气。
　　几天后，由于墨提斯对宙斯进言，赫拉重新得势。
　　他们从奥林匹斯山回来的时候，赫斯提亚的情报也送到了圣域。
　　“阿波罗和波塞冬去帮助拉俄塞顿国王修城了？”雅典娜刚拿起文件，就看到这个消息，不由得吃了一惊。
　　“是的，新城名为特洛伊。”负责情报部的贝鲁回答道。
　　“以阿波罗的个性，他肯定不会出力，而波塞冬名为修城，其实是修建一个针对圣域的军事基地，因为圣域的入口就在希腊。”帕拉斯分析道。
　　“看来我们必须派人收买那个人类国王，让波塞冬劳而无功。”雅典娜考虑了片刻，将文件放下来：“不过，离特洛伊修成还有一段时间，我们应该协助人鱼王来防御天使军的进攻。”